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在背後的小手,早已經握了一張靈符,那團東西已經被激發,不過,卻不是接引靈符那樣的普通貨色,正是用近親血煉化的血引靈符,相信用不了多久許三刀就能趕來,現在,隻要拖住這個老太婆彆讓她先下手就好了。
鬼婆婆不懼許晴的恐嚇,手中琉璃法杖握緊一晃,立刻爆發出炫目的七色豪光,徐徐放射刺目非常,許晴擔心陳東有危險,上去將他擋在身後。
噗!
與此同時,一股刺痛在胸口傳遍,剛剛擋住陳東的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捏住胸口正露出尖尖前端的一根釘子。
嗖!
對麵鬼婆婆勾勾手指,許晴還是沒捏住,那穿透她前胸的釘子竟然飛了回去,老老實實落在鬼婆婆手心裡。
陳東差點後悔死掉,他到現在都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如果不是許晴,現在被刺穿的就是他。
心痛加上懊悔,陳東猛地抱住癱軟下來的許晴,搖晃道:“寶貝,寶貝你怎麼樣?我特麼跟你拚了。”
他大怒,二話不說將許晴往左手一推,嗖的消失不見。
妹子可是說過的,這墨玉指環能裝活物,相信在裡麵她能安然無恙,現在老哥一個,你老太婆能QJ我不成。
呸了一口,陳東抓起藍劍瘋狂衝上,誰說不能欺負老人,這個不是人。
兩步十米,他絕速前衝,手中法劍狠狠劈砍而下。
劍下,鬼婆婆突兀消失,雖然快,但陳東還是捕捉到了一抹模糊軌跡,他轉身橫掃身後,下一秒手中劍卻當啷一聲磕飛,整個人被一輪鴨蛋殼撞飛之際,手腕還在抖動不停。
好硬的殼子,老太婆身外怎麼忽然多了個護罩,護罩?沒錯,晴晴說過那是煉體五重天可以領悟的法盾。
殺不了擋不住,被彈飛的陳東從臟水中爬起來,卻哈哈笑了,對老太婆勾勾手指:“老東西,彆以為我看不穿你的算計,我的妞讓你著迷了吧,如果沒猜錯,你一定是想奪舍要她的這副好身體,想重歸青春,做夢。”
“嘎嘎嘎,好小子,竟然猜透了我鬼婆婆的算計,沒錯,這副腐朽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幾年了,無法凝成金丹返老還童,我就隻有奪舍了,你把她放出來我就饒了你,不然,一起死。”
老太婆說完,手中法杖再次放射光芒,不過,這回陳東可不傻,猛地一個狗撲食臥倒,隻聽嗖的一聲呼嘯,好像有什麼尖利的金屬從頭上飛了過去。
被他猜中了,老太婆這次依然放出了鑽心釘,那可是低級法寶從未落空過,但竟然被這個毛頭小子躲了過去,鬼婆婆怒了。
“找死——”她的滿嘴黃牙全都露了出來,咧著嘴大喊一聲將手中七彩琉璃杖一頓地麵,對麵,陳東四麵八方瞬間鬼影重重,沼澤地爬出一片片朦朧的黑影,逐漸成包圍之勢將陳東困在裡麵,張牙舞爪撓過來。
陳東拚了,手裡藍劍唰唰劈砍,鬼魂又怎地,遇到照樣劈砍成兩截,但讓他希望破滅的是,那些砍成兩截的惡鬼,竟然一分為二又能動了,在泥水中攀爬匍匐著往這邊靠近,企圖抱住陳東的雙腿讓他無法挪動。
一邊苦苦支撐,一邊聲嘶力竭的嚎叫,陳東此刻顧不得什麼麵子和身份了,活下來才重要。
“救命啊……殺人啦……誰來救救我呀……我給他法寶啦……”
可惜,爬出沼澤的鬼影越來越多,一層層一圈圈將陳東圍困,困死他是早晚的事。
鬼圈外,鬼婆婆得意大笑:“嘎嘎嘎嘎……許三刀又怎樣,隻要不讓你們任何一個逃脫,誰又能知道是我做的。”
“我們知道。”
“我知道。”
幾聲怒喝從對麵響起,繼而,凜冽的紫色刀芒將最外層的鬼影徐徐撕裂,王朝四鬼如同單刀般直插惡鬼群中,生生劈出一個豁口,將全身傷痕累累的陳東擋在四人圈內,和幾百惡鬼對峙起來。
“你們快逃,這老不死看中我家晴晴了,也一樣不會放過你們。”
王朝:“包爺手下三十年,我王朝就沒怕過,我們可以死,你必須活著。”
趙虎:“拚了,四條爛命換個知己,夠本了,殺——”
馬漢和張龍同時反應,四個人圍成一圈,用後背將陳東護在中間,用紫刀在前麵開路一頓劈砍,希望能衝出惡鬼群,伺機讓陳東逃走。
但希望總是好的,鬼婆婆修為太高,老家夥嘎嘎一笑:“本尊煉鬼無數,就缺你們這樣一根筋的家夥,今天,連你們四個手中的低等法器一起收了——血煞煉鬼幡!”
她將法杖插在沼澤地上,竟然用長指甲在滿是刺身的乾癟脖頸上猛地一摳,活生生把自己的一大塊肉皮撕下來,血淋淋的皮朝著頭上一扔,立馬,血色瞬息蔓延,遮蓋了玄氣鋪滿的綠色天空。
周圍一下換了顏色,血紅一片,陳東眼內,仿佛到了地獄,他握劍的手抖著,唇也在顫著:“完了,完了,出不去了,媽,我想你。”
啪!
鬼群圍困下,王朝狠狠的扇他一巴掌,吼道:“還沒到最後,給我拿出點男人的樣子來,一定要活下去,聽——見——沒——有——”
王朝聲嘶力竭的吼叫聲,震的陳東耳膜升騰,腦中王瑩和陳大山恍惚的期盼臉頰瞬間被衝散,他清醒過來,咬咬牙爆粗口:“我次奧你嗎,殺——”
藍色長劍再次爆發出璀璨劍芒,三米長的劍氣狂亂劈砍,將撲上來的鬼群一片片撕裂,逐漸,四鬼一人已經靠近了邊緣。
眼看要出去了,但身前又撲上來一群,看看天空即將扣下來的血色穹頂,馬漢用刀刃蹭蹭稀疏胡茬把陳東往前一推,苦楚笑道:“兄弟,認識一場是緣分,下麵的路大哥和三弟四弟會送你,我先走一步。”
在王朝幾個的熱淚狂奔下,馬漢咬住刀背把外衣撕爛,手握虎頭刀朝著身前鬼群衝去,他的身上,已經燃燒起通天火焰。
轟——
大爆炸撕裂一切,將鬼群生生炸出一個豁口,馬漢消失了,用最後的修為自爆給陳東開了一條通向希望的路。
陳東戳在那,久久不曾回過神來,肩上,不知趙虎已經拍了多少次,他依然還忘不了馬漢那粗狂的臉頰。
王朝叫不醒陳東,乾脆,哥仨將他往身上一扛,雖然身上被天雷竹的氣息燒灼在冒煙,但三鬼依然狂奔不放。
鬼群在身後緊追不舍,但三人的輕身功夫不差,轉瞬已經逃出幾百米,趙虎看看天空,卻使勁搖搖頭露出絕望神色:“大哥三哥,煉鬼幡還在頭上,我們逃不了。”
張龍:“少特麼放屁,老二已經沒了,不能讓他白死,不就是一個煉鬼幡麼,我們兄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大不了,跟老家夥同歸於儘。”
這一句似乎提醒了趙虎,他露出猙獰的神色,單手持刀另一手把身上的衙服撕爛,“大哥,你帶他先走,人死了能化鬼,他還有希望。”
王朝:“三弟四弟……下輩子再見。”
趙虎張龍刀尖向下,同時抱拳單膝下跪,異口同聲道:“大哥,來生還做兄弟。”
二人說完,擦擦眼角的淚,持刀同時前衝,左右迂回繞過鬼群朝著後方漂浮的老太婆衝去。
王朝不敢耽誤,將陳東往肩上一扔,再次咬牙狂奔。
他的肩膀在呼呼冒煙,燒灼已經讓全身的鬼氣更加稀薄孱弱,但不到最後一刻,他絕對不會放棄。
轟!
巨大的蘑菇雲在千米外蕩起,摧枯拉朽搗爛了一切,將沼澤地催生出一個無邊無際的巨型大坑,趙虎張龍兩個千年孤魂最終給自己畫上個永遠的句號。
王朝眼含熱淚,但他不能鬆懈,因為,他的使命還在繼續,鬼魂一旦被幽冥中呼喚而出,不死不離,這也正是幽冥能與浩天比肩的原因。
天兵神勇,鬼魂不棄,各為其主肩負使命罷了,拍拍身上沉重的陳東,王朝奔跑中還在埋怨:“凡夫俗子重如山啊,最多一刻,我王朝也要找兄弟去了,能不能帶你逃出這煉鬼幡的百裡範圍,就看天意了。”
他感覺雙腿已經麻木,無奈,狠狠心咬向自己的舌根,腥鹹的血漿入喉,刺激下王朝再次爆發出無邊力量。
幾十裡外,鬼婆婆揮動法杖再次升高,視線望向天邊的地平線上,她乾癟的嘴邊扯出一絲不屑乾笑,隨即,身體突然超前一躥,竟然穩穩當當落在一柄紅色的長劍上。
長劍漂浮空中已久,不過是肉眼在紅呼呼的環境中無法辨彆罷了,老太婆二指朝前一點,繼而,那腳下的紅色飛劍咻一聲射上天際,朝著幾十裡外的王朝背後紮去。
“褦襶出行,百鬼辟易,煉鬼……咳咳咳咳,該死的兩個小鬼魂,竟然自爆傷了老娘。”
已經靠近地上飛奔的王朝,鬼婆婆穩穩的立在飛劍上,念動煉鬼幡口訣想一舉拿下對方二人,但隻要一動玄氣,這破爛身體就咳嗽不止,偏偏,煉鬼幡需要口訣激發才可以施展。
頭上,那紅遍天的煉鬼大陣正等著她激活呢,隻要四句完事就可以啟動,老太婆平息呼吸,喘勻後開始第二次激發咒語。
“褦襶出行,百鬼辟易……”
“鬼大娘竟敢猖狂,我許三刀要見識見識了。”
關鍵時刻,極遠的空中有聲音傳來,如同潮汐般一浪浪推過來,將鬼婆婆後麵的咒語和等待輸出的玄氣全部打斷。
老太婆心驚,立刻扭頭看向正北方向,在煉鬼幡控製的血紅天空邊緣,正飄著一位道骨仙風的老男人,短發精神抖擻,他飄在半空中衣袂隨風搖曳,麵對血紅的天用手狠狠一甩衣袖,磅礴的力道將漫天紅芒呼啦啦推開,綠色的天空重新占據大地。
煉鬼幡陣法被破,鬼婆婆一番白忙,她氣的又是咳嗽,手中七彩琉璃杖握緊之際,人雖然低著頭但已經毫無聲息的放出了鑽心釘。
嗖!
破空聲飛速襲來,許三刀冷哼,並攏二指一點,地麵上破土鑽出一柄褐色長劍,迎著鑽心釘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