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於家和巡撫大人要聯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於府。當然傳播消息的,就是老婦人。南宮冰馨難得出一次房門,剛一邁出房門,就聽見府中大大小小的丫鬟和仆人們,都在議論聯姻的事情。
“姐姐們,請問於府要和巡撫大人結親家了嗎?”
南宮冰馨笑得異常燦爛,於府也算是對她不錯了,現在於府有喜事,她當然也為於府開心了。
“是啊。姑娘,你幾乎天天都呆在房間裡,不知道此事,也不足為奇,現在這大喜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一個丫鬟興奮的訴說著,就像是她要嫁人似的。
“哦,於府要和巡撫大人結為親家,這是大喜事啊,就是不知道,是誰成親啊?”
“當然是少爺了,不然姑娘以為是誰?”
丫鬟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這姑娘是怎麼了?於府裡,還有誰能娶巡撫大人的千金啊。
“哦,是少爺啊?姐姐們,冰馨不長出房門,不知道是於府中的那位少爺怎麼好福氣啊?”
聽見少爺二字,南宮冰馨嘴角微抽,不會剛好是於逸痕吧?
“冰馨姑娘,我看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於府中,不就隻有一位少爺嗎?就是那日帶你到府中的於逸痕,於大少爺啊。”
丫鬟們都一種白癡的眼神看著南宮冰馨,而南宮冰馨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最後變成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哦,是於逸痕啊。恭喜,恭喜啊。”
喃喃嘀咕幾句,南宮冰馨將眸子直直盯著地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聽說是於逸痕要成親時,她竟有些失落,是因為他要成親了,就再也整不到他的緣故嗎?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門口,輕輕推開房門,就在要轉身關門的一刹那,卻突地聽見一個婢女的聲音。
“看,巡撫大人和他的千金來了。”
聽見丫鬟們的議論,微微轉過頭,看著笑得十分妖豔的女子。
頓時,南宮冰馨的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過了半響,她緩緩回過神來,慢慢的走進房間,輕輕的把房門關上。
“怎麼會是她?”
無力的倒在房門上,呆呆的看著房梁,有些難以置信。
“冰馨姑娘這是怎麼了,好像並不開心啊。”
“對啊,她是不是有病啊,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愁眉不展的,我看她啊,是病得不輕了,無藥可救了。”
“我看她是中了我們家少爺的情毒了,她肯定是愛上我們家少爺了,她也不看看自己,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怎麼比得上巡撫大人的千金呢?自不量力。”
剛才圍在一起,議論於府和巡撫聯姻的丫鬟們,現在又站在南宮冰馨的房門外,大聲議論著南宮冰馨,仿佛她們不是說說而已,而是想讓南宮冰馨知難而退。
於逸痕聽說巡撫大人和他的千金來了,便到處東躲西藏,最後他跑到了南宮冰馨的房門外,猶豫一下。
就躲到這裡好了,他們一定找不到,就算是找到了,看到自己和南宮冰馨在一起,一定也會誤會。
沒錯,到時候這門親事自然而然就會告吹了。
想著,於逸痕不在猶豫,他走上前去,輕輕叩了叩門。
“誰啊。”
輕輕將房門打開,在看到眼前的男子時,她既興奮,又難過,連她自己都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凡人的情緒。
“你不是要成親了麼,怎麼還不去準備?”
“你也知道了,這消息可傳得真快。”
故意說得風輕雲淡,想的就是要看看南宮冰馨的反應,但卻沒想到,他於逸痕猜錯了,這小丫頭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這麼大的喜事,全府上下的都傳遍了,我知道又有什麼奇怪的。”
“那你一點都不在乎?”
看著南宮冰馨,眼眸溫柔的都快要滴出水來,就連心尖兒都緊張得直顫。
拜托,說你在乎,說你在乎好不好。
“在乎?”聽見在乎二字,於逸痕眼眸瞬間一亮,但下句話我為什麼要在乎,卻讓他的心跌落穀底。
偷瞟了一眼於逸痕比馬還長的臉,南宮冰馨突地感覺到背脊涼颼颼的,難道她說錯了什麼嗎?
“在乎,當然在乎。”
“是嗎?你在乎什麼?”
聽見南宮冰馨改口,於逸痕颶風般的將馬臉變成了笑臉,等待著他想要的答案,但他等到的卻是“我在乎你成親當日有什麼好吃的”。
這一次,於逸痕不僅把臉拉得很長,而且很臭。
“沒彆的了?”
應……應該還有什麼嗎?奇怪?
反複思考良久,南宮冰馨最終還是搖了搖腦袋,於逸痕見此,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冷哼一聲,奪門而出。
看著遠去的背影,南宮冰馨徹底納悶了,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成親還不高興呢?
自那日後,於逸痕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南宮冰馨,他整日都陪著巡撫大人的千金,每次都剛好好不被南宮冰馨碰到他們曖昧的樣子,而南宮冰馨的心情也由此一跌再跌。
“不行,你不可以和她成親。”
“為什麼?你之前不是不在乎嗎,現在為什麼有要反對?”
房間裡,於逸痕對於南宮冰馨的突然到來感到開心,他想,冰馨是喜歡自己的,這幾日他故意出現在她麵前和巡撫大人的千金搞曖昧,看來是有成效的。
不過,他不能這麼快如了她的意,一定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在乎。
看著於逸痕那張欠抽的臉,南宮冰馨微微有些窘迫。
她什麼時候說她不在乎了,她明明一直都有說她在乎啊,在乎巡撫大人的千金是妖女,她在乎那個妖女就是狠毒的櫻語嫣,隻是這些她都不能告訴他。
“喂,你聽到沒有。”
“啊?”緩過神來,南宮冰馨怔怔的看著他:“如果我現在說我很在乎,你會不會為我取消婚約?”
她的聲音很輕,語調充滿了不自信,她害怕他會拒絕,她害怕他被妖女所害。
“你說真的?”嘴角微勾,眼眸如璀璨的星辰:“走,跟我逃婚去。”
牽起南宮冰馨的手,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一刻,他已經期待了太久。
“喂,你要帶我去哪?喂。”
絲毫不理會後麵有多麼疑惑的南宮冰馨,他隻是一味的牽著她的手不停的向前跑著,直到他們來到初次見麵的櫻花林時,他才停下了腳步,氣喘籲籲的看著眼前呆愣的南宮冰馨。
“你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
看著眼前的景色,南宮冰馨眼眸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在她的旁邊是櫻淩雪姐姐,而在於逸痕的旁邊,就是她南宮冰馨的真身。
“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當時你就被掛在那棵櫻花樹上,那樣子,真的很有趣。冰馨,你能在上去一次嗎?”於逸痕看著南宮冰馨,一臉的壞笑。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被人扔上去的。”
南宮冰馨向後退了一步,看著於逸痕的眼仿似在說你有病吧,而於逸痕卻滿不在乎,大步上前,臉就差那麼一點就貼在了南宮冰馨的臉上。
“真的?”
南宮冰馨越往後退,於逸痕就更加步步緊逼,眼看南宮冰馨就要靠在櫻淩雪的懷裡時,她靈機一動,向前一步。
“於逸痕,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就不要再裝成第一次見麵的蠢樣。其實,你一點也不蠢。快說,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南宮冰馨說著,半眯起危險的眸子,而於逸痕像是看戲一樣看著她,時不時的發出一陣傻笑。
“你笑什麼?”
“當然是笑你自作聰明啊。拜托,我不但不愚蠢,而且還很聰明,這是眾所周知的,你以為你知道了我的什麼秘密?”
“你,你……”
天啊,她被騙了,而且還是從一開始就被眼前的男人變得團團轉,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喂,你乾什麼啊,一直站在那裡。怎麼,傻了麼?”
“你才傻了。”
瞟了一眼於逸痕,晃眼間,南宮冰馨看到在她的真身旁,有一小團火紅的東西。
這這這,好個小東西,竟敢在她的真身上小便。
“於逸痕,你看,那裡有一隻紅毛狗。”
說著,南宮冰馨輕輕抱起“小狗”,湊到於逸痕的麵前。
“小狗”可憐兮兮的看著南宮冰馨,又看了看於逸痕。心想,大哥拜托了,幫我解釋解釋,我不是狗。
“小狗?這那裡是小狗啊,明明就是兔子,你有看到過紅毛狗嗎?”
於逸痕撫摸著所謂“兔子”的紅色毛發,心生好笑,這丫頭,真沒見過世麵,這哪裡是狗啊。
沒見識,自己明明就是尊貴的狐狸,他們怎麼能把自己說成是笨笨的狗和懦弱的兔子呢。
“這明明就是狗,你看它小便的樣子,不就是狗嗎,還有,兔子的耳朵很長的,你有看到過短耳兔嗎?”
“這是兔子。”
“這是狗。”
拜托,大哥大姐,他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以後再也不隨地大小便了,這次就放過他的吧。
“這樣吧,把它抱回去,問問其他人,它是狗還是兔子。”
“好,就這樣決定了。”
說著,南宮冰馨和於逸痕在櫻花林裡逛了一圈後,抱著小狐狸,回到了於府。
太好了,他們馬上就要還自己清白了,自己馬上就會被人們認可為尊貴的狐狸了。想著,小狐狸興奮的嗷嗷直叫。
於府中,於逸痕召集了府中的所有的下人,然後和南宮冰馨並排站著。
“你們都看好了,冰馨姑娘手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動物?”
於逸痕皎潔的看了看南宮冰馨,而南宮冰馨和她懷裡的狐狸一樣,眸子裡充滿了期待。
下人們看了看南宮冰馨手中的狐狸,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他們家的少爺,又在玩什麼花樣。
“我覺得,這小東西是一隻短耳兔,而冰馨小姐覺得它是一隻紅毛狗,你們說說,這到底是兔子?還是狗呢?”
“少爺,這還用問嗎。冰馨小姐懷中的,當然是兔子咯。”
一個丫鬟機靈的走上前,昧著良心,幫著於逸痕撒謊,而中間的兩人一狐,臉上的表情,都大不相同。
“對對對,是兔子,是兔子。”
眾下人不敢得罪他們家的少爺,也都跟著那個丫鬟附和道。
於逸痕滿臉得意的看著不服氣的南宮冰馨,而南宮冰馨懷裡的狐狸,算是完全失望了,它有氣無力的耷拉著小腦袋,埋在南宮冰馨的臂彎裡。
南宮冰馨倔犟的嘟起小嘴,用手輕輕的撫摸著懷裡小家夥的柔順毛發,她當然知道懷裡的小東西是狐狸了,因為她的娘以前就是一隻狐狸,而且還是那隻被整個狐狸家族認為是怪物的銀狐。
想著,南宮冰馨的眼眶漸漸泛起淚光,她真的很想她的爹娘了。
“冰馨,冰馨。”
見南宮冰馨的神色不對,於逸痕輕輕搖晃了一下她的身子,突地,南宮冰馨回過神來,怔怔的看著他:“嗯,什麼事。”
微微眨了眨眸子,把眼眶裡的淚光悄悄收起,她不願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在任何人的麵前。
“哦,沒事。”
呆呆的看著眼前佯裝堅強的女子,於逸痕感覺此時的南宮冰馨是多麼的需要人安慰,他好想緊緊的抱住她,跟她說,有他在,沒事的。
但是,他卻做不到。
“明天我們出去散散心,你覺得怎麼樣?”
收起一臉陰霾,眸子裡溢滿期待,帶她出去散散心也好,這樣她就會忘記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吧。
看著他滿眼的看著自己,南宮冰馨發覺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便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