在母親大人的威嚴麵前,雲少橋無論什麼樣的小心思都不敢抬頭了,隻好乖乖地就道:“哦。”
好在訓完這一句之後,母親的臉色重又回到了從前,溫聲說了一句:“吃飯吧。”
母子兩吃了一會,雲少橋終於再次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對了,娘,今天你不是已經把那家夥打趴下了嗎?可為什麼他突然又跳起來,還跑了?是不是你的擊打力度不夠?還是打歪了,沒中要穴?”
雲母見問,眉頭一皺,深思著道:“他裡麵應該穿了件什麼寶甲,不然決對不會那麼快衝過穴道。”她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她肯定是打中了,而且力度也夠,就是人家防太高!所以傷害還是不夠。
“哦。”雲少橋當然是相信母親的,於是不深糾結於這個問題,而是又問了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你既然有這麼厲害的武功,那你為什麼不教我?反而讓我師傅教。”
雲母夾菜的手頓了一頓又恢複如常,不過臉色卻帶了些許恨意,咬著牙道:“那是他欠我們的。”
一座戒備森嚴的深宅大院裡,一間豪華的屋子裡,冷冽子扶著徐斷客踉踉蹌蹌地衝進屋子裡。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走了出來,本來還是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的樣子,可當他一看到徐斷客淒淒慘慘的樣子,頓時勃然色變,身影一恍,唰地一下便到了徐斷客麵前,急聲問道:“兒子,你怎麼了?”說著,一連在兒子身子上上下下摸索檢查起來,這一檢查,更是讓他惱怒至極,瞬間轉化成一股可怕的殺透出:
“兒子,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快說。不管他是誰,我都要他付出代價!”老人聲色具厲地說著,那滔天的殺氣,使得一旁的冷冽子和一乾下人都差點站不穩,不過還沒等他們回魂,老人已經又對他們吼了起來,“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去拿藥?”
幾個下人連滾帶爬地去了,徐斷客這才開始回答起老人的問題來:“我……我也不知道。”徐斷客在老人麵前,哪裡還有平日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話都說不利索了,也不知是傷勢作怪還是被老人的氣勢壓的。
“什麼?不知道!”老人臉色又變,陰塞無比,“難道對方武功高得連你都看不清楚人?”
“咳咳……”徐斷客按著胸口乾咳了幾下,臉色依舊是通紅一片,眼裡的血絲倒是少了一些,順了順氣,然後回答老人的問題:“這倒不是,傷我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誰,不過她的武功確實很高,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四十多歲的婦人?她是怎麼傷的?用的什麼手法,難道你看不出來?”老人又問,因為在依兒子的說法看來,他在對方手下竟然沒有還手之力,那個婦人的武功之高,他也不得不慎重以對。他又渡過一些內力認真檢查了一下兒子的傷勢,還好,重得雖重,但若要痊愈也不難。不過好在他把珍藏的金絲內甲給了兒子,不然這回可真的危險凶了。
未幾,終於有下人送上了傷藥,老人親自喂了兒子服下,又渡過內力助兒子把藥力化開,然後掀開兒子的外袍,露出一件金光閃閃的軟甲來。隻見那金絲軟甲上竟然錢了幾點明顯的印痕!老人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能把這件金絲軟件甲打出印痕來,這分內力,他也暗暗覺得膽寒。
“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有這份功力?”老人心裡暗自回憶著,這一回憶他最後也隻能更加驚駭起來,因為他能想到的,連帶他自己算在內竟也不超過十個。
“我能做到嗎?”他又這樣想著。
徐斷客並不知道父親心裡有多驚駭,隻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著父親的問題:“爹,那婦人用的隻是兩把黃豆。”
“你說什麼?”老人又是一驚,“你是說人家隻是用兩把黃豆就把你傷成這樣子?”
徐斷客雖然覺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很丟臉,可是他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回答著:“是的。”接著,他把今天在雲家小院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老人聽完,一陣子沉默不語,半晌才慢慢道:“這麼說……那婦人是似乎是認識老夫?”
“我想是的。”徐斷客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老人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想是要拚命地想起那個女人是誰,可鬼才知道他這一生裡招惹過多少個女人,而且幾乎個個都是武功高強的俠女,哪裡能在這裡想想就能想到的。
可是好在有一個線索,於是他又急急問道:“兒子,你不是說她還有一個兒子,而且還是玉蕭劍的傳人,他叫……”
“叫雲少橋。”徐斷客立即回答。
“雲少橋……雲……”老人再次苦苦思索著,可是又過了好久,他又不得不放棄,“二十年多前……也沒有什麼姓雲的青年才俊啊,莫非那個女人隻嫁了個及及無名的男人?武功那麼高的女人……怎麼會?而且還傳得玉蕭劍……”老人用一付不敢相信的口氣呢喃著。
看到父親的兩撮濃眉幾乎緊緊皺到一塊,徐斷客不忍地打斷道:“爹,想不到就彆想了,說不定人家為了躲避什麼而隱姓埋名了,這雲少橋的名字也許隻是隨意亂取的,多想也無益。”
老人想想覺得兒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於是終於無奈地點了點頭,打算不再做毫無意義地回想。可不料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冷冽子卻突然插話道:“說不定……那雲少橋隨的是母姓。”
冷冽子此言一出,便發覺老人的身體一顫,一僵,一雙虎目裡的精芒暴射,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冷冽子的心頓時就是一抽。
“隨母姓……”老人喃喃說著,“雲……莫非……是她?不會……不可能,不可能是她。”
“爹,您想到什麼了?”徐斷客急急問道。
“不,不可能是她,應該是我想錯了。”老人肯定地下了結論。
看到父親神神叨叨的,不打算理他的樣子,徐斷客急了,急叫道:“爹,想到誰你先說啊,是不是我自會去查清楚的。”
“妙手西施雲婉蓉。”老人拗不過兒子的執著,終於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妙手西施雲婉蓉?”徐斷客和冷冽子都低聲地重複著。
“爹,那你為什麼說不決不會是她?”
老人陷入了回憶,好久才道:“妙手西施雲婉蓉,二十五年前,在江湖中名聲極響,此女輕蔑卓絕,尤善暗器,一出身便是暗器,她的暗器比強弓射出的利箭還厲害,又快又準,暗器發到極處時,漫天都是她的暗器,讓人避無可避,防無可防,端的是厲害無比……”老人心在餘悸地說著,就好像他曾經嘗過那個女人的厲害似的。
徐斷客和冷冽子麵麵相覷……
“善長暗器!這麼說和我們遇到的女人對得上啊,可為什麼爹說絕不會是她呢?”徐斷客奇怪起來。
“因為……玉蕭劍……她兒子是玉蕭劍的傳人,你們可還不知道,雲婉蓉的丈夫李金橋正是死在玉蕭劍下,你們說,他們的兒子又怎麼會是玉蕭劍的傳人?簡直是笑話。”
然而,雖然老人說得那麼自信,徐斷客和冷冽子卻不這麼認為,兩人又一次互遞了個眼神,都心知肚明起來:“雲婉蓉,李金橋,雲少橋……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不過包括徐斷客在內,兩人都沒有再多言。
不過徐斷客去似笑非笑地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爹,那妙手西施雲婉蓉……年輕的時候挺漂亮吧?”
一聽這話,老人那一張不算太老的臉竟瞬間露出一付垂涎的模樣來,不由自主地回道:“當然……簡直是不可芳物……”剛說到這,他似乎意識到什麼,頓時臉色一板,“自小子,你什麼意思?翅膀硬了是吧?敢調侃起老爹來了,看來傷得還不夠重,給我滾。”老人說完,竟是怒氣衝衝地自己滾了。現場留下兩個憋得滿臉通紅的男人!
可轉瞬,兩人又覺得事情棘手起來,這個雲婉蓉連徐震天都如此忌憚,自己兩人還如何殺雲少橋?難道又要像殺前武林盟主鐵千刀和楊不凡一樣,叫上張孤、嫵媚兒和沐雪凝一起圍攻?先不說沐雪凝一但知道他們要殺雲少橋會不會臨時反水,即便她不反水,那雲少橋至少也要分去他們兩個人,剩下三個他們還能不能拿下雲婉蓉?
如果……這事能讓孟大人出手,或許能成,可是……該死的,孟大人卻偏偏因為沐雪凝的緣故,根本不讚成擊殺雲少橋。
兩個男人一時間竟愁得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徐斷客終於無奈地放棄道:“還是算了,就先讓那雲少橋多活些時日吧,到時候他一旦站在孟大人的對立麵,他想不死都難,或許……他還真要死在沐雪凝那丫頭手上。”
冷冽子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眼裡透著無窮的恨意,徐斷客發現後,眉頭一皺,不悅道:“你這是乾什麼?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了那丫頭你彆連自己是誰都給忘了,我警告你,以後給我好好待著,彆沒事去招惹那對母子,你死了不要緊,若害得我被孟大人責怪……”說到最後,徐斷客的臉色已經黑得可怕。
冷冽子臉色一變,趕緊躬身應道:“屬下不敢。”
57
淩無雙和宇文婷看著這處有如仙境般的世外桃園,心中感歎連連。
就在這時,一個扛著鋤頭的老家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們身邊,疑惑地問道:“你們兩個是外邊來的?”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淩無雙和宇文婷竟然沒有發覺,這不得不讓兩大高手心中一凜,心中暗歎:“果然不愧是逍遙穀!”
這老農穿著有些奇異,短衫長褲,都已經穿得有些掉色了,露出兩條古銅色的胳膊,顯得結實有力,褲腿還卷著,還粘了些泥,顯然是剛從地裡過來。不過最奇異的是,這老農竟然剪了一頭短發,雖然目光有些昏暗,但還是顯得清爽乾練。宇文婷好奇地打量著來人,看到對方這身奇怪的打扮,她這才又向遠處四地裡的其他人看去,卻發現原來這裡除了女人之外,男人清一色的都是隻留了一頭短發,根本就沒有束發的,一個個都顯得那麼精神乾練。
“果真不愧是逍遙穀,就是連打扮都和外界不一樣。”宇文婷心裡又是暗歎了一聲。
而淩無雙就沒宇文婷那樣的閒情逸致了,看向老農的目光帶著尊敬,不敢胡亂東張西望,宇文婷很快也注意到了淩無雙的模樣,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放肆了,於是馬上也收斂了下來。雖然對方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老農,可是淩無雙宇文婷這兩個在外邊風光無限的人卻絲毫不敢放肆,雙雙恭聲回道:
“正是。”
接著,淩無雙便道出了自己的來意思:“敢問老丈,不知可否帶我兩人找到穀主,我們來此,實是有要事相商。”
老農那昏暗的眼睛裡,一抹精芒一閃而逝,盯著他們上上下下看了幾眼,這才點點頭,用稍微有些感慨的語氣說道:“哎,跟我走吧,好久沒有外人進來了,看來外麵又有什麼熱鬨的事了。”
熱鬨事?兩人頓時哭笑不得,外麵武林中的腥風血雨,在這老農眼裡竟然成了熱鬨事,可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啊。不過兩人聽了老農的話心裡雖然有點不舒服,但人家卻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他們今天是求助來的,有求於人,哪還能去指責人家什麼?
在老農的引路下,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間幽深的庭院內,見到了穀主。
穀主同樣是一頭短發,穿著一身清爽的短衫,精神頭看上去比引路的老農又更旺了不少。
那穀主目光灼灼地盯著淩無雙和宇文婷兩人看了幾眼,看得這兩大高手都覺得心理發毛起來,不過好在他並沒有說出什麼讓他們為難的話,最後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先進屋吧。”然後也不再管他們,自己就先進去了。
進得屋中,那穀主指著旁邊的椅子說了句:“隨便坐。”然後自己先坐了下去,等淩無雙和宇文婷都坐下之後,他才問起他們的來意:“兩位既然從而外來,就先說說外麵都發生了什麼事了吧。”
淩無雙應了聲“是”,接著和宇文婷做了一翻自我介紹,最後才由淩無雙把外界武林中最近發生的幾樁滅門血案一一道來。
穀主和那引路老農聽完,全都陷入了深思之中,淩無雙和宇文婷也靜靜地等著他們的決定,不敢稍有打擾,半晌之後,穀主才道:“這麼說,最近朝廷裡有人想統一武林?”
“嗯,根據我查到的線索,種種跡象都表明,是朝廷的人乾的。”
“那皇室的反應是什麼?史家既是當朝皇室,應當有所表示才對。”
“皇室並沒有任何反應,當今聖上史楓樹一直保持沉默,孟謙乃當朝國舅,權勢滔天,史楓樹在朝堂之上都讓他三分,所以即便他這個皇上知道了舅舅的所作所為,估計也不敢反對。”
這時,那引路老農又問:“那孟謙武功如何?手下又有何能人?竟能連滅數家武林世家?他不可能直接調動數萬大軍直接圍剿吧?如此豈不是天下大亂,當改朝換代了?”
“孟謙武功如何,誰也沒見過他出手,所以沒人知道,不過他手下倒是出了不少能人,其手下大將徐斷客,善長掌功,無論對手使用何種兵器,他總是隻用一雙肉掌,目前為止未逢敵手,所以還沒有人能逼出他的兵器。這徐斷客手下又有四大年青高手,據可靠消息,數樁血案這四大青年高手都有參與,從他們的戰績來看,若是四人聯手,就是我也不敢言勝。”淩無雙把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一一道來,他對沐雪凝等四大年青高手的評價倒是中肯的,因為他的這些信息是淩無意跟蹤沐雪凝而得到的,當夜沐雪凝進孟府盜靈血丹的過程他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對沐雪凝的武功知之甚詳。
在摸清這一切是孟謙搞鬼之後,玉劍山莊又對孟謙手下做過了一翻詳細調查,這才得出了結論。
更重要的是,他夜探楊府的那一晚,他親自驗證了沐雪凝的警覺,親自旁觀了沐雪凝的悟劍過程……
“那麼,你說的又有第三方勢力給江湖各大幫派送信,製止武林紛亂,你懷疑這一方勢力也是朝廷裡的?你這猜測可有根據。”穀主又問。
“隻是猜測,毫無根據。”淩無雙坦言回答。
穀主點點頭,再次陷入了深思。不過那引路老農倒是又說話了:“淩莊主,你據說的那個神秘勢力,會不會就是皇室史家?”
淩無雙和宇文婷一愣,然後腦筋電轉,各自分析起來,最後互相遞了個眼色,點了點頭。還是由淩無雙說話:“有這個可能。”
穀主聽了之後,皺眉道:“若是如此,那不是說明史家還是守規矩的。”
“但也有可能是史家為了對付孟謙而使的手段。”這話是宇文婷說的,她自從進入逍遙穀以來,幾乎都是多觀察少說話,話都讓淩無雙這個大男人給說了,此時難得地播了一次話。
不過她的話倒沒引起任何人的評論,穀主反而還問了一句不相乾的話:“宇文姑娘,宇文頑岩和你是什麼關係?”
宇文婷一怔,不過很快也反應了過來,答道:“宇文頑岩正是我爺爺。”
穀主點點頭,笑道:“原來是你爺爺,嗬嗬,宇文老先生五十年前來過逍遙穀,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懂事,用彈弓在他腦袋上射了個疙瘩,哈哈……那老頭頂有趣。”
見穀主這樣說自己爺爺,才知道自家那高傲得沒邊的老頭子原來還有這麼一樁糗事,也不由莞爾道:“多謝穀主誇獎。”
引路老農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原來是宇文頑岩,我記起來了,五十年前,我就是跟著他一起出穀的。”
宇文婷聞言一驚,不由得又認真看了這老農一眼,心裡卻充滿了疑惑。因為爺爺說過,逍遙穀有資格出穀曆練的,隻有年滿二十才行。這老農五十年前出去,那他現在豈不是至少七十歲了?可她左看右看,那模樣六十歲已經頂天了,哪有七十歲的樣子。
老農見宇文婷一臉驚奇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小丫頭可彆被老頭子的模樣嚇著了,老頭子我今年可是七十五歲了,老了。”
宇文婷笑道:“老先生您看上去還這麼年青,怎麼說老呢,我爺爺現在都還沒服老呢。”
兩人正在打家常,這時候穀主說話了:“如今……你們打算怎麼辦。”
“先把整個武林攪活起來,開武林大會,重選武林盟主。”
穀主點點頭:“如此也好,咱就先打草驚蛇,到時候那些暗裡的蛇蛇鼠鼠自然都會跑出來,那咱就在武林大會上,蛇鼠一窩端了。”
“在下正是此意。”淩無雙朗聲道。
一旦定也計策,穀主也沒再拖拉,立刻吩咐人把這次出去曆練的年青人召集過來。
未幾,七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便被叫到穀主家裡,四男三女,個個青春靚麗、氣宇軒昂,充滿朝氣。光從氣質上判斷,這七人就無一個弱於徐斷客手下的四大年青高手。
七個青年人見到淩無雙和宇文婷這兩個外來人,一個個都好奇地打量過來,想看看這外麵來的是不是和自己有什麼不同。不過從今天起一年的時候裡,自己會和什麼樣的人相處。
“原來長得和我們一樣。”
“我以為外麵的人長得特彆醜呢。”
“何止啊,我還以為外麵的人都長著兩隻角呢!”
……
七個小年青們交頭接耳,切切私語著。不過以淩無雙和宇文婷的耳力,那些話還是一字不漏地傳入兩人耳中,頓時讓兩人哭笑不得。
穀主和那老農,包括那帶人來的漢子,聽了這七個後輩們的話,頓時有點尷尬,穀主乾笑一聲道:“嗬嗬,小輩們都沒什麼見識,兩位見笑了。”
而那帶人來的漢子已經黑著臉轉過去,大罵道:“你們是不是閒著牙疼了?都給我閉嘴,也不怕外人笑話。”
淩無雙還好些,宇文婷早就已經掩著嘴憋得俏臉通紅了,隻好有意無意地把身子轉開,儘量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臉色。
接下來,就是穀主開始斥話了,無非就是講講為什麼要叫他們到這來,還有一些出去之後要的注意事項。趁著這個空當,那老農便把剛才淩無雙說的事情和那帶人來的漢子說了個七七八八。
穀主訓完話之後,這才帶他們到淩無雙和宇文婷麵前,介紹大家認識。先介紹完他們兩個,然後再指著七個年青人中站在最前麵眉清目秀、豐神俊朗的男青年道:
“這個年青人叫席燕東,將是這七人的隊長。”
席燕東前走兩步,向兩位外來者一揖:“兩位前輩好。”
“席少俠好。”淩無雙和宇文婷雙雙回禮。
“好了,大家都各自做一下自我介紹。”穀主又發話了。
俗語的話音才落,便有一個年青人走了出來:“兩位前輩好,我叫池彬進。”然後退到一旁。
接下來,一個個走上來自我介紹,分彆是成學諾、成學寧、楊美思、左凡妍、樊夢伊。其中成學諾、成學寧竟是兩兄弟,楊美思、左凡妍、樊夢伊三人是女子。七人雖各有特彆,有或膽大些,或靦腆些,但卻沒有一個怯場的,無論男女,一個個在兩位外來的前輩麵前,都能吐氣開聲,中氣十足。
等七人自我介紹完了之後,席燕東又走了上來,作揖道:“以後請兩位前輩多多指教。”
“以後請前輩多多指教。”席燕東身後六人再次朗聲重複著。
“不必多禮,外界武林以後還需要仰仗各位,讓我們一起為武林做出貢獻。”淩無雙心情激動地朗聲說道。
“是。”
淩無雙和宇文婷全都暗暗點了點頭,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也放下了一半了,他們一開始最害怕的就是這些年青人一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的刺頭,到時候要降服刺頭又得費一翻功夫,那可就有的他們頭痛了。現在看來,這些年青人雖然個個傲骨錚爭,卻也溫和知禮,這可不知省去了多少的麻煩。
眾人接著便作了一翻勾通,這個時候倒是宇文婷更受歡迎,畢竟她現在都還沒滿三十歲,比七人中年齡最大的席燕東也隻大了三歲,所以可以說,她是和他們一個年齡段的,勾通起來根本沒什麼障礙。而淩無雙這個大叔就沒什麼人肯跟他侃了,就是有時候插上三言兩語,那也是禮貌性的。
沒多久,宇文婷便和七人打成了一變,她給他們說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他們也給她說穀中的大小趣事,混得跟多年的老朋友似換,直把淩無雙羨慕得直瞪眼。
穀主他們做事也乾脆利落,沒多久就把穀中家家戶戶都通知到了,讓大家到村頭一地空地上舉行了一次簡單的送行儀式,等大家都到的時候也就才申時左右。
淩無雙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竟有數千人,這還是有大半人沒來的緣故,據穀主他們講,這麼多年來,逍遙穀人口基本都保持在兩萬人左右,也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辦法來控製人口的。
說是儀式,其實也就是七個年青人和家裡人做個道彆,其他人全都是來看熱鬨的。
往年出穀曆練的人數,每一批都保持在十個人左右,不過今年好像要求更嚴了些,隻有七個人。這七個人一年之後才回再回到穀中,而且以往年的經驗,說不定有那麼幾個人就回不來了,所以那些來送彆的家長們的心情可想而知了,一個個既是自豪又是惶恐忐忑,拉著自家孩子的手久久舍不得放開。
不過不論他們的父母是如何的不舍,他們的前程都已經定下,最後在穀主一聲令正是之後,七個人終於掙開了父母的雙手,來到淩無雙和宇文婷身邊。
與穀主道過彆之後,淩無雙和宇文婷帶著七個對外界充滿著無限憧憬的年輕人,走向了那濃濃的迷霧。
這一天,剛剛平靜了沒多久的武林,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
久負盛名的武林八大門派,青龍幫、丐幫等等大幫派,各個德高望重的閒散高手,都收到了一張神秘的英雄帖。
這張神秘的英雄帖就一個意思,召開武林大會,重選武林盟主。
按理說,在前武林盟主沉冤未雪的,這就有人急著重選武林盟主,那肯定會遭人猜疑的。可是這次卻沒人對這張英雄帖產生質疑,因為,帖子的改名實在太讓人震撼了。
玉劍山莊、無塵樓、逍遙穀。
消遙穀或許沒有多少人知道,玉劍山莊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無塵樓的知名度,去是響遍整個江湖,有多少人曾為得到無塵樓的一張入門金卡而爭得頭破血流,有多少個英雄豪傑因為無緣進入無塵樓去欣賞樓主的琴聲與舞姿而徹夜難眠。
58
可想而知,這張英雄帖一發出,江湖瞬間就沸騰了。
無塵樓為什麼要倡議召開武林大會?為什麼要這麼急著重選武林盟主?
玉劍山莊是什麼樣的勢力?
逍遙穀又是什麼樣的勢力?
無塵樓的署名為什麼是排在玉劍山莊和逍遙穀的中間?
而不是排第一個或者最後一個。
這個排名順序是從高到低還是從低到高?
可不管依照何種意義排名,無塵樓竟然隻是排在中間!
那說明什麼?說明無塵樓的地位絕不是最高的。
玉劍山莊和逍遙穀……
哪個是排在無塵樓之上的勢力?
無塵樓在武林中的地位已經有目共睹,無論是江湖武林個大門派幫會,還是朝中的皇親貴族,都沒人敢去招惹,可如今無塵樓卻隻排在了中間,那還有誰敢壓在其上?
於是,所有不明真相的人紛紛打聽起來。
玉劍山莊倒是好打聽,那是曾經讓整個佛山派铩羽而歸的勢力,是曾經出過一個拯救國家於危難的無敵大將軍的勢力。
如此一個大勢力,朝廷上、江湖上沒有任何一個門派敢說能壓得住,可它比起無塵樓,究竟是高了還是低了,還真不好比較。
如此一來,那逍遙穀的位置就讓人無奈了,如果說玉劍山莊的位置高於無塵樓,那逍遙穀無疑是最低的;但如果玉劍山莊的位置是低於無塵樓的,那麼,這名不見經傳的逍遙穀的位置就恐怖了。
一個位置比無塵樓和玉劍山莊都要高的勢力,那得多大?若是八大門派把自己的位置排在這兩個勢力的上麵,或許不會有太多人有意見,可是突然出來這麼一個從未聽說過的這個勢力,那就不由得人們不驚奇了。
被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勢力出來指手劃腳,江湖各個名門大派又豈會坐視不理?你憑什麼來倡議大家召開武林大會?你當我們這些名門大派都是任人指使的嗎?
可就在大家紛紛以為,各名門大派肯定會跳出來反對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的。那些接到英雄帖的名門大派和各路絕世高人,不但沒有跳出來指責這個逍遙,反而紛紛響應號召而來。
“也許各位大佬們是看在無塵樓和玉劍山莊的麵子上的吧。”終於有人給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釋。
武林大會的地點,就在鐵木嶺,前武林盟主鐵千刀府邸所在。
至於為什麼會選這個地方召開武林大會,眾說紛紜。
有人說是為了鐵千刀一家上下鳴冤。
有人說隻是為了紀念鐵千刀一家。
但也有人說隻是為了嘩眾取寵。
甚至有人說是為了向鐵千刀示威。
……
不過,任那江湖中人怎麼猜測,那發起倡議的三大勢力對此卻並沒有作出任何解釋。
“哐啷!”孟謙猛地把手中的紫砂茶壺摔了個粉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又有人跳出來召開武林大會了?還說要選武林盟主?”孟謙歇斯底裡地怒吼著,他的臉色已經氣得發紫,剛摔了茶壺的手還在不停地顫抖著,“玉劍山莊?那不隻是個小有名氣的山莊而已嗎?雖然出了個將軍,但從來沒理過朝政,也沒插手過什麼江湖恩怨,這回怎麼突然又跳出來了?”
徐斷客被孟謙的氣勢壓得抬不起頭來,額角已經微微冒汗:“大人,這玉劍山莊雖然不上進參政,也不理江湖是非,但最近我叫人查過,他們與楊不凡的楊府好像關係很不簡單。”
“你說什麼?那你以前為什麼不查,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徐斷客辯解道:“與楊不凡來往的江湖勢力很多,如果一一查明,實在太困難了,能查到的,有些我們已經滅了,有一些在我們的威逼利誘之下也投靠了我們,可是還有不少都是暗中來往的,或者少有來往的,很難查到。”
“你是說楊不凡與那玉劍山莊隻是暗中來往?”
“不隻是暗中來往,還很少來往。”
“那你為什麼說他們關係不簡單?”
“因……因為,我們偶然聽說,楊家楊思怡那丫頭,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與玉劍山莊的淩劍風訂了娃娃親。”
“什麼?竟有此事?”
“隻是偶然聽到有江湖中人談起,並未得到證實。”
“那無塵樓又是怎麼回事,聽說這無塵樓的名氣很大,可也隻是一些風花雪月上的名氣,那所謂的樓主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小丫頭!她怎麼也倡議召開武林大會來了?那些武林名門大派腦袋會都被驢踢了嗎?竟然會聽一個二十幾歲的小丫頭的擺布?”
“這……”徐斷客這回可真是冒汗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這無塵樓的底細……我們……還真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孟謙虎目一寒,語氣頓時變得暴怒已極,“查不出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底下還有我們查不出來的事情?”
“可你也不是皇上啊!”徐斷客心裡暗暗嘀咕了一句,不過麵對孟謙的滔天怒火,他當然不敢把這句話說出口的。“這無塵樓確實很神秘,所有人都知道這無塵樓於十年前建起,樓主是一位美豔無比的小姑娘,樓中有絕世高手坐鎮,可是沒人知道他們是誰,從何而來,背後有什麼樣的勢力。”
孟謙緊緊握著拳頭,那手背的青筋突得老高,顯然是在承受著無比的怒氣,“那麼……那個什麼逍遙穀呢?又是個什麼勢力?”
“這……”徐斷客一臉苦澀,張嘴欲說又不知該如何說的樣子。
“徐斷客!”一聲怒吼猛地從孟謙中縫冒了出來,他顯然已經被徐斷客的吞吞吐吐給氣得七竅生煙,估計若不是留著他還有用,早就一掌拍過去了。
“大人,這逍遙穀的信息比無塵樓還少,我們隻查到了三年前有一些在江湖上行走的年青人,自稱來自逍遙穀,那些年青人個個驚才絕豔,身手高絕,可過一段時間,他們又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沒人見過。”說到這,他頓了一頓,又接著道,“於是,我們再往前查,發現七年前好像也有一些年青人自稱來自逍遙穀,但同樣的也是沒過多久就又消失了,根本無處可查。再久遠的事情,我們更加無力去查了。”
“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孟謙的臉此時黑得就像是鍋底一樣,滔天的怒火無處可泄,憋在心裡難受得他就像是快要爆炸一樣。
“那麼寒鋒寶劍呢?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寒鋒寶劍?快兩個月過去了,寒鋒寶劍在哪裡?”孟謙的怒火突然轉移到了楊府。
“雪凝她們一直在找,可是那寶劍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影都沒有……”
“如果不能武林大會召開之前找到,那就不用找了,直接把楊家那丫頭給殺了。”
“是。”徐斷客趕緊應諾,他毫不懷疑,如果他還說出什麼孟謙不想聽的話來,必將會迎來對方憤怒的一擊。
“淩叔叔要召開武林大會?”楊思怡瞪大眼睛問著麵前的淩劍風。
“嗯,爹說殺死楊伯伯的凶手指不定也想當武林盟主,所以肯定會在武林大會上現身。”淩劍風想都會法子忽悠著,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解釋為什麼要辦這個武林的問題,如果跟她說開這個武林大會隻是為了跟進行較勁,也不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所以想想還是隨便找個理由應付過去算了。
好在楊思怡現在都是一個心思練劍,彆的事相懶得去管,去動腦筋,所以對這個漏洞百出的理由立刻就信的。
楊思怡一聽仇人可能會出現在武林大會上,表情立刻變得恨意滔天,頓時握緊了手中的劍,咬牙道:“那我們趕緊開始練劍,我要在武林大會之前把劍法儘量提高,我要在武林大會上把仇人一個個全都殺掉。”話還沒說完,她便開始提起劍擺開架式。
那個在晚上響起教她練劍的聲音其實早就沒有了,這些天一到了晚上,她都是一個人在溫習白天淩劍風所教的東西,第二天也隻是向淩劍風請教。直到今天,她已經能夠在淩劍風滿含殺氣的劍下打上一百多招不露敗象了。沐雪凝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偶然竟然來試試她的劍法,她也不會像一開始那樣覺得無力了,在沐雪凝劍下,她竟也掙到了六七十招。當然,這也隻是看在冷風眼裡覺得詭異罷了,她卻沒什麼感覺,因為沐雪凝在她眼裡畢竟還是朋友的嘛,指點一下她的武功有什麼不對的?
然而,隻不過剛剛才擺好,楊思怡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劍式一頓,表情有點哀傷地問道,“淩哥哥,你說,武林大會上,雲哥哥會不會來?”
“呃……”淩劍風臉色頓時一陣難看,不過對於楊思怡的問題他又不可能不回答,所以隻能乾澀地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武林大會畢竟是影響整個武林的大事,對每個武林中人來說都非常重要,如果雲少橋還是武林中人的話,他應該不會缺席的。”
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就是“如果他已經不是武林中人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沐雪凝偷靈血靈救雲少橋,讓雲少橋恢複武功的事,淩無雙並沒有全都告訴他。
“哦。”楊思怡聽了淩劍風的話,表情憤憤的,手中的劍狠狠地劈砍起來,一邊劈砍一邊咬牙切齒地罵著,“死雲少橋臭雲少橋爛雲少橋,還說是我的哥哥,還說要照顧我,竟然就一去不回頭了,都這麼久過去了,也沒個音信傳來,也不知道你死了沒有,我砍死你,砍死你……”
淩劍風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心,卻是一陣一陣地痛著,就像是少女手中那劍正砍在上麵一樣。
59
沐雪凝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那一對男女練劍,那女孩的進步無疑是驚人的,比自己想象的還驚人,可是,這還不夠。
她以為,他們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可是義父的命令卻已經下來了。她們在楊翻找了兩個多月,可說是掘地三尺也不為過,奈何那寒鋒寶劍卻還是毫無蹤跡……當然,大多都是嫵媚兒在乾,沐雪凝的任務,就是天天盯著楊思怡。當然,這麼輕鬆的任務本來嫵媚也是想竭力爭取的,可惜兩女的武力取差距有點大,所以理所當然地讓沐雪凝爭到了這項任務。
對於義父的命令,她不會違背,所以不可能留手。
那女孩會死在自己手上嗎?
“他會原諒我嗎?”
沐雪凝在心底深處暗自問著。
“肯定不會吧。”
其實這個問題還沒問出來,她就自己給出了答案。雲少橋,那個讓自己心生牽掛的男人,那個讓自己心亂如麻的男人,那個讓自己不惜去偷義父的靈血靈的男人。他對眼前這個女孩是那麼的在乎,如果自己殺了她,他一定很難受吧。
“他一定會恨死我吧!”
她心裡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沐雪凝眼帶冰霜,射出清冷的光芒,渾身的殺氣一點點地增加著,幾片樹飄了過來,瞬間被絞得粉碎。
淩厲的殺氣,終於驚醒了那對在練劍中的男女。
淩劍風心中一凜,目光一凝,倏地轉頭,看向沐雪凝,瞳孔開始收縮,一絲絲殺氣隨之透射出來。
然而,麵對沐雪凝撲麵而來的殺氣,楊思怡卻充滿了興奮於渴望:“沐姐姐,你又要教我練劍了嗎?來吧,我今天一定能在你劍下撐過一百招。”
然而,今天,沐雪凝卻並未如以往般的出劍,而是幽幽開口道:“不是。”
楊思怡一愣,一時間沒弄明白沐雪凝什麼意思,不過好在沐雪凝很快就接了一句話:
“我今天是來殺你的。”
沐雪凝此話一出,淩劍風的心再次一縮,不由自主地前跨一步,隱隱擋在楊思怡麵前,與沐雪凝針鋒相對。
“你們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嗎?”他和父親都分析過,武林大會一但召開,孟謙他們一定會忍不住異動,而直接駐紮在楊府的沐雪凝和嫵媚兒也一定會對楊思怡動手,所以這幾天他幾乎與楊思怡寸步不離,就是晚上睡覺他也偷偷地跑到楊思怡的屋外打坐到天亮。
要問他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反客為主,擊殺沐雪凝和嫵媚兒?這不是他不想,一來如果在武林大會的消息傳開之前如果動手的話,會讓孟謙提前發難;二來,如果在武林大會消息傳開的這幾天動手,他也沒把握殺得了沐雪凝,無論明的暗的,都不行!這個女人的劍法……甚至她這個人,都讓他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更何況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嫵媚兒。而父親又沒派高手過來支援,他哪敢動手?
至於逃跑,他也不認為他們能逃得了,反而是他們一動,說不定就會立刻遭到沐雪凝和嫵媚兒的全力攻擊!
“噢,天哪,難道爹爹你忘了這裡還有你的一個寶貝孩兒了嗎?”淩劍風心裡悲歎著!
沐雪凝聽了淩劍風的話,盯著他的目光又寒了幾分:“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難怪你們玉劍山莊會做出一些讓人想象不以的事情。”
“哼,對付你們這種惡貫滿盈的人,不做點讓你們意外的事,又怎麼會讓你們露出馬腳呢?”
“徒做掙紮罷了!你們兩個一起上吧,不然死得太快沒意思。”
“淩哥哥,沐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麵對這個即將死在你劍下的無辜女孩,你不想解釋點什麼嗎?”
沐雪凝看著懵懂無知的楊思怡,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薄薄的紅唇動了動,可最終還是沒有一句話說出來。
“哼,不敢說了吧,原來你這樣的準備殺手也有心軟的時候,那我來說。”說著,他看著楊思怡,凝重地說道:“思怡,你麵前這個沐姐姐,她,其實就是血洗你全家凶手。”
“轟!”一聲晴天霹靂在楊思怡腦海中驟然炸響,她頓時隻覺得眼花耳鳴,不知人事。然而,淩劍風的話還沒說完,接下來的一句又讓她從混沌狀態中震醒過來。
“你知道雲少橋為什麼沒回來嗎?就是你這個沐姐姐把他的武功廢了,然後不知道送到哪裡去了。”
楊思怡雙眼含著淚花,看著沐雪凝哽咽著問:“沐姐姐,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淩哥哥是在騙我,對不對?沐姐姐,你說話啊。”
“他說的都是真的。”沐雪凝清冷的聲音幽幽傳來。
“不,你騙人!”楊思怡的淚水如斷了線的一珠子嘩嘩落下,她拚命地喊著,“你們都在騙我,為什麼?為是為什麼?我不相信,不相信!那當初你為什麼人救我,幫我?難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嗎?記得我們和雲哥哥在一起的時候是多麼的開心,快樂,難道那一切也全都是假的嗎?你說,說啊。”
“那也是真的,但也是有目的的,我們沒有在你家找到寒鋒寶劍,所以想從你身上找。”
“那雲哥哥呢,我看得出來,她是那麼的喜歡你。可淩哥哥卻說你廢了他的武功,這又是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他是多麼喜歡你的嗎?你怎麼忍心那樣對他,你怎麼忍心……”楊思怡不停地斥問著。
聽著楊思怡一聲聲聲淚具下的指揮,沐雪凝心裡雖然一陣陣絞痛,但麵上去神色不變,聲音依舊那麼清冷:“我知道,所以我才廢了他的武功,隻有這樣,他才不用陪你一起死。”
“原來是這樣,不知道雲哥哥聽到你這樣說,他會不會很開心,我想一定會的。”楊思怡痛苦的表情上,突然又亮起一絲光芒,“沐姐姐,你現在為什麼又要殺我呢,難道你們已經找到了我家的寒鋒寶劍了?能不能拿出來讓我看看,這把劍我也隻是聽說過,還沒見過呢,不知姐姐能不能滿足我這個小小的願望。”
“我們並沒有找到寒鋒寶劍,正因為我們沒找到,而在你身上也沒找到線索,玉劍山莊又在這個時候要召開什麼武林大會,所以,我不得不把你殺掉。”
楊思怡慘笑一下,看了看淩劍風,把他看得心裡一抽。
“淩哥哥說,隻要召開武林大會,殺我家人的凶手就會出現,原來是真的,可是……這個結果原來比想象中的可怕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楊思怡此刻已是神色慘然,嘴裡喃喃自語著,除了流淚,她已經不知道應該乾什麼了,她的意識都已經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可就在她漸漸迷失在這悲傷裡的時候,沐雪凝的一聲嬌喝,卻又把她給震醒過來:
“拿起你的劍,我不想殺死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這聲嬌喝,夾雜著淩厲的殺氣與深厚的內力,竟如晨鐘暮鼓,又如九天旱雷,把楊思怡靈台之中的混沌炸得一乾二淨,還原一片清明。
“那就來吧,我就不信我和淩哥哥兩個人會打不過你,我今天就要給爹和娘報仇!”楊思怡此時已是眼神清澈,信心重拾。就在這個時候,嫵媚兒的聲音從側麵傳來:“表妹,不要害怕,我也來幫你!”話音未落,她已化作一抹紅影,飛掠而來。
楊思怡見嫵媚兒也來幫自己,頓時喜上眉稍,信心又更足了幾分。然後,讓她沒想到的是,嫵媚而還沒來得及靠近呢,身旁的淩劍風去已經突然劍身一轉,向嫵媚兒的來向猛然擊去,同時怒喝一聲:
“滾!”
“砰。”一聲驚天動地的對撞聲傳出。
“啊喲!”嫵媚而驚呼一聲,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去,在三丈開外重新站定身形。
“哎喲,淩哥哥,你這是乾什麼呀?可差點傷著妹子啦。”嫵媚兒嗲嗲地嗔怪道,若是在平時,相信任何男人聽了都會筋軟骨酥,奈何此時此地,隻會讓人寒氣直冒。
“淩哥哥你……”楊思怡震驚地看著淩劍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表姐出手。
淩劍風盯著嫵媚兒,冷笑一聲:“哼,思怡,這個女人真的是你的表姐嗎?”
“她……”楊思怡想說什麼,可不知為什麼,聲音卻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隻有她自己這樣說,不是嗎?”淩劍風依舊警惕地盯著嫵媚兒,手中的劍一瞬也不敢放鬆。
“這……”楊思怡又愣住了,想想這個突然出現的表姐,卻被是來的太詭異了,而且來了之後,每天除了尋找寒鋒寶劍,幾乎什麼都不乾,雖然要找寒鋒寶劍也是自己提出來的,可是……之前還沒覺得基點的可疑,可現在……她不此時看向嫵媚兒的眼神也透著不相信起來。
而淩劍風更直接,他看向沐雪凝,冷笑著問道:“沐雪凝,你說呢?”
嫵媚兒急切地向沐雪凝使著眼色,可惜沐雪凝卻視而不見,不為所動。於是嫵媚兒急了,衝著沐雪凝斥問道:“喂,沐雪凝,你什麼意思,為什麼剛才在我進攻的時候不趁機出手?現在又擺出一付不理人的樣子,你真以為憑人一個人就能搞得定嗎?”
“我怎麼做,輪不到你來教!”沐雪凝卻看也不看她,隻是冷冷道,“如果你想搶功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