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念頭剛一出現,就嚇了祁亦風自己一個機靈,自己乾嘛要想見到那個殺手,凶巴巴的不說,關鍵是還要殺自己,真是腦子壞了才想見到她去送死呢!
這邊祁亦風想著許久未見那些姑娘們,也不知她們想沒想自己。
隻是還沒到醉香坊,就感覺到有人在跟著自己。
雖說祁亦風武功不怎麼樣,可是這底子還是有的,而且他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覺。
眼珠一轉,一轉彎,竟然進了最近的賭坊。
人聲嘈雜,吆五喝六的聲音不斷傳來,祁亦風嫌棄的揉了揉耳朵,往後堂走去。
不過片刻,這間賭坊同樣跟進來一個人,這人黑色鬥笠,寬大的鬥篷,彆說是男是女,就連身形幾何都瞧不出來。
此時眾賭徒正忙的不亦樂乎,倒是沒人關注他。再者,這賭坊魚龍混雜,人家什麼打扮什麼身形,你也根本管不著。
那人細細打量著每一張桌子上的人,卻並未發現祁亦風。
突然間想起祁亦風不愛賭,不愛錢,根本不會來這裡,那他突然轉向這裡,無非就是......想甩了自己。
想到此處,那人立馬跑向後堂小門,隻見小門打開......
咬了咬牙,還是讓祁亦風給逃了。
而祁亦風在後堂的柴房裡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在小門處站定許久,然後追蹤出去,這才喘著粗氣,戰戰兢兢的從柴房出來。
雖說那人包裹的嚴實,但是祁亦風認得出,她就是那個殺手,沒想到還真是陰魂不散,自己不過偷偷一出門,就被看了個正著,得虧沒正麵碰上。
大搖大擺的從賭坊正門出去,前往醉香坊。
然而,沒走幾步,透過人群,祁亦風竟然看到了女殺手。
一時間,鬥大的太陽在頭頂祁亦風卻冷出了一身的汗,在害怕的時候,竟然連腳都抬不起來。
祁亦風仿佛都看到了她寬大的鬥篷下的寒光凜凜的寶劍。
暗暗抹了把汗,祁亦風沒有拔腿就跑,反而竄到了那人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女殺手:"......"什麼情況?
眾路人:"......"什麼情況?
隻聽祁亦風"嗷"的一嗓子,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姑娘,雖然我一不小心輕薄了你,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四處追殺啊!大不了我娶你就是了,你看你都追了我一天一夜了,看我這條胳膊差點就被你砍廢了,難道你還不解氣嗎?......"
眾人:"哦......原來的這公子輕薄了這女子,這女子氣不過,四處尋這男子,想泄恨呢!"
鬥笠下的眉皺了起來,祁亦風這一撲,直接打亂了她的計劃。
"起來。"冰冷的聲音從鬥笠中傳出,讓人不寒而栗。
許是長久沒有說話的關係,聲音有些沙啞。
能讓一個冷麵殺手大庭廣眾之下說話,這祁亦風怕是第一人了。
"我不起,一起來, 怕是又要殺我。"祁亦風才不管丟不丟臉,當街耍起了無賴道:"大家來說道說道,在下雖輕薄了她,"可已然賠禮道歉,甚至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可她偏偏就咬著不放,不是都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嗎?在下不過抱了姑娘的身子......
沒等祁亦風說出更加過分的話,那女子腳下用力,一腳將祁亦風甩到了大街上,鬥篷下的手蠢蠢欲動,似是要拔劍,當街殺人。
就在此時,幾名江湖人打扮的俠客擋在了祁亦風麵前,好心做起了"和事老","那個......姑娘,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這位公子已經道歉,且願意負責,姑娘就息事寧人,莫要傷人了......"
"滾。"鬥笠下的眸子猶若寒冰一般,緊緊盯著祁亦風,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那幾個江湖俠客一眼。
"額......"那幾位俠客有些尷尬,同時有些憤然,想他們好心勸架,竟然被罵,怎麼能願意。
"勸姑娘還是不要出言不遜的好。"其中一位俠客說道。
利索的出掌,還沒等人看清女子什麼動作,剛剛那俠客就挨了重重的一掌。
幸好她並沒有濫殺無辜的習慣,不然剛剛出去的就不是掌而是利劍了。
"你......欺人太甚。"
戰爭一觸即發。
而此時的祁亦風,一見這勢頭,先是為那幾個俠客默哀了幾聲,接著又在心底道了幾聲謝,趁著眾人的目光被打鬥吸引,他也顧不得自己的傷,站起身就往祁府跑去。
而女殺手好不容易甩開了那極為俠客,一路衝著祁亦風飛奔而去。
寒冷的利劍衝著祁亦風的背心口破空刺來,眼見就要傷到,一支常見的梅花鏢,打亂了利劍的軌跡,救了祁亦風一命。
抬頭一看,竟然是那日救了祁亦風的兩位高手--陳老、張老。"陳......陳師傅,張......張師傅,就......就是她。"祁亦風上氣不接下氣的告狀。
"大公子莫慌,今日老夫便為你除了他。"陳老說道。這兩人是祁巍專門聘請來保護祁亦風的,所以對祁亦風的稱呼是"公子"而不是"少爺"。
自知不敵,女殺手賣了個破綻,一枚煙霧彈拋來,擋住他們的去路,煙霧散去,哪裡還有她的影子。
眼見殺手離去,自己再一次死裡逃生,祁亦風當即毫無形象的癱坐到了地上,拍著胸脯說道:"得虧你們來了,不然本公子這條小命可就嗚呼哀哉了。"
陳老和張老相視一笑,隻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次確實是驚險,要不是發現祁亦風不見,當即追了出來,不然這祁亦風還真是凶險。
回到家,祁亦風又是跑不了的被老子一番教導,祁亦風隻能邊打著嗬欠邊說自己知道錯了。
出了祁巍的的書房門,迎麵正好碰上祁亦辰。
"大哥好。"祁亦辰禮貌的問好。
看著祁亦辰那不苟言笑的臉,祁亦風無趣的抿了抿唇,隨意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而身後的祁亦辰卻遲遲不收回自己的目光,知道祁亦風的身影消失。
接下來的幾天,祁亦風再次被下了禁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儼然被當成了深閨的小姐來養。而祁亦風也隻能盯著寫的密密麻麻,卻不知寫的是什麼的書本發呆。
再說那殺手再次失手的消息終是被金主知曉。
當天夜裡,她便接到了金主約見的信號。
"你失手了,再次。"來人的是聲音十分嘶啞難聽。
"是。"那女殺手,並不打算反駁什麼。
"你虞泠在殺手榜上也是排得上的,竟然屢次失手給一個花花公子,這般失誤,已經不單單是退還定金的問題了,而是你是殺名。"那嘶啞聲音的主人看向虞泠。
而那女殺手,也就是虞泠依舊背脊挺的筆直,卻未曾甚至沒有打算為自己辯解一句。
"再給你一次機會,若還不成功,那我便有權撤銷你的任務,並且讓你在殺手榜上除名。"
虞泠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看著那人馭著輕功離開之後,這才轉身離開樹林。
對於她一個無牽無掛的殺手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那江湖上的殺手榜了,自從進入這一行,稍一失手,那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天夜裡,祁亦風正當昏昏欲睡,突然之間窗戶大開,跳進一個黑影。
祁亦風先是一驚,接著就要大喊出聲。來人不是彆人,一看那熟悉的裝束祁亦風就知道是誰。
"彆出聲。"虞泠的劍鋒離祁亦風的脖子隻有手掌大小的距離。
"嗬嗬,那個彆......"沒等祁亦風說完一句話,虞泠出劍便刺了過來。
祁亦風條件反射一躲,竟然躲開了。
就在虞泠再次出手的時候,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大公子,屋裡可有異動?"
一分神的功夫,虞泠冷若寒冰的劍便抵在了祁亦風的脖子上。
祁亦風:"......"這張老,這不是誠心要害死我?
一聲問話,祁亦風沒有回答,本來祁亦風還以為這倆人應該覺出異動,進屋一探究竟了,結果陳老一句話,差點沒讓祁亦風一口老血噴出來。
"張老,彆喊了,大公子怕是睡下來,這幾日他心情不好吵醒他,怕是又要鬨脾氣了。"
言罷,兩人竟然走了......走了?!
祁亦風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命不久矣。
然而頸上一陣刺痛傳來,還未等感慨"死竟然也有痛感",腳下便被一重物砸到。
大著膽子睜開眼,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雖說蹭破了點皮,留了點血,但是腦袋尚在脖子上。低頭看向腳下,那殺手竟然昏倒在地麵上。
一見這情景,祁亦風樂了:"呦呦呦,第一次見來行刺刺客不等人動手自己躺下的,哈哈哈......天都幫我。"
祁亦風伸手拿過虞泠的手中的劍,高高舉起,:"我先殺了你,看你還行不行刺。"
狠狠揮下,結果,就在離虞泠的脖子四五寸的地方,下不去了。
"算了算了,誰叫本少爺從沒殺過人,誰叫本少爺心眼好呢?"祁亦風放下長劍,自言自語的說道。
先是將虞泠的長劍藏了起來,接著才把虞泠打橫抱起,放到臥榻上。看了眼虞泠腰腹部的傷口,祁亦風撇了撇嘴,伸手想去扯下虞泠的麵巾給她喂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