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像是指縫間的沙粒,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全部流光,
對於這點,寧雪依深有體會,胡婆婆說寧芸還有五天可以活命的時候,
她還沒感覺到怎麼緊張,反正時間長著呢,
可是當她睜眼閉眼兩天過去之後,寧雪依就有些慌了,平日裡沒感覺日子過得有多快,現在終於是覺察到了。
“大嫂,您站在這裡乾什麼?下來歇著吧,我知道您思念大哥,可是也不能不拿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啊。”看著大清早就站在街口的寧雪依,
黑狗滿臉的苦澀,清晨的天氣十分涼爽,
他實在是害怕寧雪依得了什麼病,那樣的話羅辰回來還不敲死自己。
不耐煩的瞥了眼黑狗,寧雪依的腳步也是邁了出來,她明白該來的遲早會來,自己站在這裡等也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現在的寧雪依也是十分的糾結,她不明白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麵對羅辰,
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裡等羅辰,是因為擔心他的安危,還是擔心寧芸的病情,
就是她自己也說不準。
“雪依!”就在寧雪依準備轉身回到屋子中的時候,村頭卻是傳來了陣呼喊,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寧雪依猛地轉過頭,
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個看上去更加飄逸的身影,
“羅辰!”寧雪依很是激動,羅辰去兩天沒有消息,讓她很是擔心,而現在羅辰突然回來了卻讓她有些不習慣,
再次看到寧雪依,羅辰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臨死之時想到的事情也終於有時間能夠完成,
這讓羅辰很是感慨,
“雪依,”猛地上前,滿心感慨的羅辰把將寧雪依抱住,他感覺到自己以前的不對,對於這樣的女孩,
他不忍心再讓她收到絲絲的委屈,
“怎麼了?”雖然被羅辰莫名其妙的抱在了懷中,寧雪依卻生不出絲的反抗心理,她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
享受著這刻的美好,現在的寧雪依感覺十分的幸福,
她對羅辰的感情有些模糊,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而現在羅辰對於情感的發泄卻讓她有了個決定。
“沒事,隻是見到你有些激動了。”許久之後,羅辰方才輕輕的鬆開了緊緊抱住寧雪依的雙臂,
在鬼門關轉了圈讓他的心智開始成熟,他再也不是個從蠻荒之中走出來的無知少年了,
看透了生死,就已經是名智者了。
“嗯。”對於羅辰,她並沒有問太多,羅辰不想說的事情,她不會問。
“大哥,”黑狗有些激動的站了出來,這個家夥雖然是被羅辰逼來的,可是也算是儘忠儘職,做到了自己交代他的事情,
“最近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這些煩心事羅辰不願意讓寧雪依知道,所以聲音壓得比較低,
並沒有讓彆人聽到,
“放心吧,大哥,切安好。”黑狗也是明白了羅辰的意思,並沒有太過大聲的張揚。
“咦,他們是誰啊?”寧雪依注意到了羅辰身後的兩個人,個人看上去平易近人,有些可愛的模樣,身上卻總是飄蕩著股憂傷,濃濃的,揮之不去,
另個人憨厚老實,臉卻比屁股都要大,實在是讓人不忍直視。
感覺到寧雪依投來的目光,羅辰輕輕的笑了笑,
“這個家夥叫做白霖,你應該知道的。”指著自己麵前那個直籠罩在憂傷之中的男子,寧雪依臉的驚訝,
原來他就是白霖,不過看起來也並不是那種凶神惡煞的人。
“他叫做。”當羅辰的手指向大臉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尷尬,因為羅辰隻知道他的外號,卻直沒時間問他真實的姓名。
“我叫做羅大臉。”大臉向前走了步,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長相而有絲無地自容的感覺,
人人平等,這是他羅大臉的座右銘。
聽到他的名字,羅辰的臉部陣的抽搐,
好家夥,還跟我個姓,感情幾百年前我們是家人!
看了看他那洗腳盆般的巨臉,羅辰終於是忍住了自己內心殺人滅口的衝動,同是個老祖宗,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這是羅辰現在心中唯想問的句話。
“胡婆婆應該已經醒了,我們進去看看吧。”寧雪依優雅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而後看了看身後的房子說道,
當聽到胡婆婆的時候,白霖的神色開始變得慌張起來,由於現在還很早,村裡的人們並沒有起來,
所以並沒有人看到白霖。
“你應該給他們個解釋。”並沒有安慰白霖,相反,羅辰給了他勇氣,僅僅是這句話,就讓白霖那緊張的神情瞬間放鬆了下來,
是啊,要給他的家人個解釋,這樣才能夠對得起自己死去的兄弟。
“走吧。”行五人向著小屋走去,步伐輕緩,並沒有發出絲的聲音,而白霖也在默默的低著頭,顯然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嘩啦啦,”碗筷落地的聲音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猛地繃緊,羅辰抬起頭,卻發現胡婆婆滿臉驚訝的站在他們的麵前,
地上灑滿了飯菜。
“你是白霖。”胡婆婆的聲音帶著顫抖,殺掉自己兒子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胡婆婆再次想起了以往他到自己家做客的情景,
那時候兒子親切的拉著白霖的手說,這個是他輩子最好的兄弟,
可也正是這個最好的兄弟,親手結束了自己兒子年輕的生命。
“能給我個解釋嗎?”並沒有多餘的怒罵與對話,在大是大非前胡婆婆的表現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預料,讓羅辰也長出了口氣,
他直擔心胡婆婆因為愛子心切而將憤怒傾瀉在白霖的身上,那樣的話場麵就有些不可收拾了。
不過羅辰更擔心的是胡婆婆的身體,老人家容易著急上火,可是氣壞了身子可就是大事了。
“可以。”白霖的神色依舊會十分的低落,自從見到胡婆婆之後,他的眼眸中就直泛著淚水,
他再次看到了昔日這個待他如母親般的女人,這個自己最對不起的人。
舒緩了情緒,白霖的故事也是從幾年前開始講起,
他講到了那個妖物的突然出現,講到了自己被困在自己身體中的無可奈何,
而從他的聲音與那斷斷續續的哭腔中,羅辰更是感覺到了他的絕望,那是種完全沒有任何希望的絕望。
就這樣站在大媽的門口,沒有人前來打擾,更沒有人出言打斷白霖的講話,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聽著,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樣個長相可愛的男孩子身上,居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邊的寧雪依也是哭紅了眼睛,與羅辰樣,她也是聽出了白霖話語中的深深無奈,
絕望的感覺幾乎讓寧雪依的精神崩潰,沒有人懷疑他的話,因為這是對這個年輕人的不尊敬。
“大娘,這就是全部的經過了。”白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直在眼中打轉的淚水終於是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這麼多年他終於是說出了壓在自己心底的秘密,這讓他很是舒服。
“哈哈,”胡婆婆出人意料的笑了笑,她滿臉和藹地開始收拾地上的飯菜,更是親切的拉起了白霖,
“小白啊,我就知道,你這個人不會乾出那樣的事情。”像是完成了個偉大的工程般,胡婆婆的心也徹底的放下了,
對於胡婆婆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就算白霖說的是謊言,她也不會計較了,
自己的孫子可是還要自己照顧呢。
“羅辰,你的祛屍草拿回來沒有?”看了看滿臉不知所措的白霖,胡婆婆再次掛上了滿臉的笑容,
她望向白霖身後的羅辰,急切的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