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你,你是誰——”齊昊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見床邊站著一位笑盈盈的女子,臉上色彩斑斕,身著彩色長裙,頭上還生有一對珊瑚小角,雖然小妞長得夠漂亮,身材也超級棒,可是太過詭異了。
齊昊本能的向後退了退,吞咽了口吐沫道:“這,這是哪裡——陰曹?地府——你,你是孟婆?閻王的小老婆?”
女子揚起手,用指節狠狠在齊昊頭上敲了一記,“你才孟婆,你才是閻王的小老婆。”
齊昊痛得嗷的一聲慘叫,捂著腦袋就開揉,這妞手勁可夠大的,肯定起包了,火辣辣的痛。
“乾嘛打我,難道——你是閻王的公主?”
女子被這混球幾句話乾敗了,怎麼就離不了閻王了呢,一把揪住齊昊的耳朵,接著,把手裡端著的木碗送到齊昊嘴邊,一口就灌了進去。
“咳咳咳,這是什麼,孟婆湯?”齊昊揚起頭驚駭的看著女子,同時,下意識的咂巴了下嘴,略有些甜,還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這麼難伺候,愛喝不喝。”女子瞪了齊昊一眼,直接將碗塞到了他的手裡。
齊昊怔了怔,肚子卻是咕嚕一聲,還真是感覺餓了,目光小心翼翼的從女子臉上收回來,轉移到手裡的碗上,碗內的汁液呈乳白色,並泛著一層綠盈盈的光。
“死就死吧,反正都喝一大口了,”齊昊暗自嘀咕了一句,端起碗又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就是有股草料味。
“這是哪,能告訴我嗎?”齊昊又抬起頭問道。
“妖精洞?”女子露出一個詭異的媚笑。
“妖——妖精洞,你,你是妖精?”齊昊小心肝騰一下提開了喉嚨口,汗毛根根豎了起來。
“嗯,我就是小妖精。”女子麵容嬌豔,嫵媚嫣然,含笑的雙眸有如彎彎的月牙兒,竟慢慢的坐在床邊,扶住齊昊手裡的碗送到他嘴邊,“來,乖乖地喝,養得白白胖胖地。”
“你,你乾嘛?”齊昊打了個寒顫,後背的小風嗖嗖地。
“還能乾嘛,劫色啊,晚上陪你睡覺好不好?”女子的聲音甜甜糯糯的,彆提多溫柔了,就像伺候相公似的。
“噗——”齊昊一口噴了出來,一雙眼睛隻管賊溜溜的盯著女子,不及躲避噴了她滿臉。
“你個小王八蛋,敢噴我。”女子氣得一下跳起來,抹了把臉,一把搶過齊昊手裡的碗,喝了大大一口,對著齊昊的臉,“噗——”的回噴了回去。
“格格格……”這一噴,卻引出了一個小姑娘的開心的嬌笑。
齊昊抹了把臉,尋聲看去,在牆角處探頭探腦站著個六七歲模樣的小姑娘,一身紅衣裙,生得是粉雕玉琢,齊昊眼睛頓時一亮,驚喜道:“紅兒小妹妹——”
“這個你喜歡不,讓她陪你好不好?”女子聲音柔柔的,借機問道。
“好好好——”齊昊連連點頭,隻顧見到熟人驚喜了,根本沒注意身邊女子的神色。同時心裡也下意識的想著,芝靈,芝靈,晚上摟著這小妞睡感情好,沒事舔幾口,滋補養腎,強身健體,大概還能壯陽。
“好你個頭——”女子揚起木碗,直接扣在齊昊的頭上。
“格格格……”紅兒小妹妹笑得更利害了,捂著小肚子蹲在了地上。
而彩裙的女子也掩著嘴格格的嬌笑,那湯啊,水啊流得齊昊滿臉滿身。
齊昊傻乎乎的看看紅兒小妹妹,又看看彩裙美女,心裡略略明白了,這彩裙美女應該就是紅兒說得鹿兒姐姐,她把紅兒救了,卻把自己丟在了那裡。
“哈哈哈……”倆人的笑聲都快停下了,齊昊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把倆人小妖精笑得莫明其妙。
“老子沒死,老子沒死,哈哈哈……”
“傻蛋——”鹿兒姐姐氣惱的罵了句,又掩嘴笑了起來。
齊昊知道了倆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不怎麼怕了,掀起被子就要下床,“鹿兒姐姐,紅兒妹妹,還有吃的嗎,我——啊——”
像是剛知道被人壞了身子的少女似的,齊昊一聲驚叫,震得塵土簌簌下落,忙一把又蓋住了被子,眼睛骨碌骨碌亂轉,偷偷瞄了鹿兒姐姐一眼,小妖精掩著小嘴,小臉通紅。
你奶奶的,還真是劫色啊,完了完了,本公子的處男之身啊,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沒了。
“傻蛋哥哥,你的衣服被鹿兒姐姐拿去洗了。”紅兒小妹妹似是什麼都不懂,萌萌的說道。
“哦!”齊昊點了下頭,眼含著淚花轉向了鹿兒姐姐,慢慢的上下打量,胸部挺拔飽滿,小腰纖細盈盈,雙腿筆直充滿彈性,除了臉上有一道道淡淡的色彩,姿色倒也美的冒泡,比之遇到的野蠻小郡主,和騎青蔥馬的女子也不遑多讓。
可是,她是鹿,自己和她那個豈不是獸——
一想到此,齊昊就想撞牆,萬一生了孩子,那是鹿啊,還是人?
“看什麼?”鹿兒姐姐似是猜到了齊昊齷齪的想法,揚起小手,又給齊昊腦袋敲了一個包,痛得齊昊慘叫著鑽進了被子裡。
過了會,齊昊微微哆嗦著,空洞的眼神帶著絲絲慌亂,膽怯的探出頭來,“鹿兒姐姐,你,你要對我負責啊!”
“負責——”鹿兒姐姐神色一滯,隨之恍然反應過來,掩著小嘴格格的嬌笑,一雙水眸生動而妖媚,突然跳上床,抬起小腳對齊昊就是一頓痛扁。
“負責,負責——是不是這樣,爽不爽……”
……
鹿兒姐姐雖然調皮,愛整人,不過,還是很有愛心的,給齊昊狠狠灌了兩大碗帶有草料味道的汁液,把齊昊小肚肚灌得鼓鼓的,精神飽滿。
紅兒小妹妹則蹲在床邊,那笑聲幾乎就沒斷,就差點把小肚肚笑破了,齊昊生性就是閒不住的主,而鹿兒姐姐則活潑好動,倆人互相挑逗,鹿兒姐姐一惱,就是粉拳香腳。
齊昊一頓飯下來,已是鼻青臉腫,腦袋起了七八個包,懶洋洋拍了拍肚了,打了飽嗝,忽然想起了懷裡的東西。
“鹿兒姐姐,我懷裡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我哪裡知道。”鹿兒姐姐把紅兒小妹妹攬在懷裡,撫摸著她的小辮辮,也不看齊昊,盈盈的目光活躍的跳動。
齊昊大驚,這小妖精不識字,彆把我的無上心訣當了手紙,“就是一本書,日天伏魔箭訣。”
“什麼?”鹿兒姐姐抬起頭,小嘴半張,美目驚詫的連閃,忙從身後取出一本書確認的看了看,接著舉著書指著書上的字問道:“這字念什麼?”
難道這小妖精也認字?
齊昊額頭出了一層虛汗,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說念日就念日,打死也不改。齊昊正了正神色,一本正道:“日-啊,你看,天在下,日在上,那不是日天是什麼?”
鹿兒姐姐的小嘴張得更大了,都快塞進了隻小蘋果。猛然回過味來,鹿兒姐姐那張油彩絢麗的小臉唰的變得通紅,舉起書就往齊昊頭上砸,“你個齷齪的壞坯子,我砸死你,我砸死你,我叫你日天,我呸——下流……”
丟下心訣,拉起紅兒小妹妹就跑。
“哇,這小妖精不是口口聲聲要劫色嗎,怎麼也知道害羞?”齊昊看著鹿兒姐姐扭動著盈盈小腰,小屁-股又翹又挺,一時看癡了,口水流了一地。
“日天,就是日天,這多霸氣。”齊昊一副死不悔改的嘀咕道。
……
昊天伏魔箭訣,為分九重,以步法和動作配合,很少見的以動入道的法門。
齊昊也不知這本心訣是那老頭在哪個墓地山洞裡挖來的,更不知在家裡扔了多久,這還是齊昊無意中發現的,心血來潮的練了幾日,如果不是練這個破箭訣,也就不會遇到這事了。
齊昊之所以沒認真習練,主要是人賤身懶,另外箭訣吹的太無恥了,什麼大成之日,可跨海擔山,射穿日月,這麼利害的箭訣,那猥瑣的老頭能挖到,反正齊昊是不信。
每天由鹿兒姐姐幫著用小拳頭錘煉身體,齊昊也不敢再賴在床上了,想吃飯,就得自力更生,每天主要的任務就是挖草根,吃得齊昊都以為自己變成驢了。
如果想換點帶腥味的,那得靠自己的本事,反正兩個小妖精是不會幫忙,紅兒小妹妹也學著可惡起來,就算是抓住小兔子也會放掉。
於是,齊昊就成了最執著最無能的獵手,每天被兔子調戲,乾看著那肥嘟嘟,屁股翹翹的小兔子,就是射不中。經過痛定思痛,齊昊由原來的仗箭複恨,射那倆個小妞屁-股七八十個洞的偉大夢想,變成先射中兔子的屁-股為目標。
每天天不亮,就開始無數次的跨步,無數次的彎弓,引氣凝神,人箭合一……
“呀——”齊昊一步踏出,腳猛得在地上一跺,忽然腳掌一麻,一股冰涼的氣流在腳心鑽了一下,又酸又癢又痛,齊昊打了個冷顫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齊昊抬起腳看了看,腳掌並沒什麼異樣,試著跺了跺,也沒什麼問題,又連著做了幾個跨步彎弓,還是沒問題。
既然沒什麼異樣,齊昊也不多想了,集中精神,瞄準大陽的方向,跨步彎弓。
“呀——”頓時又傳來異樣的感覺,隨著一股冰涼的氣流,又酸又癢。齊昊扭動了下腳,不信邪的又一連認真做了幾個跨步彎弓,次次都有異樣的感覺傳來。
齊昊心裡連跳了幾下,神色也鄭重起來,目光炯炯的盯著腳,有些激動,又有些不敢確信。驟然間抬起頭,憑住呼吸,盯著太陽,大喝了一聲,跨步彎弓,一氣哈成,腳掌落在地上,踏出一個半寸深的凹陷。
“轟——”一股冰涼的氣流鑽入湧泉,順著大腿直達臍下小腹,那一刹那,力氣倍增,“哢嚓——”一下,手裡的木弓竟然崩斷了。
齊昊盯著崩斷的木弓呆了呆,接著熱淚盈眶,激動的渾身微微的顫抖。
“啊——”激動的心情一下爆發出來,舉著斷弓,轉著圈瘋狂的亂跑。
“鹿兒姐姐,抱抱——”看著鹿兒小妖精和紅兒小妹妹,齊昊是直撲了過去。
嚇得紅兒小妹妹一下藏在了鹿兒姐姐的身後,探著頭,閃動著萌萌的目光,小聲道:“傻蛋哥哥瘋了麼?”
“鹿兒姐姐,我成功了——”見到鹿兒姐姐小拳頭漸漸握緊,目光凶凶,齊昊心裡一怯,繞過她,一把將紅兒妹妹抱了起來,在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紅兒小妹妹,傻蛋哥哥成功了,傻蛋哥哥真得成功了,也進入了修道之列——”
“撲哧——”鹿兒姐姐掩嘴笑了出來,沒好氣道:“你個傻蛋,這也算入道,彆來丟人了,以我的修為也不過剛剛踏出一步,你又算哪一步,不要說彆的,就算一個練了一兩年普通的武夫,也打得你滿地找牙。”
“啊?”齊昊放下紅兒妹妹,尷尬的抓了抓頭,是有些激動過頭了,引動地煞之氣,不過是十萬八千裡的一步,離射到兔子還有著不小的距離。
“鹿兒姐姐,你就不能稍稍鼓勵一下。”齊昊厚著臉皮道。
“好啊!”鹿兒笑意嫣然,杏目如絲,“晚上,我鼓勵你一下。”
齊昊一哆嗦,這小妖精,怎麼這麼禽獸,當著小孩子說這些話,會把孩子教壞的不知道嗎!
“呃,我還是去練日天伏魔箭訣吧!”齊昊故意把“日”字咬得很重,說完了轉身就跑。
“格格格……小壞蛋,有心無膽,格格格……”嬌美清潤的笑聲傳出大遠,笑得齊昊一頭的毛毛汗。
這個畜生絕不能做,否則,我不成放羊的娃了。
齊昊做事從沒這麼認真過,終於以認真的態度換來了回報。引動地煞之氣雖然說還不算踏入修道之門,可是,無數的人就因為這一步,被攔在了修道的門檻外,修道也是有慧根的,如果沒有慧根,就算是有無上大法,下再多的苦功也是無用。
引動地煞可算是踏入修煉昊天伏魔箭訣門檻的第一步,這一步可謂決定了有沒有練昊天伏魔箭訣的慧根。
昊天伏魔箭訣的修煉要配合天罡步法,一共六六三十六步,天魁、天罡、天機、天閒、天勇……氣隨步行,先引地煞後接天罡,天罡一接,目視萬裡,穿雲逐月,箭點寒星,那時才叫萬裡山河任我行。
有了第一步的甜頭,齊昊更加的賣力起來,晨頂寒星,夜望清月,腿跺腫了,胳膊拉腫了,連吃飯都抬不起來。
換來的回報是,踏地越來越響,一步踏出,入地寸餘,弓也從一石換成三石的弓。昊天伏魔弓的要訣就一個“震”字,每一步踏出,要全神貫注,身、心、箭連成一點,引動地煞之氣,配合步法“震”開穴道,這種修煉是最苦最累的,不像平常修道,靜坐或是閉關就可以了。
當然,也有他的好處,此種修煉要比一般修道的身體強悍無數倍,可以說,初時更像普通的習武者。
……
山中無日月,轉眼就是月餘,齊昊的腿部已衝開了十數處穴位,常言道,弓箭射的準,下盤要紮穩,而昊天伏魔箭訣也是遵循這個道理,弓步拉開,腳下生根,堅如磐石,一發力,整個身體要與大地融為一體。
地煞之氣,就是大地的血脈,什麼時候達到與大地血脈相連,昊天伏魔弓就算小成了。
離家月餘,齊昊也產生了幾分想家的念頭,雖然說,那老頭子不知多久才見回影,可是,齊昊卻從沒離家過這麼久,如果被那老頭子知道這麼久未歸,估計也會跳腳吧!
齊昊暗自揣摩幾日,便在山裡待不住了,不管與那老頭子感情深也好,淺也好,總要知會一聲,萬一急出個腦淤血,那還不是要拖累他這個兒子。
隨著年齡漸長,齊昊對倆人的關係也多了些猜疑,那老頭看上去有七十多歲,而齊昊才十五六歲,當然,齊昊從沒問過老頭子多大年齡,老頭子也從沒主動說過。倆人的關係顯得非常簡單,一個姓齊,另一個也姓齊,那老頭子自稱老子,齊昊順理成章的就叫他一聲爹,不過,老頭子也不在乎齊昊叫他什麼,叫他爹應著,叫他老頭子也點頭,有時玩笑一句土撥鼠,老頭子更是笑眯眯的。
老頭子的外號就叫“土撥鼠”,一輩子的營生就是盜墓,而齊昊與他所聯係的,就是老頭子從沒缺過齊昊錢花。
齊昊和兩個小妖精臨告彆時,鹿兒姐姐又讓紅兒妹妹送了齊昊一枚果實。這東西是好東西,至於多好齊昊不清楚,反正上次受的箭傷,不知不覺就好了,連個疤都沒留下。
來時,齊昊連跑帶顛跑了大半天,回去的路有多遠,齊昊不會算,他那點文化還是老頭子教的。
鹿兒小妖精笑盈盈的道:“要不要送送你,不是有十八裡相送嗎?”
齊昊說:“好啊!”
鹿兒姐眨眨眼睛,嫵媚嫣然道:“那是你騎我,還是我騎你?”
齊昊二話不說,調頭就跑,敢騎她,那是老壽星上吊,她說這話,多半得被她騎,她那背,也就紅兒小妹妹能騎得。
練了一個多月的跨步拉弓,齊昊好似邯鄲學步回來的,縱然不是爬,走起路來也像拉大弓,每一步都是“撲通撲通——”的,就像熊瞎子一樣,一路跑到家還沒適應過來。
“爹,老頭子,你乖兒子昊大少回來了——”推開破木門,落了一頭的土,齊昊倒也沒希望一回來就見到老頭子,如果能遇上才叫奇怪了呢!
兩間破草房,就像要塌架了似的,房裡更像個垃圾倉庫,破衣爛衫,破桌破椅破瓦罐,東一堆,西一堆,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爺倆玩得是內秀,用老頭子的話,“財不露富。”倆人穿得像土匪,用得像乞丐,吃得卻是山珍海味,銀子金子都是成堆的,不過,沒在明處,全在地下埋著,隻有倆人知道,先用先去挖。
老頭子最為珍貴的是三大木箱子女人兜肚兒,這是老頭子一輩子的驕傲,他說,皇帝老大,他老二,除了皇帝,他是天下間第二個摸過女人最多的。
齊昊對他的話甚是懷疑,他一輩子摸了那麼多女人,怎麼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呢,齊昊一時興起,說,“老頭子,哪天帶我也摸摸唄。”
老頭子卻是一腳把他踹到了床底下,吹胡子瞪眼的大罵道:“你奶奶的,老子摸過的都算得上你小媽,老子摸得,你摸不得。”
……
“這老頭,還學文明了,居然還留了言。”齊昊很是意外,破油燈下竟然壓了條白絲帕,上麵還有字。
齊昊拉出來抖了抖灰土,順勢躺在發出吱呀吱呀的破木床上,“嘖嘖,這字寫得這麼娟秀,倒像是娘們寫的,難道老頭子給我騙回一大家閨秀的小媽——”
“呼——”齊昊猛然坐了起來,雙目瞪得溜圓,整個人僵在了那裡。
不知過了多久,拿著絲帕的手一哆嗦,溜圓的雙目驟然冒出了濃濃的怒火,咬著牙,清秀的臉蛋猙獰的可怕。
“啊——”一拳砸在床上,破木床“嘩啦——”一下散架了。
“我乾-你祖宗十八代——”齊昊怒聲大罵,震的房內的灰塵“簌簌——”下落。
“要救老狗,速來梁府,逾期不見,老狗斬首。”
隻有這麼一句話,沒有時間,也沒有署名,但是,齊昊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刁蠻的小郡主,也隻有她如此的惡毒。
齊昊就那麼坐在地上,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絲帕。雖說,與老頭子的感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可是,畢竟是一手把他帶大,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梁府?梁府在哪?”齊昊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皺著眉茫然的抬起頭,“梁府很有名嗎?”
齊昊從懷裡取出一支小弩箭,正是射在他屁-股上那支,箭杆上篆著一個“梁”字,“梁?小郡主,難道是梁王府——”
想到此,齊昊不由的一哆嗦,梁是國姓,以國姓封號的隻有一位,大梁國第一王,這是任誰都知道的。
千餘年前,大梁統一了二十九個諸侯國開創了史前曠世基業,開國大帝一共有十七個兒子,建國後隻剩下倆個,九皇子和十七皇子,十七皇子是皇後所生,而九皇子是遮出,卻是戰功赫赫,開國大帝也最喜歡,可是,在立儲時,群臣一致要求立十七皇子,開國大帝當時是左右為難,如果強立九子,怕與大臣之間產生分歧,如果立幼子,十七子又太年幼,再說,當時九子掌握著兵權,怕將來出現奪位事件。
最後,想出個折中的辦法,封九子為大梁第一王,封號永世繼承,百刑不加身,而且聽調不聽宣,但是,要立下誓言,世代不可窺欲皇位。
梁王權勢之大,儼然就是天下的二皇帝,在皇帝麵前都是橫著行。如果是梁王府,不要說去救人,就算是有機會見上一麵就不錯了。
一個小老百姓,在他們眼裡狗都不如啊!
……
當夜,齊昊便收拾了一些細軟,直奔了京都,不管救不救得了人,總也要去看看,打聽下消息,如果連去都不敢,那也太窩囊了。俗話說,養兒防老,齊昊所擔心的是,這老怕是養不成了,隻剩下送終了。
這已是一個多月過去了,老頭子很有可能不在了。
京都倒也不算太遠,一百多裡的路,而齊昊所居住的屬於京都的郊區,不過,齊昊卻是第一次去京都。
如今,齊昊已不再是一個多月前孱弱的少年,腿部練通了十數處穴位,奔跑起來快如奔馬,一夜間趕個百十裡路已不成什麼問題。
一夜的奔襲,也讓齊昊漸漸冷靜下來,如果這樣直接闖到梁王府,非但救不了老頭子,連自己的小命也得搭進去,自己死了就好像世上少了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根本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
“用這個枚芝靈果實換?”齊昊摸了摸懷裡那枚紅兒臨分彆前送他的芝靈果實,這也是唯一的一線希望,可是,以那個刁蠻惡毒的小郡主性子,就算是取出這東西,恐怕也難以離開。
黎明時,齊昊吃了些乾糧休息了一下,日上三杆時便趕到了京都外,遠遠的就望見那雄壯的城門和城牆,城門高有十數丈,可以並排行走七八駕的馬車,站在下麵顯得自己是那樣的渺小。
齊昊抬頭望了望,有些暈乎乎的,城牆上是一隊隊的巡邏兵,騎著馬,身穿烏黑鐵甲,威風凜凜,感歎的同時,更沒了救出老頭子的希望,不要說自己一個人,就是帶著十萬大軍,恐怕連這城牆都攻不破。
一道城牆都這樣巍峨雄偉,那皇宮又是什麼樣呢,聽老頭子說,自千餘年前,開國大帝建立了不世基業,留下了一條遺訓,“一朝天子建一裡,祖宗基業不可忘。”
也就是每一代儲君登基後,要把皇宮建闊一裡,千餘年來,平均每代皇帝在位二十年,那皇宮也有五六十裡了,一座皇宮就是一座大城市。
“咦——”忽然看到城牆處圍著一大群人,正攢動著似是看什麼東西,齊昊想了想,也擠了過去。
從裡麵擠出的人有歎息的,有搖頭的,也有興奮的,表情各異,齊昊力氣不小,人又比較消瘦,很輕鬆的擠了進去。
城牆張貼著的是張大大的布告,齊昊認字不多,還是老頭子教的,不過,大概的意思還是能看得懂。
那些羅嗦的話也不多看,隻看關鍵的,無非就是皇宮招人,男女各三萬,年齡十二到十六歲,男要俊朗,女要端莊。
“唉,年年招,年年招,不是選秀女,就是招侍女雜役,皇帝老子就一個人,用得——”
“噓,你不要命了——”
……
“不錯不錯,一月五錢銀子,管吃管住,三至六年後放回家,還有安家費可拿。”
“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那熊樣,能選得上嗎。”
“我這熊樣怎麼了,你沒瞧見男女各三萬嗎,那麼多人哪是那麼容易招的。”
“你要是去做太監,倒是有半分希望。”
“我呸,你才做太監呢,老子還要娶老婆生孩子,傳宗接代呢。對了,就是不知到時分配到皇宮,還是梁王府——”
一聽到梁王府三個字,齊昊頓時來了精神。齊昊邊假裝看著布告,邊注意著周圍的談論,就是想聽些有用的。
談論的倆個人年齡和齊昊差不多,穿得破破爛爛,生得一個比一個猥瑣,像街頭小混混似的。
“兄台!”齊昊忙拉住了一個,抱了抱拳道:“兄台,我能不能向你打聽一下——”
“乾嘛乾嘛。”還沒等齊昊說完,便被打斷了,一雙三角眼上下打量著齊昊,見齊昊一身郊區打扮,頓時露出鄙夷之色,一條腿像抽風似的不停的點動,彆提有多牛比叉叉了,“你是哪的,一副土老冒的樣子,大爺可是京都這疙瘩混的,你知道大爺這身衣服多少錢,二十兩銀子剛買的,你一爪子下去,抓臟了怎麼辦。”
齊昊差點笑噴出來,那衣服值二十兩?恐怕給人二十兩,讓人摸都不會嫌臟,糟爛的隨時能從身上掉下來。
“是是是,兩位老大我錯了。”齊昊陪著笑,順手摸出一塊碎銀子塞進他的手裡,“兩位老大,可否借一步說話?”
那小子在手裡掂了掂,雖然裝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目光卻掩不住意外的驚喜,不由的多打量了齊昊幾眼,滿是不可至信。
“好吧!”小混混在把銀子塞進懷裡時,手都控製不住微微哆嗦,“有什麼事,外邊說。”
在齊昊轉身之際,倆人交互了一個眼神,同時流露出貪婪和奸詐的光芒。
到了外邊,卻是成了兩人帶著齊昊走,鬼鬼祟祟的,哪沒人往哪鑽。齊昊那也是混了這麼多年,經常被人群毆也不是白毆的,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齊昊暗暗握了握拳頭,心裡竟是有幾分興奮,練了一個多月的昊天伏魔箭訣,還沒有機會與人動過手。說起打架,就算是以前單打獨鬥也沒懼過誰,所以,單挑時,都是他挑人家一群,群毆時,人家一群毆他自己。
“小老弟,你要問什麼就問吧,先說好了,一條收五兩銀子。”把齊昊拉到了沒人地方,三角眼主動開口了。
倆人很自然的一前一後,將齊昊夾在了中間,一看也是經常打架的主。
“好說好說。”齊昊忙陪著笑連連作揖,接著取出一枚五兩的小金錠,兩人的眼睛頓時放光了,癡癡傻傻,口水都流了出來。
倆人先開口勒索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齊昊有沒有錢,而齊昊則故意順了他們的意。
“兩位老大,老大——”齊昊拉了下三角眼,一抱拳道:“請問,這皇宮招人,為什麼會分配到梁王府?”
“哦,哦!”三角眼這才反應過來,抹了把口水,目光依然盯著金子,道:“想來你是外地剛來京都的,這梁王府可是大梁國第一王府,號稱小皇宮,是開國太祖皇帝封的,府內的一切用度都是宮內開銷。”
“金子——”三角眼說完了迫不及待的就去抓金子。
“等等,這可是五兩金子,相當於五十兩銀子。”齊昊用手擋開他的手,同時又陪了一個笑。
“你,你什麼意思,這,這五——五十兩——你,你可以多問,多問就是,一直問夠為止,難道大爺還騙你銀子不成。”三角眼說話都結巴了,吞了吞口水,把眼一瞪,目光頓時淩厲起來,一副,再多哆嗦,揍你個郊區來的土老冒。
“兩位老大彆急,我要問的事很多,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一直把身上的銀子問完,這樣,你們省力,我也落得輕鬆。”齊昊討好的說道。
意思很明顯,倆位老大你彆動手,問完了話身上的銀子全是你們的,大家和和氣氣,各取所需。
三角眼滿臉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翻齊昊,雖然蠻不放心,還是點了點頭,如果不用搶的話,還能得到銀子自然是再好不過。
“你問吧?”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顯得也更謹慎了,得來了銀子怎麼也不能飛了不是。
“你們說這梁王府會分配到多少人啊,另外,這梁王府……”
……
齊昊問得是口乾舌燥,就連梁王府有幾條狗,奴才穿什麼鞋,府裡的狗掉不掉毛,小郡主吃得是不是人飯,拉得是不是人屎,都細細的問過了,當然,倆個小混混哪能知道那麼多,多半都是道聽途說,胡亂瞎掰,最後,直接把兩個家夥問惱了,如果不看在銀子上,早就動手揍這個土老冒了。
“閉嘴,把身上的金子銀子,值錢的東西全給本大爺掏出來,然後馬上從大爺眼前消失,你媽媽的,你那是嘴呀還是腚,哪來那麼多的費話。”
“好好好,老大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亂問,惹老大你生氣了,我馬上掏。”齊昊連連賠罪,接著把手伸入懷裡,摸呀摸呀,兩個小混混的眼珠子都快掉進齊昊的懷裡了。
“老大,你看這是什麼。”齊昊取出一物,用紅緞子包得仔仔細細,此物細長,八九寸左右。
兩個家夥剛湊過來看,齊昊突然右腿向後大步一撤,“拉弓射箭——再拉弓射箭——”
“砰砰——”兩人一先一後倒飛了出去,像倆條破麻袋似的摔出一丈多遠。
齊昊拍了拍手,盯著兩人嘿嘿的壞笑,真是練弓練習慣了,不過,這一招打架也是挺管用的。
走到三角眼身前蹲了下去,這小子被齊昊一拳打在肚子上,捂著肚子整個彎成了蝦米,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還吐了一堆臟兮兮的東西,見齊昊走過來,又是憤怒又是恐懼。
“看清了,這是什麼?”齊昊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把紅緞子包打開,取出一根精鋼打製的弩箭,正是射在他屁-股上的那一根,指著上邊篆的字,“認識嗎?”
三角眼一臉茫然的樣子,又帶著幾分怯怯,“這,這個字我認得,是,是梁。”
“還算你小子聰明。”齊昊謹慎的向周圍看看,又把弩箭小心收起來,嘿嘿冷笑道:“實話和你說吧,我是小郡主的金牌貼身小護衛,不隻負責小郡主的安全,晚上還要負責——咳咳咳……”齊昊在說到後一句時,不經意的流露出幾分猥瑣的笑,不過,馬上輕咳了幾聲掩飾過,一副話說多了的樣子。
嘿嘿,大家都是明白人,想來以兩個小混混的“精明”,已經明白了。接著,齊昊眼中精光一現,陰狠道:“小郡主今天特意交待我喬裝打扮出來打探一件重要的消息,你倆竟敢敲詐我的銀子,膽子不小。”
倆人嚇得撲通一下趴在地上,連連叩頭,“小人該死,小人該死,老大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齊昊心裡暗樂,沒想到這一支破箭這麼管用。當然,齊昊沒站在兩個小混混的角度想,兩個家夥怎麼說也是在京都混的,對於梁王府的認識更深了一層。
就說這弩箭吧,通體精鋼打製,做工精巧,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更何況篆著個“梁”字,天下間誰敢在箭上篆這個字,那幾乎可以肯定是梁王府之物,再者,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窮小子,身上怎麼會帶那麼多錢?
兩個小混混都是街頭混得人精,察言觀色的本事是有的,齊昊這麼一擺氣勢,在兩個小混混眼裡立馬就不同了,衣服雖穿得破,卻是清秀俊朗,目光有神,而且武藝不凡,一個打兩個舉手之間,更重要的是,這小子說漏嘴了,嘿嘿,皇帝老子的妃子公主都偷人,梁王的小郡主與下人偷情,那也是很正常的。
倆個小混混稍稍一想,就信了八九分。
齊昊冷哼了一聲,背負起手道:“你們的形象倒是很符合幫我辦這事,你們叫什麼名子?”
“不敢不敢——”三角眼打了個寒顫,又叩了幾個頭,接著忙從懷裡取出剛才齊昊送的碎銀,也不敢抬頭,雙手托著高高舉起。
“我問你們叫什麼名子。”齊昊聲音又淩厲了幾分。
“回,回大人的話,我,我叫三眼,不,綽號叫三眼,大名叫吳得廣,他叫劉大柱,綽號大嘴,經常在西郊城隍廟一帶轉悠,今天就是為了來看布告的。”連逼供都省了,這小子直接全招了。
“爺賞出的銀子從沒收回來的習慣。”齊昊說著,又取出幾塊碎銀子丟給他,“我有事交待你們去辦,隻要辦好了,賞賜是少不了的。”
“不敢不敢,大爺饒命。”一說要交待倆人去辦事,更是嚇壞了。
“你倆放心,不會有危險的,不過,今日之事不許說出去,否則——”齊昊說著臉色一沉,用手在脖子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