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燈大師,在整個江湖是十分有威望的,許多人想拜其為師,都未能如願。北海之巔,大雪環繞,陰冷無比,他卻一人在雪山頂呆了許多年。
不過有三人得此幸事,一名叫落燕青,他乃是落幕國一皇子;另外兩名分彆叫聶瑩月,聶瑩珠,此兩人是胞生姐妹,乃是夜王朝最富之人聶光的兩個寶貝女兒。
枯燈大師不僅在佛學造詣上十分的高,其武功、醫術、用毒都十分的了得,在整個江湖,無人比擬。
本來對於此三人,枯燈大師是想傾授全部的,隻是這三個人,各有所愛,各學其愛。
有一日,枯燈大師看著三人漸漸的要出師了,心裡並無喜悅,還有些許的擔心,他單獨找了聶瑩珠談話。
“師父,你找我?”聶瑩珠敲門進了枯燈大師的房間。
枯燈大師抬起頭看到聶瑩珠,微笑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她朝著書房走去,進了書房,枯燈大師並沒有停下步伐,徑直走到了一書架前麵,不知在哪輕輕的一按,書架瞬間就移動開了,書架後麵顯露出一扇門,他示意聶瑩珠跟著他一路進去。聶瑩珠跟著他進入那扇門,門之後竟然是一個黑冷的大房間,隻是當她看到了一朵朵雪白無暇的雪蓮花時,已無暇注意這個房間是多麼的陰冷。
聶瑩珠驚訝的望著枯燈大師問道:“師父,這是哪裡?”對於此處,她是十分的好奇,在此處學藝多年,卻從來不知道有這個地方,但是她更疑惑的是,師父今天為什麼帶她到這裡,而且偏偏隻帶她一個人來?“師父怎麼隻帶我一人來?姐姐和落大哥怎麼沒有一起來呢?”
聽到聶瑩珠對其他兩人的稱呼,枯燈大師淡淡的道:“瑩珠,師父跟你說了多少年,你該稱呼他們為師姐、師兄,這裡沒有姐姐,也沒有哥哥。你竟還是沒有改過來。”說完,哀歎了一聲。
看到枯燈大師不高興,聶瑩珠自知自己不對,忙道歉道:“師父教訓得是,弟子從現在一定改正過來。”
“瑩珠,你心性善良、淳樸,當時為師要教你們三人,小落對武功十分癡迷,在武功造詣上也頗有建樹,隻是在用毒和醫術上平平,根本如同沒有學習一般;而瑩月,雖與你是胞生姐妹,但心性、品性十萬八千裡。她什麼都想學習,隻是在武功上卻始終學不到上乘,頂多一個自保已算天助,原本用毒和醫術是並體的,用毒之後學著醫治,兩者相輔相成,隻是她天性毒辣,在醫術上老是想急於求成,導致醫術的技藝與小落一般,而用毒卻十分有天賦,也狠得下心,雪山上的許多花草和動物被她毒害,她竟還為此狡辯,哎……”想到這裡,枯燈大師的心就更加的不安起來,“而你,武功不感興趣,從不肯練習,在用毒上更加不肯學習,在醫術上特彆的有天賦。師父還記得你當年剛剛學習的時候是這樣說的,你說你要學好醫術,把世上一切不能醫治的病都醫治好。這些年下來,師父一直看著你們三個人的成長,還有幾天,你們就要學成下山了,所以今天師父把你帶到這裡來。”
聶瑩珠聽到枯燈大師那樣說她的姐姐,心裡有些許的意見,她也知道她的姐姐心腸比較硬,但是對她非常的好,對師兄、對師父也都十分的好,至於師父說的雪山上死了很多的花草和動物,那確實是她姐姐的作為,但是當時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而是不小心把新研製的毒藥散落在了地上,才導致的結果。
“師父,其實師姐她……”
聶瑩珠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枯燈大師打斷了,“好了,瑩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隻是現在你先聽為師的說。”
聶瑩珠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樣子看著枯燈大師,等著他的發話。
“小落這個人,光明磊落,隻是優柔寡斷,在大事麵前常常做了決定,但是卻極其聽你的話,而你聰明伶俐,做事果斷乾脆。以後你可督促他,在一些事情上引導他。”枯燈大師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一眼聶瑩珠,隻見她的臉頰發紅,整個人十分不好意思,他繼續道:“你和小落的事情為師早就看出來了,也為你們高興。”
說到這裡,聶瑩珠恨不得地上有縫轉進去了。
枯燈大師看到聶瑩珠如此模樣,不知道有些事情該不該讓她知道,也許她忙著沉浸在愛河裡了,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姐姐聶瑩月對落燕青的感情。想了想,他覺得還是算了,這樣的事情讓她自己去發現吧。“還有,就是你師姐,你們雖然是一家人,但是你們都是女子,始終是要嫁人的,你答應師父,下山之後一直要關注你師姐的一舉一動,若是她用毒害人而不是救人,你就把這顆藥給她服下。”
剛剛還沉浸在開心裡的聶瑩珠聽到有關姐姐的事情,一下子就恢複了冷靜,“這是什麼藥?”該不會是毒藥吧?她很想問出口,可是心想師父可不是如此毒辣之人。
“這藥吃下之後,武功儘失。”看到聶瑩珠一副擔心的樣子,枯燈大師繼續道:“但是對身體一點損傷都沒有,你就放心吧。為師想,廢除她的武功,她再想毫無痕跡的毒害他人也不是易事。而你醫術高超,想必她若是毒害了人,你也能解決。”說完,他掏出一個白玉小瓶裝遞給聶瑩珠。
聶瑩珠卻並未接收,還一臉肯定的對枯燈大師承諾:“師父,你就放心好了,師姐絕對不會做傷害人的事情,你看看她平時對我們多好,這個藥我不要,因為收下了是浪費。”
枯燈大師有些氣惱,他閱人無數,從未出錯,怎麼他的話,聶瑩珠就是不聽呢,看來得下點師父的權威才可以了。“聶瑩珠,現在是師父命令你收下。還有剛剛跟你說的兩個事情,你要銘記於心,也算是師父委托給你的。”說完就把那瓶藥塞給了聶瑩珠。
現在師父發飆了,這些年聶瑩珠還未見過師父如此的急躁和氣惱,她不敢再說什麼,隻好把藥給收了起來。
“你剛剛問師父帶你到這裡來乾什麼,為什麼隻帶你一人,現在有所了解了吧?”看到聶瑩珠把藥給收了起來,枯燈大師的心情微微的放鬆了一些。
“這都是千山雪蓮,是藥材中的極品。我們三人唯獨我在醫術上多些了解,所以師父才叫徒弟來此。”聶瑩珠淡定的回答。
枯燈大師微微的點了點頭,“你說對了一大半。”頓了頓,看到聶瑩珠有些疑惑,他繼續道:“北海之巔的所有千山雪蓮全部都在這裡。為師年紀已大,打算以後這裡交給你打理。”想了想似乎有些擔心,又補充了一句,“隻是此事,誰都不可說,隻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聶瑩珠本想問為什麼,可是既然師父都如此說了,她也問不出什麼來,所有她認真的點了點頭,給了師父一個肯定的眼神。
“現在師父告訴你雪蓮的特性,雪蓮隻所以在這裡長得如此之好,隻因它喜陰喜冷。所以在這雪頂之上才開得如此的嬌豔。”說到這裡,枯燈大師便輕輕的用手撫摸著一朵雪白的雪蓮花,沒想雪白的雪蓮花瞬間變黑,然後整個枝乾全部枯萎。
“啊!師父,這是怎麼回事?”看到一朵雪蓮花瞬間在自己眼前枯萎,聶瑩珠又急又心疼。
“你再看!”說完,枯燈大師快速的捧起地上厚厚的白雪輕輕的覆蓋在了剛剛枯萎掉的雪蓮花上,“一個時辰之後它就活過來。”
“真的嗎?”對於這樣神奇的事情,聶瑩珠是表示懷疑的,隻是對方不是彆人,可是師父,無所不能的師父。
“你若不信,可在此處等上一個時辰,看看師父到底有沒有騙你。”
聶瑩珠點了點頭,她就地打坐,兩眼直直的盯著那被白雪掩埋的雪蓮,深怕一個眨眼就會錯過什麼。
枯燈大師也不在說話,同時也就地打坐,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
一個時辰到了,聶瑩珠隻見地上那被白雪掩埋的雪蓮竟然從白雪裡鑽了出來,徑直成長,長得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師父,師父……”聶瑩珠驚得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隻能一個勁的叫著師父。
枯燈大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淡定的對聶瑩珠問道:“現在師父說的話,可信?”
聶瑩珠不停的點頭,對剛才懷疑師父的話表示特彆的慚愧。
“這就是雪蓮的習性。喜陰冷惡溫暖。為師用手輕撫它的時候,它感受到了為師手裡的熱度,於是就瞬間枯萎。對於這樣的情況,隻需快速的把它置於冰冷,它仍然還有救,若是時間微長,它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怪不得師父把花種在這個黑冷的房子裡。”這下聶瑩珠終於明白這個房間的作用了。因為若是有光照進來,隻怕這些雪蓮都必死無疑。
從枯燈大師處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聶瑩珠還為剛剛的神奇感到驚訝。
“在想什麼呢?”身後傳來聶瑩月爽朗的聲音。
聶瑩珠轉頭對著聶瑩月笑了笑,“師姐來了。在想再過幾日,我們三人就下山了,到時候就師父一個人在這繼續呆著,心裡有些感慨。”雖然對聶瑩月撒謊了,但是她的話卻並不是假話,對於師父的擔心,她從那日師父告知他們幾日之後便可下山的時候開始就有了。
對於聶瑩珠的一聲師姐,聶瑩月覺得十分的生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沒有改口叫師姐,一直稱呼姐姐,怎麼今天突然變了性子,都快要下山了,反而叫師姐。
“下山之後,你打算怎麼稱呼我呢?姐姐還是師姐呀?”聶瑩月故意為難的問道。
聶瑩珠眼珠一轉,回道:“在山上,有師父在,你自然就是我的師姐,下了山,隻有我們兩姐妹的時候,你當然就是我姐姐了。”
聶瑩月有些冷冷的一笑,“是嗎?你真當我姐姐?”
聶瑩珠肯定的點了點頭,聶瑩月沒再說什麼,起身就起來了。
對於姐姐的突然造訪,又突然的離開,聶瑩珠覺得有什麼事情,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幾日之後,三人拜彆了枯燈大師便下了山,此後三人的人生也因此改變,隻是三人無一人得到幸福。
宮裡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夜,皇後聶氏被刺客襲擊,幸皇城侍衛發現及時,皇後聶氏並未受傷,卻受驚過度,太醫看過之後,說是需要靜養幾日,切勿再受到刺激。
皇上夜江對此十分憤怒,調派多人徹底調查此事,勢必要把那個刺客給找出來。
原本來夜王朝商討聯婚之事的西秦三皇子秦月楓,得知此事之後向皇上表示兩國聯親之後稍後再議,反正他妹妹年紀也還小,不急於一時出嫁,先把皇後的事情給解決,他先在夜王朝住下等待。
皇後夜江對秦月楓的理解十分欣慰,給他特殊的待遇,讓其在夜王朝期間住皇宮,而且有一個出入皇宮不受阻攔的令牌。
夜鳳歌雖未公主,本想去看望母後的,但是皇後聶氏因驚嚇過度,臥倒於床,不見任何人,就連皇上都隻好遠遠的隔著紗簾看著。沒有辦法,她隻好跟著蕭玉軒回了將軍府。
破曉雲因為宴會結束,他的身份也不能呆在宮裡,便跟著蕭玉軒他們一路回將軍府。
回到將軍府,蕭玉軒第一時間趕過去看了靈夢蝶,她得到破曉雲及時的救治,已好轉了許多,隻是仍然臥倒在床上,根本無法起身,臉色異常慘白,說話都有氣無力。
這次夜鳳歌並沒有興趣去探望靈夢蝶,她的心緒已經很亂了,暫時沒有空搭理那個女人的事情。而且紅豆既然從北海之巔回來了,那麼隻需幾日的時間,她必定會把靈夢蝶的底細打探得一清二楚。
看望過靈夢蝶,蕭玉軒就回到了瀾氳軒。
破曉雲在瀾氳軒等候蕭玉軒已多時,看到蕭玉軒一進門,他就急忙拉著他往裡屋走。
“你這是乾嘛?”蕭玉軒對於破曉雲這麼著急和緊迫的樣子感到什麼的詫異,他見到的破曉雲一直都是一個嘻嘻哈哈,油頭滑腦的花花公子哥,除了治病救人的時候會出現少有的認真和執著。
到了裡屋,破曉雲又靜下心來聽了聽屋外的動靜,確認沒有人之後,他才問道:“你對那個西秦三皇子秦月楓有多了解,都給我說說吧。”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問:“他和那個玄鳳宮有什麼關係嗎?”
“你怎麼突然對他的事情那麼感興趣?”蕭玉軒略帶調侃的口氣道:“平時你可隻對女人感興趣,第一次聽到你那麼緊張的提一個男人。”
被蕭玉軒如此的揶揄,破曉雲尷尬的笑了笑,隻是一想到秦月楓最後的那話,他的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看到破曉雲少有的嚴肅表情,蕭玉軒關切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竟然知道我的師父是誰。你說他可怕不可怕?”後麵一句話,似肯定又似疑問。
聽到破曉雲的話,蕭玉軒大為驚訝,雖然他覺得那個秦月楓戴著麵具,武功深不可測已經夠神秘,但是如此機密的事情他居然知曉,他可真的是太可怕了。
“你怎麼會把他和玄鳳宮聯係起來呢?”蕭玉軒強壓住內心的波動,淡淡的問道。
“江湖傳聞玄鳳宮知曉天下事。我想這麼機密的事情他知道,除非他和玄鳳宮有關,不然此事就師父知,你知,我知,再無第三人知曉。”破曉雲分析道。
蕭玉軒此刻正在想著另外一個事情,若是昨晚他懷疑的那個人不是青蓮妖月,那秦月楓會不會是?
看到蕭玉軒一臉的深思樣,似乎沒有在聽他的話,破曉雲忍不住拍了拍蕭玉軒,“玉軒,在想什麼呢?我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呢?”
蕭玉軒白了一眼破曉雲,“自然是在聽,沒看到我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嗎?昨日在皇宮發現青蓮妖月的行蹤。”
蕭玉軒的話還沒有說完,破曉雲已經大驚小怪的驚歎,“啊!他長什麼樣?是男人還是女人?麵容怎麼樣?是……”
“你要不要聽,還是我走?你留下自我陶醉?”蕭玉軒起身威脅道。他要再不製止,隻怕這個人不知道要叨嘮到什麼時候。
“你說,你說。”這會的破曉雲已恢複平時的模樣。
“昨晚我曾懷疑過一個人,讓海藍去試了一下她的身手,後來結果是我判斷失誤,所以現在我在想,秦月楓有可能就是那個青蓮妖月,因為論武功,他們兩個人可以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論神秘,兩個人都一般的神秘,誰都未曾見過兩人的麵容。隻是他一個彆國皇子何必在皇宮裡與落燕青糾纏起來,而且皇宮他也並不熟悉。”蕭玉軒分析到這裡,自己也迷糊了,那個青蓮妖月到底是誰,昨晚他還認為幾日便能找到青蓮妖月的蹤跡,看來是自己太過自信了,也因此差點就讓海藍暴露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