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刮了斯文男兩千塊錢,李東還是謹慎的存了起來,他渴望更多的錢,他渴望自己可以過得更加安定,他渴望自己可以像縣城裡的那些人一樣,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存款。所以他不敢亂花,就算是一筆快錢也是。
第二天,李東和李四繼續賣碟片,這一次他們吸取了前一天的教訓,畢竟他們賣的不是普通的碟片,還是隱秘一點比較好,畢竟在人少的地方,買家也不會有那麼多顧慮,大家交流信息討價還價也不怕有人聽見。
所以這一天,李東和李四就在東區邊上的小巷內賣。還是一身鄉非打扮,兩個挎著綠書包,像行人一般行走著,遇到外表看上去比較猥瑣的人就上前低聲說,“老板要不要碟片,十元四張,絕對超值。”
“老板要不要碟片,日韓的,德國的,應有儘有。”
兩人穿街走巷的走著,一路上不停的問,不停的推銷,一天下來,雖然很被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比起前一天,兩人賣出的碟片翻了兩倍,這一天他兩一起賺了兩百塊,是他們人生賺錢最多的一天,這是把兩人樂翻了。
晚上收工後,李東和李四找了一家夜宵店,準備奢侈一把,就在兩人點菜時。
一群人從一側跑了出來,在距離李東李四二十米左右時,最前的那人大喊道,“就是他們兩個,揍他們。”
李東和李四這才發現有人要揍自己,看見對方少說也有十幾人,而且都是青年漢子,手上拿著各種各樣原始武器,一臉不善的看著自己。兩人二話不說就往另一側跑了,臨走前還故意的掀翻了幾張桌子。
兩人一邊跑一邊往回望,李東很快發現了昨天被他扇了兩耳光的斯文男也在後麵的隊伍裡,居然遇到了硬點子,李東苦笑,來不及感慨,便沒命的往前跑。
“小子,不想死就停下來,不然等一下爺爺把你們大卸八塊。”
“小子,等著爺爺暴你菊花吧。”
“砍死尼瑪的,快停下來。”
身後的聲音不但不會讓李東和李四停下來,反而更加刺激著李東和李四的運動神經。兩人打小就鬨騰,百米衝刺的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後麵的追兵追了兩百米就被兩人甩掉了,隻傳出不甘的叫罵聲。
兩人見後麵沒人後,相視哈哈一笑,“走,吃夜宵去。”
翌日李東和李四繼續在偏僻的小巷賣碟片,中午十分,兩人買了幾個包子當午飯。吃著吃著,兩人便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在他們吃包子的時候,這條小巷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在一塊區域是附近打工的出租的地方,昨天中午人來人往的,今天怎麼會沒有人呢?太奇怪了,李東馬上想到香港電影黑道要辦事,小弟清場的情節,恐怕今天自己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四兒,快點吃。”
“老大,怎麼了?”
“有人在街口堵我們,我看他們就要來了。”
“肯定是那個四眼,這家夥跟死狗一樣跟著我們了,他瑪的,老子不去惹他,他還當老子好欺負。”李四大口的往嘴裡塞了個包子,“老大,乾他。”
吃完包子,李東和李四各找到一根木棍,正要出街口,小巷兩邊各竄出七八名青年,攔住李東李四前進後退的路,他們手上有的是鐵條,有的是木棍,一個個凶狠的盯著李東和李四,露出不屑的眼神和殘忍的笑容。
沒有任何廢話,李東和李四直接朝前麵跑去,“砰砰砰”一接觸就交上手了,這一次的人明顯比前天晚上的藥來得職業一些,至少從發力的方式上來說,已經有幾分火候,不過對上李東還是不夠看,雖然眼神很凶,但是李東還是無視他。
李東木棍直接往對麵的人砸去,他直接下死手,一棍子打去,對麵的青年用鐵棍一擋,他還沒來得及收回,李東的下一棍已經打來,直接敲在他頭上,此人頓時頭破血流,鮮血流的滿臉都是,看上去很是淒慘。
小巷狹小,人多也施展不開,後麵的人也使不上勁,直到前麵的人倒下,後麵一個小青年才舞著鐵棍砸來,李東卻是沒有擋也沒有後退,他輕輕一側,躲開小青年的鐵棍,隨後一棍砸出,棍子砸在小青年鼻子上,“吧嗒”一聲,鼻梁骨斷裂,鮮血從小青年鼻子流下,小青年忍不住的喊痛,同時手捂鼻子癱倒在地。
後麵的幾人見前麵的兩個同伴都見血了,沒有感到害怕,相反似乎極為興奮,見血就熱血起來。一個個哇哇大叫,直衝李東。
李東已經撿起了一名對手的鐵棍,前麵的幾個小青年衝來,李東拿起地上的木棍丟了過去,直接砸向最前麵的人,來人不得不格擋,掃開木棍時,李東已經拿著鐵棍跟上了,這一次他還是直擊要害。
“哎呦”李東一鐵棍砸在前麵的人的額前,隨後一把將他往後推,這人撞在後麵的人身上,連著倒下兩個人。
這時跟在李東後麵的李四跟後麵圍堵的人交上手了,李四舞起木棍來,比李東還是用力,他的攻擊方法是大開大合,直接的以最大的力氣狠狠的對方砸去,“砰砰砰”李四砸了三次,一次一次的將來人砸的往後退,最後李四一腳飛踹,將人飛踢在地。
李東一下子擊敗兩人,這一次前麵的站著的三人才感到害怕,轉身就跑,李東則舞著鐵棍追,追出路口,李東招呼李四,兩人再次遠遁。
連續三天被襲,李東和李四火氣都上來了,兩人丟下鐵棍,直奔四眼開的音像店,到了音像店錢,卻發現店門鎖了,兩人無趣,便回出租房了。
晚上,李東和李四沒有去偏僻小巷,而是去繁華的步行街賣碟片,雖然收入少了許多,不過好歹步行街人多,沒人騷擾他們兩。
深夜收工,李東和李四找了一家夜宵店,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一直到淩晨一點,兩人才拍著肚皮回家。
此時街上行人極少,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昏黃的路燈冷漠的聳立著,照亮行人,也將他們置於明處之中。
李東和李四走出那家夜宵店不到百米,便發現前後都是人,足足有二十多人,這些人手持鐵棍鋼棒,其中還有幾個用白紗布包著頭,這幾個就是白天被李東李四打傷的人,他們怨恨的瞪著李東和李四,似乎怨恨也會傳染,不一會兒二十多人都是一臉怨恨的瞪著李東和李四,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這股仇恨的氣息讓人感到窒息。
不過誰都沒有說話,足足有一分鐘後,人群散開,一個滿臉油光的矮胖子慢慢的從中走了出來,他穿的很聳,上身短袖,下身西褲,腳上踢著一雙人字拖,抽著一根煙,他吸一口煙吸得很慢,長長的深吸一口後才吐出來,“你們兩個,跪下來叫爺爺,然後把衣服褲子脫光,再留下一隻手。”
矮胖子說話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語氣,而且他僅僅是撇了李東李四一眼,然後就一直沒看向這一邊,而是沉醉在香煙之中。
李東是個孤兒,收養他的老人逝去後,就是吃百家飯長大,自小受人白眼,再者他天性自由,怎麼能忍受得了彆人命令他,彆說是個矮胖子帶著二十多人,就算是市長親臨他也不會屈服,此時他怒極反笑,“你算什麼東西?”
“喲嗬,還很倔啊!兩隻手。”
“狗屁。”
李四和李東親如兄弟,李東的憤怒,他感同深受,“死肥豬,尼瑪以為自己是誰呢?我們兩兄弟為什麼要聽你的啊!肥豬!”
矮胖子眼中閃過一絲厲芒,“給我廢了他們。”
“嗬”二十多人同時一聲大吼,一股不一樣的氣勢飄然而出,聽聲音就知道不是好惹的,隨後他們像潮水一般,朝著李東和李四衝了過去。
兩麵夾擊,麵對強悍的打手們,李東李四的好運似乎到此為止。那些個打手,眼中閃爍著凶殘的眼神,他們喜歡聽人慘叫,喜人虐待彆人,這其中的快感讓他們著迷,李東李四在他們眼裡就是兩隻蚊子,今天就要將它們拍出血來。
那個矮胖子也笑了,他對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找死的小蟲子。”
遠處李東剛剛出來的夜宵店,有客人吃完結賬出來,看見這邊圍滿了人,急忙縮了回去,“哎,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倒黴,矮腳虎那個混蛋又害人了。”
李東笑了笑,他之所以連續兩天遭襲還出來,就是為了引出後麵的主謀,之所以在前麵的那家夜宵店吃夜宵,就是為了逃生用的,這條大道看著很密實,兩邊都是高樓,小道也沒有,隻要圍著兩邊,蒼蠅也彆想飛出去,實際上大道左側卻是有一個逃生之路。李東此時站的左側是縣衛生站,衛生站晚上都不關門的,而是它不僅僅有大門,它後麵還有一條小門。
那群打手一動,李東和李四直奔衛生站,衛生站的守門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平時因為隨時要準備接待病人,所以衛生站從來不關門,至少是不會關死,他一般會留下一道可供一輛摩托車穿行的小門,今天就是這樣,李東和李四跑了進去,立即把小門關上,同時對看門的老頭大喊,“大叔,搶劫的來了,快報警啊!”
老頭見李東說話有禮貌,而後麵追的一群人凶神惡煞的,急忙鎖掉小門,同時跑進門衛室裡,準備報警。
遠處的矮胖子和一個戴眼鏡的人站在一起聊天,矮胖子不滿的看著比他高的眼鏡男,“四眼,這次我可出了不少兄弟,你給的錢還不夠請頓夜宵呢?而且那兩家夥滑溜的很,這麼多人都被他們逃了,不是簡單的人啊!”
戴眼鏡的人就是請人毆打李東李四,反被李東李四打臉搶走兩千元的斯文男,他叫劉立仁,聽名字就是一個斯文人,不過實際就是個陰險小人,他的妹妹嫁給了他身邊的矮胖子,這矮胖子叫劉三全,是城東老大範天虎手下的一個小頭目,外號矮腳虎。
劉立仁依靠劉三全的關係,將這條街上的所有文化用品店都趕走了,而他自己則開了一家音像店,三家書店,四家學習用品店,這條街的旁邊有兩家中學,一家小學,一家幼兒園,可以說每天有五六千學生在這條街來往,有了這些學生的關顧,劉立仁發了筆財。
但是有一件事,劉立仁一直覺得很鬱悶,就是關於音像店各種日韓歐美床上動作片的銷售,在他看來,應該有很多人喜愛的,應該銷售很好的,可是他音像店內的各種動作片銷量一直很一般。
而就在前天,劉立仁發現了兜售動作片的李東和李四。李東和李四的出現深深的擊中了劉立仁一直以來的痛處,看見他兩瞬間,劉立仁就有種要暴打他們的衝動。不過畢竟這條街很繁華,白天人多,劉立仁忍住了。
晚上的時候劉立仁就忍不住要動手了,誰知道那四個家夥中看不中用,沒辦法,劉立仁隻好請出自己的大舅子,矮肥醜的劉三全,劉三全雖然是劉立仁的大舅子,但是他極其貪財,每次請他出動,都要花費數千塊,這讓劉立仁很氣憤。
“這一次已經給他五千了,這個死矮子居然還不滿意,他還叫我‘四眼’,他瑪的,等老子發達了,老子一定要叫你死矮子,短雞巴,小短腿,大綠帽。”
劉立仁內心在咆哮,不過表麵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大舅子,那我就再加兩千吧,不過你千萬要找到那兩個混球啊!他們乾擾我做生意啊!”
劉三全哈哈一笑,“四眼,放心吧,那兩土鱉,隻要他們還在安都縣,我早晚廢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