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見過江湖會是這樣的血腥和暴力,甚至處處充滿著危機。
誰能夠想到,這樣刀口舔血的日子,這個男人還這樣從容地過著。
這不單單是一個俠義,更是一份擔當,無可比擬的擔當。
“該來的總會來,遲早的事情!養精蓄銳,好好迎接明天吧!”
他的從容就像是一把劍,是一把足可以殺死對方的利劍。
什麼時候他的劍消失,他可能也會跟著一起消失。
劍雨就是江湖上最貼切的詞彙,他說的是江湖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把劍,這把劍隨時都在腰身上,什麼時候殺了人,他們也就徹底的爆發出來,要是塵封起來,就會永遠的沉下去,不再被人問津。
“他可是江湖上頂尖的劍客!難道你不害怕?”
能夠和當年的江湖帝師比擬的劍客,實在是不多,甚至江湖上這些已經成名的劍客,都沒有資格挑戰他。
因為他的名聲在過去,是代表著一種榮耀,一種不可超越。
當年的劍客之中,沒有幾個人可以超越的了。
就像是當今這些浩如繁星的劍客,繁星如何能夠和皓月比亮。
胡言的名聲太響亮,就像他當初出山的鋒芒。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是比不了當初的劍客,除非他回到過去將他們一一擊敗。
“要想要打敗他們,一命換一命!”
“不!你絕不能這樣,除非我死,你不能死在我的前頭!”
這話像是一把利劍,深深地插入胡言的心窩,是那樣的深,是那樣的痛苦。
他甚至還不能好好地體會,就被這樣的一把劍刺死。
可是他情願躺在那把劍下,因為這是一把愛情之劍,有毒卻也有淚在閃爍。
“沒有更好的辦法!皇上交代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能拒絕!”
胡言的話更是讓孫大聖和婉兒都覺得吃了一驚,說真的,他們根本不會想到胡言會想得這麼深。
他以為他不過是開開玩笑,哪裡會真就拚命。
“可是你這一去,就有可能不會再回頭!”婉兒動情的道:
這的確是一場惡戰,目的就是對付煙雨閣主。
“你有幾分把握?”孫大聖突然質疑的聲音問道:
其實勝算誰都可以得出,胡言的勝算是零,因為他實戰經驗豐富,可是比起江湖上成名的頂尖高手,他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以往說來,他挑戰的人不乏強者,可是這一次卻非同以往。
“一分!又或者是零!”他的冷酷的麵容,更加堅信的道:
明知道去送死,可是他卻堅持要這樣做。
“我陪你一起!那個蕭然交給我對付!”孫大聖突然好像是明白了好多的事情,他不想看胡言獨自一人去送死。
“黃泉路上,有你陪著我喝酒,我也不會寂寞不是嗎?”孫大聖突然苦笑著道:
“好哥們!”胡言輕輕地摟著孫大聖道:
他突然覺得心好痛,心情好沉重。
婉兒也是惶恐的眼神,她想他們都瘋了。
“是他們瘋了,還是我瘋了?”
婉兒胡思亂想起來,他並不明白男人那種哥麼情義。
可是看到他們情深義重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針紮了一樣痛。
“難道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才行!”她後撤幾步,眼神無光。
甚至她顫抖著要跳起來,她並不希望見到生死決絕的一幕。
胡言也從未如此鎮定,他堅信自己會取得勝利。
“你放心吧!我不會這樣輕易死掉的!”
胡言輕輕地一笑,隻是這份笑容藏匿著三分無奈。
“他的劍法沒有破綻,絕沒有破綻!”苦老頭突然出現,他總是冷冰冰的模樣,甚至一絲一毫的情感都不展露。
這一次他的出現,也是讓婉兒更加堅信他會死。
“不可能!沒有人會沒有破綻,他已經成名幾十年,這幾十年的光景,世界早已經變成了另外一種樣子,他的劍法早已經被淘汰,怎麼會沒有破綻,絕不可能!”孫大聖使勁的搖了搖頭。
他絕不相信一個人可以一直不敗,他甚至覺得胡言一定會贏。
“的確沒有!因為我們曾經交過手!而我敗了!敗得很慘!”
苦老頭的劍法已經算是不弱,而且他因為長相問題,並沒有列在六大高手的序列,可是他在胡言心中,已經是一個神話。
而他要擊敗的這個人,卻是自己神話之中的神話。
“連苦老頭都敗得很慘!”婉兒更是堅信這一戰,胡言會敗的慘上加慘。
因為他自己也承認過,他不可能是苦老頭的對手。
現在他的劍法隻能算是精準,和高手過招,要的是心裡,更加要的是從容的劍法。
遊刃有餘已經不足以體現,高超的劍法精髓是超越人劍合一的存在。
劍和人已經是彼此不分,融成一爐。
這樣精純的劍法,和精準差著可不是一大截。
“或許你可能戰勝它!除非你先戰勝自己!他的劍法氣勢宏偉,而且精準的很,最重要的是他獨一無二的心理戰術,在和他交戰的刹那,恍惚的時候,你已經敗了!甚至你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出劍的招式!”
胡言曾經見過自己師傅出手,那根本不是快,就是切著你的身體出現的。
你還沒有感覺到死亡,就已經躺下。”
胡言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了三分的勝算,知己知彼。
“可是等你明白的時候,你已經死去,甚至連痛苦都沒有,那一刹的光景,你已經與世隔絕!”苦老頭蹲坐在哪兒,他好像現在還心有餘悸。
婉兒實在是想不出,十幾年前的決鬥,還會讓一個人久久不能忘懷。
這樣的情節不難想象,兩個絕世高手的戰鬥,必定是一番慘戰,卻也是兩顆心的惺惺相惜。
“他隻是六大高手中最靠邊的一個,難道就不曾有人打敗過他!”
婉兒心中真心希望他會有過一次失敗的經曆,一次就好。
“他的確是失敗過,曾經的五大強者都打敗過他,所以他才會列在第六位!”
這看似廢話,婉兒卻萬分的激動。
“隻要是他失敗過,那就絕不可能沒有破綻,他難道不是人,他失敗過,而且是五次失敗!”
胡言知道婉兒不過是心疼自己,她在暗暗的替自己打氣。
要想在這場戰鬥之中能夠堅定信念,他想不出其他哄人的辦法。
胡言聽到之後,心中更是欣慰。
他覺得自己就算是死,有一個人會這樣一直默默的惦念著,也是極好的。
“回去吧!”
黑夜慢慢的爬上來,手掌伸出,全然看不清楚。
胡言卻悄悄地換上夜行衣,他已經決定先去找一個人。
那個人是號稱莫愁劍客的蕭然,也許隻有他可以知道那個煙雨閣主的一些秘密。
“你總算是來了!”蕭然同樣蒙著臉,他卻可以看見胡言快速移動的身影,迎麵朝著自己走來。
“你告訴我要來這裡,我怎麼能夠不來?”
胡言知道蕭然必定是希望自己在決戰的時候,能夠來此見一麵。
“你今天不來,明天可能就會死!”他並不像是在說笑,胡言可以感覺得到。
“你不相信?我從不撒謊!”
這一次他更是一本正經的,將手中的寶劍舉起又放下。
“我當然相信!莫愁劍客的劍法足可以讓我相信!”
胡言這一次更是直白的說道:
“你知道你會死?”他鼻尖一酸,像是要說胡言好可憐。
“明知道會死,還去送死的人,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
他拱拱手,像是特彆的敬重。
“可是我不一定會死!”胡言的話更像是一把利劍,插在蕭然的心中。
“你這樣有自信!可是往往太過自信的人,都會死的很慘!”
他並沒有說謊,因為事實證明,那些不可一世的劍客,死在他手中的不計其數。
“這幾十年的光景,他一共殺死一百零五名劍客!你會是第一百零六個!甚至我可以算定,他可以殺死一百零七個!”
一個人能夠算出下一個已經不容易,可是還能夠預算到更下麵一個。
“你會是他一百零七個!”胡言更是直言不諱的道:
他堅信這個人的成就絲毫不比他的低,能夠弓著身子下去,聽從一個人的命令,並且唯命是從,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我相信你完全可以取代他!這樣的殺手生涯,對你並沒有好處!”
胡言的忠告,他內心是感激的,可是他搖了搖頭。
“你說的在理,可是我卻不能回頭!就像是我手中的劍,一出手就是一條命,死和不死,都已經沒有辦法選擇!”
胡言甚至覺得他的劍法是孤傲的,甚至比苦老頭的劍法都要生硬死板。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擊敗他!”胡言突然質問道:
這個答案不用說明,他已經擺在麵前。
“你可以幫我的忙?”胡言覺得現在的蕭然比起那個未曾謀麵的老頭子更厲害。
“這個世上隻有我可以殺死他,這些年他發布的一些事情,我全部知道,並且他的劍法,我已經完全掌握!殺了他根本易如反掌!”
一個絕頂高手的劍法,就這樣被他輕易地知曉,胡言甚至很難相信。
要是一個人願意暴露自己,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劍法,那該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過我不喜歡說謊話!”蕭然更加堅定地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