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奧爾良小鎮,“丹水”一直都是一個很古老的村莊,也是野蠻人唯一還保留著祭天傳統的村莊。而在這個小村莊裡,每一個星期日的清晨,村莊的人都會被邀請參加神聖的祭天儀式。
村長是一位年近花甲的野蠻人,雪白的頭發和布滿皺紋的臉,雖然顯得極為蒼老,但是他的身體卻依然挺得筆直,那強壯的身體也依然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息——由此可見,這位野蠻人老者,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極為健壯的家夥了。
高高搭建的神台上,擺放著一頭被烤好的、還散發著香味的野豬,以及三個銀杯。杯子之中盛著琥珀色的液體,幾顆如寶石一般的鮮紅果實漂浮在液體之上,透過昏暗的陽光,反射著淡淡微光。
老者在神台上做著極為古怪的動作,嘴裡詠唱著眾人聽不懂的古怪語言。下方所有人都保持著絕對的沉默,沒有人敢說話。而在這些參加祭天儀式的人之中,不僅僅隻有那些野蠻人,也有那些外來者,不過他們此時都得乖乖的站在神台之下,目視著場無聊的祭天儀式。而且這樣的儀式,每一周都會有一次。
羅伊站在人群之中,看著台上那位老者,滑稽的做著那些搞笑而誇張的動作,忍俊不禁的露出了笑容。
這是他來到奧爾良的第一個清晨,可是讓他無奈的是,天還剛剛亮的時候,巴魯爾就把他給叫醒了,隨後帶著他來到了這個無聊的地方。
在詠唱完那一首聽不懂的詩歌之後,老者對著神台跪了下來,而這一刻,台下的人也紛紛跪了下來。
“快跪下來。”看著羅伊還傻站在那裡,巴魯爾急忙低聲叫道。而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羅伊,此時也不得不飛快的跪在地上,疑惑的輕聲問道,“這到底是在乾什麼?”
“彆說話,待會再告訴你。”巴魯爾低著頭,絲毫不敢抬起來。
看著巴魯爾那鄭重而嚴肅的樣子,羅伊隻能夠乖乖的閉上嘴,低頭看著地麵上的螞蟻。
說實在的,對於野蠻人的那一套,羅伊是一竅不通,而且他也根本不信奉野蠻人的神靈,因為他隻信奉藍月帝國的藍月女神。
在場的所有人此時都跪了下去,四處鴉雀無聲,沒有人敢說話,甚至有的人連呼吸都屏住了。而對於那些信奉神靈的野蠻人來說,這可是最為莊嚴的一刻,因為這個時候,也是他們向神靈禱告的一刻。
……
阿諾德是野蠻人酋長的第三個兒子,也是野蠻人部落之中極為優秀的戰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在不久之後,成為新的野蠻人酋長。
今年已經二十三歲的阿諾德,擁有著極為強壯的身體,兩米一二的身高,再加上那一塊塊隆起的肌肉,讓他看上去極為彪悍。而且他也有著一張標準的方臉,再加上濃眉大眼,更是給人一種凶悍的感覺。
由於從小就受到了族人的敬仰和稱讚,再加上特殊的地位,讓阿諾德的性格變得極為高傲,甚至可以說是眼睛長在頭頂上。而這位酋長的兒子,也乾過許許多多讓族人不是很滿意的事情,而這其中就有包括強奸彆人的老婆。確切的說,在野蠻人的部落,他是極為出名的角色,而這種出名並不是指他的功績,而是他所乾的那些讓人惡心的事情。
也正是如此,族人並不看好這個家夥成為新的酋長,隻不過現在還沒有人敢表麵自己的態度罷了。
而今天,阿諾德也接到了自己父親的命令:前去丹水村,和拉伯老村長商討一些關於種族未來方麵的事情,從而讓丹水村擺脫那種古老的封建思想。
其實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也是酋長為了讓族人接受阿諾德的一種特彆方式。確切的說,隻要阿諾德用實力去證明了自己,那麼那些族人就沒有理由去反駁他在種族之中的地位了。
不過阿諾德卻並不知道自己父親的良苦用心,依然是以那種桀驁不馴的態度去麵對現實。——也許這是因為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始終也改不掉以前的那些壞毛病。而在他的眼裡,除了自己的父親和兄弟姐妹之外,其他人都隻不過是他的奴隸罷了,所以他可以無所顧忌的去做任何事情。
此刻的阿諾德,正騎著高大的黑色戰馬,帶領著十幾位親信,懶洋洋的朝丹水村奔行而去。這些親信都是部落最精銳的騎士,雖然此時他們穿著都很隨意,但是從他們坐下那些高大且健壯的戰馬來看,就能夠清楚的看出,這些家夥的不一般了。
這是最精銳的戰馬,不管是從那柔順的絨毛,還是那結實的肌肉,甚至是那深邃的眼神之中,都能夠看出這些戰馬的不一般。
野蠻人的部落雖然不大,但是卻有著極為強悍的騎兵,而這些騎兵隻要組成陣型衝鋒起來的話,那絕對是一件很讓人很頭疼的事情。
馬蹄踩踏著地麵,總會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而那沉重的鐵蹄,踩在地麵的時候,也總會將泥土向後翻去。
天空依然蒙著濃濃的烏雲,劃破天際的白色閃電,伴隨著雷鳴之聲,斷斷續續。接連數月的沉悶天氣,似乎早已經讓人習慣了。
阿諾德拉住了韁繩,策馬停下。坐在高大的戰馬上,他眯著眼睛,望著前方百米之外的地方,而在哪裡,他能夠清楚的看到,一片正跪在地上的村民。
見此,他的臉上也隨之露出了濃濃的嘲諷。早已經習慣了以前為所欲為的作風,所以這個時候他沒有任何的顧忌,嘲笑的對身後的騎士們大聲笑道:“哈哈,快看看這群可憐鄉巴佬。”
巴魯爾和村民們都閉著眼睛,正在向神靈禱告、懺悔,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刺耳的聲音突然傳來過來,隨後就聽到一陣馬蹄聲。轉頭看去,十幾個騎士正駕馬飛奔了過來,使得那乾燥的泥土,揚起了漫天灰塵。
老村長拉伯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站了起來。他那蒼老的雙眼微微眯起,看著不遠處正朝這裡飛奔而來的騎士們。如滾滾洪水般湧來的騎士,並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擔心或害怕,因為他能夠清楚的看出,那是野蠻人部落的騎兵。
幸好祭天儀式已經接近了尾聲,快要結束,不然憤怒的老村長,一定會向這些打擾了祭天儀式的家夥提出挑戰。——在這些依然保持著傳統觀念的野蠻人看來,祭天是極為神聖的儀式,如果誰在這個時候冒然打擾,那就是褻瀆神靈。
在馬蹄聲響起的時候,跪在地上的村民也都紛紛站了起來。他們用那種疑惑且驚恐的眼神,看著那些飛奔而來的野蠻人騎士。這一刻,每一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對方的目的。
騎士們拉住韁繩,使得奔跑之中的戰馬停了下來。那鋼鐵的馬蹄,在地麵犁出了一條深深的印跡,騎士們後方一時之間也是塵土飛揚,甚至讓人看不清前方的景物了。
精湛的騎術,讓阿諾德穩穩的坐在馬背上,腰杆也挺得筆直。他先生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隨後這才將目光注意到了拉伯老村長的深深,並不是很禮貌的說道,“親愛的拉伯先生,父親叫我親自過來和你商量一個事,我們能談談嗎?”(野蠻語)
“小子,你破壞了祭天儀式。”憤怒的拉伯老村長並沒有去回答對方,而是皺著老眉,冷聲道,“你必須向大家道歉,必須。”(野蠻語)
“對,你必須想我們大家道歉。”(野蠻語)
“向我們道歉。”(野蠻語)
“……”
在村長帶頭表示之後,村民們也憤怒的叫嚷了起來。要知道,對於早已經習慣了這裡傳統的人們來說,這種打擾祭天儀式的行為,是很不禮貌。
“哦,你們說的就是剛才那個可笑的儀式嗎?如果是的話,那麼很抱歉,我並不會為此而向你們道歉。”阿諾德依然是那一份嬉笑的樣子,撇頭注視著老村長,不屑的說道,“親愛的拉伯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這種可笑的儀式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被取消了。”(野蠻語)
說到這裡,他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冷笑的說道,“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滿的話,可以儘管向我挑戰!”(野蠻語)
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在場的其他人都乖乖的的閉上了嘴巴。野蠻人雖然粗魯,但並不是什麼傻子,所以他們並不會輕易的向酋長的兒子提出挑戰。再說了,就是戰勝了對方,他們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而且隻會被酋長大人記恨在心裡。——對於這裡的每一個人來說,他們可都不願意去得罪那位偉大的酋長。
見那本吵鬨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阿諾德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而這個時候,他也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當他的目光,冷冷轉移到那些人的臉上之時,那些人也都會選擇低下憤怒的腦袋,忍氣吞聲。
得意的阿諾德,最後將目光轉移到了年邁的老村長拉伯的身上——眾所周知,拉伯已經老了,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年輕人的對手。而且從理論上來說,阿諾德也並沒有真正的破壞祭天儀式,畢竟剛才祭天儀式已經接近了尾聲,甚至快要結束了,所以這個時候,拉伯也理智的低下了頭。
連這裡的最高領袖都表示了妥協,高傲阿諾德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們的表現讓我很滿意。”(野蠻語)
“我向你挑戰,阿諾德先生。”(野蠻語)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的轉頭,好奇的看了過去,而當看到這個聲音的主人之時,所有人都有一些震驚,畢竟此人正是一直村裡人所看不起的巴魯爾。
“噢,怎麼會是他?”(野蠻語)
“這個家夥找死嗎?”(野蠻語)
“阿諾德可是酋長的兒子,他難道瘋了?”(野蠻語)
“……”
人群之中頓時傳來了驚呼的聲音。
阿諾德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冷冷的看著巴魯爾那張憤怒的臉。當聽到人群的那些議論之聲時,他的臉上也很自然的露出了一個冷笑,“你的行為讓我很憤怒,巴魯爾先生。”(野蠻語)
說著,他抓起了馬背上的一把雙手斧,用衣袖擦了擦那散發著寒光的斧刃,冷冷的說道:“不過身為高貴的酋長之子,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所以請你收回你剛才的話,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慘。”(野蠻語)
巴魯爾預想憤怒的說點什麼,可是旁邊的杜拉爾卻飛快的拉住了他的手臂,輕聲說道,“小子彆太衝動,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野蠻語)
“可是這家夥欺人太甚。”巴魯爾的拳頭握的很緊,甚至都有一些輕微的顫抖。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深吸了一口氣,讓那憤怒的心情儘量平複一些,最後這才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我收回剛才的話,阿諾德先生。”(野蠻語)
阿諾德突然從戰馬上跳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冷眼著看著巴魯爾那依然帶著憤怒的臉,冷笑道:“說實在的,你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所以我不得不拒絕你的請求,巴魯爾先生。”(野蠻語)
說到這裡,他抬起了那把散發著寒氣的雙手斧,自信而冷漠的說道,“既然你先前有那個膽量,那麼現在我就接受你的挑戰。”(野蠻語)
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所有人都向巴魯爾投來了同情的目光,當然也有嘲笑和看報應的目光。
在野蠻人的種族之中,挑戰是永遠不會被淘汰的規則,也是最為殘忍的一種決鬥方式。而這種挑戰,一旦接受,那麼就需要分出一個勝負才行——這是沒有理論可講,也沒有邏輯可循的事情。
“該死。”巴魯爾憤怒的低聲罵了一句,撇頭看向了旁邊的杜拉爾,不過讓他無奈的是,旁邊的杜拉爾卻隻是苦笑的攤了攤手,意思是毫無辦法。
身為野蠻人的一員,巴魯爾深知道決鬥的殘酷,而且他也清楚阿諾德的為人。毫不誇張的說,如果這場決鬥敗了的話,那麼絕對是死路一條。
這一刻,他的麵色也變得沉重了起來,撇頭看了旁邊的羅伊一眼,卻見羅伊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顯然對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對方根本聽不懂野蠻人的語言。
他對著這位剛剛結交的朋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最後卻是毫不猶豫的走出了人群,一步步來到了阿諾德的對麵。
看著對自己冷笑的阿諾德,再看了看對方手中那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鮮血的斧頭,這一刻他的心卻跳快了很多,甚至有了一絲不自然的害怕。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抬起了隨身攜帶的斧頭,準備迎戰。
在這個世界,特彆是在這個混亂的奧爾良小鎮,每一個人都會隨身攜帶武器,哪怕隻是出門買一件小小的東西,武器也會不離手的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