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緩走近了客棧,一間客棧因為這個女子的到來,顯然氣氛變了許多,不再是剛才那般的死氣沉沉反而更加有點大漠塞外的異樣風情。李辛走在女子身後,說:“剛才你說你的家鄉在藏山,那個地方有什麼稀奇特彆之處麼?”
祁玉臉上有些憂愁,她說:“那裡實在是太美麗了,我敢保證你從來沒有看見過那麼美麗的風景。那裡的一切,都隻有在妙筆丹青的畫布裡麵才能見到。在藏山的西麵,就是我的家鄉。”說到家鄉這兩個字,祁玉的臉上更加是化不開的憂愁,李辛不好意思說:“又讓你想起家鄉的事情來了,真是對不起。”
祁玉臉上立即恢複了燦爛的笑容,說:“其實也沒什麼,至少我出來的這幾年,日子都還不錯,見到了很多大世麵,等你把我送回去,我一定會跟父親說這些事情的,我敢保證,他一定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更加沒有想象過。”
李辛也樂得和祁玉說一些其他的事情,就問她:“這一路上你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事情麼?”祁玉一指頭安在腦袋上,想了很久,終於說:“遇到過,不過是剛剛出藏山的時候。藏山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之間變得很匆忙,我問他們要去什麼地方也沒有人回答。這已經很奇怪了,可是更奇怪的事情就在下一秒鐘發生了。那些藏山的人,紛紛從我麵前消失了,就像仙人,不對,更加像是妖怪一樣。”祁玉的眼睛中似乎還停留在看到那些人紛紛從眼前飛走的場景。
李辛已經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隻是不想和祁玉說出來罷了。
這一宿,李辛睡在地板上,祁玉睡在床上。這些日子李辛的確改變了不少。次日清晨,和田鎮裡麵的一聲雞叫,將李辛叫了起來。整個的馬隊都已經準備好了,前往和田鎮的市場上購買一些中原沒有的東西。
老二牽著馬走在集市中心,看著滿目的商品,實在覺得這個小鎮難得有這樣的寧靜和平和。李辛和女子走在後麵,早上起床的時候他就已經和所有人說了這個女子的來曆,大家也覺得可憐,就將女子留在了馬隊裡麵。
這一天的收獲還真是不小,有一些來自於海域的珊瑚,一些來自於火山的翡翠,每一樣價格都很公道。老二已經忘記了之前和小鎮上那個老板說的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李辛還是受傷握著那一柄有些生鏽的寶劍,跟在隊伍後麵。
可是就在和田鎮的圍牆上麵,有個人已經靜靜觀察他們很久了,這個人很神秘,在這麼多人的集市中間,居然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似乎李辛也不例外。寧靜的生活下麵,似乎隱藏著個中俄楊的危機。
不過,沒有感覺到危機的來臨,那才是最幸福的,因為永遠不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老六正在馬背上麵捆綁東西,這是在準備離開和田鎮了。李辛樂得自在,這一路上,除了大沙漠裡麵讓心膽戰心驚以外,似乎沒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一天晚上,夕陽西下,馬隊已經離開和田鎮了。神秘人從牆頭消失,一直跟在這支馬隊的後麵,眾人都沒有發覺到這個人。
大沙漠,再一次映入李辛的眼簾。這一次,他一定不能讓馬隊在出現什麼狀況了。跟在馬隊後麵的祁玉,一直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身後,這是女人的直覺。她拉了拉李辛的衣角,說:“我們身後是不是有人在跟蹤啊?”李辛獎祁玉摟進懷裡,說:“不要管他,到時候他自然會出現的。”
“你都已經知道了?”李辛點點頭,看著懷裡的女子,說:“待會兒你一定要跟緊我,不要丟了。”祁玉點點頭,很有力。前麵的馬隊還在繼續趕路,他們隻希望快點走出這個大沙漠,這個地方的詭異程度,實在是他們不能想象的。
很快,馬隊終於到了疲勞的頂點,每個人都已經停下來呼呼喘氣。老二看看沙漠,實在不能因為趕路而累壞了這些馬匹,上麵裝備了很多值錢的東西。馬隊停了下來,在一堵古城牆下麵,這裡可以遮擋風沙,是旅行者們最理想的氣息地點。
李辛走到老二的麵前,說:“當家的,今天晚上一定要小心戒備,有個人一直從和田鎮跟蹤我們到了這裡。”老二點點頭,說:“這個就全都仰仗你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見到土匪就已經心驚膽戰了,更彆說是其他的什麼東西。”老二點起一袋煙,悠然抽了起來。李辛轉身要走,老二卻拉住了李辛。
“這一路上,我們也沒有給你找到那些仙人的寶貝,實在是慚愧得很。我這裡隻有一些草藥,據說是仙草,能夠練成金丹,但是我還不確定是不是那東西。賣給我的那個老頭,我一眼就能可能出來,他與眾不同。”李辛接過草藥,聞了聞,說:“這可是好東西啊。練成金丹以後,我就能夠提升一個階段了。”他眼睛中全是感激的神采,讓老二覺得這個人怎麼一下子之間變得客氣了起來。
“沒事,等回到我們的鎮子了,我一定還會給你一些黃金。”老二繼續抽著煙,李辛一麵笑容,說:“這個就不用了,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仙草就是最好的報答了。”老二眼睛看著遠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李辛說:“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而那個女子我看不像是什麼修煉的人,你要給她買衣服,給她吃東西,那麼就缺少不了金子。”老二很滿意自己的推論,李辛也不再言語,說:“你們好好休息,要是那個人今天晚上敢來動手,我就讓他死在黃沙裡麵。”
眾人相繼睡下,隻有李辛還在不斷來回踱步,等待著身後那個人的到來。已經快到三更了,李辛盤下腿,將那些老二給的草藥紛紛含入口中,用內力催化提取精華變成金丹。內氣在他體內周流了一轉,他就覺得神清氣爽,和剛剛進入築基期時候的他相比,這已經是一個不容易的提升了。
李辛有些興奮,看看還在熟睡的馬隊,忽然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依靠老叫花子教給他的招數去應付彆人,自己卻沒有任何招數上的創新。他看看滿天星鬥,看看大漠風沙,忽然間腦子裡麵有了靈感。
大漠風沙肆虐,正好可以詮釋他身體內強烈氣勁,醞釀了一會兒之後,他已經明白了許多大漠風沙的規律,其中不少都是有跡可循的。他邊想邊練,一會兒之後,之間身邊盤踞著無數的風沙,每一粒沙子中都有奇怪的攻擊方式,他並不能駕馭這些沙子,但是這些沙子仿佛有了靈魂一樣,每一粒沙子之間都有一些若有若無的關聯,散發出去,真是比萬箭齊發來得更加痛快。
李辛一聲長嘯,那些沙子極速向前推進,那大漠中的風沙給他的內力一帶,居然隆起一個高高的土包來。李辛滿意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創舉,一時之間都覺得自己是天才。
潛伏在遠處的神秘人皺了皺眉頭,消失在大漠的風沙裡。這時候一輪明月早已經升空,照得整個大漠異常安靜,李辛徜徉在自己創造招式的快樂中,一個晚上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不過什麼也沒有發生,那個神秘人到底是在等待什麼,居然還不出現。李辛島覺得輕鬆很多,既然不追上來,那麼明天一整天就可以離開大漠了。
這樣的大漠並不是很大,很奇怪的橫亙在中原和廣泛大陸的其他地方,說不出的怪異。李辛伸了伸懶腰,招呼所有人準備上路。
老二問:“大哥,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啊?”李辛搖搖頭,說:“我估計,那個人一定是見識到了我的厲害,所以不敢輕舉妄動。這樣也好,明天我們就能離開大沙漠了,到時候我們要在一起喝個痛快。”
祁玉也已經醒來,看到李辛一臉神清氣爽的樣子,就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幸福。她並不能形容出那幸福的滋味來,也就跑到李辛跟前,說:“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練什麼神奇的招式?”李辛一臉驚訝,說:“難道你昨天晚上沒有睡著麼?”
“怎麼能睡得招,你的聲音那麼大,我也就醒來了,看到你很高興的在舞動沙子。”祁玉低著頭,希望李辛不要罵她。
“都是我不好。”李辛慌忙給祁玉道歉。
馬隊又繼續尋走,已經快要出沙漠了。老二對老三說:“你的媳婦一定等得你心都碎了。”老三卻說:“那大嫂豈不是已經來找你了。”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前方出現一大隊人馬,徐徐向眾人趕了過來。老二看著勢頭,覺得不對勁。慌忙跑到李辛身邊,說:“這一群人來者不善啊。”
李辛走到隊伍前麵,祁玉也緊緊跟在李辛身後,隻希望不要是什麼牛鬼蛇神才好。
李辛提起內氣,說:“前麵的兄弟,你們是做什麼的。”似乎前麵的人和李辛差不多,也是一個修煉者,聲音也是異常響亮,對李辛說:“我們隻想要那些運貨的商人。”李辛捉摸了一會兒,覺得這些人壓根就不是來打劫馬隊的貨物的,而是,準備來打劫這些馬隊的。
前麵的一群人已經火速趕來,所有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這些人的臉上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血肉,就連坐下的馬屁也都是這樣,有些發黑的骨骼在風沙中有些搖晃。可是他們的手上都是亮閃閃的鋼刀。馬隊裡麵的人,有的已經到了下去,這根本就不能想象,一個人沒有了血肉,那還是人麼?
老二比較冷靜,看著眼前的人,倒也不慌不忙。李辛說:“就你們這一副樣子,也想來打劫馬隊?”霎時,李辛已經在袖子裡藏滿了沙子,那些沙子像是溪水一般緩緩進入李辛的袖口。最前方的一個人開口了,他說:“你們都不會是我的對手,勸你們最好不要做掙紮,我的主人,不喜歡死了的人。”
“廢話少說。”李辛一喝,袖子中的沙子化成一條長龍,直奔那些骷髏士兵而去,這些士兵也渾不在意,用刀劍對著馬屁股就是一頓狠抽,馬匹吃痛,很快向前奔來。李辛一把將祁玉護在身後,同時左手已經拿出了寶劍。
狂殺肆虐,瘋狂衝向對方的陣營,為首的骷髏士兵,已經感覺到了那一陣風沙中強烈的殺機,可是他已經無法躲避,隻能眼睜睜看著風沙卷進自己的身體,一瞬間覺得骨骼接觸到風沙就已經極速腐朽了下來,成為風沙的一部分。
骷髏士兵還是不斷向前衝鋒,李辛的眸子中已經是前所未有的殺氣,在那一柄有些生鏽的劍上,凝聚起來一股金黃色的劍氣。李辛淩空一揮,劍氣沿著劍尖飛速向那些骷髏兵衝去,那些原本就是骷髏的馬匹,怎麼能經受的住這樣的衝擊,很快就已經變成了一堆黃沙,上麵的骷髏士兵雖然受到劍氣的衝撞,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零散的一片,可是在李辛準備擊殺其他骷髏士兵的時候,那些碎裂的骷髏居然再一次變成了完整的骨骼。
這可怎麼辦?風沙裡麵隻能聽到老二的無可奈何,李辛倒是無所謂,讓黃沙追擊這那些骷髏士兵。奇怪的是,隻有黃沙才能將這些骷髏士兵殺死,而他手中的劍卻絲毫不起什麼作用,最多也就是能阻止骷髏士兵的前進。
祁玉兩隻眼睛睜的極大,她的眼光就落在李辛的身上,她可不希望李辛出什麼亂子。
“黃沙,是黃沙,那裡麵一定有一些毒砂,這樣才能殺死那些骷髏士兵。”李辛聽到老二的聲音,似乎有了主意,將手中的長劍丟棄在沙漠中。他一心一意駕馭那些飛舞的黃沙,心中最裡麵豪氣頓生。
那些黃沙瞬間變得更加恐怖,夾雜著死亡的氣息向那些骷髏飛去。骷髏們但凡是要以接觸黃沙,就變成一些飛灰。李辛大喝一聲,說:“讓你們瞧瞧我的大漠飛煙。”那些飛舞的沙子,居然真的就像是燃燒的狼煙,散發出不同的很多股,向著骷髏士兵的馬匹衝去。
原本幾百個骷髏士兵,這時候已經寥寥無幾,隻剩下一個帶著麵具的人,他看上去並不像是什麼骷髏,而是指揮這些士兵的人。
“你一定要管這件事情麼?”那個人冷冷說了一聲。李辛應和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一定要阻擋我們的去路麼?”
拿人不由分說,手中也是一柄看上去鋒利無比的寶劍。祁玉看在一邊,越看越覺得怎麼這一路劍法如此熟悉。
慌忙叫出聲音來。“左進,又退。攻他下盤。”李辛起先不知道這是說什麼,很快他就已經發現,祁玉的話正好可以用來克製這個人的劍法。雖然李辛手中已經沒有了武器,卻絲毫不比那個人差多少。那人眼睛中冷光一閃,一劍橫劈,李辛讓過,誰知道這個人居然不是向著李辛奔去的,而是向著祁玉一劍揮下。
祁玉並非如同老二所說,一點都不會武功,這一劍,她輕鬆躲過,可是後麵的身法已經再也不能施展,那個人的劍已經壓在了祁玉的脖子上。李辛的氣勁一下子收不住,直指將那個人的麵具給擊碎,麵具下麵,居然是一個魅力不可方物的女子。這大漠風沙中,居然也會有這樣的女子。
女子知道自己不是李辛的對手,何況還有一個了解她劍法的人在一邊給李辛講解怎麼破解這一路劍法。女子說:“你隻要在向前一步,我立即就殺了她。”李辛無奈,隻好作罷,那女子帶著祁玉,一下子消失在李辛的麵前,而且是從黃沙裡麵遁走的。李辛歎了一口氣,恨不得立即追上去結果了這個女人的性命。
老二緩過神來,麵如土色,他說:“沒想到要出沙漠了還會遇到這樣強悍的對手,今天要不是你,我們早就都已經死了。”
李辛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能看出來這些是什麼人麼?我要把祁玉救出來。”老二喘著粗氣,好久,臉色才恢複過來,說:“這應該就是沙漠裡麵的大統領了吧,可是我們並不知道他究竟藏在什麼地方,這個人似乎開始對我們這些商旅產生了興趣。”李辛看看大沙漠,說:“不管他們是什麼人,這一次我必須去會一會了。你們應該能夠安全到達小鎮的吧?”李辛在詢問老二,看看是否能讓自己去救祁玉。
老二說:“隻要出了沙漠,就再也沒有什麼危險了。我們能照顧自己,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活著回來,我們會在小鎮等你的。”李辛點點頭,說:“大家夥後會有期。”
其餘幾個人也都隨聲應和,說:“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