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在往前麵走著,地麵上,那些動物的屍體流出的屍水,幾乎是要將地麵都變成沼澤了,十分惡心。
“這得是死了多少東西啊?”陳關忍不住道。這種氣味兒還真的是讓人十分難以忍受,陳關站在這裡,都是感覺到那種惡臭在朝著自己的肺部鑽了。
“不要說話。”耆老這個時候也是嚴肅了更多。在他看來,那狐狸殺死這些東西,可能根本都不是為了吃了,一方麵是為了發泄內心的怨氣,另一方麵,可能也是在積攢怨氣啊。
陳關聽了耆老的警告,也是老師了下來,跟著耆老緩緩往前麵走過去。一行四人,踩著這些屍水泡出來的爛泥,足足是走了十多米遠,才是看到了一個隱藏在樹枝草木之中的一個小小的山洞。
“就是這裡了。”耆老停住了腳步,往裡麵看了看,那裡麵一片幽深,但奇怪的卻是並沒有什麼臭味從裡麵飄出來,可能是因為外麵的臭味將一切味道都蓋住了吧。
眾人也看不清楚裡麵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不過耆老卻是十分確認裡麵就是那狐狸的棲身之所了。
“我們就這麼進去麼?”陳關幾人都是看向耆老,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一個看到這種地方,可也都是犯怵,一個個都是不敢靠近,更彆說是鑽進去了。
“嗯,趁著快到中午了,我們進去看看。”耆老說話卻是斬金截鐵,絲毫是容不得質疑。
林蕭倒是還好,陳關雖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也忍住了,隻有那金鐵牛,哪裡是見過這陣仗?走這一段路他就是已經吐了好幾回了!現在還要進入這種洞穴,他怎麼可能是不害怕?
不過,也由不得他不進去。這件事情,歸根結底也是他惹出來的!
“怎麼?不願意進去嗎?”耆老的語氣也是變得冷漠了幾分。那金鐵牛無奈,隻能夠是乖乖跟著走了進去。
進入這裡,陳關的那手電筒也是再次發揮出了作用,不過耆老那邊,似乎是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他一個抖手,一道磷火便是出現在了他眼前,飄飄忽忽,雖然不算是太明亮,但也足夠照亮道路了。
陳關看著這一幕,也是心中暗暗想著,有一門好手藝就是了不得!
不過他還沒有想多久,眼前的景象便是發生了變化。這山洞之中,走過不多久,竟然是有著一片更加廣闊的地區。而在這裡看到的一切,更是讓陳關等人都是頭皮發麻。哪怕是耆老,胡須都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在這裡,竟然是擺放著各色各樣的動物的心臟和頭顱。其中,甚至是有人類的!
“那不是劉老頭嗎?”金鐵牛看著前麵那個老者的頭顱一個哆嗦。這劉姓老人他是認得的,前幾天才剛剛去世,因為大熱天的所以很快就下葬了,沒想到竟然是頭顱出現在了這裡!
那心臟,難道也是他的?一想到這裡,金鐵牛又是忍不住開始吐了起來。這個時候,就連陳關也都是有些受不了,在一旁乾嘔不止。
林蕭卻是一臉平靜,陳關甚至覺得,他可以說是比起耆老還要平靜幾分。因為耆老雖然是不怕這些,或者說可能是看慣了這種東西了,但還是在心中有著不忍和憤怒,但是對於林蕭而言,卻似乎是沒有任何的感情一樣。
“師父,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陳關忍不住問道。
耆老蹙著眉頭,道:“這是一種祭祀,也是一種借屍還魂的法則。恐怕,那個狐狸所圖不小啊。”
這個時候,看到這一幕,耆老心中也是有著另外的一種推測了。
“隻怕,那狐狸是設計好了這一切。”耆老又是道。
“設計好了?”陳關有些不解。
“嗯。”耆老點頭,道:“這祭壇,怕並不是隻有這麼一個。之前鐵牛找到那一窩小崽子,怕是它故意的!”
耆老這話一說出來,眾人都是驚呆了,哪怕是林蕭,此時也是為之變色。故意的?那是什麼意思?
那狐狸竟然是故意將自己的孩子送給彆人去宰殺,剝皮給吃掉?
不過很快,林蕭就是轉過了這個彎子,道:“難道是說,那狐狸想要將自己的崽子的靈魂,轉到那個孩子的身上?”
聽到林蕭的這個猜測,陳關和金鐵牛更是都瞪大了眼睛,趕忙是看向了耆老。耆老臉色陰沉,但是還點了點頭。
這一下子,金鐵牛就是腿一軟,給耆老跪了下來。
“你放心,這是逆天而行的事情,老頭子我一定會管到底。”耆老此時也沒有什麼架子,而是直接這般說到。
得了耆老這句話,金鐵牛才是哭了出來。的確,喪子之痛,對於一個已經是快要到中年的男人來說,是很難承受的一件事情。更何況,還聽說自己的孩子的身體,都是要被一隻狐狸霸占,那就是更加的讓他無法忍受了。
想到這裡,金鐵牛也是大哭了起來。一個男人,絲毫都是沒有了原本的冷靜,忍不住在這裡,在眾人麵前哭了。
陳關看到這一幕,也是感慨不已。
但就在這個時候,耆老卻是忽然動了,他的身子往後方一轉,同時也是並指為劍,往後放一刺。隻見那牆壁之中,一道陰影浮現出來,露出十分痛苦的樣子,想要逃離出去。
“陳關,符!”耆老喝道。
陳關聽到耆老的話,趕忙是從懷中一抽,正是一張之前耆老交給他的黃符,陳關也不管這黃符是乾什麼的,趕忙就是往那牆壁上一貼。
這一貼上去,立刻,牆壁上就是有著水一般的液體流了出來,與此同時,那牆壁之中的黑影子,也是不敢往這裡過來了,它隻要是一靠近,就好像是被熱浪燙到了一般,十分痛苦。
“而另一邊,又是有著耆老的阻攔,他也是沒有辦法逃走。陳關這個時候,趁機又是在他的上方貼了一張黃符,阻斷了他的去路。
那黑影似乎是掙紮了片刻,當即就是要往地下去鑽,但是這個時候,林蕭也是拔出了自己的桃木劍,一下子刺了過去。這一刺,黑影更是無比痛苦,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整個身影都是黯淡了幾分。
“在四周都貼上符。”耆老對陳關吩咐道,陳關趕忙是照做了。四張符便是構成了一個牢籠一般的存在,讓那黑影無處可逃。
“師父,這東西,是嘛玩意兒啊?”陳關將符都是貼好,也是退後了幾步,仔細看著這東西。
這黑影,其實整體上是一個人形,但是又有著一些不同。陳關覺得奇怪,無法判斷出這到底是什麼。
“這東西,類似於倀。”耆老說道:“它是被那狐狸害死的人,然後靈魂被拘禁,就乾脆是做了那狐狸的幫凶。說他可憐確實也可憐,說他可恨,那也是極為可恨的。”
“原來是這樣。”陳關點頭,一旁的林蕭和金鐵牛也是仔細看著,都是感到十分的神奇。
“那我們怎麼對付他?”陳關也是問道,如果沒用的話,怎麼弄死他也是一個問題。
耆老卻是笑了,道:“這東西,對我們來說,還是有著不小的用處的。”
說著,耆老也是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瓶子。他將瓶子放到了那牆壁旁邊,瓶口和牆壁連接到了一起。緊跟著,那裡麵的黑影便是竄入了瓶子之中。
耆老冷哼一聲,又是取出一張藍色的符籙來,他將這符籙一抖,符籙自燃了起來,化作一團藍色的火焰,而那黑影在藍色火焰的映照之下,也是顯露出了自己確切的身形來。
這是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但金鐵牛看到他,卻是無法辨認出來,顯然是根本沒有見過這個男子。
“你可知道,那狐狸現在哪裡?”耆老冷聲問道。此時他們自然也是知道了,狐狸已經不在這個地方了,不知道是跑到了什麼地方。
那黑影哆哆嗦嗦的,已經是被耆老的手段給嚇得不輕,趕忙是道:“他去了耆老山,去了那兒,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黑影,是借助耆老的那藍色火焰,才能夠將自己的話傳遞出來的。
“耆老山?”眾人都是驚訝,看向耆老。
“不好,它是想要那東西!”耆老這個時候也是一驚,顯然是猜想到了那狐狸想要做什麼。
“什麼東西?”陳關下意識的問道。
耆老卻是沒有說,而是道:“我們必須儘快回去。雖然那狐狸想要得手也不容易,但是不能給它太多時間。”
說著,耆老就是準備將那黑影給收入瓶子之中,準備有必要的時候再詢問他。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因為眾人所站著的位置變化,那黑影恰好是麵對這林蕭的。
“你!你還活著!”那黑影看到林蕭,忽然是無比驚恐的大聲喊道,而且,他的整個靈魂的火焰都是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似乎是無比恐懼。
“你怎麼還在這裡,你怎麼還在這裡!”那黑影更加驚恐的喊道。
而這個時候,林蕭似乎也是反應過來了一樣,忽然是出手,將那桃木劍刺入了這黑影的頭顱之中,驟然,那黑影便是徹底的消散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是覺得十分奇怪。連耆老都是因為心中想著關於那“東西”的事情,所以沒有注意到林蕭的出手。畢竟那黑影雖然說了不少話,但因為他是靈魂狀態傳導的,所以僅僅是花費了瞬間的功夫罷了。
直到眾人都是反應過來了的時候,林蕭已經是用桃木劍將那黑影給刺的灰飛煙滅了。
“林蕭,你乾什麼?”陳關看向林蕭,問道。
林蕭可不是那種會隨意出手,或者說是會因為受驚之類的而出手的人。
“我以為他要攻擊我。”林蕭此時已經是恢複了平靜,這般說道。
耆老則是看了看那瓶子,確定裡麵的靈魂已經是徹底的破滅了,便也是收了瓶子,他看了一眼林蕭,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顯然,耆老的心中,一直是惦記著他口中所說的東西。
“好。”陳關也是看了一眼林蕭,才是點頭,便是跟著耆老出去了。林蕭沒有說話,和金鐵牛一起,都是走出了這洞穴。
出了洞穴,便又是那惡心的沼澤地了。一行人好不容易穿了過去,又是經曆了一番跋涉,才是成功的回到了金鐵牛的家中。
“先看看他們怎麼樣了吧。”耆老雖然心中著急,但也還是這般說道。畢竟那馬月兒還不知道是不是完全恢複了。事實上,耆老還是非常宅心仁厚的。
一行四人,走進了屋子,卻是看到金鐵牛的妻子扶著馬月兒一同走了出來,迎上了四人。
“嗯?”陳關一看兩人,道:“李存茂呢?”
“他跑了。”馬月兒的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立即這般說道。
“跑了?”陳關和林蕭都是臉色一變,問道:“怎麼回事兒?”
“就在你們走了之後不久,他就跑了。”一旁,金鐵牛的妻子也是這般說道。
“這個李存茂!”陳關也是心中恨恨,這個李存茂一直都是沒有太大作用,現在還是這般慫蛋,真是讓人無奈。不過說起來,陳關實際上也沒有太過在意他。
倒是林蕭,眉頭一皺,問道:“他能跑到哪兒?”
“他能去的,隻有一條路。”耆老卻是開口了,道:“也是我們要走的路線,我們快一些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他。”
的確,這李存茂也是不怎麼認識路,加上山路難走,雖然隻有一條路很難迷路,但李存茂那體質,恐怕是行走的會是十分的緩慢。
所以,他們這個時候追上去,說不定還真的就是能夠碰到呢。
“好,我們走。”陳關也是開口。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事情……”馬月兒和李存茂的妻子都是問道。
“去耆老山。”陳關和金鐵牛都是同時回答了一句。
“你們兩個就在家等著吧。”耆老也是道。兩人隻能夠是同意,畢竟她們去了,的確也沒有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