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方天正不敢立馬站起來了,開始仔細的檢查起自己的身體,之前被打的時候隻顧著咬緊牙關忍住,倒是沒有留心哪裡被打的最嚴重。
這一檢查,方天正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變得慘白起來。
“完了,自己真的殘廢了,自己以後就隻是個殘疾人了。”方天正一臉落寞,悲痛不已的喃喃自語道。
就在剛才,方天正想要用左手觸摸一下自己右側的胸口,卻是突然發現他的左手不能動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如果不是還能夠看到左臂黏連在自己的身體上,方天正都要以為自己少了一隻手了。
老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難道我還不夠慘嗎!方天正在心裡大聲的哀嚎怒吼道。
又過了一會,方天正依靠右手,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一個踉蹌的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路上,方天正再一次的欣賞了都市那繁華無比,璀璨耀眼的燈光以及川流不息的車輛,神態各異的行人。
也許,這就是自己最後一次觀看都市的夜景了。方天正在心裡淒涼的想到。
剛才他又發現,自己除了左手殘疾了外,右胸的肋骨也斷了幾根,用手輕輕一摸,甚至會發現右胸都陷了進去。
獨自艱難的行走在大街上,不知穿過了幾條馬路,也不知拐過了多少個路口,最終方天正來到了一個位於馬路一側的低矮房屋前,隨後他的身影消失了。
抬頭仰視這座建築,將會發現這並不是什麼私人住宅,也不是什麼商業店鋪,原來這是一間公用廁所。
走進這間公用廁所後,方天正來到了最靠裡的第二間廁所隔間。
這些隔間原本是用來供人方便的,不過方天正已經將這第二個隔間改造成了他的私人住處。
便池中間被他加了一塊木板堵住了,裡麵也沒有什麼東西,就一個書包,一副洗漱用品,還有幾件衣服。
為了不讓彆人進入到自己的小包間裡,方天正每次出來的時候都是先在裡麵將門關起來,然後整個人從廁所包間的門板上翻出來,要進去的時候再翻進去。
不過今天看樣子方天正是進不去了,不說右側的肋骨斷了幾根,就算肋骨沒斷,光靠一隻完好的右手,他根本翻不進去。
完了,徹底的完了。此刻的方天正絕望無比。
原先生活雖然困苦無比,但是至少他還能夠勉強的活下去,可是現在,他的左手殘疾了,以後再也不能去餐館裡刷盤子洗碗端菜了,可以說他唯一的收入來源都斷了。
至於去醫院治療傷殘的左手,方天正想都沒想,彆說是治療殘疾這種症狀了,就是普通的小感冒,方天正都去不起。
醫院那高昂的醫療費用永遠都不是他所能支付的起的。
方天正還清楚的記得,收養自己的爺爺就是因為沒錢去醫院,最後因病去世了。
四下打量了一下,最後方天正走進了緊鄰自己房間的最後一個廁所隔間,蜷縮在了一個角落裡。
腦袋靠在廁所隔間的麵板上,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等待著,此刻的方天正已經明白明天對於自己意味著什麼。
|不說此刻自己的右胸還不時的傳來陣陣劇痛,也許還在內出血,光是一個左手殘疾,就斷了自己唯一的收入來源,加上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可以說等待著自己的隻有死亡,不是重傷不治身亡,就是活活的餓死,總之沒有一點生的希望了。
指望這個社會上還會有好心人的救助,自從爺爺因為沒錢就醫去世的那一天起,方天正就明白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再加上在這個社會中獨自生存的幾年,方天正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懂得了太多太多的道理,最後他終於明白這個社會永遠都隻會把慈善放在嘴上,那些得到慈善補助的永遠都不是真正需要的人。
方天正依稀還記得自己上大學之初,因為沒有錢交住宿費,找到了學校的領導,然而最終得到的卻是那些校領導麵無表情的說出‘自己想辦法’這五個字。
“嗬嗬,自己算什麼呢,也許自己死去後,隻會有清潔工大媽抱怨一句,這個該死的家夥,要死也死到外麵去啊,死在這裡不是加重了她的工作負擔嗎。”方天正在心裡自嘲了一句。
一動不動的躺著,等待著生命最後的時光一點一滴的流走,靜靜的閉上眼睛,回憶著自己二十年的記憶。
還記得自己懂事的時候,見到的唯一一個親人就是靠撿垃圾為生的爺爺。
還記得當爺爺閉上眼睛的前一天,他對自己說過,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還記得自己考上大學的那一天,心裡那抑製不住的激動,那時的自己似乎看到了美好的將來。
還記得初次和穀雨認識的時候:
想到這裡,方天正的思維開始模糊,隨後大腦有如時光機一般,倒溯到了那一天。
“方天正,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找你有多不容易嗎!快點交班費。”班上的一名班乾一臉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我上個星期就交過班費了。”
“上個星期?”那名班乾臉上露出了幾許迷茫,想了一會後似乎是明白怎麼回事了,又接著說道:“我知道,上個星期交的班費是組織班級活動用的,現在要交的班費是用來秋遊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不去秋遊了。”
“你以為不去秋遊就可以不交嗎?你就是不去也要把錢交了。”
“為什麼我不去還要交錢!”
“因為這是班級組織的活動,你必須要去,如果你敢不去,以後你在學校任何的獎學金都彆想拿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