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伯伯,為什麼隻有八頭龍比賽?”贏乾疑惑道。
“整座賭龍競技場隻培養了十四頭龍,每次放出八頭出賽。”秋無痕答道。
“才十四頭?”贏乾歎道。
“你還想要多少?當真賭獸隨處可見嗎?這些龍是競技場花費巨資才培養到三品。賭徒們去深山老林中尋覓數日都難遇上一隻三品賭獸,就算遇上了,沒有賭士的階位必死無疑。賭獸大多都是凶殘嗜血之獸!”秋無痕激動地說道,對贏乾的無知很是無奈。
高空中的03號解說員為調動觀眾氛圍,補充道,“而今日賭注最大的龍騰少爺和蓮心小姐,是無法在第一第二環節結束時更換龍號,他們的選擇定格於初始選擇。下麵由我來爆料兩位強者看中的龍號。龍騰少爺選擇了不被眾人看好的06號——聖炎龍,而蓮心小姐選擇了07號——哥特劍龍!親愛的賭徒朋友們,你們中是否有人與他們所見略同呢?”
“06號!”
“06號!支持06號!”
“07號!”
“08號!08號最強!”
…
觀眾席爆炸般的呼喊大致反應了三大熱門龍號。
“接下來,第一環節——深淵時速!讓我們靜等八頭巨龍做好準備工作!”李爽說完俯身朝下方八頭巨龍揮出一番手勢,示意它們快做好準備。
“這些龍有組織有紀律”這是贏乾給出的評價,在秋無痕一番述說下,對數據極為敏感的贏乾大致將賭獸與人類的修煉階位進行了比較,三品賭獸相當於三階的人類,也就是賭士!而千賭城最高階位的才九星賭者,卻能將一幫暴戾的巨龍束縛在競技場,可見這些人工馴養的大家夥失去了賭獸應有的傲氣、戾氣。整日慵懶昏睡於鐵籠之中,隻到賭龍盛會時才精神抖擻一回,成為人類玩物。贏乾不禁為這些賭獸的命運感到悲哀,甚至不自覺地開始質疑人性的醜惡。
在解說員手舞足蹈中,八頭巨龍逐一降落到最東方的一處深淵,贏乾發現那裡不知何時已經連起一條百米長的紅色橫幅,當做“起飛線”。
儘管橫幅在數百米深的溝壑中顯得滄海一粟,但團團火元素賭氣圍繞其澎湃不休,令觀眾眼前一亮。
百米寬的賽道僅能同時容下三隻巨龍,但裁判們合理的將它們安排在不同海拔,接近深淵穀底處,三隻三品初級的龍並排在一起,氣勢低沉。知道自己品階低人一等便老實安分了些,但從他們碩大渾圓的瞳孔中能看出各自雄心暗藏,無一服眾。
三隻三品初級的龍上方大約五十米處,懸浮著兩隻三品中級的龍和那隻秋無痕選擇的聖炎龍。
這個排布令人吃驚,大多人以為三隻高級巨龍會並排在最高空。誰知那隻聖炎龍,乃龍之隱逸者也。不願與高調的哥特劍龍和爆雷金龍並駕齊驅。
“低調的家夥?還是,它真的沒有實力?”贏乾暗暗犯愁,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若是輸了這場賭龍,他將愧疚難安。
哥特劍龍與爆雷金龍分庭抗禮於最高空。哥特劍龍頭部閃閃發光的十米劍角早已超出深淵頂端海拔,比正中的草原還要高出兩米。而爆雷金龍不甘示弱地翹起金色電尾,高出草原三米多,尾尖澎湃的電光將一堆嫩草燙得焦黑。
“好了,我們的巨龍早已躍躍欲試。接下來,由我,釋放信號,信號一出,群龍爭輝!”解說員說完自口袋掏出一顆紅色球狀物體。
離得太遠,贏乾沒能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什麼,隻見他猛的拋出“紅球”,紅球升至最高點忽然炸開,響徹雲霄。如煙花綻放,絢麗火光慢慢彙聚,形成一條五爪神龍。一番騰挪後逐漸消散。
而下方群龍早已開賽,不同海拔不同品階的巨龍爭相飛出,起點的那根橫幅被幽冥亞龍率先衝斷。其他巨龍緊跟其後。這是純粹考驗速度的環節,耐力倒不是問題,這些大家夥繞全場一圈估計流不了多少汗。
“天呐!今天的比賽非常有意思,最上方的哥特劍龍與爆雷金龍似乎瞧不起其他龍群,居然在起點上空停滯不前!”解說員驚歎道。
果然,最上空的哥特劍龍與爆雷金龍似乎較上勁。誰也不願先飛出一步。眼睜睜看著下方一眾龍群箭一般射出數十米。
正在贏乾看得興奮時,一個頭頂黑色鬥笠,全身裹在黑袍內的男子走了過來,從他輕浮的步調中,看不出是針對贏乾還是秋無痕走來。也可能是衝秋水走去。
秋無痕此時抱著酒壇,無憂無慮,自顧品嘗。對於第一環節,他相信聖炎龍能輕鬆通過。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品高級怎會連第一環節都過不了?
警覺的神經令贏乾率先發現了鬥笠下的男子,隻見他步伐輕浮地飄向贏乾一眾。
贏乾表麵一臉淡定地看向那兩隻仍在較勁的巨龍,實則無暇觀賞比賽,小心謹慎地提防那位不善來者。儘管他沒有賭力,但還是能感受到對方身體釋放過來的氣場具備強烈的壓抑。他沒有接觸賭力的修煉,憑借這股強大的壓迫感,他還難以判定對方的賭階。
該來的總是要來,男子靜悄悄出現在贏乾身前,頭部隱藏在鬥笠之中。
一道沉悶男聲直接傳進他耳畔,“你是占天前輩的徒弟?”
贏乾一臉疑惑,想看清男子的真麵目,但黑袍男子一直吭著頭,不願露麵。
“占天?”贏乾不解道。男子說話的方式令他大驚,不知施何秘法,居然將聲音直接逼入他的耳畔。贏乾可以肯定,外人絕對聽不到男子所說的話。
一旁捧酒醉臥的秋無痕渾身一顫,若不是反應機警,手中酒壇早已墜地。
秋水見黑袍男子與贏乾搭起話茬,出於禮貌沒有吱聲。
“或者說,秋前輩!”男子頭頂鬥笠緩緩轉向一旁的秋無痕。
而秋無痕此時抱起酒壇,一陣痛飲。整顆頭顱恨不得紮入壇內。也正是這番舉止將他雙眼的視野完全遮蔽,以致他根本沒看到黑袍男子正緊盯著他。
“先生,我想你弄錯了,我不是他的徒弟!”贏乾苦笑道,他認為眼前男子怕是神智有問題,秋無痕連賭者都算不上,何談收人為徒?
“是麼?”黑袍男子洋腔怪調。
“我爹從未收過徒弟!”一旁的秋水適時插話。
“未收過徒弟?那可就沒意思嘍!”男子緩緩抬起鬥笠,眼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張慘白的臉,而這張臉上似乎缺了什麼,對,是鼻子!贏乾駭然發現,這個男人蒼白的麵孔因那缺損的鼻部顯得森然詭異。原本鼻部所處之處,被一團凹陷半寸的肉坑取代,煞是嚇人。
男子伸手自懷中掏出一箋白色信封,望向秋無痕。不恰的是,此時秋無痕剛好醉的半死過去,斜躺在座位上,一頭栽倒在贏乾的肩膀上,不醒人事。
“把這個交給他,明晚八點,城南冷骨坳!”男子將信箋遞到愣神的贏乾手中,騰身而起。
當贏乾回過神來,驚愕發現那名黑袍男子居然飛上高空,衝競技場外圍飛去,看那架勢是要直接飛離賭龍競技場。
贏乾猛然想起秋無痕的一句話,“修煉任何賭氣的賭徒隻要到達賭士階位都有各自的飛行方式!”他當然不會和那幫天真的觀眾一樣,把黑袍男子當做奢侈耗用賭氣來飛行的競技場工作人員。所以贏乾當場得出結論,這個黑袍男子,最起碼是一名賭士!
贏乾低下頭,細細打量那封白色信箋。發現這是一封很普通的書信,但它的正麵白紙黑字寫有兩個大字“賭命”!
挑戰書?贏乾沒有無禮到私自拆彆人的信,隻是納悶一個賭者都算不上的秋無痕怎會勞煩一名至少為賭士的男子大駕光臨。
“嗯,嗯,開始了?開始了麼?”靠在贏乾肩膀的秋無痕突然醒來。
贏乾暗暗苦笑,“這位嗜酒大叔,醉的也快,醒的也快。早醒片刻多好?”
“秋伯伯,這是你的信,剛才你喝醉了,有位黑衣男子送來的。”贏乾將信箋遞向秋無痕。
“信?好多年沒收到過信了,這破玩意兒誰送來的?”秋無痕迷糊問道。
“爹,先前你舉起酒壇時,來了一名二星賭士。這信是他送來的。”秋水替贏乾回答道。
“秋水姑娘,你怎麼知道他是二星賭士?”贏乾疑惑道。
“我自娘胎生來就是一名一星賭者,可惜天賦欠佳,這些年來僅提升了兩星。但我卻天生對賭力的感知能力敏銳於常人。以我現在二星賭者的階位,隻要對方不超過九星賭士,我都能詳細的感受對方的賭階!”秋水的一番話令贏乾咋舌。他暗暗笑道,“上帝還真是把人家的門鎖捅壞了,又幫人家鑽出一扇窗來!”
秋無痕接過信箋,隨手揣進兜裡,仿佛這事兒和他沒啥關係,放聲笑道,“老朋友請我喝酒罷了。呀!快看,雙巨頭怎麼都落後了?”
贏乾順著秋無痕手指方向看去,哥特劍龍與爆雷金龍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追趕,但從眼前的局勢來看,這兩個蠢家夥最起碼讓另外六頭龍先飛了一千米。這才導致現在苦苦追趕的局麵。
“剛才兩個犟脾氣的龍誰先動的?”贏乾忍不住問秋水。
“哥特劍龍見聖炎龍衝到了第一,不甘心地追了上去,之後金龍也開始全速追趕。”儘管黑袍男子的到來造成一段插曲,但秋水卻沒有漏掉比賽的每個精彩亮點。
贏乾抿了抿唇,試圖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賽場,心中卻久久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