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麵儘是滿滿的不甘心,但趙崤這個時候完全已經沒有了反抗的餘地,這時先前豪華的彆墅也沒有了蹤影,趙崤的師兄一行人就這樣散亂的昏睡在了雜草裡麵,加上那灰蒙蒙的月亮,趙崤知道這將是自己最後看到的畫麵了。
隨著身體越來越輕趙崤的意識也慢慢的薄弱了下來,再看看自己的身體也變得幾乎透明了,無奈之下也隻好認命了。
趙崤知道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隻感覺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風,接著自己馬上就被風給吹走了。
身體搖搖晃晃,這種感覺也非常的不錯,但漸漸的趙崤好像自己是誰都快不知道了,隻感覺自己就是那麼一縷青煙,隨著風將要去到未知的彼岸。
但就在自己的意識將要完全模糊的那一刹那,雖然已經不再是實體的趙崤這時突然打了個冷顫,那種刺進了心房的寒冷馬上把自己弄得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的身體居然不再是那麼的透明,好像恢複到了生前一般。
看到自己現在的情況,趙崤心裡麵一驚,難不成剛才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場噩夢麼?於是抬起了右手準備掐一下自己的臉,可就在手準備掐臉的那一秒鐘,趙崤好像又掉回了冰窟窿一樣,原來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當把手放到臉上的那一瞬間,趙崤沒有任何的感覺,因為手和臉完全的觸碰不到一起,好像都隻是虛設一樣。
這時趙崤也馬上反應了過來,連忙想把自己的雙手合到了一起,可兩隻手就那樣穿了過去,自己也沒有一點的感覺。
就在這一分鐘趙崤的心真的完全死了,看來自己真的是沒希望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不對勁,那骷髏頭不是說要把自己弄得灰飛煙滅麼,現在自己難不成在骷髏的手裡僥幸活了下來,然後還變成了鬼?於是趕快打量著自己現在所處身的這個環境,心裡不禁自問,自己這是在哪裡啊。
一片枯黃的蘆葦迎著風不停的搖擺著,自己就站在了密密麻麻的蘆葦叢裡麵,往前一走自己居然飄了起來,沒有一點的困難就穿過了任何阻擋自己的障礙物。
就在自己不知將要何去何從的時候,那蘆葦叢的儘頭好像發出了什麼聲音,而且趙崤竟然會覺得那聲音就是在召喚自己,思量了半天,心想自己現在都已經死了,還會怕什麼呢,反正現在也就這樣了,實在不行乾脆就灰飛煙滅得了。
心裡麵這樣一想,趙崤馬上向著那個方向飄了過去,沒多長時間蘆葦越來越少,不一會兒,眼前出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水麵,趙崤遲鈍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城市彆說是海,就是像樣的大湖也沒有,難不成自己來到了很遙遠的地方?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趙崤突然聽到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那聲音說道:“小夥子過來吧,你我二人有緣,沒想到在這種地方都可以遇上,我就載你一程,也給你一番造化”。
趙崤一驚,連忙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自己的左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泊了一艘小小的船,那船看樣子也是非常的古老了,上麵還掛了一個紅紅的燈籠,一個老人站在船頭上,笑嗬嗬的看著趙崤,又說道:“你怕什麼啊,我不會吃了你,我口味不重的”。
聽到了老人說的話,趙崤尷尬的笑了一下,向著那小船飄去。
走到了船的邊上,隻見上麵站著的老人的穿著居然是古代時候的服裝,而且頭上的頭發居然是束起來的,趙崤見狀馬上被嚇了一跳,那老人看了則是笑著搖了搖頭,說:“彆怕彆怕,我隻不過比你早死很多年罷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習慣的”。
趙崤心裡這時候也釋然了,自己一直沒有把現在自己的身份給弄清楚了,自己現在是鬼啊,於是馬上就飄到了船的旁邊,對著眼前的老人說:“老先生你好,不知道怎麼稱呼,打擾你了”。
老人笑了笑,道:“老夫閒雲野鶴一個,早就忘了自己的名字,隻是不想在這苦海的一頭居然看到了你,你我有緣,我就送你一程,同時也送你一場造化,我也積一點陰德”。
老人說完,趙崤一怵,驚道:“什麼?這裡是苦海,還真有這樣的地方嗎?這麼說我是真真正正的死掉了,現在我是鬼了?”
老人回道:“這裡自然是苦海,你現在也談不上鬼什麼的,頂多也就是遊魂一個,遲早都是要到苦海另一邊去的”。
正當趙崤想要說話的時候,隻見眼前的老人神色一變,突然間睜大了自己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趙崤,就這樣看著趙崤差不多都快一分鐘了,才收回了臉上的表情,也把視線從趙崤的身上移開,說:“你小子是枉死的吧,嘿嘿,不過那些蠢貨這次又弄巧成拙了,小子加油”。
趙崤這時把前麵自己想要說的話都給忘掉了,馬上說:“老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的確是枉死的,我真的不清楚那個骷髏怎麼會來殺我,我現在還有機會嗎?”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說:“既來之則安之,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還有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到時候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接下來趙崤又說出了自己很多的疑惑,可是老人都笑而不語,又過了好長時間,突然冒出來了一句話,說道:“機會還是有的,那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你還是最後再看一眼這人世間吧,看一眼那火紅的彼岸花”,老人說完又閉上了雙眼。
趙崤知道老人接下來不打算說什麼了,於是也沒有再說話,整艘小船就這樣安靜了下來,趙崤轉回身往剛剛離去的岸邊看去,隻見原先的蘆葦叢居然全都消失不見,所入眼的是火紅火紅的一大片,看起來連綿起伏絢麗不凡。
這時隻聽身邊的老人唱道:“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生葉落,葉落花生,花開三千年,花落三千年,花花葉葉永不相見”。
趙崤看著那火紅的彼岸花,在聽著老人所唱,心裡麵不禁酸了起來,自己這麼一死,爸媽以後怎麼辦,還有即將結婚的女朋友又該如何。
自己這麼一走與他們就成永彆了,以後斷然不可能再相見,父母情,兒女情,夫妻情,到了自己的身上居然都成了竹籃打水,自己將不再擁有什麼了,任何人也不再將擁有自己,事到如今自己也隻能是認命了。
至於身邊老人所說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又是什麼,自己隻感覺塞翁怕是永遠都失去了那一匹馬,那馬將永不回來了。
想到這裡,趙崤隻覺得大腦裡麵突然暈了起來,眼皮子也不由得往下掉。
“罷了罷了,還是安安心心的睡一覺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這或許隻是一場不該記住的噩夢”,趙崤在睡著的前麵耳邊忽然傳來了這幾句模糊的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趙崤覺得好像有什麼涼颼颼的東西滴落到了自己的臉上,心裡麵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女朋友又淘氣了,兩隻手連忙向著旁邊摟去。
這時隻聽一個粗重的男聲說道:“你這小屁孩有病啊,想你的媽媽了吧,哈哈哈,我們現在可是回不去了”。
聽到了這聲音趙崤馬上就睜開了雙眼,隻見旁邊坐著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看他那樣子也是很傷感。
趙崤這時馬上鬆開了自己的雙手,連忙在四周看了看,但是沒有發現那老人和那艘掛著紅燈籠的小船,而自己的身邊零星的坐著七八個人。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在這個時候趙崤的視線裡麵莫名的出現了幾人,隻見帶頭的一個說道:“這次有十個人沒有被苦海給吞了,不錯不錯,你們跟著我來吧,大好的前途在等著你們呢”,說完便冷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