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築,絲築。”低沉而溫和的嗓音自顏絲築耳邊響起。
正睡的熟的顏絲築被吵醒,她一臉的不悅,仍舊閉著眼,轉過頭。
“絲築,目的地到了,快起來。”雷晧鷹輕搖著纖細的身子,臉上難得有一絲溫柔的表情。
“嗯……”顏絲築不甘不願的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著搖醒她的男人,“到了嗎…?”
“嗯。”他微笑的看著她,想象著她等會兒看見機場的反應,隻要仔細看,還能夠看見雷晧鷹臉上有著一絲戲謔。
是的,他們兩人正在飛機上。
唔,終於回到台北了嗎?
想著想著,顏絲築開始整理起隨身小包。
飛機雖然降了地,但仍在地麵上緩緩滑行著。
機上的人們也紛紛開始收拾行李,準備下機。
體型龐大的機體緩緩遞減慢速度,很快地,便由這一頭滑行至另一頭,直至停止。
他們下了飛機,經過一連串的長廊及走道,顏絲築這才漸漸地察覺到不對勁。
首先,怎麼在這個機場李的接待員全都是金發碧眼的美國人?
而且,這裡的指示牌全部,都是以英文表示。
最後,機場內的裝潢也遠比台灣境內的機場看上去要高級多了。
就算她再怎麼蠢,也不會不曉得這裡不是台灣。
她突然轉過頭,兩眼死盯著雷晧鷹的臉,眼睛慢慢地瞇起來,“雷晧鷹先生,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我們兩個現在是在哪裡?”
雷晧鷹笑而不答,那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了真叫顏絲築火氣直線上升。
“喂,這裡到底是哪裡啦?”她扯著他的袖子,不高興的問著,那模樣活像個任性撒嬌的小孩。
雷晧鷹意味深長望了她一眼,手指抬起,沿絲築順著那個方向望去,看到一個鬥大的指示牌。
〝Seattle〞
這是……是…西……雅圖!?
顏絲築杏眼圓睜,錯愕地盯著那塊指示牌。
“好了,彆這麼驚訝,我不是說過我們是出來度假的嗎?”他伸手摟住她的肩頭。
這個動作另顏絲築反射性地一推,雷晧鷹微微征了一下,但隨即便又恢複正常。
“……”顏絲築握住自己的肩頭,頭彆了過去,一屢青絲隨即垂了下來。
雷浩鷹手欲伸,但立即又止住了。
“走吧。”
“嗯。”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著,等到一切手續都辦妥後,兩人步出了機場。
見到那輛黑色轎車,顏絲築便感到他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坐在車廂內,所有映入眼簾的景象全是黑的,真是太特彆了。
“現在又要去哪?”顏絲築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雷晧鷹問著。
見他似乎沒有打算回答的意思,顏絲築深吸一口氣,“你總該告訴我要去哪好讓我有個準備吧。”
“家裡的彆墅。”這五個字緩緩自雷晧鷹嘴裡吐出來。
“嗯。”的到回答後,顏絲築便不在說話,她望著窗外極為陌生的景色,飛快地掠過眼前。
她的眼皮忽然覺得好重,方才不是才在飛機上睡過嗎?
眼皮不受控製的漸漸地垂下,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不清,最後至一片黑暗。
黑色轎車緩緩駛在林間小路上,雷晧鷹熟手握著方向盤,撚地繞來轉去,最後停在一輛歐式彆墅前。
熄了火,他打開車門,望了望這一大片的原始森林,感到無比舒服。
接著他又自車內輕輕抱起顏絲築,臉上儘是表露無遺的柔情。
他望著她的臉龐,也隻有在她熟睡時,他才能像這樣凝視著她。
他走到彆墅門前,騰出一隻手指,按著門前的密碼機,輸入密碼。
按下定鍵後,彆墅的門便緩緩地敞開,他舉步走了進去。
偌大而不失華麗的彆墅內似乎沒有半個人。
不過雷晧鷹毫不在意,畢竟屋內沒人是時常有的事。
規律的腳步聲噠噠地回蕩在屋內,雷晧鷹正邁著步伐走向階梯。
門一打開,整潔乾淨的房間呈現在眼前,各種的擺設使人容易辨認出這間房間的主人是男性。
將顏絲築輕輕放在床上,儘量輕柔的不驚醒她。
毫無預警地,雷晧鷹開口了,“好了,彆躲在解落,出來吧。”他回首望著無人的房門口,臉上神色不怎麼好。
驀然,一個,不,正確地說應該是兩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雷翔鷹笑嘻嘻地看著雷晧鷹冷冷的表情,“老哥,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啊?”
而一旁的林嫂隻是好奇的探著頭向房間內瞧著,想目睹一下被大少爺抱著的人兒,看由於那女人的臉是背對她的視線,所以根本看不見。
雷晧鷹見狀,便極為巧妙的挪動了身軀,不偏不倚正好擋住了林嫂的視線。“嗯,在這說話不太方便,”他不願讓他們見到顏絲築的麵貌,“我們去房外吧。”
“哎呀,老哥,你好歹也讓我看看剛才那位被你抱著的女孩啊!”雷翔鷹硬是不肯移動,他也很想看看誰能在萍若之後,竟然有這個榮幸到著個地方來且又被老個抱著。
接收到雷晧鷹投來的一記冷光後,雷翔鷹不甘不願地退離房門口,還一直碎碎念著,“讓我看一下,你也沒什麼損失…”
雷晧鷹又瞪了他一眼,雷翔鷹馬上閉上嘴巴。
林嫂在一旁看這兩兄弟的動作,不禁暗自竊笑著。
雷晧鷹手環著胸,做出評論,“你們兩個的躲藏技術實在太差了,有躲跟沒躲一樣。”
雷翔鷹馬上澄清,“老哥,要不是你臨時才回來,讓我措手不及,我一定能躲的讓你連一根毛都直找不到!”他拍著胸脯誇著。
“我明明有通知林嫂說我要準備回來啊。”雷晧鷹狐疑的問著,隨後兩人便即有默契的一同轉頭望向林嫂。
林嫂被這樣看著,她滿是皺紋的臉上看的出正在努力思考的表情,忽然,林嫂恍然大悟,“唉啊,我想起來啦,二少爺,我就是這件事情要告訴你,結果記著記著,我就不小心給忘記了呀!”
雷翔鷹拍著雷晧鷹的肩頭,“老哥,這種事情你就應該直接跟我說,怎麼會去交代林嫂呢?”對於林嫂的健忘,他實在無話可說。
“那時我打電話過來,你不在家,我隻好告訴林嫂了。”雷晧鷹無奈的聳聳肩。
“…”算了,他不想計較這個問題了。
話鋒一轉,“老哥啊,方才那一位女人,是……?”
看著兩雙好奇的眼神,雷晧鷹略過這個話題,“她…等到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他便走回房間,將門拴上。
‘喀’的一聲門鎖上了,在門內的雷晧鷹無力的歎口氣,他…在內心就是不希望老弟和林嫂見到絲築,為什麼呢?
被留房外的兩人的對看一眼後,知道雷晧鷹不想說的事,便一定要等他願意說才能知道,於是便自討無趣的離開了。
晚上
看似無人的走廊,並非真正無人。
雷翔鷹躲在暗處,偷偷地窺視著雷晧鷹房間那從未動過的門把。
我就不信你不會出來,等你出來後,嘿嘿…他就要進到房間內一瞧那女人的廬山真麵目啦!雷翔鷹想著。
不過這家夥也夠厲害,自從上午進到房間後就沒在出來,該不會是在睡覺吧,如果老哥真的在睡覺,那他還需要等多久?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掉,正當雷翔鷹的耐心快要用儘時,突然,門把轉動了一下,雷翔鷹一看見,精神又來了。
老哥,快走吧!
果然是雷晧鷹走了出來,雷翔鷹屏住氣息,看著雷晧鷹自他藏身處走過。
耶!他在心裡大歡呼,沒有被發現!
待雷晧鷹走遠後,雷翔鷹輕巧地從暗處溜出。他走到門前,慢慢地壓下門把,門便開了。
那女人背對著門睡,害他沒法看麵她的麵貌。
他掂著腳尖走進房間,慢慢走到床的另一頭,探著頭,當他瞥見了顏絲築的臉,錯愕的表情完完全全的顯現在臉上。
“萍…萍若!?”他震驚極了,不過……這個應該不會是假麵皮吧,他伸出手,欲向顏絲築的臉探去。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隻手忽然伸出,擋住了他的手。
他抬頭,看見了雷晧鷹滿臉陰沉的表情。
雷翔鷹忽然感到全身一陣冷顫,完了完了,看老哥一臉不爽的表情,等會應該不會被扁吧…
雷晧鷹頭朝房門點了一下,示意要雷翔鷹出去外麵。空氣中凝布著沉默。
兩人默默走到房外,雷翔鷹盯著不發一語的老哥直看,“老哥,說實話,我嚇了一跳。”
雷晧鷹沉著臉,兩眼筆直的盯著自己的親弟弟看。
雷翔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繼續道,“你知道,萍若已經死了,我和老爹親眼見到她下葬,而這個女人…”是用了易容術?她是居心或無意的接近你?
兄弟連心,有些話不必明白說出,也能明了。
雷晧鷹自然了解老弟想說的事,但他…究竟是因為絲築長的像萍若才喜愛她,亦或是…動了塵封已久的真情?
想起絲築那美麗的臉龐,開懷的笑容,他確確實實地感到愉悅。
但他不願多想,也不願去探向內心的想法啊!至少,在他確定她的動機之前。
他深怕,背叛了萍若。霎時,他眼眸內溢滿複了雜的情緒。
雷翔鷹看著雷晧鷹難得有沮喪的樣子,清楚知道老哥已經陷進去了,但是自己存粹隻是個旁人,根本無法幫上多少。
能幫忙的,也隻能提醒老哥彆再接近這個貌似葉萍若的女人了。
即使,這個女人真的是真正的萍若,但這種機率是微乎其微,相當於零哪。
他開口,“總之,老哥,我勸你還是快送她離開吧。”
說完,雷翔鷹便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雷晧鷹,獨自品嘗嘗廊的寂靜。
視線,漸漸地清晰。
顏絲築緩緩眨動著眼,看著天花板,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她記得…他們是到了西雅圖嗎?
那麼這裡是?
她坐起身,張望著四周。身下的床居然是黑色的,被單是黑色的,木頭也是黑色的,真的感覺好詭異。
而且這間房間,所有的擺飾,籌了有些木頭是褐色外,其餘幾乎都是黑的。
看的出這是一間男性的房間。
奇怪,雷晧鷹上哪兒去了?
翻開蓋住自己的被單,玉足著地後,她便走向房門口,輕輕地推開了門。探出頭,她看到好長的回廊似乎無止儘的延伸著。
框啷!
驀然,一陣物體摔落地的聲音傳進顏絲築耳裡。
顏絲築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看見地麵上有一個塑膠製的臉盆,因受到方才的摔落,現在仍然在緩緩搖轉著,而她的瞳孔內也映出一位老婦人的身影。
可是,這位老婦人的的表情似乎跟自個兒的臉不太搭,她的雙眼睜的有如銅鈴般大的直直盯著顏絲築,嘴巴也大大地張開,誇張的成了O型嘴。
老婦人的雙手也隻做捧著的姿勢僵在那,想必方才她便是捧著那臉盆吧!
顏絲築覺得莫名,她跟這位老態太素未謀麵才是,她怎麼會這樣看著她?
“呃……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