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放了錄音之後,袁旋就一直趴在桌上沒有起來過。每節課都是如此,有些老師很嚴厲,看不下去就去拉扯她起來。
老師說:“不要趴在桌上睡覺!”話還沒說完,看見一張眼睛哭著核桃的臉,又不忍心地隨她去了。 有些同學實在太氣憤了,還在對她冷嘲熱諷。甚至還有人計劃著要報複。楊梅現在自己心裡就煩躁的很,根本沒精力去管他們。 直到她在寢室舒舒服服地睡著午覺,有個女同學氣喘籲籲地跑來,對她說:“楊梅,袁旋被打了!在宿舍六樓。”
楊梅聽了心裡一驚,她知道,宿舍六樓是廢棄了的,一些混混女生沒事乾就喜歡窩在上麵聚在一起抽煙,打架,看哪個不爽了就拖上來揍一頓。正常的好學生都是最忌憚上六樓去的,這是所有女生心照不宣的事。 楊梅故作鎮定問她說:“她被打就被打了,關我什麼事?” 那個女生皺眉,說:“問題是,打人的人是我們班的王雪找來,這件事應該跟你有關係吧。”
??楊梅的腦袋嗡嗡作響,王雪在報告事件裡受的害程度最深,所以她最恨袁旋。楊梅並沒有看到她咬牙切齒足足瞪著袁旋有兩分鐘的時間。也許,如果她不把錄音當著全班放出來,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她在寢室急得團團轉,但是也沒有辦法,她孤身一人,難道還指望去救她不成?一個中午就在焦急中白白浪費過去。大牛中午來查午覺到位情況時,她彆扭地撒了謊,說袁旋去買生理用品了,好在大牛也沒有過多的懷疑。
到了下午的上課時間,袁旋的坐位空空如也,她心裡更慌了,袁旋不會出什麼嚴重的大事了吧?越想越覺得可能,她乾脆上課就傳起紙條來。寫了一張紙條:王雪,你叫的人把袁旋怎麼樣了? 王雪很快就回複了她:我也不清楚,我就叫了一些人教訓教訓她,具體情況我一概不知。 楊梅看著越覺得心裡沒底,太可怕了,誰不知道學校那些女混混心狠手辣,教訓人是往死裡教訓,不僅在肉體讓進行強烈摧殘,精神上也會極儘侮辱。
楊梅上課都是心神不寧的,恍恍惚惚。有老師看不過去就嚴厲地批評了她,她委屈得差點掉淚。為了這事她和陳先已經決裂了,同桌一場變成什麼話都不說,就像兩個啞巴一樣,這是楊梅覺得最彆扭的。而現在連大牛都對她有些失望,委婉地勸過她很多次讓她去跟人家道個歉。她猶豫不決了很久,最終還是因為麵子上過不去而放棄了。而現在……一向活潑開朗的她變得很陰霾。
一天兩三天,袁旋都沒來上課,楊梅心裡像一隻秤砣一樣不斷地往下掉。 到了第四天,大牛突然叫她去辦公室一躺。她心裡非常的忐忑不安,不知道大牛找她作什麼。 大牛見楊梅進來,歎歎氣,招呼她坐下。語重心長地對她說:“楊梅,今天讓你來這裡是想讓你明白一些道理的。”說著,拿出一封長長的信紙來。 楊梅接過去看,剛看不久,腦袋就疼得厲害。開頭寫著,轉班申請書。袁宣寫的。 大牛說:“打袁旋的人已經被開除了,因為把人打得住進了醫院。我去看過袁旋,她的態度非常冷淡,她說我討厭她,說我隻喜歡你們,說我偏心。”大牛頓了頓,繼續說:“說實話,我是有點不喜歡她的為人,但我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隻是她的這番話提醒了我,讓我好好想想是不是對你們太過放鬆了,沒有管教好你們的性格,讓你們太隨心所欲了。
楊梅,你現在都可能覺得你沒錯,但是我想說,袁旋雖然錯了,但是你們有沒有反省過自己。如果你們都行為端正了,她會有機會在老師麵前胡說嗎?” “還有,做人要留一些餘地。如果是你犯了錯誤,我把的的罪行告訴全班同學,你會開心嗎?唉,我也不說這麼多了,相信你自己能明白。”
“老師相信你還是個單純的孩子,隻是在某些方麵還是太欠缺考慮了。袁旋她跟我說,她已經沒臉也不想在這個班呆下去了。雖然她已經離開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到她和她道個歉。”大牛直直地望著她,讓她不能回避。 楊梅心中無限感慨地聽著這一番話,差點要落淚的感覺,她用儘全力強忍著,不能哭,千萬不能哭,不能在大牛這麼慈祥的目光注視下表現出脆弱的樣子,她要在大牛麵前是個堅強的女孩。她堅定地點了點頭,感覺到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轉,走出教室的一刻,終於一行淚快速地流進了嘴裡。
好鹹,鹹到苦澀。 楊梅一個人在校園裡遊蕩,她不想回教室上課,因為情緒實在太差了,她沒有心思聽課。埃!就讓她放縱一次吧,她現在急需的就是宣泄自己的感情,讓一切不愉快的東西遺漏在校園的某個角落。 楊梅以前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吃東西,無論多麼悲傷,隻要有美味的食物安慰就可以欣喜起來。
可能是以前的悲傷不夠徹底,不夠扯動心扉吧!這一次她用了老辦法,可是沒有一點用,吃進去以前最愛吃的食物都鹹澀得可怕,全部都吐了出來。天啊!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做了一件把同學都逼走的事情。等到時候全班同學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也許有人就會開始同情袁旋,討厭起楊梅來。 楊梅一個人在操場漫無目的地遊蕩。
她猶豫著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