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哀嚎著對我說:“你們兩個小畜生知道什麼啊!!你父親這次是被監獄特批的假期,他在裡麵想了好多好多,他知道以前對我們是那麼的不好,所以這一次他主動回來看望我們,然後還把自己在監獄裡麵寫稿子得到的稿酬都拿回了家當做補償,我剛才和他不是在撕扯,是因為我想把錢留給他讓他自己在裡麵好好的生活,並且我保證我和你都一起等你爸爸出來,我他媽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們兩個畜生就跑過來紮了人!!你們都是混蛋!你們兩個怎麼都不去死!”
聽完母親的話我的世界真的開始崩塌了,我不知道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我隻知道我現在對於她來說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而是一個親手殺了自己丈夫的凶手,我不知道那天事情是怎麼結束的,我隻記得家裡突然來了好多的警車和好多的警察,四下的鄰居都過來圍觀了,父親的屍體被抬走了,而我和張明也被呆到了警察局。我在車上不斷的哭我特彆害怕,我害怕的不是自己會不會進監獄做大牢,而是母親以後怎麼對待我,是我叫人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她現在一定特彆希望我去死吧。”
聽到這裡的時候小a和若塵他們都變得沉默了,小a想怪不得每次到父親節的時候都會找不到木夕,這個女生那天也是從來都沒有出現的,而第二天的時候再問她她也永遠都是對你笑笑然後什麼都沒有說,小a現在想想,其實自己早就應該懷疑到木夕有一段特彆離奇的故事,比如她特彆討厭那些虛偽的誇獎,討厭老師那套高高在上,而且她特彆特彆有愛心,就是在高中的時候,她每個月把自己大部分的生活費都拿出來,然後去孤兒院給那些孩子買吃的,有的時候小a也會再旁邊嘲笑她說:“丫頭,你那麼善良什麼時候也給我買點吃的。”小a覺得那是一個玩笑的話,木夕肯定會很幽默的回答自己,沒想到的是木夕卻一臉淡漠的說:“你知道一個沒有親人疼愛的孩子有多可憐嗎,拿這種事情出來開玩笑你不覺得無恥嗎?”當時的小a一下子就蒙了,他完全不知道木夕會這樣說,但是他覺得也許是木夕心情不好吧,所以也沒有在意,但是現在想想,肯定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陰影。
月丘在一邊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現在都不敢相信木夕會有那麼一個不幸的童年,他以為自己就已經是全世界最不快樂的兒童了,貧瘠謾罵和誤解,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時候自己還是有著最偉大的關愛——爸爸和媽媽。他的心裡變得非常非常的難受,木夕的這個北京不但沒有讓他變得瞧不起木夕,反而更加心疼她,他現在特彆想為木夕做點什麼,哪怕是犧牲了自己的全部,可是看著眼前的木夕,就像是一個剛剛涅槃重生的樣子,他實在不敢多說什麼。
若塵在那裡一直沒有動,但是他的腦袋在瘋狂的思考著,他張了張嘴又問木夕說:“那接下來怎麼樣了,你的母親原諒你了嗎,張明呢,有沒有受到製裁。”
小a和月丘也都把目光深深的投在了木夕的身上,就像是一個巨資打造的大片,無數觀眾都在等待著一個精彩的結尾。
木夕歎了口氣,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很久很久以前,當我們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孩童,我們總是拿著白白的棉花糖,微笑的走好我們的每一步,我們總是在櫻花飄落的季節裡,用著滿滿的純真點燃著年少的灰塵。什麼時候我們變得冷漠,什麼時候忘記了承諾,什麼時候我們笑著笑著就變得淚流滿麵。
木夕的表情像是一整片乾乾風乾的樹葉,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憂傷,她說:“後來的事情就變得戲劇化了,因為那刀子正好紮在了肝臟上,所以父親已經沒有的生命,而張明因為還沒有成年,沒有負責刑事責任,最後隻是在勞教的地方了2年的教育,張明的家裡都已經瘋的不行了,我不知道他們是沒有智商還是進化沒有完全,明明我們家死了人是最大的受害者,為什麼他們卻還好意思舔著臉來到我們家鬨,難道他的兒子無緣無故把我的父親紮了就是他的對嗎,難道出於某種自以為道義的東西而傷人就是一種偉大的事情嗎?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很張明的家人,就像他們恨我一樣,他們說我遲早會被天災人禍弄死,然後死的時候自己剛要完成自己最想完成的事——死不瞑目。後來我就努力的對著自己的母親好,可是她已經都不拿正眼看我了,一整天在家裡她都不會對我說一句話,開始的時候她的眼睛裡總是充滿著無窮無儘的哀傷,而後來就開始變得麻木而沒有靈魂。每次吃飯的時候她都是一個人準備好飯菜就開始吃,隻要我回家回來晚了,她也不會為我留下什麼食物,我知道她是恨我的,因為是我讓她失去了她最愛的男人,那時候我雖然覺得委屈,但是還是努力的佯裝出特彆燦爛的笑,我總是在家裡表現的很開心的樣子,我希望通過自己的小舉動能夠讓家裡邊的更加美好更加溫馨,就在老媽生日的那天,我拿出了一大束的康乃馨然後給了她一個特彆大的蛋糕,開心的說著:”媽媽生日快了。”正當我得以洋洋的希望的都她的讚美的時候,她卻一個耳光打在我的右臉上,我清晰記得就是那一巴掌讓我的眼睛整整失明了十分鐘,我的二模幾乎就被那一個耳光徹底震碎。她惡狠狠的看著我罵道:“生日快樂什麼!你爸爸都被你害死了你還他媽的讓我快樂,你是不是禽獸是不是畜生!你怎麼不去死呢你這個敗類!混蛋!”
我不知道哦平時通情達理,書香門第出身的媽媽怎麼一下子變成了街邊的潑婦,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個幽冥的鬼爪一般死死的抓著我的心臟,我知道這一個耳光不緊讓我差點死掉,也一下子打碎了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夢想。那一次我沒有哭,我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我的舌頭幾乎說出話,我就站在那裡笑,笑的那麼的邪惡那麼的凶殘,我對她說:“你狠厲害,你真的很厲害,你應該是一個喜歡獨自生活的人把,你的老公都已經死翹翹了現在屍體都在太平間死死的躺著呢,而你在家裡還要親手殺死你的女兒嗎?那你當初被你媽媽生下來的時候怎麼不一個去原始森林生活啊,沒準你就是美女與野獸的主角了!”
三個人聽著木夕講著一個故事,眼前出現的卻是如喪屍世界大戰一般的恐怖,月丘怎麼也想不到那麼惡毒的話能從一個8歲的孩子嘴裡說出,而那麼青春陽光的少女內心裡麵竟讓你積壓著這麼驚人的怨恨。
木夕說:“那個女人聽到我這麼說以後,又開始不斷的抽打我,罵我讓我去死,就像是在對一個畜生發泄著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滿,家裡值錢的不值錢的東西全都被砸了,那個我昔日做的溫柔似水的母親就在失去一個男人後變得再也沒有了人性。我的鼻子和嘴角都被她打出了血,然後我還是微笑著凝視著她,你們能想象到那種場麵嗎,一個8歲可愛的女孩子,穿著一神公主裙,卻是滿臉的血,她微笑著猙獰著看著自己麵前的母親,笑的皮開肉綻。我告訴她說:我知道你恨我,其實我他媽的比你更恨我自己!我為什麼那麼賤的在覺得你被人欺負的時候用著生命來保護你,在你被一群人堵住家門口的時候拚死了也要衝在你前麵。我怎麼就那麼賤的看見你被那個男人推倒我的心疼的比自己死了還難顧,我怎麼就那麼賤的我整整撿了一個月的破爛才幫你買到了這些禮物!我怎麼就那麼賤的非要對你好我怎麼就那麼賤的非要投胎在你家,做一個讓你惡心讓你生氣讓你毒打的賤女兒!
那個時候母親好像一下子慌了,她突然發現自己麵前這個麵目猙獰目露凶光的小女孩兒是自己的女兒,她哭著一下子抱住了我說:孩子媽媽錯了,媽媽這些天真的是情緒不好我真的是好鬱悶,媽媽感謝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以後媽媽不會再拿你撒火了,你原諒媽媽好嗎?按理說那個時候我應該像一個懂事的小女孩一樣,立刻變得柔情似玉熱淚盈眶的說母親你彆哭我沒有怪你。可是我就是那麼僵僵的站在那裡,我沒有哭沒有笑,我就是那麼麵無聲色的站著,我知道這個世界除了張明,我沒有任何的一個人可以相信了。”
聽完了整個故事,三個人開始明白了,原來眼前的木夕那麼天真可愛善良都是用著一種演戲的方式在表演,小a實在不敢想象一個潛伏在了自己身邊三年的死黨,竟然是用著演員的身份在扮演。
若塵把聲音變得很低沉,他對著麵前的木夕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麼後來你的母親應該很多次向你道歉請求你原諒,而你雖然是一個自認為心死麻木的人,但是你畢竟是一個8歲的小女孩兒,還是會被感動的,但是你又不希望對誰好來真正的受傷害,所以你就扮演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永遠用著天真的笑容和陌生的人們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那樣你自己不會受傷,你也不會攻擊到彆人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