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很快來到錦城北區的貧民窟,林蔚率先跳下車,朝駱清塵笑道:“謝謝導師今天請客,下次有空我請回來?”
“當然!”駱清塵能夠得到林蔚的保證,當然非常開心。原本想趁機拜訪一下林蔚的父親和老家,不過顧忌著林蔚的自尊心,他還是決定循序漸進了。
駱清塵目送林蔚一直走到小區樓門口。這片小區名義上是錦城的廢棄區域,之所以被大家冠上貧民窟的名頭,就是因為裡麵住著買不起房子住不起好房子的窮人。
林蔚走到拐角處,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她本來就極為警覺,聽到這陣腳步聲直直地綴在自己身後,立即一個騰躍跳到三米高,然後一記旋踢,將最先衝上來的兩個壯漢踢飛。回過頭去,就見六個壯漢圍過來。
他們手中拿著雪亮的匕首,穿著吊兒郎當,有的染著黃毛,有的紋身凶惡,看起來都是凶神惡煞的。林蔚一眼就認出來,這種人應該是混社會的。
大概是受了誰的指使,前來給自己使絆子,不對,是下殺手。林蔚可不相信對方有什麼善意,就憑以前那個悠悠的惹事體質,恐怕敵人早就潛伏已久。
林蔚一記漂亮的飛踢,將幾個壯漢一一擊倒。終於其中一個壯漢摔得鼻青臉腫,立即從口袋裡掏出迷魂藥,這種藥粉千金難求,一旦撒到空氣中,就可以造成迷藥的效果,而且效果非常強烈,比普通的迷藥強出幾百倍。
果然林蔚嗅到古怪的藥味,身體劇烈顫抖,幾乎就要搖搖欲墜。不過她這兩天修煉蒼雲絕,丹田處聚攏了不少靈氣。她立即調動靈氣,緩緩驅散內府中吸入的迷魂藥香氣。這些壯漢目瞪口呆地看著林蔚,她剛開始有些迷怔,差點就要暈倒了,可是不過瞬息的功夫,她就迅速恢複了正常的理智。
“誰派你們來的?”林蔚低聲喝道,附近都是貧民窟的居民,極少會替自己這樣無依無靠的女孩子打抱不平,就算有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也不會輕易幫忙的。
這些壯漢不禁麵麵相覷,其中帶頭的那個臉色古怪地問道:“你早有準備?不可能的,這種藥是沒有解藥的,你到底是怎麼解除藥性的?”
嗬!還真是廢話連篇。林蔚這回不再輕饒,拳打腳踢,瞬間就放倒了六個壯漢。等他們倉促地準備逃跑,林蔚才在後麵冷笑道:“以後不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找我,有本事可以找我單挑的。”
媽呀,真是怪物!這些壯漢嚇得立即屁滾尿流了。試想一下,他們六個身高膀寬的壯漢,除了匕首,身上帶著極品迷魂香,竟然敵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這能不叫人起疑嗎?不對,這女孩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她是怪物才對。
林蔚見他們匆匆逃跑,沒趣地撇撇嘴,暗道,麻煩這麼快就來了。
回到家中,林天已經下班,正在廚房裡煮飯。林蔚放下挎包,拿出書本,因為駱清塵想找自己一起做有關於春天主題的show,所以她特地借了不少和服裝設計有關的畫冊和雜誌。有些就是以春天為主題的,要想推陳出新可是不容易的。
林蔚翻了會兒書,就聽林天在廚房門口叫道:“悠悠,今天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黑魚,做了湯,還有你喜歡的金針菇肥牛。”
此時飯菜香氣嫋嫋,林天一改從前的頹廢浪蕩,竟然洗手作羹湯了。林蔚自己是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可是心中殘餘的屬於悠悠的那種記憶卻變得有點滾燙起來。
“多吃點,乖女兒,你才大一,還有三年才能畢業呢。”林天一邊給林蔚夾菜,一邊像每個愛子心切的家長那樣絮絮叨叨。
林蔚安靜地吃飯,動作一如既往的優雅流麗,看在林天眼中,自然是說不出的乖巧懂事。他的女兒在經曆過這些感情的背叛與傷害之後,終於學會長大了嗎?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是beyond的那首情人:“是緣是痛是童真還是愛……”
“悠悠?誰打的?”林天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林蔚打開手機,竟然是駱清塵,她猶疑了幾秒鐘,才接通電話:“導師?”
“安全到家了嗎?”駱清塵的嗓音聽起來克製溫潤,卻透著一絲真切的關心。
林蔚“嗯”了一聲,就聽駱清塵放心地笑起來:“那好,明天我去接你上學,不要拒絕我,因為我已經想到這次show的格調了,需要你的參與哦。”
林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到底想乾嘛。她倒是沒有想到,其實駱清塵也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大好青年,才不是看透紅塵的那種糟糠老人。
“好吧。”林蔚有些無奈地答應下來。
等駱清塵掛完電話,林天賊兮兮地笑道:“悠悠,有新的追求者?”
“哦,不是。”
“爸爸是過來人,聽得出來,他很關心你。”
“你聽見了?”林蔚微微驚訝。
“傻女兒,你的手機聽筒音量很大的!”
不要怪林天雞婆,而是天底下每個父親都認為自己的女兒是最值得愛的。如果說愛情就是對女人最美的饋贈,在林爸爸眼裡,悠悠值得最美麗最純淨的愛情。
“我吃飽了,爸爸,早點休息。”倒不是林蔚矯情,而是林天的身體因為長期酗酒確實有點不太健康了,隻可惜林蔚還沒有修煉突破第一層,否則就可以幫林天打通經脈引起入體慢慢消除那種酗酒的後遺症。
“嗯,聽悠悠的。”林天老懷甚慰,對林蔚的親近非常滿足。
不過他還是改不了酗酒的毛病,其實他早就準備趁著女兒夜裡外出打工,他偷偷喝一瓶啤酒。這已經是林天退而求其次的辦法了。
林蔚暫時沒有察覺到林天的心思,她收拾了一下臥房,就換上休閒裝束,再次來到緋色酒吧。依舊是燈紅酒綠的銷金窟,林蔚一進去就碰到安小易。
安小易似乎對林蔚的到來有點不滿:“你沒事吧?”
林蔚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朋友的敵意,不動聲色地回道:“能有什麼事,我去忙了,你有事的話,可以下班的時候問我。”
安小易不禁臉色大變,據她所知,酒吧的頭號舞女胭脂已經暗中派人去教訓一下林蔚了,安小易還以為,就憑胭脂的手段,林蔚絕對討不到好處去。說不定這兩天又要休假,那樣的話她就可以趁機多賺點錢,將林蔚那份工錢順便撈過來。
可是萬萬沒想到,林蔚竟然毫發無損,還敢用這種平靜如初的態度來酒吧兼職。
“蠢貨,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一個調酒師在背後偷笑。
安小易也跟著笑起來,就見林蔚端著托盤,托盤裡麵放著四支極品的雞尾酒,一個人乘坐貴賓電梯去頂樓的包間送酒了。頂樓的包間裡肯定有胭脂的身影,其他調酒師幸災樂禍地看著林蔚離去的背影,其中一人趁機問道:“小易,你是她朋友,還不趕緊跟過去看看熱鬨?”
“這樣,不好吧?”安小易假意推脫。
“切,少裝了。誰不知道你一直在賺Andy的錢。還有啊,上去的話可以見到月大公子哦,他剛剛跟女朋友分手,說不定就會走眼看上你呢。”
聽到同事的調侃和嘲弄的笑聲,安小易麵子有些掛不住,可是她們說得對。
安小易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趕緊拿了托盤追上去。林蔚此時已經來到頂樓包廂,還是老規矩,給一號包廂的貴賓送酒。
胭脂坐在柔軟的豪華沙發裡,坐姿慵懶如美人蛇,透著絲絲魅惑。
“琰哥,今晚留下來,好不好嘛?”胭脂撒嬌的聲線格外嫵媚。
蕭琰還是那張冷酷而又優雅的冰山臉,頭也不抬:“再說吧。”
“no,no,no。”月無霜勾起唇角,笑得跟個妖孽一般:“最難消受美人恩,蕭琰這是逃避現實,胭脂,你要繼續加把勁。”
胭脂正要笑著接話,就聽包間門口響起敲門的動靜。她驀地臉色一沉,不知道想到什麼,眼中的笑意緩緩斂去,唇邊浮出看好戲的嘲弄。
“先生們,我可以進來嗎?”清脆的語聲,像雨水衝洗著青竹。
果然是那個不知好歹的服務生。胭脂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狠厲,她轉頭對蕭琰和月無霜說:“你們都不幫我教訓她!”
月無霜笑了笑,沒有答話,蕭琰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果然,進來的服務生正是昨晚那個膽敢給胭脂潑酒的女孩子。林蔚走姿端莊,腰板挺直,微微抬著下頷,秀發束起來,看起來乾淨利落,不施脂粉,清素如蓮,與這種紙醉金迷的銷金窟比起來似乎有點格格不入。她一進門,就看到三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胭脂故作驚訝地站起來:“你沒事?”
這是第二次了,林蔚可不是傻子,看來傍晚的時候守在貧民窟裡對自己動手的壯漢,正是這個胭脂派來的。那些人竟然不是郭家的爪牙?這一點令林蔚倍感意外。
本來就是一點小過節,大不了就將自己開除,何苦派人偷偷動手,竟然想用迷魂香對付她。林蔚對這個胭脂十分看不上,真是個眥睚必報心胸狹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