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陰冷的寒風一陣陣吹過,就像那鋒利的刀子一般,卷起地麵的塵土,讓那本乾燥的空氣,顯得越來越渾濁。
空氣中充滿了泥土的乾燥味,飛揚的塵土漫天飛舞,將那屋頂上、窗台上都覆蓋著厚厚的灰色外衣。
如果行人在此時的道路上行走的話,不過片刻,頭發上和眉毛上,還有衣服上都會覆蓋上一層肉眼可見的灰塵。
阿瓦隆抬頭看著那灰暗的天空,看著那雲層之中,一條條穿梭的電蛇,靜靜的發呆。它的眉毛微皺著,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事情。
雖然身為一位獸人,但是它卻並不知道,獸族為什麼要去搶奪人類所守護的邪惡之墜,也不知道邪惡之墜之中的邪惡力量,為什麼會意外的進入一個年輕人體內,而這也讓它很好奇,好奇著那個獲得了邪惡力量的人類,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或者是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它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所能夠考慮的,也不是自己應該去考慮的,畢竟那隻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在隱隱約約之間,它卻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不像想象之中的那般美好。
如果說獸族發動這場戰爭,隻是為了爭搶土地和物資的話,那麼這件事情絕對能夠算得上是理所當然。但是如今的獸人卻隻是為了“邪惡之墜”而發動戰爭,這就讓事情變得很複雜了,甚至讓人很容易誤會獸族已經傾向了黑暗勢力。
說實在的,就連很多獸人都覺得這件事情很複雜,甚至根本不明白這其中到底蘊含著什麼秘密。
就在不久之前,為了這件事情,獸族王室也已經解釋過,宣稱守護史上的三個魂器是一種榮耀,而強大的獸族也絕對有資格去守護任何一個魂器。除此之外,獸族王室還宣稱,在數百年前,三個魂器的守護職權,並沒有獸人的份,這也一直讓獸人對此極為不滿。而現在獸族的實力已經足夠強大,所以守護“魂器”的榮譽,也應該有獸族的一份,所以在這個時候,獸人需要去爭奪“邪惡之墜”的守護權。
從理論上來說,這個解釋的確很符合獸人的做法,也很容易去說法其他種族。但是獸族之中的很多獸人自己卻迷糊了,畢竟在它們看來,守護“魂器”根本不是什麼榮譽,最多也隻能夠算是負擔罷了,所以它們並不讚成去爭搶這個“負擔”的守護權。
可雖然如此,但是獸族依然沒有人反對這才戰爭,因為對於好戰的獸人來說,發動戰爭是必然的,而守護魂器,最多也隻能夠算是一個借口罷了。
雖然這件事情從很多角度來說,似乎都是有理有據,但是阿瓦隆卻總感覺這件事情的幕後,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而且經過它的分析,也發現了這其中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團,以及一些很難解釋的事情。
這其中就比如:獸人是如何突破人類的重重阻礙,盜取了“邪惡之墜”的?又是如何得知“邪惡之墜”被毀,而邪惡力量意外進入了一個人類的體內?
而最重要的是,當邪惡力量進入了人類的體內,獸族所采用的措施卻是暗中找到那個人類,而不是將此公之於眾,然後召集所有勢力共商大計。要知道,“邪惡之墜”之中,蘊藏的可是黑暗魔君的靈魂,而像這種邪惡的東西流露出去,搞不好就會再次引起一場大災難。——所以說,這其中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三言兩句就能夠解釋的清楚。
說實在的,這些事情的確讓阿瓦隆很疑惑,也很好奇,但是它並不會選擇去探究其中的真實情況,因為有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再說了,他可不想讓自己辛辛苦苦爭取來的前途毀於一旦,甚至還因此丟了性命。
對於阿瓦隆來說,它隻是想從底層一路往上爬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那並不是它所考慮的。
而它此時最在乎的事情,還隻是眼下的這一次的任務,也就是找到那個吸收了邪惡力量的人類罷了。
想著阿沙加大祭司在來之前給自己的承諾,想著自己將成為第一個晉升貴族的撒魯獸人,它的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和激動。因為對它來說,那才是一種極高的榮耀,更是對自己實力的證明。
而此時的阿瓦隆正悠閒的靠在馬背上,靜靜地看著遠方的天際,想著當自己成為貴族之後的事情。也許那個時候它會找一個漂亮的妻子,也許它會繼續奮鬥,然後步步高升,直到有一天,達到劍聖“奧爾托斯”的高度,成為受人尊敬的龍騎士。
一直以來,阿瓦隆都是一個有夢想的人,也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人,而它也堅信總有一天,自己會站在一個嶄新的高度。但事實上,它的命運卻並非想象之中的那麼平淡無奇,反而曲折離奇,甚至充滿了傳奇色彩。——而這一切,就將從現在開始。
“啪!”
就在阿瓦隆先生,在幻想著自己的前途與未來之時,那個本安靜的酒吧之中,卻突然傳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雖然那個聲音很小,但是敏感的阿瓦隆卻還是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動靜。
這一刻,它的眉頭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起來。也許是意識到了不對勁,它跨步飛快的朝酒吧走去。
“砰!”
當走到木門的麵前,它迅速的一腳踹了過去,直接將門木給踹開了。它那強壯的身軀,再加上霸道的力量,讓這一腳直接將木門給踹飛了。那長方形的門框,直接落在了大廳之中的那些木桌椅上,頓時撞倒了一片桌椅,使得本整齊的大廳,頓時顯得有一些狼藉了。
在大廳之中掃了一圈,阿瓦隆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因為在這裡,除了那些桌椅之外,就再也沒有看到一個人,甚至連一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也許這並不能夠說明什麼,不過它還是意識到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良好的心理素質,讓它在這個時候依然保持著絕對的冷靜,仔細的觀察了四周一眼,它能夠清楚的發現,大廳的後門是半開著的。
這一刻,它飛快的朝後門跑去,不過讓它無奈的是,後門之外卻是一片深山老林,而在這種地方,彆說深入深山老林之中去找到,就算是不迷路,那也算是好事了。
“砰!”
阿瓦隆憤怒的一拳砸在牆壁上。這一拳威力可不小,直接將那結實的牆壁砸出了一個窟窿,灰色的泥土灑落了一地。
要知道,艾絲琳可是這次任務最關鍵的人物,至於阿瓦隆自己,卻隻是對方的一個小幫手罷了。而如今艾絲琳突然意外的失蹤,這讓阿瓦隆隻感覺前途一片迷茫,所以它難免有一些憤怒,甚至短暫的失去了理智。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艾絲琳一定是被那個尖嘴猴腮的家夥給劫走了,畢竟剛才在一走進酒吧的時候,阿瓦隆就能夠感覺那個家夥的不一般,隻不過當時它並不確定對方的實力,而且它也很信任艾絲琳的實力,所以一直都沒有擔心這件事情。
而現在的阿瓦隆雖然有一些懊惱和後悔,但它還是理智的站在原地,冷靜的想著對策。
說實在的,它此時也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畢竟它根本不知道那個家夥到底為什麼劫走艾絲琳,更不知道對方的行蹤,所以就算它想將艾絲琳解救出來,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在麵對這種根本無從下手的事情之時,它也是在是無能為力,臉上也很不自然的露出了一絲苦笑。它深吸了一口氣,皺著那粗魯的眉毛,在腦海之中想著後續的計劃。也許從表麵上來看,這件事情如今的確變得很麻煩,但如果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也不算太複雜。
阿瓦隆並不在乎艾絲琳的性命,而它所在乎的事情,隻是能不能找到那個吸取了邪惡力量的人類,從而完成自己的任務罷了。
在這個任務之中,艾絲琳對那個人類,多多少少也算了解了一些,而且也隻有她才知道那個人類到底長什麼樣子,所以沒有了艾絲琳的幫助,還想要找到那個人類,的確很麻煩。不過從現在的處境來看,找到艾絲琳似乎比找到那個人類更困難,畢竟阿瓦隆至少還知道那個人類現在就在奧爾良,可是艾絲琳的事情,它卻毫無線索。
也正是如此,所以阿瓦隆不得不放棄尋找艾絲琳的機會,從而選擇獨自一人去完成這個任務。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艾絲琳的失蹤對於阿瓦隆並不是一件壞事,畢竟如果阿瓦隆能夠找到那個人類的話,那麼這份功勞絕對是不可限量的,到時候阿沙加大祭司也一定會給它一份意想不到的獎勵。
它是一個很樂觀的獸人,所以即便是在這個時候,它也能夠將這件事情看成是上天對自己的一次考驗。
“喂,你是誰,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野蠻語)
由於剛才聽到了巨大的踹門聲,酒吧附近的鄰居也不由被吵醒。而此時,一個四五十多歲的男子,就提著油燈站在門口,對著阿瓦隆大呼小叫著。
正在考慮事情的阿瓦隆,下意識的撇過頭來,冷冷的看向了那個男子。它那雙嚇人的虎目讓人心寒,甚至給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它一步步朝門口的那個中年男子走了過去,當走到離對方隻要兩米遠的地方,這才開口問道,“羅伊在什麼地方?”(野蠻語)
它的聲音很冷,甚至讓人感覺踹不過起來。
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大塊頭,那個男子顯然是被嚇到了,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幾步,有些膽怯的說道,“尊敬的先生,今天一大早的時候,羅伊和巴魯爾就去了漢克村,你可以去那裡找他。”(野蠻語)
一聽這個消息,阿瓦隆的雙眼突然閃過一道興奮,同時它就像是一頭蠻牛般的衝出了酒吧,直接將擋在前麵,還來不及躲開的男子撞倒在地。它飛快的躍上一匹韋伯戰馬,策馬朝著鎮上的小道飛奔而去,隻留下了揚起的塵土。
……
悶熱的天氣再加上乾燥的空氣,讓人感覺有一些喘不過氣來,甚至是心煩意亂。
而最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那乾燥的空氣中,總能夠看到那肉眼可見的灰塵,它們漂浮在半空中,隨風飄蕩。
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乾渴的土地裂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口子,仿佛就像是乾渴的大地,在渴望著雨水的降臨。
奧爾良雖然並不大,但卻是一個極為熱鬨的地方,特彆是在中午和下午的時候,這裡的旅店基本上都會被擠得滿滿的,甚至根本找到位置。
時間已經是中午。
在漢克村的一家酒店之中,也早已經被人滿為患,甚至連過道都站滿了人。——其實這種情況很正常,幾乎每天都是如此。
漢克村和丹水村並不一樣,因為這座村莊的經濟設施,可不像丹水村那麼落後,而且由於它的地理位置正好處於奧爾良的中心,所以一直以來,這裡都是一個繁華的聚集地。
漢克村雖然有十幾家旅店和酒吧,但卻依然是供不應求。就比如現在的這個時候,不管你去任何一家旅店和酒吧,基本上都找不到位置。
蒂娜駕著雪白的駿馬,走在那寬廣的泥土大道上。今天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皮甲,皮甲並不長,將她的腹部直接裸露了出來,而她的下身則穿著一條極短的緊身熱褲,那雪白而修長的大腿,顯得特彆的惹眼。說實在的,很多男人在看到這個美麗的小妮子之時,都會忍不住去多看幾眼。
事實上,不管從那一個角度來看,蒂娜的身材都是那麼的完美而誘人。
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蒂娜的臉上戴著一個冰冷的金屬麵具。那個麵具雖然遮擋住了她的上半臉,但是依然遮擋不住她那精致的下巴,和那誘人的櫻桃小嘴。
眾所周知,在混亂的奧爾良小鎮,女人打扮的如此誘人,隻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那些野蠻人可不是講道理的家夥,所以他們在看中自己喜歡的女人之時,一般都隻會選擇往草叢裡拖罷了。
可是這一路走來,卻沒有人敢去得罪蒂娜,一個也沒有。道路兩旁的人,除了敢用那野獸般的雙眼在她的身上亂瞟之外,甚至連靠近她的心思都沒有。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胸前的那枚高貴的魔法師徽章,那可是四葉的白銀徽章,象征著四級魔法師。
不管是對於那些從來不講究道德的土匪,還是對於那些粗魯的野蠻人來說,偉大的魔法師都是不可褻瀆的職業,也是最不願意得罪的職業之一。
而一般來說,這種高貴的魔法師隻會被人想方設法的去巴結,甚至被那些強大的勢力收攏。
當蒂娜駕著那高貴的白色駿馬,一路走來的時候,道路兩旁的人都會用羨慕和仰望的目光看著她。當然在其中總有那麼一些人,會有一些非分之想,但是那也隻是在心中想想罷了。
蒂娜很享受這樣被人尊敬,被人羨慕,被人仰望的氛圍,也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或者說是與眾不同的感覺。
如果是在帝都的話,或者是在魔法學院的時候,她可從來沒有過這種不一樣的感覺,畢竟在那種地方,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四級魔法師罷了,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大人物。不過在奧爾良這個地方就不一樣了,因為這裡名聲狼藉、混亂不堪,所以這裡一直以來,都很少會有尊貴的魔法師出現。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蒂娜這次的突然到來,也的確讓小鎮的人們又好奇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