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露,是相國府的庶女。她的母親,當年逃難逃到相國府的門口暈倒,被蘇青雲救下。後來,將她納為小妾,一年之後,產下一女。
自小,作為相國府的嫡女的蘇聆溪,一直都對這個妹妹疼愛有加。隻要是自己有的,不管吃的、用的,還是玩的,都會吩咐人給這個妹妹也添置一模一樣的。就算平日裡,這個妹妹淘氣犯錯,她也會幫著求情,甚至幫著一起受罰。
晚飯是送到房間來的,在蘇夫人的陪同下,吃完了晚餐。喝了送來的藥,準備躺下休息。
這一次,她絕對不能像上次一樣,傻乎乎的跑去幫著蘇寒露求情,結果讓自己的病情加重,足足在病榻上纏綿了一個月才好。
小雪幫著她寬衣,神色凝重。
“小姐,二小姐一直跪在祠堂,您要不要去看看她?奴婢聽說,自您落水以後,二小姐就一直在祠堂跪著,到現在這個時辰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
她沒有回答,坐到床上去,優雅的躺下,小雪替她蓋好被子。
她當然知道蘇寒露還跪在祠堂,她記得,她落入了湖中,蘇夫人愛女心切,怪罪到蘇寒露的頭上,罰蘇寒露跪在祠堂裡麵壁思過。
“小姐……”小雪憂心忡忡的喚了一聲,她一直暗中維護蘇寒露,這是蘇聆溪後來才知道的事情。
她緩緩閉上眼睛,語氣裡有些微微的慍怒:“那就讓她跪著吧,”說完這句話,她側過身軀,臉頰對著裡麵,不再出聲。
小雪驚愕不已,不太明白小姐為什麼自想來過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也聽出了小姐語氣裡的憤怒,也不敢再多說話,隻得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守在門口的一個小丫頭慌忙迎了上來,攔住她,迫切的詢問:“小雪姐,怎麼樣?大小姐怎麼說?”
這個丫頭,是二小姐蘇寒露的貼身丫頭,喚作珍兒。
小雪搖搖頭,輕輕的歎口氣:“也不知道小姐怎麼了,莫不是落入湖中壞了腦子。這醒來過後,竟與往日大不相同,感覺整個人都大變了樣。”
珍兒急的不得了,自家小姐還在祠堂跪著呢,已經跪了三個時辰了,而且還沒有吃晚飯。
“小雪姐,你就說,大小姐說什麼了。”她慌忙打斷小雪的感慨。
“小姐說了,讓二小姐在祠堂跪著。”
珍兒直接愣住,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著小雪,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還是平日裡的大小姐麼?大小姐平日裡,可是全府上下最好說話的,即便是下麵的丫鬟奴婢們犯了錯誤,隻要去求一求大小姐,大小姐都會幫忙的。
可是,現在,她居然讓二小姐跪在祠堂?
難道,真的像小雪說的那樣,因為落入湖中,讓腦子進了水,壞掉了?
她還想說什麼,小雪已經率先開了口:“小姐已經睡下了,我也不敢再說什麼。你先去祠堂,讓二小姐能偷懶就偷一會兒懶。我等會兒,去廚房拿點食物,給二小姐送過去。”
珍兒沒辦法,隻得點頭:“謝謝小雪姐。”
不過半天的時間,府中上上下下都傳了個遍:說是大小姐因為落入湖中,導致腦袋壞掉。
這一日的午飯,依舊是蘇夫人陪著她在房間裡吃的。喝了藥,中午午睡了半個時辰。
午睡醒來,蘇聆溪打算出去走一走,總是這樣懶在房間裡,也不利於病情的好轉。
今日的蘇聆溪,著了一件翠色暗花蝶紋煙羅裙,整個人看上去清爽而素淨。她的容貌,本來就生的姣好,在這皇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兒。
在一身翠裙的襯托下,愈發的精致動人。
穿過長長的回形長廊,儘頭是一道拱門,門外麵是一個大花園。裡麵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一年四季,都有鮮花盛開。
蘇夫人平日裡愛種花弄草,這一院子的花草,全都是由蘇夫人親自打理。
蘇聆溪記得,以前,自己沒事的時候,也會來這院子裡幫著娘親一起侍弄花草。
拱門的上方,書著三個大字:攏翠居。這是她爹爹親自為娘親的花園題的字,三個大字蒼勁有力。
遠遠的,就瞧見一個仆婦,懷中抱著一些錦盒,匆匆的走著。看那方向,應該是往蘇寒露的院子去的。
蘇聆溪心中打定主意,身形轉了轉,沒有進院子,而是往那仆婦走的方向走過去。
小雪一直唯唯諾諾的跟在她的身後,不敢輕易的言語。
不過是落了水,沒想到小姐居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尤其是在麵對她的時候,更加的冷漠生疏。
“榮大娘這是去哪兒?”淡漠的聲音響起,讓小雪的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姐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姐。
這榮大娘,是家中的老仆婦,在小丫頭中,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榮大娘聽見聲音,慌忙的轉身,對著蘇聆溪微微的福了一福:“大小姐萬福,老奴是去給二小姐送藥材。”
給蘇寒露送藥材,瞧那錦盒的樣子,也定不是什麼便宜的藥材。
“打開看看,”蘇聆溪淡漠的吩咐,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榮大娘將錦盒逐個打開,見榮大娘一雙手忙不過來,小雪忙上前幫忙。
瞧了錦盒裡麵的藥材一眼,有人參、鹿茸,光看那成色、外形,也知道,是上好的藥材。
秀眉微微的一顰:“哦,莫不是二小姐生了什麼重病不成?”
“二小姐從昨天下午,一直跪在祠堂,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房休息。因此著了風寒,夫人讓老奴請了大夫,已經瞧過二小姐。”
蘇聆溪緩緩的走上前,伸出纖纖玉手,將錦盒的蓋子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