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見那白虎茫然一片,心想,這畜生的智商肯定還在啟蒙間斷,搞這麼深層次的語言一定不太理解,不如給點兒實際的,直接的。
於是乎,他又深吸一口氣,抬手指著白虎,怒聲道:“大白,我草你老母……!”
“撲通,撲通……!”身後響起兩聲悶響,宋白回頭一看,竟是小白臉兒和鐵牛雙雙癱倒在了地上,扭頭再朝那白虎看去,更是絕妙,那白虎的雙腿竟然在發抖。
宋白咧嘴嘿嘿發笑,繼續道:“白虎,你老娘是雞,雞中的戰鬥機,風騷整片青雲山,犯賤每寸落仙土,你是個雜種,雜種中的極品,極品中的雜種,你生兒子沒屁眼,你腳底長瘡,臉上流儂,你看你那雜種樣,更是長的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宋白罵的中間,身後的席木雲已經開始雙手揉捏太陽穴,而一旁的鐵牛卻來了精神,雙目冒著精光,緩緩起身,來到了宋白身邊,儼然一副躍躍欲試的衝動。
宋白扭頭看去,不由咧嘴一笑,“是不是感覺很爽,來,你也來一句!”
鐵牛憨厚地撓了撓頭,咧嘴傻笑,可是接下來這話,可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又多憨厚。隻見鐵牛怒目圓瞪,怔怔地望著那白虎看了半天,嘴裡憋了一口氣,憋得臉都紅了才放聲大叫了出來:“白虎,俺叫鐵牛,你老媽也是牛,所以,你該叫俺表叔,還不趕緊下跪求你表叔饒命?”
說著,鐵牛就從地上撿起一塊兒石頭扔了出去,哢嚓一聲正中白虎額頭,白虎並沒有躲避,它真的怒了,黑暗的夜色裡能看到他露出來的森森白牙,血紅雙眼中的精光更是不停抖動,口中發出一陣陣的低吼,四隻利爪更是不停地在地上抓撓,仿佛要將這大地挫骨揚灰。
“哈哈,生氣了吧,來呀,來打我呀笨蛋,今天你不吃了俺老宋,你就是俺得孫子!”宋白趁熱打鐵,原地蹦跳起來,一臉欠扁的表情。
“吼……!”一聲惱羞成怒的吼聲傳來,白虎終於受不了這無情地謾罵,後腿一蹬,猛地撲了上來。
“你媽呀,來啦……!”宋白大叫一聲,拉著鐵牛轉身就逃,直奔到了那崖壁之下,退無可退,隻好翻身靠著崖壁,眼睜睜看著那白虎如長了翅膀一樣從三丈之外飛躍而來。
三人背靠崖壁,眼珠跟著白虎的身形慢慢地移動,而白虎那龐大的身軀在他們的瞳孔裡越來越大,那誇張地張開的血盆大口有著一口吞掉他們三人之勢,眼看就要命不久矣。
我靠,這下真真正正地要見馬克思了……!宋白在心裡呐喊,心中雖如此想,可卻依然不肯就這樣放棄,阿多說得好,永遠都要抱著不拋棄,不放棄的態度,所以,宋白張口對著夜空怒吼了一聲:“你媽啊,到底有什麼神靈鬼怪趕緊出來救救老子的小命兒啊……!”
這一聲兒吼的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山間竟然起了大風,萬林湧動,風沙揪扯,那連綿的青雲山更是被驚起大片飛鳥,走獸無數,連身後的大山都開始顫抖了,真的是地動山搖,滿地的石子兒翻滾,一時間轟隆隆的聲響大作,猶如萬道驚雷在瞬間炸響了一般。
“完了,小白,你的吼聲驚醒鱉魚了。”最後的時刻,鐵牛瞪眼看著空中白虎,滿山搖擺,喃喃地道了一聲。
宋白心裡卻是納悶兒,雖然自己嗓門兒大了點兒,練一練可能達到男高音的境界,可也沒誇張到這種地步呀,不過,想已經是沒有時間了,因為,白虎龐大的身軀已經落下。
電光火石間,就在宋白感覺白虎那濕淋淋的舌頭已經舔到自己的臉時,異象突起,那身後不住搖晃的崖壁猛地射出一道白光,正中白虎額頭,那白虎吃痛,就那麼伸著舌頭倒飛了出去,跟著,那白光又是一閃,裡麵竟然現出一個人來。
剛開始的那幾秒,就在那白光出現的霎那間,宋白曾在心底激起了滔天巨浪,覺得,這絕對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仙,而且絕對是強大的神仙,不然怎麼會久久藏匿山中不願現身呢,恐是害怕凡人糾纏。
用屁股也能想到,強大的神仙一旦曝光在凡人麵前,定是萬人頂禮膜拜,眾生跪地磕頭,更有宋白這等無數神仙迷哭爹喊娘要拜師的,而神仙一向喜歡像這青雲山之地的清幽之境,自然厭煩這些凡塵瑣事,也就不到緊要關頭是不會現身的了。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令宋白的心是拔涼拔涼的,若不是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高素質的文明人,真的很想像罵那隻白虎一樣來罵罵這個貿貿然跑出來的神仙。
就見那白虎倒飛出三丈之外,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而那白光也已經現出了人形,那樣子呀,一看就讓宋白傻眼了,形象點兒說簡直就是個賣紅薯的小矮人嘛,倒是有一頭神仙獨有的白頭發,但卻是異常的蓬亂,用一根樹藤挽著,那樹藤上還有幾片枯葉,一身的白衣白褲,可是比起身邊兒這位同樣是白衣服打扮的小白臉席木雲來那就是天壤之彆了,可以說是一個風流倜儻,一個老態龍鐘,老頭手裡還握了根龍頭拐杖,可這拐杖怎麼看都不像是威力不凡的神物,更像是自己找了根兒木棍兒劈吧劈吧自己做的,那龍頭跟豬頭似的。
彆看剛出來時動靜大,可是這動起真格來就不怎麼地了,所謂是驢是馬牽出來溜溜就知道,而這老頭絕對是頭沒什麼伎倆的驢。
因為,他一衝上去並沒有施展出另宋白一等期望的絕美招式,而是跟那白虎互掐了起來,一人一虎就那麼滿地打滾兒,一會兒你踢它一腳,它換你幾撓,整個一摔跤現場。
宋白猜對了,這個神仙並不是什麼強大的神仙,而是個小小的山神。
“我靠……,這是什麼破壁神仙,還不如我那兩下呢!”看著滿地打滾的老頭,宋白不由咧嘴嘟囔,不過這顯然是在自誇,那老者看似沒什麼高技術含量的招式,可是那每一拳每一腳發出來都帶著白光大片,而且臂力驚人,和白虎是不相上下,一看也是有些道行的。
回眼看看席木雲和鐵牛,也是四眼發直,兩兩迷茫的姿態,納悶兒地看著那摔跤的一人一虎。
“幾個傻小子,還愣著乾什麼,快過來幫忙啊……!”老頭此刻看向了三人,咧嘴滿是雜亂如草叢般的白胡子大叫道。
三人不由集體腿軟,險些跌倒,但想想人家畢竟是救了自己一命,現在人家身陷虎口,雖然狼狽了些,可人家也沒有專門糊弄眾人的意思,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隻好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老頭,就你這樣的還藏在那大山裡一直不出來?你也不嫌丟人?我還以為什麼大羅金仙呢,原來就是個小山神,還估計是剛成道行的新人!”宋白揪著老虎的耳朵,一屁股坐在了老虎的身上,使勁兒敲打著老虎那堅硬如鐵的大腦袋,邊輪拳頭邊對著老虎身下舉著虎頭的老頭道。
“年輕人,你怎麼知道我是新人?”老頭不顧老虎已經將口水流了他滿臉,抬頭納悶兒地看著宋白道。
宋白翻了個白眼,狠狠地對著老虎頭又掄了一拳道:“這還用想?隻要不是瞎子都知道!”
席木雲在一旁用腳踢打老虎的屁股,鐵牛揪著老虎不停來回掃打的尾巴,如此,這四個人一隻老虎抱成了一團,就在這夜裡的落仙崖下糾纏著。
邊和老虎扭打,宋白邊在心裡想著,是越想越不對勁兒,若這老虎剛才那些表現都是因為害怕這老頭,他是打死也不信,因為現在這白虎還瞪著雙凶狠的眼睛勢要將身下的老頭撕成碎片,但若不是怕他,那又是在怕什麼呢。
想著想著,宋白不由扭頭朝那萬仞高山看去,此刻夜已深沉,白雲散去,月如銀盤懸於半空,銀華似練飄搖,山風微微蕩漾,細細沙沙的聲響此起彼伏,由於出了這三丈之外,氣溫也涼爽了不少,不由得心曠神怡,看的出神兒了,不過手裡卻沒有忘了身下的老虎,依然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那碩大的頭顱。
就在宋白看的快要靈魂出竅的時候,忽然,他心中一動,有所感覺,那感覺很奇妙,宛若有什麼東西將他那撲通撲通的小心臟牽動了一下,宋白不由咧嘴,心想,莫不是什麼邪祟附體了?可是,這個想法還未在腦袋裡轉一圈兒,那山壁上就有了變化,宋白忽然看到一個金色的光點在半山腰閃爍,好似星辰墜落在了那裡一樣,正疑惑自己眼花的時候,那金光便一下子瘋漲,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來,直衝天際,然後又在天際散開,看著就像放煙花一樣。
地上眾人也察覺了這異象,不由全都停止了虐待野生動物,紛紛仰頭凝視星空,而那白虎也是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這衝天的金光,跟著,白虎雙腿一抖,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趁著眾人不注意,翻身撂下宋白狂奔而去。
幾人也沒有理會白虎的逃脫隻顧望著這金光,大腦一片空白,半晌之後,金光漸漸消散之時,宋白才心中一驚,想到,我滴媽呀,這他娘才叫神仙呢!
雖然連個神仙毛也沒見著,但這異象可絕壁不是那些專家說的自然現象,那浩瀚的金光,那磅礴的氣勢,那有著凝神靜氣的療效,一看就是天外之物,好東西。
“看來,看來此處真有,真有神仙……!”席木雲已是淚眼滿眶,想著先祖等了一輩子,等的蹬了雙腿也沒見著的仙緣竟然被自己撈著了,不由伸手緊緊地握著宋白的手,久久不能平靜。
鐵牛本就不怎麼會說話此刻更是呆若木雞,流著哈喇子,隻顧傻兮兮地笑著,望著那漸漸散做片片金華的光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