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地下是一個長長的走道,兩邊乾燥的泥土散發出一股黴味,底下是一塊塊石磚,磨平的棱角顯示歲月的滄桑。前方黑暗一片,竇青取出兩個強光手電筒,照亮了走道,卻還遠未到底。仔細的查看兩邊的土牆壁,上麵刻著一幅幅開山劈鑿,大興土木的場麵,一路行來無數的畫麵,栩栩如生的人物表情,恢宏的場麵,講訴著先人的智慧。
行走了約幾百來米,兩邊越發潮濕的牆壁掩蓋了畫麵,腳下泥濘的土地讓動作遲緩了不少。空間在慢慢變大,隨著走道上吹起一陣怪風,向著頂部而去,我將手電筒探照上麵,一副曠世奇作展現在眼前讓我無法思考,紅色瑪瑙相契而成的佛像雙眼和佛珠,金身法相在手電亮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佛像右手掌朝下,一臉慈悲,可惜的是左手大拇指被切掉一小塊,顯得美中不足。高曰三十來米,矗立在山洞北邊的牆壁上。
佛像四周伴有無數的佛道門徒,慈悲、嫉惡、憐憫、歡笑,儘顯眾生百態,所取材料皆是美玉鑄造而成。原來我和竇青行走的路線一直是在往地下行走,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這處寬闊的中間地帶,前邊是兩道交叉口,一個吹著刺骨的冷風,一個吹著灼熱的熱氣,交叉口上豎立一塊石碑,上麵刻著梵文,在佛像的對麵的中間地帶,是無數的密密麻麻的小孔,隻有左邊放著一口巨大的棺材。水晶棺槨製造而成,由於距離和亮光的原因看不清裡邊的情形。
就在這時,旁邊的竇青一陣驚叫,嚇得我回過神來,心想這小妮子膽子比我還大,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嚇成這樣。於是轉身看著那驚叫的來源,眼神發呆,一抹笑意浮上,原來地上躺著個赤身裸體的老頭,蓬鬆的亂發上夾雜幾根稻草,乾瘦的身軀上一片汙黑。
難怪這小妮子會驚叫,看著她那氣憤交加的表情,一陣得意。我上前踩了幾腳,那老頭不耐煩地轉了個身繼續睡覺,竇青上前說著就要抽出鞭子:“你這臭老頭,真不要臉。”
鞭子落下時,那老頭突然醒來,一個翻滾躲了過去,叫道:“你這小娃子,睡個覺關你們倆什麼事?”
“哼,為老不尊,光著個身子還不害臊。”,竇青氣道。
那老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在這個地方待久了,忘記穿衣服了,那個小兄弟有沒有衣服借一件穿穿。”
還好出門多帶了兩件衣服,看著那老頭穿上衣服後,竇青臉色稍好。趁著這空檔,我問道:“那誰該怎麼稱呼您?”
老頭還挺豪爽,好似很久沒和人說過話,隻是身上有著一股臭味,“嘿嘿,叫我瞎子就行了!”
“切,你根本就不是瞎子,根本就是無賴!”,竇青不屑道,瞎子一聽急了,三步並作兩步帶著那長長的胡須滿嘴子唾沫道:“你懂什麼,想當初我也是一個十裡八野的好獵手,死在我手上的熊都數不清了,所以人們給了我個熊瞎子的綽號。”
瞎子一臉的得意,於是竇青給了瞎子一個老頑童的稱號,這兩人在一起準得鬥嘴,相互不肯讓步。看這陣勢估計也離不開這裡,我勸道:“先歇歇吧,瞎子你是怎麼來到這裡?”
瞎子一臉的悲意,歎道:“一年前上山打獵時,不小心掉入山崖,幸虧被一樹枝掛著才幸免於難,後來順著大樹爬進半山腰的洞裡,順著水流就到這了,可惜一直都出不去。”
“為何?”
瞎子指著我們來時的路說,你看看你們後麵就知道,我和竇青轉身,發現路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牆壁。“這裡是一個迷宮,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自行變化,如果運氣不好的話還會碰到一些臟東西。”
竇青說道:“那你的食物是怎麼解決的,總不可能生存一年之久。”
雖然瞎子看似一個老實本分的人,但經曆過土家子的事後,我的警惕心一直沒有放鬆。瞎子聽完恨得蹲在地上抱頭悲泣道:“這一年真是生不如死,你們看那上邊密密麻麻地小洞,每當那口棺材出現一陣顫動時,從洞裡出現一些黃色的巨大蟲子,持著一對大鉗到處尋找獵物,我就是靠那些維生的。
瞎子說完,整個山洞一陣巨大的抖動,那口巨大的水晶棺材移開一點縫隙,黃色的煙霧滲透進每一個洞口中。不多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密密麻麻充斥於耳,瞎子暗道不好,急忙向著牆壁頂端的佛牆爬去。我和竇青也緊隨其後,畢竟這裡還是瞎子經驗豐富,牆壁呈不規則狀,上麵有開鑿的痕跡,但能夠人攀爬的空間卻相對險峻。瞎子輕車熟路地坐到一蹲佛像頂端,拍著胸脯道:“你們去彆的地方躲躲,我這空間太小,彆上來。”
瞎子很沒義氣地拒絕道,那聲響慢慢地布滿整個山洞,率先出來的是一隻巨大的蟲子,呈黃色,一對大鉗子踏著密密麻麻地小腳過來。而後所有的洞口全部出現了這種蟲子,竇青一聲驚呼“金蠶蠱”,此時我們才堪堪爬上十來米多高,金蠶蠱越來越多,已經布滿整個山洞,但唯獨佛像上沒有,看來金蠶蠱有著忌憚。
竇青看出其中的端倪,喝到:“張墨,趕緊爬上佛像。”
上行約幾十米左右,眼看已經到頂,佛像就在聲旁不遠處。下邊的金蠶蠱吐出一口黏黏的白色液體,將牆壁都腐蝕掉一大塊,嚇得我又多用了幾分力氣上爬。竇青也遭遇了同樣的情形,可歎那瞎子此時坐在佛像頭頂冷眼旁觀地不時指點金蠶蠱的數量和距離。
“張墨,不行,金蠶蠱速度太快了,用不了多久就會上來,你快想想辦法?”,竇青畢竟是女孩子,容易失去冷靜,看著兩邊的佛像,離左邊的佛像手部姿勢呈彎曲狀,腦海中迸發出一個膽大的想法:“你那不是有鞭子嗎,能不能甩到那佛像手臂上去。”
“估計可以,但是危險性太大了!”
“彆管了,你先甩過去。”
此時那金蠶蠱已經距離不到十米,口中的鉗子在左右搖擺,像是在看待獵物一般。竇青一咬牙,從腰中將那條鞭子狠狠地甩過去,鞭子的頭部纏繞著一柄匕首,剛好固定住。竇青一喜,“可以了。”
“你先過去!”,腳下的金蠶蠱已經在慢慢地靠近,苦於沒有兵器,於是想起姥爺給我的一把自製手槍,槍的威力不大,能射傷人但是卻無法打死人。急忙掏出對著腳下的金蠶蠱掃射,阻住了前進的步伐,瞎子在遠處提醒道:“混小子,留著點,待會還要弄點來吃!”
這老頑童到現在都不忘自己吃飯的事,弄得我氣不打一處來,竇青也趁著間隙一蹭牆壁,飛向那佛像,被懸掛在半空,手裡緊緊抓著鞭子,她不忘喊道:“張墨,快過來!”
我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把瞎子,這小妮子還是比較有人情味,於是采用螃蟹的方式橫爬著向竇青過去,同時那金蠶蠱像是感應到獵物即將丟失,也賣力的吐著白色的毒液,有好幾次都差點被噴到。我心中一橫,雖然隔著距離有點遠,但還是奮身一躍,竇青此時正用力往上爬,卻被我一個熊抱緊緊纏繞在一起。
竇青臉色羞紅氣急道:“你這色狼,快點放開我!”
“放開你,那我不得掉下去,不就是占你點便宜,至於這樣嗎?”,雖然這樣說,但是竇青卻不再說話,隻是眼睛向著彆處望去。不得不說這鞭子的質量還真不是蓋的,竟然能夠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慢慢地當手臂開始發麻的時候,金蠶蠱慢慢的退卻了,此時那瞎子卻精神大盛,搬起幾塊石頭用力地砸死了幾隻金蠶蠱,興奮道:“晚餐啊!”
金蠶蠱大軍如潮水般退去了,留下了幾具,瞎子利索的下去撿戰利品。竇青憤憤地道:“還不上去?”
我嘿嘿一笑,趕緊順著鞭子爬上佛像手臂,等到竇青上來時,發現她兩頰通紅,低頭看著下邊。我和她心知肚明,隻是愣愣著傻呆著,這期間瞎子一直催促我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