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還沒有睡醒的緣故,她隻得任由小雪飛快的幫著自己換好了衣服。
小司端了洗漱用的水進來,擰了熱毛巾遞到小雪的手上。
小雪接過人毛巾,飛快的幫著蘇聆溪擦洗完畢。
被小雪一路攙扶著,走到前院的時候,整個人也徹底的清醒過來。
院子裡站滿了人,蘇聆溪一眼便看見了坐在屋簷下的蘇夫人,蘇夫人的旁邊站著被珍兒攙扶著的蘇寒露,還有榮大娘等身份比較高一點的仆婦。
院子裡,搭建了一個四方的祭台,台上站了好些尼姑,正在忙碌。
看這情景,蘇聆溪心中已經稍微明白些什麼過來。這肯定是蘇寒露想的什麼主意出來,自己看樣子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在看到蘇聆溪的時候,蘇夫人慌忙站起來,朝她招手:“溪兒,快過來。”
她走過去,丫鬟仆婦忙對她行禮。
蘇寒露也對她微微一福,嬌滴滴的喚了一聲:“姐姐。”
她並沒有理會她,隻是伸手抓住蘇夫人的手:“娘親,這是要做什麼?”
蘇夫人瞧著她,語重心長的開口:“溪兒,你自上次落水以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娘委實不放心,這才請了金慈庵的師父們,前來為溪兒驅魔祈福。”
微微的勾起唇角,她輕輕的笑著,語氣溫柔:“對不起,娘親,都是溪兒不孝,讓娘親為溪兒擔憂。”
拉著女兒再自己身邊坐下,蘇夫人輕歎一聲:“娘親就你一個女兒再身邊,你哥哥又常年不在娘的身邊。娘當然是盼著我兒平平安安,好讓娘有個依靠。”
蘇夫人說的有些淡淡的悲傷,讓蘇聆溪忍不住鼻子微微的發酸,說不出話來,隻是靜靜的依偎在母親的懷裡。
身後的蘇寒露,淡漠的瞧著這一切,雙眸內閃過一絲嫉恨的光芒。
尼姑們又蹦又跳,一場法事做下來,已經是巳時時分。
蘇聆溪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但是看到蘇夫人如此虔誠的份上,也不敢隨意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來。她隻得跟著蘇夫人雙手合十的跪坐在祭台的邊上,低著頭誦經。
為首的那個法號喚作智慧的師太,將拂塵往自己的手臂上一放,豎起單掌,宣了一聲佛號,預示著儀式圓滿完成。
蘇夫人慌忙站起來,卻因為跪的久了,雙腿有些發麻,竟無法站起。
蘇聆溪慌忙過去扶著蘇夫人,這才好不容易站起來。
“蘇夫人,”智慧師太對著蘇夫人微微的彎腰頷首:“夫人放心,邪祟均已驅除乾淨,隻是……”
蘇夫人急了:“隻是什麼?師太隻管開口,不管什麼要求,我們相國府都能夠做到。”
智慧師太輕輕一笑:“蘇夫人說笑,貧尼是出家人,自是不喜那些身外之物。隻是,大小姐被邪祟纏身許多時日,就算今日驅除,隻怕還會再來……”
師太的話還沒說完,蘇夫人更加的心急,往前走了一步,麵色焦急惶恐:“師太大慈大悲,一定要救救我女兒。”
“這是自然,貧尼這有一法子,可保邪祟永不來騷擾大小姐。隻不過,這個法子,需要大小姐全力配合才行。”
“師太請說,我們一定配合。”
智慧師太瞧了一旁的蘇聆溪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蘇聆溪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好。
智慧師太緩緩開口:“需要大小姐在佛堂裡跪上三日,日日誦經,三日之後,必可保邪祟永不再犯。”
將銀牙咬緊,蘇聆溪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表情來,隻是神情淡然的等待著蘇夫人的意思。
蘇夫人微微的一愣,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寶貝女兒,隨即答應:“多謝師太救命之恩,我們溪兒一定會在佛堂跪滿三日,日日誦經。”
智慧師太微微頷首:“阿彌陀佛。”
蘇聆溪的目光,越過人群,看到蘇寒露臉上隱隱的得意的笑意。她心中冷哼一聲,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來。
既然娘親就已經答應,自己何必要拂了娘親的意思,讓娘親心中不好受?
跪在佛堂裡的蒲團上,嘴裡有氣無力的念叨著經文。
她知道,蘇寒露這是在抱上次推自己落水後,在祠堂跪了一夜的仇恨。
小司蹲在她的身後,搖著手上的團扇,幫她打扇。
她這次帶進來伺候的丫鬟,是小司,而沒有選擇帶小雪。她的理由很簡單,既然是驅除邪祟,就不能夠帶自己的貼身丫頭,讓自己過的太過安逸舒適,否則的話,就是沒有誠心,無法感動菩薩。
蘇夫人愛女心切,自然是女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雙腿一軟,跪坐在蒲團上麵。
小司在身後開口:“小姐,您若是累了,就歇會兒。”
“小司,這區請驅邪的師太來,是誰的主意?”她的雙腳已經有些發麻,乾脆伸直了雙腿,坐到蒲團上麵。
伸出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發麻的腿。
小司見狀,慌忙放下團扇,過來幫她捶腿。
“昨日,小姐偷跑出去以後,夫人過來看望小姐。奴婢按照小姐的意思,回了夫人,說是小姐正在休息。夫人也並沒有什麼懷疑,恰好在這個時候,二小姐帶著人來,說是看見小姐您翻牆出去。她不太確定是不是您,所以過來瞧瞧。”
聽著小司絮絮叨叨的敘述,蘇聆溪心中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夫人一聽,執意要進屋。奴婢不敢阻攔,隻好放夫人進了屋。夫人瞧您不見,當場氣的差點兒昏過去。”
蘇聆溪在心中暗暗自責,竟叫娘親如此憂心,真是她的過錯。
小司繼續說下去:“二小姐趁機跟夫人說,小姐您這是染了邪祟,才會變成這副模樣。需要找金慈庵的師太來驅邪,才能讓小姐您恢複。”
果然是蘇寒露的鬼主意,說不定,那智慧師太和她串通一氣也說不一定。
抓起一旁的團扇,輕輕的搖晃著,蘇聆溪問:“小司,那你覺得,我是染上了邪祟麼?”
小司微微的一愣,繼而搖搖頭:“奴婢倒不這麼覺得,對奴婢們的好,小姐還是像以往一樣的。隻是,小姐好像變得比以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