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來的時候我婆婆還跟張霆說,做飯的人怎麼會餓到自己,她一定在就在廚房吃了,就彆管他了。結果,張霆也真沒有管我。
不過,這都是意料之內,情理之中的。
哥哥還在醫院裡等我,人家吃了飯,我還得給人家收拾了,還有各個房間,我都得打掃一遍,真的很累很累。
張霆見我在洗碗,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和我一起洗。
為了不和他發生衝突,我微微一笑,“既然老公今天洗碗,那我就去收拾屋子了。”
直接把張霆晾在了那,他一臉訝異的看著我出去了。
不過還挺痛快的。
我心想我婆婆看見就看見了,隻要不吵架,一切都好說。
小叔子整天沒個正經工作,這一大早剛吃了飯,又癱在沙發上吃著零食,不一會兒,垃圾桶就被塞滿了各種垃圾。
我真不知道他除了吃還會乾什麼。
“嫂子,我腳下也有,給我掃掃,對了,我房間亂了,你給我收拾下吧!”
小叔子頤指氣使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使喚我就是應該的,我心裡頓時一陣反感,真想說你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什麼也不會做嗎?
可是一想到一會兒就要去醫院了,沒必要和這一家人爭什麼,早點兒乾完早點走,也省得我婆婆又出來插一杠。
“哎呦,怎麼是你在洗碗啊!”
我剛進去小叔子的房間,宋冬梅就從她的房間出來了,又是那種心疼兒子的語氣。
本想說我來著,小叔子這次還好,很主動地說,“嫂子給我收拾屋子去了,我哥洗個碗也沒什麼吧!”
我婆婆最愛的還是小兒子,即使這個兒子一天隻知道貪圖享樂,不掙錢,但還是她的一塊心頭肉。
我在房間收拾的時候,感覺到有人在門口張望了一眼,不用說,就知道宋冬梅來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乾活。
可能看見我在乾活兒,就沒說什麼,然後我就聽見她一下子變了腔調,“哎,霆兒真是懂事兒了,真能乾,坤兒以後要多跟你哥哥學習啊!”
虛不虛偽?二十多了收拾自己的房間還有洗碗這麼簡單的事兒還要學習?真是醉了。
張霆和他差不了幾歲,都掙了好幾年的錢了,他一分拿不回來不說,還遊手好閒的,真不知道他哪兒好了,就算長得好看一點兒,能當飯吃嗎?
我也不知道瞎操心什麼,那天匆匆給他收拾完了,就打算出門了。本想把那包垃圾捎下去,誰知道小叔子說我婆婆倒垃圾去了,剛一開門兒,就正好遇上了她。
這時候,張霆忽然一臉驚訝的走過來,一把拿過他媽手裡的垃圾桶,看著空空的什麼都沒有,瞬間,我們倆的臉都愕然了。
我婆婆看著我們倆驚訝的樣子,毫不客氣的說,“我就去倒了個垃圾,看把你們驚訝的。”
然後張霆突然說,那裡麵有一條上萬的項鏈。
我婆婆的臉更誇張的厲害,驚訝到變形了。
不過她的靈敏度和她腿的配合度簡直比常人要快得多。我剛要去找,她已經一溜煙兒不見了。
我們也不知道她倒在了哪個垃圾桶,隻好在家等她回來。心下有些忐忑,出了這事,還不知道會怎麼說我呢!
小叔子這會兒可是有底氣了,無事一身輕,開始指責我們為什麼要把項鏈放到垃圾桶裡。
張霆也隻是眉頭緊鎖,十指交叉的地看了我一眼,卻也沒有多言。
過了好久好久,我婆婆還沒有回來,張霆都有點兒坐不住想去找她了,結果,一開門,就看到她垂頭喪氣的臉,全身全臉都有臟了的痕跡。
於是,我趕忙去衛生間拿了個毛巾處來,想給她擦擦,誰知道她一看見我的臉,就變了神色,怒氣衝衝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和張霆互相看了一眼,我冷冷的說,“您問張霆好了。”
張霆很無奈的歎了口氣,把這個事情的經過給他媽講了一遍。
她聽完頓時就火冒三丈,罵我是個不成器的敗家娘兒們,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隨隨便便扔到垃圾桶呢,頓時就開始戳我的腦門兒。
這次張霆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站出來為我擋了一下,還把責任攬到他身上。
我婆婆這下算是把一些氣分到了張霆的身上,說他又不是吃軟飯的,乾嘛這麼怕我。然後又越過張霆,開始指著我的臉大罵,不會掙錢就算了,老公好不容易給買的東西竟然扔進了垃圾桶,知不知道,那是我們家多久的生活費,真是不知道柴米油鹽醬醋茶。
我嫁進來之後,除了買菜買東西一切與錢的事兒是我婆婆管之外,其他的都是我來做。這無非是她對我不放心,怕我貪他們家的錢罷了。
這一家小心眼兒的人,永遠都是這樣,所以對於丟了的項鏈開始還有愧疚感,現在反而沒有了。
當時我就在想,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
總算是有了點兒報應了。
但我仍舊得站在那兒聽我婆婆那些難聽的話,相比昨晚的那些,隻有更甚。
我們那天就那樣站在門口足足一個小時,她卡著門不讓我出去,可是這樣,項鏈就會主動回來了嗎?
因為這事,我去醫院看我哥的事被耽擱了下來,心裡著急,可是,我婆婆這不依不饒的樣子,怎麼會讓我如意?
最後還是張霆說他上班要遲到了才把我帶了出去。
出去之後,我們相顧無言,直至他把我送到醫院,我們都沒有說話。
這件事,誰又沒錯呢?
這件事又和一個烙印一樣,又一次留在了我們的心裡。
從丟了項鏈那天之後,我回到這個家更沒有地位了。
公公婆婆每天明裡暗裡地給我難堪,說我不是一個好女人,要麼說我敗家,要麼,就是罵我水性楊花。
哼,他們也不想想,我現在這樣,難道不是為了張霆?事到如今,他們又有何臉麵來指責我?退一萬步來說,離婚不就好了麼?
可是呢,還是舍不得我的價值,我在他們家,就算是礙著他們的眼,他們也不願意就此放過我。畢竟,能為張霆帶來工作上的好處,又能在家裡當個兢兢業業的“女仆”,對於他們,反正也沒什麼壞處。
隻是在項鏈掉了之後,他們家的人也更有理由把我使喚來使喚去的了。我也活得更累,更小心翼翼。
同往常一般,一個人收拾著房子,乾那些活。這種事經曆得多了,我現在已經能心平氣和地完成這些家務了。早完了,還能休息一下。不然,嘴碎的人可多著呢!
可衝突,卻是說來就來。我根本沒搞清楚情況,都不知道為什麼,甚至,我還懷疑根本沒有什麼理由,我婆婆——宋冬梅,就直接跑來找我麻煩了。
我剛回到房間,收拾完彆的地方,就想洗洗衣服,結果,我婆婆卻沒有敲門就進來了。
早已對她這種行為見怪不怪,抬起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感覺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她這種闖入的習慣,我現在也不在意了。沒理她,低下頭,繼續收拾衣服。
估計是見我沒搭理她,心裡更是生氣,直接走過來拽住了我的胳膊,突然問我是不是在找漂亮衣服準備去和那個野男人約會!
約會?這大早上酒喝多了嗎?不知道又是抽的哪門子風。她是不是又閒著沒事乾了?總喜歡無事生非!
緩了一下,壓下心頭的不適,儘量平靜地跟她說道:“媽,我收拾衣服準備洗洗,您有什麼事?”
她冷笑一聲,眼神裡滿是鄙夷,聲音尖利刺耳,說我是不是聽不懂她說話還是怎麼樣,跟她有什麼好裝的。
我愕然,雖然知道她一向不喜歡我,但是這大早晨找茬又是為了哪般?
“小桐,我知道你窮,可是做人也要臉對吧!你這偷東西的習慣得改,否則,我就報警了!”婆婆的話讓我瞪圓了眼睛,我 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您什麼意思?說清楚!”
我雖然是窮,我雖然是個孤兒,但是我從來沒有拿過彆人一分錢的東西,這麼侮辱我,比罵我難受多了。
婆婆冷冷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彆裝了,周小桐。你這個吃裡爬外的小偷!”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我當時氣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婆婆看我這激動的樣子,更不甘示弱!她指著我的腦門大聲吼道:‘項鏈?那條名貴的項鏈肯定是讓你賣了換了錢給你那個早該死的哥哥……你以為我們都沒腦子麼?你以為你的雕蟲小技我想不明白麼?”
“既然您這麼聰明,那就去尋找證據吧!在找到證據之前,您要是再信口雌黃……這個家,我就不呆了!”
說著,沒顧她驚訝憤怒的表情,我將袖套圍裙一丟,轉身一拍門就出去了。
出門後,閉著眼睛,我都能想象出來我走以後她得氣成什麼樣子,肯定又會拿起電話跟張霆告我的狀。或者兩個兒子都打一遍,發發她心裡的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