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至尊
已入深秋,樹葉凋零隨風而落,遍地枯黃留下碩果累累在枝頭,裝點出另一番氣象,九黎城外小路上人不算多,這些年雖然比較太平,但已經到了凶獸蓄積脂肪越冬的季節,不是壯碩男子一般不會出來跑山。
跑山既是上山采摘山貨野果,運氣好的三五日還可以弄到一些十分特殊的稀罕靈藥,賣給城中大戶人家,彆人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妙用,其實馮真是知道的,因為他也是修煉之人。
這裡並不是馮真的地頭,大風城那邊遍地黃沙如同旱魃掃蕩過一般,彆說靈草靈藥,就連一顆普通的漿果,都會被人瘋搶奪走,所以他隻能跋涉上千裡來到這九黎。
浩瀚的元武大陸上人跡稀少,在這個崇尚武力的地方,武者橫行,古老的傳說中,如果有一些能力很強的人,將自身的能力提升到一個境界以後,就會發現在武力之上,還彆有洞天,這就是傳說中的天地法則。
然而,有一些人卻心有不死,他們總想要淩駕於彆人之上的性格使然,迫使這些人想要精益求精追求更高,在年年月月的努力中,最後終於被他們摸索出一條經驗之路,有人如願以償,竟然如願的參悟了天道,獲得了一些特殊的能力,讓世人刮目。
踩踏著鬆軟的落葉,馮真將目力流連在小路兩側的山林間,偶爾的一兩顆紅果黃梨,都被他采摘到手,填塞背後草筐的一角。
轉眼已經深入密林三五十裡,漫山遍野如煙都是紅黃草木,偶然,一片白皙出現在餘光內,他身體一繃滿以為是埋伏自己的野獸皮毛,再看,瞬間愣了。
右手邊乾草從中,一具讓人呼吸停頓的玲瓏妙體正在微微痙攣,她寸縷不沾正企圖爬起,引人眼球的嬌軀上青春動感十足,馮真甚至感受到了她應有的體香。
從沒見過不穿衣的女子,顧不得她是否痛苦抑或為何在此,馮真使勁看了兩眼,直到聽見少女的呼救聲這才收攏怦怦跳的心,轉身不甘問道:“姑娘,你怎麼沒穿衣服?”
“幫幫我,我碰到山賊了,本來在瀑布下洗澡卻顧不得去拿衣服。”
馮真心說要感謝山賊十八代祖宗了,不然自己那裡有這樣的豔福,可眼下……總不能來硬的,即使是酒吧裡拿些願意上鉤的,男主也不是需要請她喝喝酒吃點東西才……咦?怎麼又是那些東西,酒吧是什麼?
從小到大,馮真不時就會冒出一兩個奇怪念頭,問過自己的養父,可是老頭子隻說是當年撿到他的時候,馮真大概在冰天雪地裡凍壞了腦子,畢竟才兩歲的娃。
對於這一切,馮真見怪不怪,追尋無果後唯一的解決方法自然是甩甩頭趕走這些奇思妙想……
“姑娘,你看介不介意我轉過來,介不介意我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你穿,你說我是先脫褲子還是衣服呢?”
這是一頭膽小的狼,此刻少女就是這麼想的,對付這種菜貨,自然要硬氣一些,不然給他們嘗到了甜頭,很可能趁著荒山野林冒犯自己,果然,下一刻她就這麼做了,沒好氣的懟了馮真幾句,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一類,然後果不其然,弄來了一件袍子裹身遮羞。
荒山野林間,馮真縮著腋窩儘量減少熱量流失,把披在身上的樹葉裹緊後回頭看看穿了自己袍子顯得不倫不類的少女皮皮。
“你身材不錯?”
“身材?此處的人都是這樣形容女人身體的?”
“哦……身體有料叫做材,和樹木一樣,發育的好叫材,有個奇怪的地方,那的女人身材一般,麵試的時候……”
“麵試是什麼?看著臉考試麼?”對於身前領路的馮真,皮皮越加感興趣,不過,她歸於此地的風土人情與中原不同罷了。
馮真瞳孔朝上卻並未去看林上劃過的烏鴉,暗自道“麵試……也算是這麼個意思吧,當然不僅僅是看臉,也應該叫胸試。”
身後再次傳來一聲追問,他這才回應:“麵試的時候,人家會看身材考試,如果身材不行,對方就會說沒有此女需要的工作,如果這女人身材不錯,麵試官就會兩眼放光,說你正是我們需要的人才,當然,如果此女身材特彆好,麵試官立刻就會拍桌子喊道:明天就來上班。”
“噗——你挺有趣的,不過本小姐想問,上班是什麼意思?”
總算解決了二人間的尷尬和芥蒂,馮真鬆口氣,放慢步伐與少女皮皮比肩,道:“你是外來的吧?跟你說個秘密,反正你不是本地人也不怕你給傳出去,其實,我經常做夢的,夢裡都是些奇怪的東西,男的頭發長,女的裙子短,鐵船水上漂鐵鳥天上飛……”
皮皮咬下唇:“那還真是奇怪的夢,再說說。”
馮真想要繼續的,可此刻麵龐變冷,狼一樣盯著她,少女有些緊張,雖然自己也是修者身具遁土之力,可荒山野林被一個男人盯住,心裡難免打怵,看著馮真的眼神她退後一步,但隻是瞬間,心下依然明了,立刻轉身靠攏馮真,怒視身後草叢中鑽出的眾人。
草叢悉悉索索,一票胡茬濃重的漢子翻開野草大踏步走出,貪婪的望著皮皮的嬌俏惹禍……身材,對的,一幫山賊也覺得這麼形容貼切些。
“又是你們,真的以為本小姐怕了你們不成,上次是因為沒有衣服,誰想死就試試。”
粉拳一握,皮皮左右的空氣有些朦朧晃動,馮真本以為她隻是個武者,此刻也掉了下巴,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竟然也是傳說中的修士,看來自己是井底之蛙了,還以為元武大陸的未來自己可以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心裡堵得慌,他伸出胳膊擋在皮皮胸前,“幾位好漢,年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不是不是,我是說女人城裡遍地都是,幾位大哥想找樂子花點錢什麼樣的都有,何必……”
“馮真你在胡說什麼?”皮皮越加感覺這貨病的不輕,有病,就要治。
山賊中一人身著皮甲手握長刀,刀刃反射著;林間稀疏的日光,卻給人陰森冰冷的刺骨感,他臉上冷意凝結,道:“小子真不開眼麼,本來想給你個機會一起樂嗬樂嗬,現在,你隻有看的份了,老九,給他綁樹上,不要殺死隻把腿敲斷就行,我要讓他親眼看著咱們哥幾個是怎樣讓這標誌的妮子欲?仙欲?死的,哈哈哈……誰先上?”
“我來——”
大哥許諾了,自然有人自告奮勇,六七人中出來個山羊胡子,一雙眼睛冒著賊光,專門盯著皮皮那馮真袍子擋不住的小腿看,手裡鐵棍掂量兩下,瞬間雙腿前躥虎爪抓來,本想將少女皮皮脖頸扣住推入草叢的,卻發現抓是抓住了,但感覺握住了一棵撼不動的樹樁,他心中一梗再次調動內力,卻發現丹田內的內勁竟然不收控製,稀裡嘩啦宣泄肆虐。
糟了——碰到了高手!
少女抿唇一笑,妖豔的雙眸中有殺氣彌漫,隻是山羊胡還沒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的前胸已經被少女一推即塌,癟的如同車輪下的簸箕。
“啊——”
嚎叫聲淒厲悲慘透著一股死前的絕望,山羊胡一口胸腔血噴在少女遮擋臉頰的手背上,整個人石塊般被撞飛出去。
山賊群大驚,慌亂中各自兵器橫在身前,隻有一人鎮定喝道:“這女人時修者,不怕,大哥也是。”
皮皮正得意,打算對身後的馮真顯擺一下讓他知道沒對自己起淫邪之心是多麼明智,下一秒突變卻已經隨著身前黑影撲來而降臨。
人影呼啦一錯,皮皮身前那山賊首領已經淩空撲下,一身皮甲毫不帶風猶如鬼魅幽靈,瞬間就到了頭頂,皮皮隻好倉促應戰舉手與對方硬碰,慘叫一聲被雙雙彈開。
修者與武者不同,廝殺的套路多是一觸就走,所謂修行無歲月,即使今日不敵來日方長,修行三五十年一定可以要回因果找回場子,近身肉搏更是不適合女子,被突然近身襲擊下,身體孱弱的皮皮吃了暗虧,此刻捂著右肩惡狠狠看向被撞回的山賊首領,一雙鳳目中怨恨不斷閃現。
“沒想到你也是修者。”
“哈哈哈,很多年沒有碰到修煉過的女人了,妹子,彆掙紮了,跟我回去做壓寨夫人,不然,我這些兄弟可是許久沒有下山打家劫舍嘗到女人味了,今個你若是不答應我,少不得要被他們玩的死去活來。”
這是廢話,皮皮正要怒斥,卻不料身前再次多了一條胳膊,隻見馮真麵帶自若微笑,道:“你們的事稍後再說,到底皮皮姑娘是否願意下嫁那都是後話,先說說我們,本人剛找到了傾吐的對象你們就來攪局,我說,拿咱做透明的不成?”
這分明就是一隻攪屎棍,山賊看了眼馮真,念頭剛起急忙甩甩頭,心說他是攪屎棍自己等人不就是屎麼,趕走胡亂念頭,他陰狠道:“小子,虎頭寨的人你也敢得罪,不怕某天回家一院子死屍麼?”
馮真不以為意,敢出麵,自然能對付,他修煉許久也想找個地方宣泄一下心中戾氣,這樣對修行有益。
“一群流氓遇到美女,如果我是你就要抓緊動手了,還在這裡嘰嘰歪歪的亂套台詞,費什麼話動手啊。”
一句話落,不等對方消化自己的新詞彙,馮真已經率先動了手,大戶人家的修行者他也見識過一次,不過是些遁土術士,自己五行俱全的身板總是沒地方試煉,今日總算找到了宣泄地兒。
右腳上前猛然踏地,馮真將右拳突然一握,隨之周遭空氣連帶眾人猛地裹緊握住,除卻山賊頭子還能呼吸其餘人已經思維停頓腦空一切,下一秒,麵前的馮真依然看不清身形,如同一條綢緞匹練般在人群中飄忽竄行,稍縱即逝退回,隻留愣住的眾山賊。
“啊——”
不知誰先慘叫一聲,下一秒賊群人仰馬翻,慘叫呼喊聲伴隨斷臂落下傳遍林間。
皮皮略微退後兩步,蓮足不願踩踏對麵迸濺過來的血漿,看著瞬息被切斷手臂的眾山賊她側目凝視馮真手中匕首,驚道:“縮地如寸,好手段,遁土修者無數,但能驅使此法門的可謂鳳毛麟角,多謝馮哥哥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