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一時很有喜感,陳瑩和小四害就像一對雙胞胎一樣,在屋子裡麵四處亂躥。“兩個人”的動作十分一致,就像約定好了一樣。
看得我險些憋不住樂,可轉念又一想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能想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哪裡像一名優秀的共青團員,應有的思想覺悟。肯定是最近跟陳大官人在一起混久了,沾染上他那一身國民黨反動派的不正之風了。
但當時我除了愣在當場,也想不出究竟要如何應付這種情況。那時畢竟才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要是現在怎麼都好說,但那時才多大點,那裡會應付這種突發狀況!好在小四害安眠藥的藥效沒過,又因為從書桌上掉下來摔了一下,隻能在原地搗蒜哪裡還能逃走。
我暗自搖了下頭,隨後拿著塑料帶把小四害裝了進去,打開窗戶就朝窗外扔出。可憐的小四害,才小小年紀就這麼英年早逝了。說起來,我對它還真是有些愧疚呢。
小四害雖然被我處理掉了,可陳瑩還是沒有從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場景中緩過來,一時竟還站在那裡不停的蹦躂!
見到這情形我隻好走過去拍了拍她,但沒想到陳瑩看見是我後,竟然一頭栽進我懷裡,“哇哇”的哭了起來。似乎想把剛才所受到的驚嚇和委屈,都通過淚水宣泄出來。
對此我隻能搖頭苦笑,心想真是自作自受啊。
懷中的她麵目清秀體帶清香,似乎還是如兒時那般可愛。清爽的短發加上那時梨花帶雨的模樣,總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也許事實也正是如此吧。
不過好在她沒有一直哭下去,不然恐怕我渾身上下,就都是她的淚珠和鼻涕了。
“來擦擦吧!”我隨手遞給她一張紙巾,因為實在是見不得她那時小臉魂畫的模樣。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老師,而是剛從山西小煤窯裡逃出來的童工。
接過我遞給她的紙巾,陳瑩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窘態,潔白的臉龐上透出了一縷緋紅。
我一眨不眨的的盯著她看,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拉起她的手就帶著她走出了房門。
陳瑩的手被我抓在手心中,而她隻是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看見她那嬌羞的模樣,當時說不出的欣喜,又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對於當時的我來說,也許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隻有一點,那就是我喜歡這種怪怪的感覺。
時至今日每當彆人詢問起我,初戀時是什麼樣的感受,我總會說“初戀啊,大概就是怪怪的感覺吧”。有人說初戀是人生最美好的東西,因為它來的簡單而又不可抗拒;澈骨銘心但不一定痛徹心扉,但無論如何那其中的美好,是值得你一生去回味的。
也許小的時候,經常會和陳瑩一起漫步街頭,可當我們逐漸長大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和一個女生,在街尾小巷中穿行。
夕陽的餘暉將碧藍的天空染得血紅,一棟棟並不算壯麗的矮樓,點綴在街巷的兩旁。我們踩在濕軟的黑色泥土地上,傻傻的走向不知為何名的前方。
一路上我們兩個,都沒有什麼過多的話講,無非就是聊一些彼此的現狀,畢竟這些年,我也沒少忽悠女孩子;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句詢問,我還是逗得她不時的抿嘴而笑。
聊到興起時,我索性提到當時她和我一起往臭水溝裡扔石頭的糗事,不過她立即就反駁到,是我教唆她乾的!那不是她的本意。
並說像她這麼愛乾淨的孩子,是絕對做不出那種埋裡埋汰的事的!完全是我帶壞了她,幸虧沒跟我長期相處下去,不然估計得成小村姑了。
我嘴上當時也沒有服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侃了起來,雖然有小的爭吵,不過卻也一掃剛見麵時的尷尬。
從我奶家到她家並不是很遠,可再我們兩個孩子的腳下,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了她家。
臨彆時我們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不舍,說不上是一種思念吧,也許更多的是對美好時光的一種留念。
畢竟那時我們還不懂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隻是本能的隨著感受去發展。
在她臨進家門的時候,我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在她震驚的眼光中輕吻了下她的額頭!隨後閃電般的朝原路跑了回去。
在血紅的夕陽下,一個麵紅耳赤的小女孩,羞澀的看著男孩清瘦的背影,筆直的跑向遠方,直到男孩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的儘頭。
一路的狂奔讓本就不善長跑的我有些吃不消,可我還是在不停的跑,就是不敢停下來。心跳的聲音十分劇烈,像是一麵大鼓在被人用力的雷動一樣。
我一路狂奔的跑回了家,直到躺在了床上後,還是久久不能平複心中那異樣的感覺。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是,有愧於黨和國家對我的教誨。竟然強吻了人家女孩子,而且這個女生還是自己小時候最好的朋友,自己簡直是個禽獸。
不過轉念又一想,肯定是和陳進那個色胚子混久了,所以才一時失足的做出了這種事來!。我越想越是怒氣難平,於是一腳蹬上了鞋子,撒腿就朝陳進他們家跑去。
我到陳進家的時候,陳進正在做作業,看那樣子倒是還有點社會主義好青年的模樣。要擱在平時,興許我還能誇他兩句,但當時的我,簡直就是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陳進斬於刀下才肯乾休。
於是一腳踹開了陳進屋的房門,回手就朝陳進的臉上來了一記老拳。陳進也算是反應快,隨手拿起書桌子上的一本書,擋在了臉上。不過還是將他打的一咧歪,摔倒在了地上。
我還沒等他反映過來,就又是騎在他身上,劈頭蓋臉的一頓狠打。一邊打我還一邊喊道:“叫你小子不學好,你不學好也就算了,還拉著老子跟你一起下水,今天我打死你就當為民除害了”。被我這一打陳進可有些受不了了,雙腿一使勁,就將我從他身上踹了出去。
陳進站起來後就要發火,但看見我那一臉麵目猙獰的模樣,似乎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於是仗著膽問了我一句“怎麼了,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嚇住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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