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句對話之後,我娘包括大叔大娘,都對這位談吐自然,舉止優雅的少伯公子讚不絕口。在幾句話談下來,他們就哈哈大笑起來,我和夷光就在一旁附和著,時不時地應兩聲。
真真是無聊透了,倒是夷光,邊回答還用眼睛偷瞄幾下,這一切都落在我的眼裡。我說姐姐,你有必要嗎?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啊,不就是心愛的男人嘛,喜歡的話衝上去表白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封建思想啊,害死人,害死人!
不過這話我可不敢當著她的麵講,先不說可能把我當成神經病,再者我的身份可能就因此而泄露了。因為從我這些天的旁敲側擊,了解到這位趙瀅姑娘和夷光的性子是差不多的,這要是說出來了,不讓人起疑心才怪呢!
但這話也說了半日,這雨也不見停,反而越下越大,我們就索性留了他在我家中用飯(當然,除了他,還有夷光、大叔大娘),其間在吃飯的時候他還直誇飯菜好吃,你是沒吃過比這更好吃的嗎?一聽就知道是敷衍的。雖然我承認,我的手藝是很好的。
其間總是講他這些年來他在生意上的趣事,可我總是聽得意誌闌珊,乏得很。倒是夷光聽得十分認真,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聽下來。
吃過飯後,我很識趣的不當“電燈泡”,自告奮勇地去洗碗,將獨處的機會留給夷光和少伯。嘻嘻,姐姐,可彆說小妹我沒為你著想,我可是“專門”給你機會讓你們培養感情的哦!這樣想著,我的心情變得更加愉快,邊洗碗邊哼著歌:“啦啦啦!啦啦啦!我是牽線的小紅娘,不等明天去牽線,一邊洗,一邊牽,今天的日子真是好,穿越過來就當紅娘……”我開心的唱起了由賣報歌所改編的“紅娘歌”。
在廚房洗碗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什麼,反正我洗完碗出來後就隻知道:由於天色已晚,加上雨又下個不停,幾位“老人家”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便將其留在夷光的家中暫住一宿,原先他委婉地推辭了幾次,但也經不住大叔大娘的好心,便也留了下來。不留在我家的原因呢,是因為我娘的思想是我們幾個人之中最保守的,而大叔大娘雖也是保守的思想,但相信少伯是位正人君子,不會做出什麼越矩的事情來,所以也就安排他住在離夷光最遠的房間。
一夜好夢……
隔天,我是被一陣喧鬨聲給吵醒的……
一出門就是見到這麼一副場麵,村子裡的鄭大娘穿著樸素的衣服,雙手緊緊抓著她的兒子二狗的袖子,不讓他離開。二狗幾次掙脫,李大娘年邁,身子體弱,幾次都被鄭二狗一甩手摔倒在地下,頭發早已淩亂,摔倒了,站不起來。邊抓邊罵著“不孝啊,不孝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子!”
鄭二狗看都不看,一甩手就想離開,全然不顧鄭大娘。鄭大娘見狀,哪裡肯讓他離開,不顧自己的滿身灰塵,連忙從地上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死死地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二狗,家裡的銀兩都讓你給輸光了,你要是再拿這家裡的房契去抵押後去賭,輸了的話,你讓娘親怎麼活啊,你怎麼活啊,咱們娘倆豈不是連個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了嗎?你爹已經不在了,娘唯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你怎麼能這麼做!”邊說那眼淚邊掉落下來,等到話說完時,早已泣不成聲,可那抱著鄭二狗的手卻絲毫沒有鬆懈一分。
邊上早已圍了不少的村裡人,對著鄭二狗指指點點的,數落著鄭二狗的不是。
鄭二狗絲毫沒有後悔之心,反而將腿一踢,踢在了鄭大娘的臉上,鄭大娘的臉上馬上多了腳印,嘴角被磨破了,隱隱可見血絲。眼看大娘就要向後倒去,一隻素淨的手立即接住了鄭大娘的身子,讓她不至於倒下。
你丫的,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y啊!豈有此理!在一旁早有怒氣的我衝上去就甩了鄭二狗一巴掌,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你就是一個混蛋,你娘養你容易嘛,你怎麼就不替她想想啊?啊?你現在竟然拿房契去賭錢?你就這樣為人子女的嗎?養狗起碼給口飯他還會衝你搖搖頭,養你你隻會浪費糧食!”
“瀅兒,彆說了!”夷光跑過來拉緊我防止我再繼續講下去。這時我才注意到原本還在討論鄭二狗惡行的村裡人此刻都被驚得目瞪口呆了……一個個心裡都在想,這趙瀅平時看著挺好的姑娘啊,怎麼現如今變得這般粗俗和潑辣?看來,原本打算給自家孩子談的親事,還是以後再說吧,這樣的女子娶回家後不定怎麼對待公公婆婆呢……
額……發生什麼事了嗎?乾嘛這樣看著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不過就罵了他幾句而已,至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嘛,真是的!
慢著,罵了他幾句,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這按趙瀅平時的性格是不會罵人的,我這麼一罵,不會穿幫了吧?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我的臉霎時白了下來。
那鄭二狗被我罵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伸過手來就要推我,“臭娘們,老子的事不用你管,你算哪根蔥?敢來管老子的事?”他的手還沒落下就被另一隻手給攔住,說道“這位兄台,何須生這麼大的氣呢?你不就是要銀兩嗎,我這剛好有一塊玉佩,雖不值多少錢,但到底也是買得起兄台這手中的房契的。”說著就從腰間掏出一塊白玉出來,隻見那玉細膩勻潤、色彩鮮豔、質地堅韌,一看就是上品。(親們,原諒我對春秋戰國的錢幣不懂啊,隻能用玉佩代替了)
看那鄭二狗的臉色稍有緩和,少伯的手順勢放了下來。
“這……好說好說……”鄭二狗一聽馬上就變了嘴臉,眼睛也變成錢狀,諂媚的說道,“這房契也是我爹身前留給我的,這房子雖然破舊了點,可要是出價低了,我也是斷然不賣的,既然公子您想要,我就勉為其難的想讓了。”嘴上這麼說,心裡還不定怎麼想呢,啊呸,混蛋,這種話虧你說得出,我的心裡對這鄭二狗那是一頓臭罵,明明自己想錢想的要死,還說出這麼一派冠冕堂皇的話出來,惡不惡心死人啊!
不過這次心裡再怎麼想,我也不敢再輕易罵出來了,誰知道會不會穿幫呢?
那鄭二狗嘴上邊說手上也不停下,雙手就往少伯的身上的衣服輕拍著,“你瞧,這房子當真是極好的,您要是想要,我也是可以給您的,我的娘親您也不用擔心,隻要您買下這房子,我立刻就把她趕走,讓您眼不見為淨!”還有模有樣的整理整理。
靠,你丫的,老娘不抽死你!
就這樣,我的理智再次快要被憤怒給衝毀的時候,夷光和我娘兩個人適時拉住了我,“瀅兒,彆這樣,少伯他……”說了一半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又改口道:“我相信少伯公子能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的,你就彆上去了,不然鄉親們又該說你了。”夷光勸道。
“瀅兒,夷光說的對,你怎麼從失憶後做事倒還不如往日沉穩呢?現在上去,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這鄭二狗要是傷了你,你讓娘親怎麼辦呢?”娘親勸道。
聽及此,我隻好壓製住內心的怒火,強忍著自己不移動腳步。她們說的對,要是真這樣上去了,依我這性子,指不定會作出什麼事呢!想我唐菲在21世紀生活了這麼久,頭一次還是要這麼忍氣吞聲的!
隻見鄭大娘急忙從地上站起來,趔趄著向鄭二狗跑去,站起來是還趔趄了幾下,跑過去時重心不穩,整個人摔倒在鄭二狗懷裡,鄭二狗一時不察,和鄭大娘一起摔倒在地上,“你這個不孝子,這是你爹唯一留給我們娘倆的房子了啊!你怎麼能賣掉它?你怎麼能……怎麼能……怎麼可以……”
鄭二狗一爬起來就衝鄭大娘的臉打了下去,“你個老不死的,我哪來的爹?就算有他也已經死了,他現在也是個死人,管不著我了。你死了丈夫,按理說就該聽我這個做兒子的,反倒來指責於我?”那鄭二狗越說越過分。
鄉裡的人指責聲也原來越大……
這時少伯適時地站了出來,“這位兄台,玉佩你也拿到了,那麼請你快些離開,至於這大娘,我原也不打算讓她搬到外麵去住,我睡柴房就好了。”
“好好好!那我就先走了!”將手上的玉佩視如珍寶似的捧在手上,一溜煙就跑了,全然不顧鄭大娘的傷勢。
之後鄭大娘自然是傷心,又是憤怒,大罵鄭二狗的德行。情緒異常激動,勸了幾次,脾氣好了之後又開始傷心起來,抽抽搭搭不止。好在最近情況才變得稍好了些。
這幾天少伯倒也遵守原先的承諾,住在了鄭大娘家的柴房。鄭大娘一開始也是不肯的,說是買了這房子,按理她就該搬出去,勸了幾次都沒用。最後還是少伯出麵說他那玉佩實在是值不少錢,給鄭二狗太便宜了點,就要鄭大娘做他的廚娘,鄭大娘這才肯住。可說什麼也不準少伯住在柴房,說他是雇主,怎麼著也該自己住柴房。
少伯說老人家身子不好,住柴房容易生病,要是這樣,少伯還要請大夫來給她看病,這醫藥費算起來也是一大筆,這樣鄭大娘就欠更多錢了。雖然知道他是為自己好才這樣說的,但於情於理,怎麼也找不出話來反駁,也就同意了。
我們也問過他,為什麼他放著家裡的“豪宅”不住,偏偏要跑到這個小地方,而且環境又這麼差的小村子裡來居住,他的回答是這樣的,由於長時間生意的繁忙讓他覺得很煩,加上這村子裡的自然風光什麼的比較好,有利於陶冶性情之類的話就對了。聽了這話我們倒也沒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