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的猶豫,簫冥身影一閃手中練天劍一抖,平行於胸前劃過虛空,阻擋住了那幾道撲來身影的攻勢,而後急忙跳出戰圈,向著遠處跑去。
那些魏國的士兵看到簫冥脫離了戰鬥,並沒有阻擋,又向著那些手持長刀的人圍攻。
被他們糾纏住,這些手持長刀的士兵沒有辦法繼續追趕簫冥,隻得邊戰邊退,以求尋得機會離開這裡。
“呼呼”
簫冥彎下腰支柱右腿,喘著粗氣,這一陣跑動卻是讓那本來就快要凝結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透過褲管滲出來。
隨便包紮一下,簫冥又轉頭向著原來的方向走去,不過這次,他非常仔細的打量著兩旁的景象。
就在這不算多長的時間裡,那些手持長刀的士兵已經被魏國的士兵和後來趕到的士兵全部拿下。
遠遠的看著這一切,簫冥放下心來,至少靈兒目前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漫無目的的行走著,簫冥等著老猴的信息。自己不能找到他,那也就隻有等著他來找自己了。
就在簫冥的等待之中,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簫冥找到一家旅店,然後就跟著小兒走進一個房間。
“這兩天遇到的事情都快要超過在青雲門十年之中的總和了。”簫冥無奈的一笑,他現在隻想儘快的找到靈兒,然後帶著她去一個清淨的地方,在那裡度過自己的一生。
這種喧鬨的世間生活讓他感覺頗為不耐。
坐在床邊,簫冥慢慢的打量著著把煉天劍。此時的它靜靜的呆在簫冥的手中,那些晶瑩的天藍色液體也不見蹤影,隻有當簫冥全力注視著它劍身的時候才可以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點。
手指劃過劍鋒,一絲血跡出現在簫冥的手指上。
驀然,那把練天劍猛烈的跳動起來,發出陣陣龍吟之聲。一道乳白色的光芒自劍尖發出,籠罩了簫冥的身體。
簫冥隻感覺一陣腦袋像是裂開一般,那股乳白色的光芒之中像是有著許多的信息要強行進入簫冥的腦袋之中。
轟然作響,疼痛的感覺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種清爽,同時簫冥的腦中浮現了一股畫麵。
一名男子,白衣飄飄,風姿卓越,沒有世間的浮塵氣息,仿佛即將淩空而去。
一把長劍斜跨腰中,華麗的劍鞘不能遮擋它絕世的光華,似可以包容一切,改變一切。一層淡淡的光芒縈繞在劍鞘外圍,不斷流動,形若蛟龍。
黑色的積雲濃鬱的覆蓋著大地,驀然一道雷光閃過,直直的落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的軀乾之上。高越十丈的蒼天古木發出一聲驚天巨響,轟然倒下,巨大的煙霧隨之而起。
雷電閃過之後,黑色的積雲之中電光流轉,蔓延於整個天空。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響聲,萬道光柱像是要摧毀所遇到的一切阻擋,向著大地上的一切轟去。
荒山之中,樹木枯焦,,雷光落在山上打出一道道裂痕,一個個深坑。而後哢嚓作響。整個山體崩碎,石屑飛舞。
積雲之中再次閃現電光,這一次流轉的光芒更加強烈,也更為粗大。
這些電光從四麵八方向著一個地方聚集,慘烈的氣勢隻而出。
昏暗的空間猛然一亮,光環閃過,一道更為粗大的光柱從那電光聚集的積雲之中發出,向著下麵直直劈來。
光柱落到地上,悄然無聲。
而後狂暴的波動猛然從它落地的地方爆發,湮滅一切氣息,吞噬一切物體。
光芒的極致。黑暗,這黑暗向著周邊蔓延、擴散。
那名出塵男子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一聲歎息響徹天地。
萬物俱靜,這一生歎息之下,那些揚起的灰塵,肆虐的流光,濃鬱的黑暗全部消融。
天地之間隻留下這聲歎息。
天上的積雲像是受到了挑釁,更為劇烈的翻騰,醞釀著更為強大的光柱。
那名男子隻手向天,立於大地,傲視蒼穹。
一道雷光降下,看似緩慢,卻已擊破虛空,瞬間來到男子的上空,直直的向著他的頭頂轟擊而下。
一柄長劍淩空漂浮於男子的身前,天地之間光華儘失。
男子緩緩飄起,淩空立在天地之間。長發無風自動。
手臂虛揚,長劍隨之而起,沒入積雲之中。
萬籟俱靜,虛空崩塌,無邊的黑暗籠罩著整個空間。
一道乳白色色的細小光芒悄然出現。
黑暗散去,雲淡風輕,整個空間隻留下一柄長劍傲立於虛空。
驀然一聲輕響,長劍之中脫離出一塊天藍色的晶瑩光球,向著下方激射而去。
光華散儘,長劍隨之墜下。
虛空波蕩,一塊石碑閃現。
輕輕抖動,一種悲涼的氣息彌漫整個空間。
漣漪輕揚,石碑消失,隻留下滿目蒼夷。
時光飛逝,點點嫩芽重新覆蓋了整個山脈。
靜靜的坐著,簫冥感受著那毀滅的氣息,悲涼的氣息,仁愛的氣息,生命的氣息。
周圍的靈氣慢慢彙聚,旋轉,最後向著簫冥的頭頂湧去。
沉浸在那種種氣息中的簫冥無意識的接受著這些靈氣的灌輸。
這些靈氣進入簫冥的體內之後緩慢的在他的經脈之中運行,滋補著他的經脈與肉身。
一顆乳白色的圓珠自簫冥的丹田之處緩緩升起,慢慢的旋轉,那些靈氣頓時向著這顆圓珠湧去。
靈氣越聚越多,整個房間裡仿佛被一種濃鬱的液體充滿,簫冥的身體卻容一個填不滿的容器,不斷的吸收著這些靈氣。
一個小時,那顆乳白色的圓珠沒有任何變化。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
五個小時,這個圓珠慢慢的停止了旋轉。而後流溢出一絲絲的光華,進入簫冥的丹田之處。
光華越積越多,越來越濃密。
而後發出一聲破裂的輕響,那些沒有被吸收的靈氣迅速的向著那裡湧起。直到簫冥的丹田之處變為金黃色,那些靈氣才停止了繼續向著那裡湧去,而這時,房間裡聚集的靈氣已基本被消耗殆儘,全部進入了簫冥的身體。
簫冥在這一聲輕響之下脫離了剛才的那種狀態,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某種說不上來的變化。
閉上眼睛,簫冥仔細的感受著自己的身體。
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靈氣不斷外界進入自己的身體。簫冥心神大震:這是修煉中才會出現的情況。
慢慢的試著運行青雲決,吸收靈氣的速度頓時加快。
簫冥停下心法的運行。呆呆的坐在床邊。
兩顆淚珠不受控製的滑落。
多少年了,自己身體的桎梏終於解開了。
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把練天劍放在桌子上,簫冥和衣躺在床上。
深吸幾口氣,慢慢的平複自己的情緒。漸漸睡去。
桌子上的煉天劍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睡夢之中仿佛聽到哭泣的聲音,卻朦朦朧朧的聽不清楚。
“啊,救命。”
一聲尖叫,簫冥這次聽得很清楚,這是靈兒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一個兩名男子嘿嘿的笑聲。
猛然坐起身來,伸手拿起煉天劍。
凝神靜聽,呼救聲卻早已不見。
簫冥神色焦急,他知道這不是幻覺,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可以朦朦朧朧的感受到一些事情的發生,並且這些感覺到的事情最後都發生了。這種能力一直到了他在青雲門的第二年,也就是不能修煉的那一年才慢慢的消失。
如今剛剛解開身體的桎梏,就感覺到了靈兒的呼救,著豈不是預示著靈兒會遇到危險?
簫冥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自己感覺到,那就說明還沒有發生。或許靈兒現在還沒有遇到危險。自己要趕快找打她才行。
一夜的時間就在簫冥的焦慮之中緩緩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簫冥就走出了房門。結過賬之後,沒有絲毫停留向著街上走去。
既然現在等不到老猴的信息,那麼就隻有自己慢慢的尋找靈兒了。
簫冥順著大街查看著每一個偏僻的角落。卻沒有任何發現。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簫冥懊惱的返回那家客棧。
猛然,簫冥回頭向著一名衣著華麗的青年男子看去,就是這個聲音,雖然是模模糊糊的聽到兩個人的笑聲,但是簫冥還是很確定其中一個人的笑聲就和眼前的這名男子的笑聲一摸一樣。
尾隨著這名男子,簫冥來到了一處雄偉的府邸前麵,眼看著這名男子進入了裡麵。
沒有絲毫遲疑,簫冥從另外的一麵翻牆進入了裡麵。
小心的躲過那些巡邏的下人,簫冥的眼中重新出現了那名男子的身影。
衣著華麗的男子悠閒的進入了一個很是偏僻的房間,不一會裡麵就傳來了女孩的尖叫聲。
是靈兒的聲音,簫冥按耐不住心中的擔憂,簫冥飛身撞開了那扇虛掩的木門。
眼前的景象讓簫冥怒火中燒。
頭發散亂的靈兒被綁在床上,衣著襤褸,潔白的皮膚裸露在外麵。兩顆眼睛哭的紅腫,但是嘴中卻塞著一塊毛巾,不能喊叫。
看到簫冥猛然出現在房間之中,那名青年神色一愣,而後抓起一旁懸掛的長劍就像簫冥刺去。
簫冥眼中閃爍著怒火,臉部肌肉僵硬。手中煉天劍用力向著那名青年用力劈去。
劈過這一劍之後簫冥看都沒有看一下那名青年人,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他已經完全了解了煉天劍的威力,雖說沒有了那天藍色的靈魂晶體,也不是眼前這把凡鐵可以阻擋的。
更何況昨晚簫冥的血跡滴落到劍體上後,煉天劍也算是認同了簫冥。所以簫冥能夠從煉天劍那裡感受到這一劍的結果。
唯一令簫冥趕到迷惑的就是為什麼這把劍在殺掉那名士兵的手沒有認同他,反而是後來吸收了自己的血跡?
“靈兒,身上有沒有哪裡受傷?”簫冥趕忙走到那個占地麵積巨大的床邊,伸手拿出了靈兒口中的毛巾。
“哇”靈兒雙眼通紅的看著簫冥,失聲痛哭,想要撲到他的懷中,但是綁著的繩索還沒有解開。
“好了靈兒,現在沒事了。”簫冥一邊解開那些綁得死死的繩索,一邊安撫著靈兒。
“哇”靈兒雙手牢牢的抱著簫冥,頭埋在她的胸口大哭起來。
簫冥伸手慢慢的撫平靈兒散亂的頭發,等著她平靜下來。來得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這是一間很偏僻的房間,基本上沒有下人來這裡。所以也就不急在一時。
過了很長時間,靈兒終於止住了痛哭,但是卻沒有向簫冥說出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簫冥也沒有問這些事情,在他看來,隻要靈兒現在平安無事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等靈兒徹底平靜了下來,簫冥便扶著靈兒走下床,向著外麵走去。
剛一下床,靈兒猛地哆嗦了一下,然後緊緊的抓住了簫冥的手臂,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路過地上那名青年屍體的時候,靈兒臉色驚恐,指甲幾乎快要陷進簫冥的肉中。
“現在沒事了,彆怕。”簫冥看到靈兒臉色發白,當下安慰道。
夜晚的景色安謐而迷人,兩旁的樹木,花枝,在那緩緩流動的風中散發著一種另類的美。
整個府邸靜悄悄的,沉浸在安靜祥和之中。不時走動的護衛,在守護著這座府邸。
靈兒被簫冥背負在背上,靜靜的趴在他那並不算很寬闊的肩膀之上。
腳步時快時慢,小心的躲過那不時往來的巡邏護衛,簫冥慢慢的向著進來時經過的那麵牆走去。
雖說煉天劍鋒利無比,卻沒有那副畫麵之中的那種威力,如今也隻能說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凡間兵器。
好漢架不住人多,何況如今還有靈兒趴在自己的背上。
從那所房間到現在的這麵牆,這並非很長的路上簫冥走的心驚膽戰,幸好有驚無險。最終沒有驚動任何人來到了這裡。
讓靈兒拿著煉天劍,簫冥手腳並用的爬上高牆,縱身躍了下去。
返回旅館,把靈兒放在床上讓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整天,靈兒除了吃飯之外一句話也沒說,隻是躺在床上流眼淚。簫冥看在眼中,卻是毫無辦法,隻能等她從驚嚇之中慢慢的恢複過來。
第三日,靈兒的情緒終於有所好轉,簫冥帶著她走出房間,準備出城找一個清淨的地方穩定下來。
“公子,您還是再在這裡停留一天吧,外麵現在到處都是士兵,城門已經被封鎖了。”旅店的掌櫃飽經人世,一眼就看出了簫冥準備結賬出城,當下勸道。
“這又是為何?”
“公子有所不知,今天一大早,就有官兵封鎖了城門,並且開始每家每戶的查詢,聽說是昨天晚上,有下人在城主府的一所偏房之中發現了二公子的屍體。真是不知道有誰這麼大膽,敢去城主府殺人。”掌櫃搖了搖頭。“再說公子手中拿著兵器,更是很難出城了。”
“這等人渣,殺了便殺了。”簫冥的心中不以為然,但還是聽從了掌櫃的建議,領著靈兒重新回到了房間。
“儘量不要招惹到麻煩,他們查就讓他們查去。”簫冥隻是希望能夠平安的出城,去尋找那清淨的生活,對於掌櫃口中的士兵正在每家每戶的巡查這件事,他倒是沒有過多的在意。
又在旅館之中住了將近十天,那些士兵封鎖了城門嚴查的舉動並沒有得到任何價值,除了抓到了一個通緝的人犯之外,那殺害二公子的凶手卻是根本連個影子也沒找到。最終不了了之。
簫冥領著靈兒麵帶笑容的走出城門,雙手張開,向往著山水之間的平靜生活。
靈兒的身體很是虛弱,根本經不起長途跋涉。無奈之下,簫冥隻得在路上截下一名公子哥一般的人物,搶走了他的馬匹。
在公子哥那憤怒的眼中,簫冥帶著靈兒絕塵而去,隻留下一道背影供那名公子哥出氣。
跋涉於清幽之地,流連於山水之間,簫冥尋找著他心中的理想之地。
靈兒依偎在他的懷中,心中的悲苦也仿佛減輕了不少,露出了一絲笑意。
“小叔,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靈兒揚起頭顱,看向簫冥的臉龐。
“找一處清幽之境,悠然度過此生。”目露神往之色,喃喃的說道。
靈兒沒有說話,眼中閃過癡迷的色彩,馬背上的身體稍稍動了幾下,與簫冥的身體貼的更緊了。
沒有過多的注意路邊的景色,這些地方根本不是簫冥心中的理想之地。
他所要尋找的,是一處沒有世人踏過的地方,古木林立,綠色盎然,流水相繞,群山相伴。每日傾聽鳥鳴之聲,與自然交融。
這才是簫冥心中向往的地方,放棄塵世的一切,悠閒的度過這短短光陰。
至於修煉,他已經完全放開了心中的枷鎖之後,這些事情他已經看開了。修煉為的是擁有強大的實力,找回自己那下落不明的母親。
但聽到了大叔臨死之前的一番話,簫冥明白自己應該好好的活著,這些才是他們所希望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過心中還是有些遺憾,有著對那印象並不是很深刻的溫柔女子一絲淡淡的眷戀縈繞心頭。
整個大陸廣褒無垠,隻有很少的地方有普通凡人的涉足。其他那廣大的世界都是可以上天入地的強大修士的世界。
但即使是以這些修士出神入化的本領,也隻是探測到了這個大陸小小的一部分,其餘的世界,仍是未知。
簫冥剛進青雲門的時候就聽赤無極說過,北荒之地就是如今的修士所能探查到得北邊的極限,在那北荒的儘頭,有一座巨大的山脈阻擋了去路,縱是大成期的修士也不能越過。
向南是一片大海,無邊無際,海洋之中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根本無法飛至海洋的儘頭,曾經有一位大乘前期的散修,想要跨越海洋,越過這道天然屏障,探尋那邊的世界,卻是一去不會,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
從此那片海洋就被認為是這個世界的最南邊。
最東邊是一道綠色的屏障,沒有人能夠穿越這道屏障。這片屏障的外圍是一些妖修,但是再向裡麵就沒人知道了,可以說那裡隻是樹木的世界,並且是沒有智慧,不懂修行之術的古木世界。
而西邊,就是西禁之地,萬道雷光交織其間,割斷了空閒,大大小小的空間裂縫在其中沉浮往複。
而簫冥所要尋找的地方,就是那北荒之地與東邊那道屏障的交接之地。
那裡,才是他心中的天堂,沒有人跡,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從騰雲城出來之後,簫冥就一直向著東北方向前進,而後搶過了那個公子哥的馬匹代路,速度更是加快不少。
一路風塵仆仆,經過了好幾座城池,但簫冥隻是進去稍微補充了一些必備之物,就再次帶著靈兒上路。
十天,二十天。所帶的食物已經消耗完畢,隻得停下來抓寫小動物活著是尋找一些野果。
雖說是一直在趕路,但靈兒的身體確實越發好轉起來,臉色紅潤,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甚至有時候會同簫冥說笑幾句。
最終不見城池,人煙也慢慢的稀少起來,到如今,已經連接走了好長時間,卻是一個人也沒看到。入目儘皆高山綠樹。
停下馬下來休息,簫冥隨便在一旁找了一些野果與靈兒兩人吃了。
頭歪在簫冥的肩膀之上,靈兒沉沉睡去。
感受著靈兒平穩的呼吸,簫冥的嘴角牽動,愛戀的伸手撫摸著靈兒的長發。
一時無語,靜靜的看著那匹白馬走向一旁覓食,不時的從鼻中發出一聲響聲。
靜靜的坐在那裡,一絲絲的天地靈氣隨著簫冥的呼吸緩緩的進入他的體內,最終進入那金黃色的丹田之中。
一開始簫冥有些奇怪,靈氣進入身體是隻有在修煉的時候才會發生的事情,但很明顯他並沒有在修煉。不過後來也就不甚在意,相反還有些高興。
時間安靜的流淌,悄然無聲。
靈兒慢慢轉醒,臉色微紅,竟然又在不知不覺之中趴在了簫冥的懷中。
仰起頭看向簫冥,很普通的麵孔依然沉靜,嘴角牽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靈兒重新閉上了眼睛。
“醒了靈兒?”簫冥感受到靈兒仰頭的動作,慢慢的睜開雙眼。
“嗯”靈兒鼻中發出低低的聲音回應道。而後緩緩的站立起來,左手輕揚,整理自己那有些散亂的鬢角。
“前麵那座山就是我以前門派坐落的山峰,名青雲峰。”簫冥站起身來,神色複雜的遠眺著一座宏偉的大山。
沒有說話,靈兒側著腦袋看著簫冥。
“我想上山去和師傅告彆一下,然後我們再離開。”簫冥的腦中閃過赤無極那眼中含著和藹之色的眼裡麵孔。“不知道師傅他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
“嗯,那到時候我就在山下等你,一定不會再亂跑了。”靈兒的俏皮的說道,自從她的心情慢慢好轉之後,簫冥就不事的用這件事笑她。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簫冥轉頭向著靈兒燦爛一笑,“好”
用了很長時間,簫冥終於爬上了山峰,看著不遠處的那道宏偉山門,簫冥目露複雜之色。
靜靜的站立片刻,抬腳向著那道山門走去。
一層層漣漪波動,無色的氣罩擋住了簫冥的腳步。
微塵陣,青雲門的護教陣法,當初那誅仙劍斷裂之後,誅仙劍陣也隨之消散。後來青雲門的一位道法高深的掌教又布下了一種防禦力極高的陣法-微塵陣。
此陣布在青雲峰的四周,溝通地底靈脈,用以守護整個山峰。平時根本無法察覺,隻有在到達山門的手才會有一層透明的結界出現,若是沒有青雲門特質的靈符,隻有等人從內側打開通道才可以進去,不然隻有用極為強大的攻擊力才可以強行進入。
這座陣法沒有絲毫攻擊力,隻是單純的為了防禦。每當月圓之夜的時候這座陣法的威力就會由於靈氣的彙聚而達到最強,相反的,遇到一隻相對應的那天,防禦力就會大大減小,兩名渡劫期的修士合力就可以破開此陣。
當初拜月教攻打青雲門就是抓住了這個陣法的特點,挑選了在這座陣法威力最小的時候法器攻擊,不然就是讓風無蹤連同他們的屬下那些渡劫期的修士一起攻擊,恐怕也很難破開此陣,進入青雲門。
被一層淡淡的氣罩擋住了前進的腳步,簫冥這時才想起從那座仙府中出來之後,師傅交給自己的靈符就已經不再自己的身上了。如今無法進去,有沒有辦法通知自己的師傅為自己打開一條通道。是無論如何進不去的。
就在簫冥束手無策的時候,那丹田之中慢慢的飄出一道乳白色的氣體,透過他的身體,與身前的那層氣罩交融在一起。
氣罩緩慢的波動起來,最後形成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圓形通道。
呆呆的望著身前這一切的發生,簫冥感覺不可思議。急忙察看自己的身體,卻沒有任何發現,仿佛剛才的那道乳白色氣體不時從自己的身上發出的一般。
“什麼人闖入我青雲門?”一聲大喝傳來,緊跟著兩道身影從遠處激射而來。
“你是簫冥?”為首的一人遠遠的看清了簫冥的模樣,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當初青雲門的眾人與萬靈仙子一同在仙府之外等了簫冥很長時間,直到最後仙府消失也沒發現簫冥出來。這才分開離去。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簫冥已經死去,不然仙府消失的時候他就應該被傳送出來。這些都是他們從各自門派之中的典籍中所了解到的。
為此,萬靈仙子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簫冥不能活蹦亂跳的站在赤無極的麵前,那麼他的心魔就很那解開。
而簫冥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發生,聽到那人問向自己,他淡淡的點了點頭,抬腳走了進去。
眼前這人簫冥極為熟悉,正是以前經常羞辱與他的天風,另外一人倒是沒有印象。
不過他的心中卻有著一絲疑惑,為何天風會在此看守山門?不過他卻並沒有說話,隻是如同以前一樣低著頭向著自己以往的房間走去,那裡有師傅交給自己的玉簡。可以聯係自己的師傅。
看著簫冥慢慢的向前走動,天風的臉上泛出一種陰狠的神色。
若非是簫冥,自己怎麼會落得在此看守山門的境地?
自北荒返回之後,借著門派之中商討如何尋找赤無極的機會,天淩說出了天風在那北荒之地打算殺害簫冥的陰謀,而其他幾位弟子也紛紛表示知道這一事情,隻不過還沒來得及稟報自己的師長,就發生了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雖然天風平時為人陰狠,那些弟子都有些害怕,但是當天淩站出來的時候,他們全部都選擇了站在天淩的身邊,畢竟他才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掌教的人選。而且無論實力和縝密的心思都要比天風強上許多。
聽到這些弟子的說法之後,幾位長老當即大怒,就要廢除天風的修為逐出師門。
若非天風的師傅極力袒護與他,並且後麵又發生了另外幾大門派前來探聽虛實的事情,天風如今根本不會出現在青雲門。
眼看著簫冥的背影,天風陰狠的對著站立在自己身旁的那名弟子說道:“簫冥回來這件事情誰都不要說,要不然。”說著他用手劃過自己的脖頸。
“天風師叔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那名弟子唯唯諾諾的說。
天風森然一笑,禦劍飛去。
廣褒無垠的山脈之中,一座俊秀的山峰顯得極為飄渺,周身雲霧繚繞,有如仙境。
在那山峰的頂端,排列著一座座整齊的木屋,古樸而簡約。
其間有許多身著白袍的女子不斷的往來其間。身體修長而輕盈,沒有一絲煙火氣息,宛若那夢中仙子。
“師傅,您找我?”
聲音清脆悅耳,卻又有一種另類的誘惑縈繞其中。這名女子與外麵的那些女子衣著明顯不同,全身火紅色緊身衣,把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驚心動魄。兩顆靈動的眼睛流轉,與下麵豐潤的雙唇照應,十足的尤物。
“若雪,我真不知道當初為何給你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好了,彆再用你那挑逗的眼光看我,不然就讓你在望月台呆上個十天半月。”一名儀態萬千,雍容華貴的女子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師傅怎麼會舍得把可憐的雪兒孤苦伶仃的關在那個荒涼的地方呢,師傅最好了。”說著跑上前去,拉住了那名女子的衣袖,可憐兮兮的說道。
“若雪,這次叫你來是想讓你去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師傅,你快說啊。”還沒等那名女子說完,她就截斷了話語,搶先問道。
那名女子轉過頭來,伸手打了一下這名動人少女的腦袋,赫然是那天在北荒之地的萬靈仙子。
“你彆插嘴,我這次要你辦的事情就是去青雲門去一趟,幫我詢問一下關於無極真人的消息。”那名女子眼神之中閃過落寞之色。
“師傅,我發現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並且已經好多天了。”若雪神色嚴肅的說道。
不等萬靈仙子相問,她就嬌笑著跑到門口之處,小聲的說道:“師傅,你老人家動了凡心,嘿嘿嘿”然後一溜煙的跑的不見蹤影。
萬靈仙子臉色一紅,很快恢複正常,“無極師兄,你現在在哪裡?”
打開房門,房間的擺設已然維持原狀,隻不過地上多了許多灰塵。房門打開的氣流讓那些灰塵揚起,漂浮於空中。
揮了揮手,簫冥走向自己的床邊,那裡放著師傅給自己的玉簡。
這塊玉簡與彆的不同,是赤無極特意為簫冥做的,不需要輸入法力就可以傳輸內容。
“師伯,掌教師伯房間裡的一塊玉簡有動靜。”一名負責打掃赤無極房間的弟子匆匆的跑來,氣喘籲籲的向著無為真人說道。
正在山頂的一塊大石之上打坐的無為真人聽到之後立刻翻身下來,手中掐起劍訣,快速向著赤無極的房間趕去。
“無淩師弟,無極師兄可能有信息了。”在飛劍之上,無為真人拿出一塊玉簡。
不多長時間,另外七名長老全部趕到了赤無極的房間之中,而另外一名長老,自從那日隨著赤無極消失的方向追下去之後至今沒有訊息。
“師傅,我回來了。”法力輸入其中,低沉的聲音響起。
“簫冥?這孩子竟然從仙府裡麵出來了?”幾名長老不可置信的說道。
“看來他已經能夠修來了,不然如何能夠用玉簡傳音。”赤無極當初煉製成這塊奇特的玉簡的時候並沒有告訴這些同門。
“簫冥,你現在在哪裡?”無為真人說道。
光芒一閃,無為真人的聲音從簫冥身旁的玉簡之中響起。
“我房間裡,我師父呢?”簫冥聽出剛才的聲音並不是赤無極的。
沒有回答,破空之聲傳來,無為真人出現在簫冥的房間裡。
“師叔,我師父呢?”簫冥疑惑的問道。
“孩子,我先帶你去見你的眾位師叔,其他的事情我等下再告訴你。”無為真人仔細的打量著簫冥,緩聲說道。
簫冥心下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跟隨者無為真人走到外麵。
“簫冥,你身上的桎梏解除了?”大殿之中,其他的幾位長老坐在那裡等著無為真人返回,看到兩人的身影出現在殿中,無淩子當下問道。
簫冥點頭。
眾人不再說話,臉上紛紛露出欣喜之色。
“師叔,我師父呢?”簫冥有些焦急的問道,自己回到這裡,那麼師父為何沒有出現?
“簫冥,那天你進入仙府之後,掌門師兄以為你已經死了,當下心魔發作,現在不知去向。不過你現在已經回來了,那麼等到掌門師兄回來之後,他的心魔一定會解開的。”
簫冥一陣錯愕,然後低下頭不發一言。
“簫冥,你也不必悲傷,就算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掌門師兄也早晚要度過心魔這一關的,相反早些出現更好。”無淩子看到簫冥低下頭,走到他麵前勸慰道。
看到簫冥依舊低著頭,無淩子淡然一笑,明白簫冥原先就很少說話,倒也不以為忤。
“等下我讓人把你送回去,從明天起,你就跟著你天淩師兄一塊跟我學習道法,等到掌門師兄回來之後你再跟他學。”
無淩子伸手招過一位在大殿外麵等候的弟子,讓他把簫冥送出去。
“簫師弟,你進入了仙府之後得到了什麼仙家至寶啊?”站在飛劍上,那名弟子露出一絲討好的神色向著簫冥說道。
腦中閃過那空蕩蕩的房間。簫冥輕輕搖頭。
那名弟子也就不再相問,眼中明顯閃過不信的神色。
很快就到了簫冥居住的房間之外,那名弟子打了一個招呼之後轉身離去。
靜靜的站在房屋的外麵,簫冥神色複雜的看著這熟悉的環境。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轉身向著山門走去。
“回來了,見到你師父了麼?”看到簫冥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中,靈兒嫣然一笑,迎了上去。
簫冥咧嘴笑了一下,“我們走吧。”
靈兒看到簫冥有些難過的表情,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輕柔的拉住他的一隻手。
隨著馬匹不斷的顛簸,簫冥的心思散亂,對於他來說,對赤無極的感情甚至要超過了他的母親。
而如今赤無極因為自己心魔發作,這讓他很是愧疚。
這匹馬的腳程很快,青雲峰慢慢的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物體急速飛行劃破長空的聲音傳來。
“簫冥,因為你的恩賜我落到了現在這種境地,你說我怎麼感謝師弟你才好呢?"緩緩的降落下來,天風的身影出現在麵前,神色猙獰的說道。
簫冥沒有說話,從馬背上翻身下來,天風的為人他很清楚,當初在北荒之地的時候就打算要殺掉自己,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才沒有成功。以他剛才的話來看,可能就是因為他在北荒之地的打算被長老們知道了,所以才處罰他。這樣他為何成為一名看門弟子也就說的通了。
“怎麼?簫師弟進入了仙府之後莫非是神通大增?看到我來感謝你竟然不跑麼?”
沒有理會天風的嘲諷,簫冥緊緊的抓住自己手中的煉天劍,跑是根本就跑不掉的,倒不如放手一搏,隻希望這把練天劍能夠給自己帶來驚喜,不然自己和靈兒兩人恐怕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
靈兒顫顫巍巍的來到簫冥的身邊,驚恐的看著飄在天上的青年。在她的眼中,天風就是一名神仙,不然如何能夠飛在空中?
不過這名神仙顯然不是什麼好神仙。
看到簫冥仍然是那副讓人厭惡的平靜姿態,天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好,簫冥,你有膽量,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是否和你的膽量一樣吧。”長發無風自動,腳下的飛劍驀然出現在他的手中,狂吒一聲,身上青芒大盛。
左手指影變換,頓時身邊的靈氣快速的向著天風身邊聚攏。
青雲門獨家心法,聚靈訣,隻要達到了築基的境界就可以使用,讓周身天地間的靈氣為己所用,施法者的修為越高,靈氣聚集的速度越快,所攝取的靈氣範圍也就越大,如果要是換成一名大成期的修士,彈指之間就可以聚攏周身數十萬丈之內的靈氣。
不過天風的修為很顯然沒有達到彈指之間天地之間的靈氣為我所用的境界,即便如此,以他金丹期的修為施展出來這招,那些所聚攏的靈氣仍是壓迫的簫冥不斷向後退去。
絕對接不下來這招,簫冥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把抓住早已委頓在地的靈兒,向著馬背上一拋,大吼一聲“走”
聽到簫冥的大吼,看著他慌亂的動作,天風的心裡極為暢快。
右手飛劍一揮,那些靈氣便向著這把飛劍湧去,道道殘影留在空中,簫冥肉眼之中已經不能看到這把劍的移動軌跡。
“嘶嘶”飛劍急速飛行的聲音傳來,細小的劍尖猛然出現在簫冥的眼前,同時一種可以讓自己身體崩碎的強大氣息傳來。
沒有絲毫猶豫,在看到那細小劍尖的同時,簫冥雙手緊緊握住煉天劍,使勁全力向著身前劈去。而後緊緊的閉上了雙眼。
仿佛是感應到了危險的氣息,簫冥那金黃色的丹田之處一道乳白色的光芒激射而出,湧入了他手中的煉天劍。
一是光芒大盛,龍吟之聲傳出,煉天劍不受控製的掙脫簫冥的雙手。
仿佛時間停頓,那自上而下的煉天劍猛然變成了平行於地麵的角度,以劍尖對著那猛然出現的劍尖。
“叮”
一聲輕響,天風的那把飛劍如同受到了重擊一般,猛然搖動,而後整個從中間折斷開來。
“啊”
“噗”兩種聲音同時響起。
天風身體一陣抖動,而後慢慢的平複下來,伸出左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自己的飛劍被毀,他的心神已經受到重創,沒有一兩個月的調理根本無法恢複原先的修為。
而簫冥,雖然那把練天劍擋住了那冷冽的飛劍,但是上麵所蘊含的強大氣息與練天劍相撞之後整個爆發開來,種種的掃向他的身體,巨大的撞擊力之下,他被高高的拋向空中,而後重重的摔落在地。
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裡麵摻雜著一些內臟的肉塊,卻是已經身受重傷。
“竟然是一把仙劍,看來師弟你今天是非死不可啊。”天風貪狼的盯著那把漂浮在空中的煉天劍,不再有龍吟之聲,也沒有剛才的那種刺眼的光芒。不過依舊沒人敢小瞧於他,在一個連築基都沒有達到的人手中施展出來,就可以摧毀一把由著金丹期修士施展的法器,這樣的寶貝任誰也不能小視的。
“你放心,殺了你之後,我會送那個小丫頭陪你的。”伸出舌頭,慢慢的舔著嘴角的血跡,天風的表情猙獰至極。
雙手在次施展法訣,一絲絲淡淡的灰色霧氣從地下慢慢的升起,而後像是受到了耨中召喚一般,快速的向著天風的身體湧起。
原本烏黑的長發也像是消失了光澤,變得灰白。
“喋喋喋,還是這個招式威力強大,簫冥你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這麼強大的招式從我的手中施展出來你也算是有福氣了。嘎嘎嘎”聲音乾澀也嘶啞,像是烏鴉的嚎叫一般。天風的臉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青色,一道道血紅的痕跡在他的臉上時隱時現,整個人撒發著一種詭異的血腥氣息。
“你竟然修煉魔教的功法?”簫冥吃驚的看著天風,這種氣息隻有修煉了魔道功法的魔道中人才有。
“沒想到那個老東西告訴你的事情還不少麼?沒錯,不過在你死之前我會告訴你我又多麼的偉大,我修煉的這種功法正是我自創的,比那些不入流的魔道功法要高明百倍以上,喋喋喋。”天風陰沉的笑著,慢慢的向著倒在地上的簫冥走來,身上的傷勢竟似消失了一般,整個人散發的氣息更為強大。
伸出一隻手,慢慢的向著簫冥抓來,青色的手掌青筋暴露,淡淡的死灰色霧氣在他的手中不斷流動。
還沒有接觸到自己的身體,簫冥那本來已受重創的身體猛然打了一個冷戰。
而那把煉天劍仍是靜靜的漂浮在空中,沒有絲毫動靜。
“妖道休得放肆。”輕吒聲響起,一道火紅的身影從空中激射而下,正是那被萬靈仙子派來的若雪。
還沒落地之時,伸手一揮,一道銀白色的光芒從她手中激射而出,射向天風那即將抓到簫冥脖子的手掌。
“叮”
竟是金屬相撞的聲音,天風手臂一顫,整個人急速向後退去,而若雪卻是輕飄飄的落在簫冥的身前。
“何方妖道,竟然在姑奶奶的眼皮底下撒野。”剛一落地,若雪就快速的喊道。
而天風的此時卻是披頭散發,整個人的麵目被那灰白色的頭發遮住。
“喋喋喋,原來是若雪仙子,既然你看到了這一切,那麼我便收了你做我的爐鼎,隻是不知道現在至今是否仍是處子之身?不然恐怕效果會差上許多。”伸出那露著青筋的手掌,天風慢慢的撩起自己眼前的長發。
“嘖嘖,原來是天風師兄,隻是不知為何會變得這般不堪模樣啊?不過這樣也比你以前那假仁假義的麵孔要好上很多。”頓了一下,若雪又嬌滴滴的說道:“你這樣子很有男人氣概呢,你既然要收了我那就來嘛,我還能吃了你不成?”說完這些,若雪腰肢輕擺,小巧的舌頭慢慢滑過那鮮紅的雙唇。
“天風師兄,來嘛,奴家好想被你那寬闊的肩膀抱起來呢。”不等天風說話,若雪蓮步輕移,款款向著天風走去。
看到若雪那誘人的風姿,天風絲毫沒有大意。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名女子。
若雪,名字冰冷無雙,但是其人卻是十分的火辣,凹凸有致的身材不知迷倒了多少青年才俊。火辣的性格,噴火的身材,單純的麵孔卻浮現著少婦的誘惑。這些成就了若雪在修真界不可動搖的低位-修真第一美女。
但是這名女子雖是形跡放蕩,卻至今沒有她與某個男子有著過分親密關係的傳言,相反倒是有仗著自己身後背景去調戲她的男子被她殺掉的傳言。
對於這樣一個有著赫赫聲名的女子,天風不得不萬分小心,更何況那日在北荒之地就發現了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的境界。
不過自己仍舊有的一拚,修煉了這種魔道功法之後,自己的實力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境界來判斷,雖說自己現在是金丹期的修為,但是卻有著元嬰期的實力。
“天風師兄,好像你的手臂很堅硬啊,我的飛劍竟然不能刺破你的皮膚,著太讓人驚訝了。”淡淡芳香隨著她的臨近而不斷的傳到天風的鼻中。
“喋喋喋,那就讓我用堅硬的身體來愛撫你吧。”天風淫笑著說道,但是雙眼之中卻是一片冷靜,絲毫沒有被若雪那惹火的姿態所吸引。
說著這番話,天風伸出雙手向著若雪的胸前摸去。
看著天風的動作,若雪眼中寒光閃現,輕吒一聲,騰空而起。
半空中的身體猛然一轉,來到了天風的身體後麵,手中的飛劍像是一條吐露著蛇信子的毒蛇一般向著天風的天靈蓋射去,隻要這一擊能夠打中,那麼天風就算是不死也要殘廢。
看到眼前那火辣的身材驀然消失在自己的麵前,天風喋喋一笑,雙手猛然向後甩動,如同沒有關節一般。同時一道深灰色的氣體從他手中發出,向著那激射而來的飛劍迎去。
看到天風的肢體做出如此詭異的動作,若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奇。那把仙劍並沒有絲毫退縮,加速向著那道深灰色氣體迎去。
如同萬年玄冰遇到了炙熱火焰,淡淡霧氣從兩者相碰撞的地方升起。
“怎麼如此怪異?和其他的魔道功法根本不同,不,是要比自己以往所遇到的那些魔道中人修煉的功法強上許多。”
但若雪總歸是一名元嬰期的修士,處變不驚。
迅速抽回飛劍,快速飛向空中。
淡淡的深灰色痕跡出現在她手中的飛劍之上,這讓她更為吃驚了“竟然有這種能力,竟然能把自己這把高階靈器給差點汙損掉。”
神識掃向四方,不再與天風硬拚,仔細的尋找著他的空門之處,準備一擊必殺。
“怎麼,仙子莫非是怕我太過堅硬而吃不消麼?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天風漂浮在空中,正對著麵前的那名花容月貌的女子,口中說著汙言穢語。
“怎麼會呢?天風師兄越是強壯奴家越是歡喜的緊呢,隻不過是想看看天風師兄到底有多堅硬罷了,是否能夠比的上我手中的這把飛劍。”眼中閃過羞惱之色,但是若雪的臉上仍是一片笑容,整個人隨著她的這番話而輕輕搖動,竟似笑的花枝招展一般。
“那若雪妹妹對我的身體是否滿意呢?”天風沒有絲毫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若雪嬌笑連連,剛才的一擊讓他心神大定。
“還沒有試出來呐,我剛想試一下,師兄就用你那雄渾的功力給我擋下了,真是小氣。”
聽到若雪的這番話,天風那種戒備終於露出了一絲破綻。“師妹乖乖的讓哥哥憐愛一番,完事之後師兄隨便你試,”裂開嘴淫淫的笑起來。
“就是現在。”若雪的神識一隻緊緊的籠罩著天風全身,查看到他這剛一放鬆而露出的破綻,心下一聲大喝,手掐劍訣,手中仙劍劃破一道優美的弧線,向著天風的肋下刺去。
狂風四起,黑壓壓的烏雲快速布滿了整個天空,若雪這一劍竟是溝通了天地之力。
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仿佛能夠刺破虛空,削斷銀河。
這時天風也收起了那淫淫的笑容,麵孔陰沉,剛才的那一絲破綻正是他故意露出來的。
手握成拳,身體猛然向前一衝。
雙拳的揮動卷起陣陣狂風,進而帶動地下的灰塵,一道巨大的拳影脫離雙拳,向著那道耀眼寒芒迎去。
周圍的靈氣消散一空,竟是全部湧到了著巨大的深灰色拳影之中。
雷鳴陣陣,氣勢絲毫不弱於若雪那一劍。
未曾相撞,劍芒與拳影所帶的氣息就先行碰撞起來。
淩冽的劍氣破碎,巨大的拳影消散,空間在這一刻靜止,而後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
空氣劇烈波動,碎裂的劍氣,朝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去。
塵土飛揚,漫空都是微黃的灰塵,卻是那些劍氣與拳影的碎塊掃向四方的時候把周圍的大樹整個削斷,重重的歪倒在地上。
又是一聲金屬相撞的聲音傳來,若雪的長劍沒有刺中她所想要刺中的地方,與天風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手指連閃,閃出一道道殘影。沒有收回飛劍,若雪繼續控製著那柄飛劍攻擊者天風。
而天風卻是整個身體陀螺一般的轉起來,周圍的空氣被帶動,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層氣罩。
飛劍不斷的快速移動,一次又一次的衝破那層氣罩,刺中天風的身體,卻是沒有任何作用。
“仙子對我的身體可否滿意?”天風的聲音隨著他的轉同穿透那層氣罩,飄忽的響起。
“師兄不急,我再試下就好,不然你的堅持能力不強可怎麼辦呢?”若雪聲音嬌柔,臉上卻是一片凝重。
“沒想到以自己元嬰期的修為竟然不能穿破一名金丹期修士的身體。”這讓她又是吃驚又是無奈,然而更多的是戰意。
正是出於對強大實力的渴望,若雪在如此年紀才能達到元嬰期的修為。傲視同輩中人,以她的實力來說,在年青一代之中算的是個中翹楚。所以她才對以往的那些男子不假辭色,很是瞧不起。
如今天風竟然以金丹期的修為和她爭鬥這麼久,並且還是徒手相鬥,再加上口中不時冒出的汙言穢語,這讓她十分的憤怒。
少頃,若雪眼中露出一絲詭異之色,目光閃動,玉拳一伸,朝著虛空出猛力一擊,大地轟隆隆顫動,一股遮天的塵土彌漫開來,
“既然你的防禦這般強,那我便用神識來攻擊你。”若雪心下起了這般打算。
修道之人,在達到了金丹期的修為之後就會有神識產生,隨著不斷的修煉而逐漸強大。這外放的神識不光可以代替雙眼查看周遭的一切動靜,還可以用來攻擊敵人,不過卻實有極大的凶險。
若是攻擊的對象沒有自己的神識強大,那麼便可一擊製敵,而如果兩者神識強度差不多,那就隻有兩敗俱傷這一種結果,最後就是對方的神識比自己還要強大,那就會出現反噬這一現象,重則當場身亡,輕者靈魂受損,神誌不清,所以在修真界爭鬥的時候很少有人會用神識攻擊。
修為越高的修士越少使用這一招,畢竟修煉失敗之後還可以轉世兵解重修,而如果靈魂受損,那就根本無法可救了。
而現在若雪在久攻不下的憤怒之下,選擇了這樣一種危險的方法,畢竟自己的元嬰期,在她看來,自己的神識強度是絕對要超過天風的神識。
所以就放棄控製飛劍,激起滿天飛塵,快速的向著天風的身旁移去。
“妹妹是要對我投懷送抱麼。”雖然漫天灰塵,雙眼不能查看周圍的情況,但是天風還是感覺大了若雪的行動。
不過卻是不在轉動,剛才的飛劍攻擊,雖然是被那層氣罩消弱了不少威力,但卻也沒有傷到自己的身體,這讓天風心神大定對自己這幅身體的防禦能力讚歎不已。
“師兄的身體果然強壯,奴家很是喜歡呢。”若雪的身體在天風周圍不斷閃動,嬌笑的聲音也變得飄忽起來。
天風剛想繼續調笑,身前猛然出現了若雪的身影,停頓在自己的身前。
“師兄的身體我已經滿意了,隻是不知你的精神是否一樣強壯呢?”若雪聲音誘惑無比,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輕浮,整個人嚴肅無比。
雙眼之中猛然射出一道光芒,以迅雷不及言之之勢衝進天風的雙眼。
“啊”身體猛然一震,天風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向著地上落去。
而這時若雪雙手如同沒有骨頭一般,緊緊的纏繞在他的腰間,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天風的雙眼,隨著他的身體向著下方落去。
連個人重重的摔落在地,激起漫天灰塵。
悶哼接連響起,兩人齊齊的吐出一口鮮血。
不過若雪的情況卻是要好上許多,而天風確實神色委頓,身體一陣抽蓄。
天風不斷的掙紮,身體翻動,兩人就這樣糾纏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不了解情況的人看到如此場麵,定會覺得香豔至極。
猛然天風一聲痛苦的大吼,捂住腦袋的雙手發出一陣灰色氣體,向著那糾纏著自己的若雪攻去。
“噗”
若雪的身體被高高的拋起,在空中灑出一道奪目的血色。
強行聚集靈力,她伸手召回自己的飛劍,再次向著地麵上的天風刺去。
而天風此時卻是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整個身體快速膨脹。
瞬間,那原先的傷勢竟是眨眼之間消失不見,整個人散發著更為強大的氣息。
躺在地上,臉部肌肉抖動,表情猙獰的看著自天而降的若雪。
一隻手臂輕飄飄的伸出,那些原先暴露的青筋消失不見,隻剩下一層乾枯的皮包著他的腕骨。仿佛這是一名即將死去的人的手臂一般。
沒有聲音,一切都仿佛在這一瞬間消失,下一秒,那條手臂就已經伸到了那即將插入自己胸口的飛劍前麵。
手掌一張一合,牢牢的抓住了那把飛劍。
眼中泛著詭異的血紅色,冷冷的打量著若雪的臉龐,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
被這樣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若雪的心中發寒,緊接著又是兩道細微的光芒從雙眼之中發出,射向麵前那血紅色的眼睛。
“嗯”一聲悶哼,天風的另外一隻手臂重重的打在了若雪的胸前,自下而上的強橫力量把若雪再次拋向空中。而那把飛劍此時也被天風牢牢的抓在手中。
這一擊之下,若雪的神識渙散,整個身體不受控製的摔落的簫冥的身旁。神色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今天,我要把你們統統殺掉,收走你們的魂魄,讓你們永世都活在我的折磨之下。”慢慢的站起身來,天風血紅色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躺在地上的兩人,一字一頓的說道,表情冷淡,不再有原先的猙獰之色,仿佛說著一句微不足道的話語。
噠噠的馬蹄聲迅疾的傳來,靈兒那帶著眼淚的身影出現在簫冥的眼中。
天風伸手一揮,巨大的灰色掌影迅疾的向著那匹馬拍去。
馬匹一聲悲鳴,連同靈兒一起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天風你這個叛徒,竟然修煉了魔道心法?”那名男子剛與天風打鬥在一塊,頓時發現了異常之處。
“既然你已經入魔,那麼,你就去死吧。”隨著那名男子一聲憤怒的大吼,一道道劍氣從他的手中飛劍之上發出,竟有數百道劍氣。
錚錚作響,百劍齊出,劍氣衝雲霄,竟似要把天也要捅個窟窿一般,每一道劍氣,都如同一柄實體飛劍,把上方的烏雲都要震散了。
天風臉色大變,繼而破破口大罵:“天淩,你這個狗娘養的人渣竟然到了元嬰期。”不過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疑。
深灰色的雙手連連在自己身前的空中劃出道道殘影,一層又一層的光幕出現在他的麵前。
不過這些光幕在那百道劍氣麵前根本不值一提,一道劍氣射來,打到光幕之上,泛起一陣漣漪,同時消散。
看起來時勢均力敵,但是那劍氣卻有百道之多,淩厲的劍氣衝破了那些光幕,在天風沒有發出另外一道光幕之前,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一聲痛苦的嘶吼,天風整個身體被重重的擊落到地麵上。
那名出塵的男子正是天淩,在那日揭發過天風的陰謀之後,一隻都在悄悄的注意著他,想找個機會把他殺掉,他知道以天風那種眥睚必報的陰狠性格,絕對會在日後給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煩。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走出山門過。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這個機會,並且發現天風竟然已經入魔,這種天賜良機之下,他痛下殺手。
看到天風被打落到地麵,天風的嘴角扯起,整個人忽然散發出另外一種陰狠的氣息。
身體劃過虛空,手中掐著法訣,周身的天地靈氣頓時如同決堤的河水一般向著他的身體湧去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青雲劍訣第一式-劍露寒芒”半空中的天淩一聲大喝,手持仙劍,刺向來不及落地的天風的身體。
“嗯”天風一聲悶哼,身體下落的速度更快了。
“青雲劍訣第二式-劍法自然”天淩沒有絲毫遲疑之色,手中天闕仙劍如同受到了某種吸引一般,脫離開他的手掌,在空中越變越大,吸收著周邊那些聚攏而來的靈氣。最後發出一聲亢奮的龍吟之聲,帶著呼嘯之聲,以一種優美卻淩厲的氣勢向著天風射去。
天風張嘴吐出一口銀灰色的鮮血。在這一擊之下,他隻感覺像是被一座大山迎麵撞擊到自己,仍舊處在下落狀態的身體猛然弓起,如同一個沙袋一般重重的撞在地上,激起漫天灰塵。
“青雲劍訣第三式,萬劍歸一”之間那柄天闕劍在天淩的控製之下再次發出數百道劍氣,繼而在空中劃出各種痕跡,最後圍攏在一起,巨大的劍氣直衝雲霞,激起萬般波動。
巨大的劍氣在那些烏雲之中憑空撕裂開一道巨大的洞口,射向天際。
聚集在一起的劍氣在緊緊的附在天闕劍之上。向著躺在地上的天風的胸口射去。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空間仿佛被刺破,眨眼之間,那淩厲的攻擊帶著尖銳的呼嘯之聲,已經射到了天風的麵前。
劍氣掠過,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暴戾的狂風忽然出現,刺痛人的皮膚。翻滾著掃向遠方。
天風雙眼一眯,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雙手握拳,重重的轟向天闕劍。
一聲巨響,天地失色,更為狂暴的氣息在天闕劍與天風的拳頭相撞的地方猛然爆發,呈扇形向著四周蔓延。
古木在這巨大的力量麵前沒有絲毫抵抗之力,轟然倒下,再次激起漫天灰塵,
天闕劍倒射而回,重新飛到了天淩的手中。
而天風,在這重重的一擊之下,身體被硬硬的打入地裡。
天淩得勢不饒人,抓住機會,再次發出一聲大喝“人劍合一”
整個身體如同與天闕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哪是人哪是劍。
身體如同絲毫不受力一般,輕飄飄的向著隻有一顆頭顱露在地上的天風攻去。
天風大吼一聲,地表崩塌,破碎的石子猛然飛起,射向四麵八方。
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雜地麵上,天風縱身躍起,來不及查看手上的傷勢,伸手劃出一道玄而又玄的軌跡。
寂靜,仿佛天地間的所有一切都在此刻消失,唯獨剩下這道軌跡。
天淩驚詫,緊緊的注視著天風的神識在這一刻沒有一點作用,根本無法察覺那到軌跡到底是如何出現的。
隻是雙眼一閃,它就憑空出現在了自己攻向天風的道路上。
臉色一定,天闕劍的攻擊速度再次加快。
仿佛是虛空在這一擊之下也被穿透,一道道細小的裂紋在空中蔓延,靈動卻又凶狠的撕扯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天淩口吐鮮血,身體被仰麵拋向空中,灑下道道血跡。
而天風此時臉上卻是變得通紅。
喉結抖動,硬生生的吞下了那口湧出的鮮血。
抬頭陰狠的看了一眼強行控製身體飄在空中的天淩,身體猛然沉入地底,消失不見。
“土遁”天淩眼睜睜的看著天風消失,沒有任何辦法,這種道術已經消失很長時間,他根本無法去追,再者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他再次做出激烈的動作。
強行控製住自己的傷勢,天淩以一種瀟灑的姿態緩緩降落在地上,向著神色更加委頓的若雪走去。
走到若其麵前,伸手一指,一道青色的光芒射向若雪的額頭。
正在抽蓄的身體驀然放鬆,若雪昏睡過去。
臉上的超然之色消失不見,天淩嘴角扯起陰狠的笑容,向著仍舊坐在地上,神色莊重的簫冥走去。
聽到那名弟子的報告之後,他就急忙尾隨著天風而來。自然看到了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那把練天劍,必須要拿到手中。
而簫冥,卻是必須要死。
站到簫冥的麵前,沒有絲毫猶豫,帶著殘忍的笑容,手中天闕劍寒芒一閃,向著簫冥的天靈蓋刺去。
”噗“
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響起,鮮血四濺。
天淩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就在剛才天闕劍即將刺中簫冥天靈蓋的瞬間,原本躺在簫冥身旁的靈兒猛然坐起,用身體擋在了簫冥的頭上。
巨大的痛楚讓靈兒原本秀麗的俏臉變得扭曲起來,慘然一笑,眼中看向簫冥麵龐的神色卻是極為溫柔。鮮血順著嘴角滑落,滴落在簫冥的額頭之上,慢慢的滑下。
“不,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天風殘忍的笑容消失不見,仿佛看到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神色變幻,開始喃喃自語,繼而神色大變,狂吼一聲拔出了天闕劍,神色淒厲的向著遠處跑去。
身影踉蹌,倒似有幾分悲涼落寞之意。
天闕劍抽離身體再次帶來巨大的痛楚。鮮血從傷口中激射而出,在身體的上方灑下一片絢麗的紅色。
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靈兒使勁全力調整自己身體下落的方向,向著簫冥的懷中趴下去,那裡,有她眷戀的熟悉氣味,能夠讓她感覺到安全。
身體的觸碰讓簫冥從那種蒼涼的狀態之中慢慢緩過神來。緊接著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急忙低頭向著靈兒原先躺著的地方看去。
嬌弱的身影趴在自己的懷中,奪目的血紅色濕透了靈兒背部的青色衣衫。一道醒目的傷口出現在那裡,血肉翻卷。
“不”
簫冥神色淒苦,剛剛看到靈兒趴在自己懷中的時候還以為她已經好轉過來,沒想到在她身上會發生如此淒慘的遭遇。
“小叔,我沒事,咳咳,我就快要見到爺爺了。”靈兒使勁全力想翻轉身體,再次看到那熟悉的麵孔。卻怎麼也沒有力量湧出。
簫冥急忙把靈兒抱起來,兩隻手緊緊的捂住那穿透靈兒身體的兩個傷口。
“靈兒,沒事的,沒事的。”簫冥神色驚慌,雙手卻怎麼也沒辦法止住那不斷湧出的鮮血。
“小叔,咳咳,知道麼,靈兒很喜歡你,很喜歡,咳咳,喜歡你身上的味道還有你的眼睛,我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你,在你從那個房子裡麵救出我之前,我已經被那個惡魔給”說到這裡,眼淚自靈兒的雙眼之中滑出,在麵頰之上緩緩流動,無聲的滑落,已被鮮血染紅。
“現在我能夠躺在你的懷中,我好開心。”靈兒慘白的麵孔開始慢慢的恢複,臉色紅潤,精神也回複了不少。
簫冥神色悲苦,任憑自己如何努力卻也沒有辦法止住那個傷口鮮血的流出。
簫冥仰天深吸一口氣,眼角閃過那踉蹌的身影,還有那把仍在滴血的長劍。
“沒事的靈兒,你會好起來的。”努力抑製住自己悲慟的情緒,簫冥咧開嘴角笑了一下,不過卻是臉色僵硬,顯得更加的悲涼。
使勁全力站起來抱起靈兒,簫冥一搖一晃的向著青雲峰的方向走去。
靈兒在簫冥的懷中安靜的躺著,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的笑容,慢慢的閉上眼睛,胳膊無聲的滑落。
兩顆豆大的淚珠順著簫冥的臉頰滑落,無聲的滴下,落在靈兒的麵孔上。
口中輕輕呼喚著靈兒的名字,腳步卻是更加的踉蹌。
最終坐倒在地上,仰天長嘯。
“不”
嘶啞的聲音響徹這片空間,穿透雲霄,直射天際。
淚光閃動,絲絲細雨緩緩落下,洗淨了空中的一切灰塵,滴落到簫冥的身上,想用自己的輕柔來洗去他的悲傷。
緩緩飄落的樹葉輕柔的落在靈兒的身體上,似要用自己來溫暖著可憐的人兒。
陣陣涼風吹來,撫弄著她散亂的長發,慢慢的消失於遠方。
簫冥靜靜的坐在地上,懷中抱著靈兒,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石像。
雨聲漸大,傾瀉而下,天空電閃雷鳴,穿破這無邊的灰暗空間,刺破著無儘的蒼穹。
時光流逝,簫冥漸漸站起身體,抱著靈兒慢慢消失在雨中,步羈蹣跚,身形寥落。
原本躺在地上昏迷的若雪悠悠轉醒,站起身來,任憑大雨打濕自己的衣衫,定定的看著那道落寞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低頭歎息,收起自己的飛劍,轉身就要離去。
這是那把躺在地上的煉天劍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吸引住了她的目光,伸手一揮,煉天劍飛向她的手中,默默端詳了一下,手掐劍訣,禦劍飛離。
散亂的石子,大大小小遍布於地表的坑洞,枝乾橫斷的古老樹木默默訴說著這裡剛才發生了一場怎樣的惡戰。
大雨漸漸停止,涼風吹來,朵朵烏雲仍在天空中不肯離去,整個空間彌漫著一股蕭瑟的氣息。
靜靜的坐在一棵大樹底下,不遠處是埋葬靈兒的墳墓。
已經是第七天了,在這七天之中,靈兒慘死在自己的麵前讓簫冥想了很多事情,這個孤苦的女孩就這樣死去,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強大的實力。簫冥的腦中閃過那一把滴血的長劍,眼光含著煞氣。
站起身來,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靜靜的呆在不遠處的墳墓,那裡麵正靜靜的躺著一名嬌弱的女子,這個女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用她的溫柔與嬌弱將自己的心房填滿。
大步跨去,這一刻,他心中的向往的那種無拘無束,悠閒自然的生活已經隨著靈兒的死去而被自己死死的壓製在心底,充斥於心頭的是以往由於實力低微而被壓製的憤怒與仇恨。
快步趕向那不願回想起的山穀,尋找那把帶著種種神秘色彩的煉天劍。
穀中空無一人,隻留下大大小小的坑洞與散亂的石子。
簫冥仔細的打量著四周,尋找那煉天劍的蹤跡。
遍尋不到,終於放棄了這無為的動作,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青雲峰,簫冥眼中飽含煞氣。
自己無論如何是不能回到那裡的。
“天風,天淩。你們等著,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的鮮血來洗刷我與靈兒著無邊的仇恨。“簫冥咬牙切齒的說道。
馬蹄的聲響驚醒了簫冥,快步閃道一旁,靜靜等候著這人影的出現。
看到那馬背上的身影,簫冥不由得有些吃驚,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那次煉天劍有異動的時候經過自己麵前的猥瑣男子。
“他來這裡乾什麼?”簫冥很是疑惑,要知道這裡基本上沒有凡人出現過,距離最近的銀甲帝國最外圍的一座城池也有著將近與一個月的腳程。
那猥瑣男子並沒有在這裡停留,快速的向著牆麵策馬狂奔,簫冥壓低身體,準備悄悄的跟在他的後麵,以他如今的身體來說,在短時間之內跟上一匹馬並非什麼困難的事情。
“駕”雜亂的聲音自遠方傳來,簫冥趕緊再次隱藏身體。
一行人快速的向著那猥瑣男子前進的方向跟去。
簫冥眼中含著煞光,緊緊的盯著那些經過的人。
這些人,手中的兵器正是和當初追殺自己的士兵手中的兵器一摸一樣。而且最前麵的那名白衣青年,簫冥更是印象深刻,正是那晚在篝火之下訓斥那些士兵的男子。
若非這些人的出現,大叔和靈兒根本不會死去。
原本隻是因為好奇而打算而跟著那名猥瑣男子的簫冥神色一定,彎腰疾步跟在了這些人的後麵。
好在這些人沒有狂奔多長時間就停了下來,這讓簫冥略微鬆了口氣。
“少爺,前麵就是那個人騎著的馬匹。”一名士兵指著不遠處正低頭覓食的一隻棕黃色毛發的馬匹說道。
那名少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
伸手一擺,跟隨在他身後的士兵翻身下馬,一擁而上。向著那匹馬的方向彎腰走去。
簫冥壓低身體,把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一處噪雜的草叢之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那匹馬轉頭看了看這些圍上來的士兵,像是在疑惑,繼而低頭繼續享受著自己美食。
“少爺,沒人。”一名士兵高聲向著仍坐在馬匹之上的那名白衣青年大喊。
那名青年聽到這和名士兵的大喊,眼中猛然閃過殺氣,一道閃著詭異青色的光芒猛然向著這名士兵射去。
高喊聲頓時戛然而止,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口中的呼喊聲變成了嘶嘶的聲音,這名士兵驚恐的摸向自己的脖子,一種滑膩而帶著血腥氣息的感覺傳向自己的鬨鐘,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周圍的士兵像是沒有看到這名士兵的死去,仍然在仔細的尋找著一切可以的東西,不過眼中的驚慌神色卻怎麼也無法掩蓋。
或許那光芒的速度很快,但簫冥卻是看的很清楚,那正是一把飛劍,這把飛劍從這名青年的手中發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過那名士兵的脖頸,在他的身體沒有倒在地上之前回到了這名青年的手中,繼而消失不見。
雖然明白這名青年是位修士,但簫冥卻沒有任何驚慌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