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麵湧起來從沒有過的恐懼,這個傻丫頭該不會想不開吧?於是我把信折好放在我的枕頭底下,拿了些錢,急忙出了門。說實在的,我有點害怕,而且越想越怕。
我出了宿舍就攔下一個出租車,直接到了她的樓下。然後我跑上了三樓,看到她的門還在鎖著,我使勁敲她的門,沒有人應。我就在門外打她的手機,沒人接。草,我是真的急了。
她的門不是現在那種防盜門,而是外麵有層鐵門,裡麵有層門那種。我向鄰居借了一把錘子,一下子砸開了她的門。然後我就衝了進去。
我在她的臥室找到她。她安祥的躺在她的床上,床下麵有一大把散落一地的藥片。床上很淩亂,可以看出她在服用藥物後至少掙紮了很長時間。我爬上床,在她的鼻子麵前試了試,沒有任何氣息。
我把手放在她的胸口,沒有心跳。我又摸了摸她的手,她的手還有些溫暖,也許她還有救!我急忙打了120,告訴了他們我的地址。他們告訴我先做一些急救措施,我聽了牢牢記在腦子裡。
我把她平放在床上,她穿得是睡衣,我儘量讓她的脖子保持平穩,然後為她做人工呼吸。我用力地按她的肚子,希望她能嘔吐出來,雖然不切實際,可是我沒有辦法。我拍打她的臉喊她的名字:“葉子,葉子,醒醒,我是小濤哥。”她仍然是一動不動 。
就這樣,120過了好大一會兒才來。他們替她檢查過後,說道:“要有點心理準備。”然後把她拉上了救護車。我在心裡想這句話,那,就是說,葉子還有救?
然 後我就在外麵攔了一輛車,直接去了市急救中心。我在外麵看到他們把她推了進去,然後,一個醫生走了過來。他對我說:“你和病人什麼關係?”我想了想說道: “我是她男朋友。”他聽了就對我說:“病人服用了大量的安定,現在情況相當危險。”我對他說:“能不能救活?”他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對我說:“她服用的 劑量真是不小,即使能夠救活,她的腎臟和腦部也會受到非常大的傷害。我怕,我怕…”
我說:“你到底怕什麼?”他說道:“她即使能夠醒來,恐怕也挺不過幾天。我這還是樂觀估計。小夥子,想開點。”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想開點?他媽的我把人好好的交給你們了,你們就給我這樣子的話!?”我聽了大聲罵道。
其他醫生趕緊說:“安靜點,影響搶救。”我聽了這才停了下來。我感覺腦子很亂,我一想到葉子還這麼年輕,就感覺受不了。我想起葉子信上說得:為什麼做錯事的是他們,可是這一切卻要讓我承擔?我突然埋怨起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我在外麵像個傻子一樣坐在椅子上麵,等了也不知道多長時間,門開了,然後醫生走了出來,對我說:“能用的搶救措施都用了,能不能醒來就隻能看她的造化了。”我忙說道:“我能看看她嗎?”他們聽了點了點頭。
我走了進去,看到她安詳的躺在床上。我走近她摸了摸她的手,她的手上還是沒有脈搏。我的心裡冰涼冰涼的,我突然恨起自己來,怎麼那麼傻,她都已經暗示的那麼清楚了,可是我還是傻乎乎的在那裡沒反應。
我就這樣子等她醒來,醫生既然讓我等一等,就說明很有可能她會醒過來,所以我打起精神守在床邊。大約晚上兩點多鐘的時候,我感覺我握著的手動了一下。
我急忙喊醫生,他們讓我呆在外麵,然後仔細檢查。過了一會兒,一個醫生朝我走來,對我說:“我們已經對她進行了全麵檢查。”接著頓了頓,說道:“雖然她已經醒了,可是,極有可能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她的腎臟受損嚴重,腦部更糟,哎!最後陪她這幾個小時吧。”
我聽了呆住了,媽的,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夠救活,我想不通!可是時間由不得我在外麵胡思亂想。我就走了進去。
我看到葉子醒了,她戴著氧氣罩,看到我之後手動了下。我急忙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對她說:“彆亂動。”她看到我之後,眼睛一合,淚水就流了出來。我對她說:“不要哭,影響恢複。”她聽了就點點頭。
然後她對我說:“小濤哥,你能給我唱首歌嗎?”我對她說:“什麼歌曲?”她費力地說道:“光良的《童話》。”我聽了一口否決她:“不行,換首彆的吧。”她搖搖頭,說道:“我就想聽這一首歌。”我拗不不過她,於是唱了起來: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我想了很久,我開始慌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你哭著對我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 許你不會懂,從你說愛我以後,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得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 福和快樂是結局。
其實,我唱到一半就唱不下去了。我的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塞在裡麵,我真想哭,可是我不能哭,我不能在葉子麵前哭。葉子閉著眼睛,陶醉在音樂當中。直到我唱完,她才睜開眼睛。
她滿含深情的望著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
這時,我開始猜測她的心思。我想,她最後一定有什麼心願。我想到了昨天的信,我開始在腦子裡回憶信上麵的內容。她說她不想人生結束了卻還不知道愛是什麼滋味。這時,我的腦中有一個想法出現。我要欺騙她,完成她好好愛一次的心願。
我對她說:“葉子,做我的女朋友好嗎?”她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就用力的點頭。她的眼睛裡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然後她說:“其實,我本來想對你說的是:你可以充當我男朋友一次嗎? 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很高興。”她憔悴的臉上泛起了笑容。
然後我對她說:“我為你唱首歌吧。”其實,我可以感覺出來,我很喜歡葉子。而且我對於她的喜歡,很大程度上都源於她可憐的身世遭遇。她太需要人疼了,可是這個肮臟的世界卻容不下她。每次想到這裡,我對於她的喜歡就會加深一層。
她聽了很高興的點了點頭。我對她說:“我對你唱的這首歌是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遇見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任時光匆匆流去我隻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她邊聽邊落淚,她的手握著我的手,緊緊地,好像怕失去什麼。我唱完後對她說:“你還想聽彆的歌曲嗎?”她搖搖頭,說道:“有這一首歌,我就夠了。”
她看著我,對我說:“小濤哥,我好後悔自己做的事。”邊說邊哭。我急忙對她說:“不許哭鼻子,不利於恢複。”她聽了就乖乖的不再哭。
她對我說:“小濤哥,你知道嗎?其實,我本來不想吃那些藥的。”我聽了心裡一驚,難道是彆人逼她的?她跟著說道:“你還記得我寫給你的信吧。那裡不是說道有兩個禽獸玷汙了我的清白嗎?”
我 聽了急忙說嗯,她跟著說道:“想不到前些天他們竟然去了那個歌廳。而且還是挑了我。”我對她說:“你不會記錯吧,都那麼長時間了。”她閉上說道:“我這輩 子都不會忘記那兩個家夥的。他們一個左胳膊上有個耶穌的紋身,旁邊刻了一串英文字母。另一個家夥的脖子上有個深深地刀疤。”我聽了終於明白了葉子自殺的原 因。
她原以為自己苟且偷生地生活不會被彆人知道。但是想不到那兩個家夥居然又巧合的去了那個歌廳。並且又侮辱了葉子一次。葉子接受不了所以選擇了自殺。
我對葉子說:“彆想太多了。”她聽了就歎了口氣。對我說:“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我聽了忙點頭說嗯。哪裡知道就在這時,她突然開始狂叫起來。
她掙脫我的手,說道:“不要!不要!你們不要過來!”然後,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她瘋狂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同時抱住自己的胸部,腿彎的緊緊地,好像害怕有人對她不利。她讓我重現了那天的情形!
我急忙喊來醫生。醫生來到後搖搖頭,說道:“神經已經錯亂,準備準備吧。”過了沒有幾分鐘,葉子就安祥的去了。這次,她再也不會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