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陰森的氣息肆意彌漫,十幾個金丹後期的修士被生生的困死在石鎖上麵,法力,血肉,靈魂全都順著鐵鏈流進那血色棺木之中,每一個金丹修士身上散發著滔天煞氣和怨氣。
他們永遠也想不到,血陽老祖竟然是這樣的不折手段,將他們全部囚禁在這裡,吞噬他們的法力,靈魂,讓他們每天在恐懼中感受死亡的到來。這樣慘不忍睹的手段是他們一直唯命是從的血陽老祖做出來,哪怕他們是魔門修士也是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議,這血陽老祖這樣的做法,違背了天地法則允許的範圍。每一個人都在內心深深的詛咒著血陽老祖不得好死。
大廳之中隻有火把燃燒發出的滋滋聲,顯得愈加寂靜,歐陽天站在石鎖的外圍看著前麵那血紅色的棺木,感受著那股股衝天的怨氣。
在外圍站了片刻,歐陽天一步邁出,想著最中間的血色棺木走去。
血色棺木放在一個石階上麵,周圍全是血紅色的鐵鏈拖延在地,汲取著那些金丹修士的精華。周圍籠罩在一片濃鬱的煞氣之中,那些石階在煞氣的影響下已經有把部分變成了一件件陰寒殺氣十足的靈寶。
每向前走一步,歐陽天的身體就微微的抖動著,身上有著點點鮮血滑落。這血棺旁邊籠罩在血陽老祖的元嬰威壓之中,哪怕是沉睡過去,也不是一個尋常金丹修士能夠隨意踏足的。
歐陽天身上的鮮血越來越多,一滴滴的掉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但他仿若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害,麵不改色,步履平靜的向前邁步,身體的抖動,靈魂的震懾也不能阻止他的腳步。
此刻在歐陽天丹田處的葉逸早已蘇醒過來,籠罩在金光中的身體看不到具體的模樣,隻有一雙眼睛浮現,死死地盯著前麵,歐陽天身上不斷出現鮮血,他感同身受,歐陽天在元嬰威壓下出現了裂痕,他的靈魂也是劇痛無比。
此刻,他就是歐陽天。
他占據了歐陽天的身體,控製了歐陽天的靈魂,並且以秘法掩蓋了自己的存在,與歐陽天體內的假丹合為一體。這一切都是為了接近著血色的棺木。
“啪!”
“啪!”
歐陽天的腳步一踏上石階,身上的鮮血瞬間變成了冰晶,而他平穩向前的腳步終於是頓在了原地,不能向前一步。
在歐陽天體內,此刻正有無數的陰寒氣息快速的彙聚著,他的骨骼,血液瞬間就出現了點點的冰晶,而且還在不斷的擴大。
瞬息之間,那陰寒的氣息就彌漫到了他的全身,法力,靈魂,金丹,也開始出現了點點的冰晶。
與金丹融為一體的葉逸感受到正具軀體已經向著冰晶轉化著,如果他在這這裡麵帶上一刻,他也會變成一具冰凍的屍體,連靈魂都找不到投胎的地方。
“我不行你會連你的兒子都殺死”葉逸沉默的坐在金丹上,隻是維持著金丹散發的金色毫光,葉逸看了一眼逐漸出現的冰晶,再次閉上了雙眼,沉默的等待下去。
歐陽天站立在第一層石階上就沒有了絲毫的動靜,他身上不斷的出現冰晶,在他威壓擠壓下的靈魂都是出現了冰凍,全身上下都是慢慢的凝實著,想著一具冰軀轉換著。
空氣一片寂靜,隻有肆無忌憚的陰寒在大廳之中徘徊著,一切與開始都沒有兩樣,唯一的改變就是離血棺最近的地方多了一具冰封的屍體。
歐陽天的身體整整佇立在這石階上有著一天的時間,此刻他完全變成一個冰凍的屍體,唯一有點不同的就是他身體外的冰層慢慢的向著血色轉換著。
血光微微閃爍,與地麵上貼臉上的血色相得益彰,被冰封的歐陽天突然睜開了被冰封的雙眼,一抹邪異的雪光閃過,歐陽天緩緩的向前踏出一步,站立在第二層石階上麵。
“嘩啦”
他全身被冰封的地方一下解凍,一大片的血色冰晶滑落在地,隨即他身上的冰晶便是不斷的滑落在地。體內被冰凍的法力緩緩的移動著,血光緩緩的將煞氣凝聚的冰層吞噬,被冰凍的靈魂也開始解凍,金丹依舊是散發著淡淡的金色毫光,前麵出現的冰晶變成煞氣被遊動的法力一下吞噬。
“第三階”
“第四階”
“第五階”
歐陽天再次緩緩的的踏出三步,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連空氣中彌漫的元嬰威壓也是消失不見,輕易的就出現在血棺的旁邊。
歐陽天金丹中的葉逸眼睛霍然睜開,冷漠的雙眼看著前麵的血棺有著一絲絲的激動,隨即被他很好的掩飾過去。
血色的棺木從遠處看,顯得有些粗糙,而此刻近距離觀看,可以看到棺木上麵精美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是充滿玄奧的氣息,吸引著那些金丹期修士的精血,精魂。
歐陽天的手掌緩緩的撫摸在血紅的棺木上麵,一股陰寒的氣息侵入他的身體,但沒有出現冰晶的現象,這寒冷完全是這血棺本身的特性。
血棺上麵沒有棺蓋,一眼就可以望到裡麵的全貌,一個精瘦的老頭,臉色慘白,身穿血紅色的蟒袍躺在棺木中,閉眼沉睡著,散根猙獰的細小鐵鏈貼在他的眉心,胸腔,丹田。
點點的玄奧波動順著這鐵鏈傳遞到他的身體,使得他體內聚集著無比龐大的力量,這些能量此刻都是平靜的在他的身體內運轉著,一旦爆發出來基本上可以毀滅周邊十裡的一切,寸草不存。
“父親,孩兒已經得到了傳功使,很快就能去密地了”歐陽天喃喃自語,手掌不斷的撫摸著血色棺木的邊緣,眼中噙著淚水。
宛若聽見了歐陽天的自語,棺木之中的血陽老祖眉頭微微皺了皺,像是要睜開眼睛,但終究沒有睜開,不過他身邊三根鐵鏈上流轉的光芒變得快了一點。
“老家夥,果然還有餘力”葉逸冷笑,身體慢慢的懸浮站了起來,立在金丹上麵。
“父親,你能夠聽見我說話?”歐陽天一臉激動,眼角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滑落在棺木之中,口中的聲音也打了不少。
“父親,這次沒有你的幫助,孩兒恐怕已經被殺了,再也見不到你,我玉簡了一個元嬰修士和一個妖族的圍攻,即便他們無比強橫,但我無所畏懼,為了血陽門的未來,父親你甘願犧牲自己百年修為,甘願背負滔天怨氣,來幫助我提升修為”
“我拚命的反抗,每次我都要頂不過去的時候,一想到父親你如今的處境,全身就充滿勇氣,能夠再次站立起來,再次拚命。雖然我受了很重的傷,但我依然回到了這裡,我想要見父親你最後一麵”
“今天之後,我將踏上一條血腥之路,我將為我血陽門的千年基業而奮鬥,而父親你恐怕會遭到齊天府的囚禁,遭受無窮的折磨,孩兒害怕看到這一切,孩兒才冒死回來見父親你最後一麵”
歐陽天臉上全是淚水,撫摸在棺木上的手掌緩緩的前伸,想要撫摸前麵那張近在咫尺德爾臉龐,但好像害怕什麼,緩緩的接近,緩緩的拿出,再緩緩的接近。
歐陽天不斷的述說著,身上凶厲氣息消失不見,隻剩下無窮的茫然和孤寂。
而棺木中的血陽老祖,幾次想要掙開眼睛,但身前的鐵鏈在這個時候光芒流轉一下加速,迫使他不能掙開雙眼。
淚水不斷的打在棺木中,血紅的鐵鏈,灰白的皮膚上,全都是淚水,歐陽天的那隻手掌緩緩的出現在血陽老祖的臉龐上,但一直沒有撫摸下去。
“父親,我知道我長大,我該承擔我應有的責任,我不該哭,但一想到你會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下去,可能被齊天府囚禁,我就情不自禁的流淚,就深深的自責。你就允許孩兒這樣的放肆哭上一回,我發誓,這事我最後一次眼淚,最後一次羸弱。”
“我如果從小就懂事,如果能夠更加刻苦百倍,也就不會讓父親你為了我陷入沉睡,也就不會讓父親為我背上滿身的血債。我以後一定儘心儘力,全身的投入修煉之中,等我進入了密地,我就立刻修煉,十年,百年,修煉到合體期我在出來,再出來找你,父親,那個時候如果你不在這世上,孩兒一定會傾儘自己的全力殺掉南宮家,沒有他們的阻攔,父親你就不會陷入沉睡。用儘我畢生的心血去擊殺每一個齊天府的弟子,他們對你的淩辱,我將在他們身上加倍找回”
“如果我沒用,我不能替父親你報仇,那我就會回到這裡,默默的守候我們血陽門的發源地,直到老死。但這樣的死法,是我不能接受的,那樣的話,我完全辜負了父親你殷切的希望,完全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信任”
“如果那樣的死法,父親我會自己自爆而死,形魂俱滅,我認為我沒有臉麵來見你,沒有臉麵麵對列祖列宗”
“啪”
一滴淚水啪的一下,落在了血陽老祖的眉心,緩緩的滑進他的眼角。
血陽老祖的身上一下湧現了一股恐怖的氣息,那鐵鏈不斷的綻放著光芒,想要束縛住血陽老祖。
“滾開”一聲低沉的吼聲一下壓製了血陽鐵鏈的光芒,血陽老祖的雙眼緩緩的睜開,眼角有淚水劃出,口中有鮮血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