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安小易的描述,月無霜的眉頭皺得更緊。沒想到,林蔚竟然真的是瘋子,是剛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
她竟然跟錦城豪門郭家結了仇,被郭大小姐奪走男朋友,又被郭家冤枉,強行送到瘋人院,然後漸漸神智不正常,變成了真正的瘋子。
“好了,你可以走了。”胭脂等安小易說完,立即揮手趕人。
安小易繼續扮可憐,主動朝月無霜靠近兩步,胭脂今晚情緒起伏大,見安小易不聽話,立即勃然大怒叫道:“讓你滾,你還不滾!果然是一條陰溝裡的臭魚!”
安小易氣得哭出來,楚楚可憐地看著月無霜:“不,我不是,不是這樣的。”
“哼,你敢說你不是那個林蔚的好朋友,連朋友都敢出賣,你算什麼東西。”胭脂趾高氣昂地扇了安小易一巴掌。
安小易踉蹌地後退幾步,不敢置信地盯著她,這是利用完了就掃地出門的節奏。沒想到,月無霜竟然讚同地笑道:“沒錯。安小姐,你的人品確實有問題。”
沒等安小易反應過來,保鏢就將她丟出去,將豪華包廂的房門砰地一聲鎖起來。胭脂原想從門縫裡擠進去,卻被月無霜親手丟了出來。
“可惡!都怪那個該死的小婊砸,我要弄死她。”胭脂忿怒地自言自語。
卻不料,安小易突然衝過來,狠狠揪住她的手:“不能這樣算了,我要告訴林蔚,說你在背後搗鬼!”
胭脂不屑地揚起一抹笑,再次扇了安小易巴掌:“像你這種小婊砸,想要的不就是男人跟錢麼。這是五百塊錢小費,拿著滾回去吧。”
五張軟妹幣輕飄飄地落在安小易腳下,胭脂整了整紅色連衣裙,踩著高傲的步伐揚長而去。安小易隻覺得一陣屈辱,可是她還是飛快地撿起小費,不拿白不拿。
說到底,她是不敢得罪胭脂的,在緋色酒吧這種頗有格調的酒吧打工,她可以賺到很多錢用來貼補家用,還不用忍受外麵那些野男人的騷擾,何樂不為。
萬一將胭脂得罪死了,失去這份兼職,安小易不敢想象以後的路怎麼走。要知道胭脂跟緋色酒吧的幕後老板是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親密關係。
接到安小易電話的時候,林蔚已經漸漸清醒過來。安小易雖然不敢得罪胭脂,可是背地裡給胭脂找點麻煩,她還是覺得十分可行的。
“我跟你說,Andy,胭脂打算跟老板告狀,炒了你的魷魚。酒吧還欠你兩個月押金呢,你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
“嗯——”林蔚第一次嘗到宿醉的滋味,頭疼欲裂,渾身難受。
“哇靠,你不會來真的?你家裡那麼窮,有這份工作多不容易,難道你想退學,想讓你爸出去撿垃圾!Andy,我告訴你,人窮誌不短……”
還沒等安小易嘮叨完畢,林蔚就乾脆地掛了手機。她雖然有點暈暈乎乎的,可是理智早就歸位。安小易這個朋友應該算是損友,她很自私,卻又很真實。
林蔚對這種典型的現代小女人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也算不上厭惡,隻是,她不願意耳邊有個話嘮。她從沙發上爬起來,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昨晚睡在一個陌生的客廳裡。這座客廳布置得美輪美奐,每一處都是精致絕倫的。
她踩了踩厚實的羊毛地毯,又攏了攏身上的米黃色睡衣,這是誰給她換的?
她對貞潔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但是在蘭因帝國,師兄弟們都知道,她早晚會是皇太子的女人,所以對她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她也早就習慣了。
她細細感受一番,身上並沒有被人侵犯的痕跡,也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她這才長舒一口氣,她可不想惹下什麼風流債。
就在這時,拐角處的紅木樓梯上響起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磁性冰冷的男生不遠不近地響起來:“切,就你身上那三兩肉,本少爺還不至於對你怎麼樣,放心吧,你現在很安全。”
林蔚猛地一轉身,眯起眼來,仔細打量眼前這個陌生男人。是的,他對林蔚來說隻是個陌生人。昨晚就是他主動找自己拚酒,然後趁著她不省人事,故意將她帶走。
他到底想乾什麼?林蔚眼中閃著一絲冷厲的光芒,她昨晚沒有修煉,所以她暫時體內靈氣缺乏,並不能支撐她施展蒼雲絕。
要對付這個男人,不用蒼雲絕是行不通的,她昨晚雖然醉酒,卻還記得,他是準備對自己動手的。就憑他的速度和力量感,就絕對不是什麼普通角色。
“切,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玖淵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林蔚防備中透著濃濃警惕的表情,忽然撲哧一下笑了。
他笑得花枝亂顫,比那個大美女胭脂還要勾人,精致的五官找不到半點瑕疵,出挑的鳳眸斜飛入鬢,墨黑的瞳孔像清澈而又深幽的泉水。
就連林蔚都忍不住微微一怔,這廝竟然長得這麼好看?她之前倒是忽略了,如此完美的一副皮囊,應該在女人堆裡是極受歡迎的。
可是林蔚看到他的眼神,立即有點氣憤和反感了。原因是玖淵看人的眼神十分的高高在上,還透著一種唯我獨尊的狂妄與驕傲。
林蔚轉身就走,她不想跟這種自大狂動手,卻被玖淵攔住。她頓時楞了一下,玖淵的速度果然快得出奇,短短一秒鐘功夫,他就從樓梯底下瞬移到客廳裡。
林蔚默默算了一下距離,大約是五六米的樣子。看來,對手確實不弱。
“我現在不想跟你交手。”林蔚鄭重地看著他,見他一臉期待,便默默地轉開頭,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冷聲說:“不過,下個禮拜,咱們可以嘗試一下。”
嘗試?玖淵驀地眼神一亮,他可是不折不扣的武癡。等等,這女人不會是騙人的吧,以前也有不少美女,為了俘獲他的少男心,為了跟他上演床震,不惜偽裝成古武高手跟他比試,然後趁機揩油或者要挾他當他的女朋友。
想到這裡,玖淵忽然有點不高興了,朝著林蔚的背影大聲叫道:“睡你一晚多少錢?”
林蔚腳步一滯,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這家夥是神經病麼?
沒等她轉身,玖淵就一個猛撲,從背後將她抓住:“喂,就算你想演戲,我也奉陪到底了。誰讓你身手好呢,我覺得你還是合格的。”
林蔚的唇角抽了抽,該死,這是什麼概念?他說得語無倫次,她卻完全可以理解。原來她將這份挑戰當成了遊戲,不愧是流連花叢、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
“你可以拒絕,沒人逼你答應!”林蔚氣衝衝地甩開他的賊手。
玖淵剛才將手掌搭在林蔚肩上,隻覺得觸手之際是一片溫涼與柔軟。他這是第一次接觸陌生少女的身體。這種肢體接觸對武者來說,當然是必不可少的。不過玖淵一向不會對女人生出什麼綺念,在他看來,女人才是世上最大的麻煩。
不過此時看著林蔚冷厲無謂的表情,玖淵極難得地起了一絲好奇心,當然更重要的是好勝心。他要親眼見識一下這個少女的真本事。
“好,下個周末,我親自去錦城大學接你。”玖淵雙手插兜,一副欠揍的表情。
林蔚無語,隻能點頭答應,然後大步離開。沒想到,這是一棟山間彆墅,但是並非郊區山窩裡的彆墅。這裡是錦城最有名的跑馬山彆墅群。每一棟都價值上億,而且還是有價無市的。
能夠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可見玖淵這廝的背景非同凡響。不過,這些跟林蔚是沒有什麼關係了。她一路回到家中。
林天早早地就出門了,在桌上留了早飯。林蔚輕易就打開他的房門,在垃圾桶裡找到幾隻易拉罐啤酒。看來,在她不在的時候,林天父親還是改不了酗酒的習慣。
林蔚早就暗中觀察仔細,林天的身體早就垮了,算得上是強弩之末。而他現在根本沒察覺到身體中潛伏的危險,還在酗酒熬夜或者渾渾噩噩地熬日子。
為著以前那個無辜的少女悠悠,林蔚決定幫他一把,先幫他調理身體。就算他反抗或者懷疑她的來曆和本事,她也會照做不誤的。
對林蔚來說,該堅持的東西,絕對不能隨意動搖。
林蔚收拾了書包課本,晃悠悠地出門去了。街上的早市才剛剛開始,林蔚翻了翻口袋,裡麵還有幾百塊錢。於是她買了兩個菜包子一杯豆漿。
吃完早點,她已經步行來到錦城大學。貧民窟與錦城大學分隔兩地,距離其實是有點遠的,不過林蔚如今修煉的是蒼雲絕,這種功法剛開始的時候必須保持鍛煉。
第一步,練氣,淬體。林蔚要做的就是循序漸進。
來到學校,第一堂課就是駱清塵的。林蔚不喜歡被人矚目,就自覺地挑了最後麵的位置,然後翻開課本,一邊聽課一邊做筆記。
不得不承認,駱清塵作為國際設計師,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對時尚設計和服裝藝術的見解非常獨到,加上他豐富的經驗學識,一堂課下來,竟然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枯燥或者深奧難懂。
林蔚仔細聽著課,筆下刷刷刷的,她初來乍到,不做筆記是不行的。
下課鈴聲響起來,林蔚聽得意猶未儘。她原本以為,像服裝設計這種專業都是很無聊的,可是沒想到,駱清塵給了她一個驚喜。
林蔚收拾好書包,並未第一時間離開。因為她記得自己答應過駱清塵,會幫他做設計課。可是,院花李嬌嬌再次纏住了駱清塵。
駱清塵站在講台上,整個人芝蘭玉樹,用古詩來形容,就是濯濯如春月柳。
李嬌嬌搶占了第一排的位置,與他靠得最近。李嬌嬌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差點就黏在駱清塵身上了。
駱導師雖然對女孩子愛慕的眼光習以為常,可是對李嬌嬌的舉動,他還是有點不太舒服的。倒不是他看不起這種女生,而是這種花癡舉動實在是讓人吃不消。
“駱導師,你教教我嘛,我動手能力很差,你能不能手把手地教我啊?”李嬌嬌差點伸出雙手,將駱清塵抱在懷裡。
可是,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讓駱清塵反感了。他避開李嬌嬌的賊手,淡然笑道:“你想學實踐課程,可以找專門的導師。我隻負責藝術設計這塊。”
李嬌嬌見他避開,一臉不滿,嘟起紅唇來,看起來很嬌滴滴的。
“可是人家就想要駱導師教嘛,我知道,你得過法國設計大獎。以你的剪裁能力,絕對可以單獨完成一件高端的藝術品。”李嬌嬌不依不饒地纏著駱清塵。
林蔚坐在教室最後麵,悠哉樂哉地看好戲。她淬煉過幾天,現在耳聰目明,就算李嬌嬌刻意壓低了嗓音。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駱清塵支撐不住了,他一把推開李嬌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李嬌嬌蹬著七厘米的高跟鞋,急匆匆地追過去。誰知,駱清塵竟然停在教室外麵,朝林蔚招招手,和氣地笑道:“林同學,彆傻站了。跟我來。”
林蔚頓時成了眾矢之的。有花癡的女生立即嚷道:“憑什麼啊,她算什麼東西,駱導師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最不服氣的當然要數李嬌嬌了,上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醜,她可是半點沒有吸取教訓,反而誤以為那是巧合。是她流年不利,倒黴了。
李嬌嬌氣勢洶洶地攔住林蔚,林蔚走到駱清塵跟前,被她攔在原地。
“你這賤東西,誰允許你靠近駱導師的!”
“是他叫我來的。”林蔚心平氣和地回答。
“切!彆裝模作樣,說,是不是你脫光衣服勾引人家了?”李嬌嬌猛地拔高嗓門,為的就是抹黑林蔚,讓她永遠抬不起頭來做人。
誰知,林蔚隻是淡定地一笑,無所謂地聳聳肩:“那算了,我家裡還有事。駱導師,你自便好啦。”
說著,林蔚轉身就走了。李嬌嬌頓時氣得噎住,這叫什麼人?她這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根本沒有半點殺傷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