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南家裡住了四五天,夢瑤終於決定要離開,她想如果是曆練,是不能總待在這種安逸的地方,安心的過日子。她沒有什麼衣服,也沒有彆的什麼東西,隻有一把小小的匕首,裝在袖子裡,她打算好了以後,準備去給煙南告彆,卻突然聽見從西屋傳來劇烈的哭號之聲,便急急忙忙的過去了。
原來煙南之母已死,煙南心痛,見煙南哭,夢瑤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伯母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怎麼會這麼快……”
煙南泣不成聲,夢瑤卻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隻能等她自己不哭才好。夢瑤因此而又留了幾天,煙南將母親安葬,對厚德村再無牽念,遂決定跟夢瑤一塊浪跡天涯去。“瑤姐姐,你會不會嫌我累贅?你說我在你耳邊嘮嘮叨叨,你會討厭我嗎。”煙南哭成了個淚人兒,抽抽噎噎的問。
夢瑤哭道:“當然不,妹妹,有你在身邊是我求之不得的,你不嫌棄我,我就阿彌陀佛了。”
煙南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笑道:“能與瑤姐姐結伴而行,也是我三生有幸。”
於是,兩個少女在一個旭日東升的早上,從夢瑤落到人間時候的那座山上出發。“我最喜歡走的就是山路了,上次見瑤姐姐也是在這兒,瑤姐姐是不是也喜歡山的?”煙南她們邊走邊說。
“我們那兒的山沒有你們這兒的漂亮,不過我也喜歡。”夢瑤直言不諱的說。
煙南不解:“難道這天底下的山還都不一樣的嗎?!”
夢瑤尷尬道:“每一個地方的山都有所不同吧,隻是你沒注意而已。”
“瑤姐姐心細,我素來也是粗心大意的,不過從現在開始,我也要學得心細些了,不然一問三不知,那多不好。”煙南道。
夢瑤附和著笑了笑,一邊欣賞的自然的鬼斧神工,一邊往上走去。
他們走累了就坐下休息,渴了就飲喝水,餓了就吃乾糧或者野果,晚上她們會在小樹林裡睡覺。
這一天夜裡,煙南看見了驚人的一幕,因被噩夢驚醒,她坐了起來,發現夢瑤不在,便東張西望的巡視。但夜色暗淡不走進看不真切,她來到附近的一棵樹下,遠遠地看見月光之下有一個女人袒胸露臂的,近一看,竟是夢瑤!她差一點叫出了聲,急忙捂住嘴,眼睛瞪的大大的,隻見夢瑤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躺睡在荊棘之上,而且不斷地在上麵翻滾,嘴裡發出隱隱約約的呻吟。
“天哪,瑤姐姐在乾什麼!她為什麼要如此折磨自己?為什麼!”煙南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隻詫異不已。她不敢走過去問夢瑤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此趁著悠悠的月光和黑漆漆的樹影,想著夢瑤之前的種種奇怪舉措,越發覺得不可思議,想她幾次三番的問神仙和妖怪哪個是好的,在她說的第一句話“你是不是一直在人間生活“這句話的時候,而且從她的話語裡麵可以知道她是比較偏向妖怪的!煙南慢慢的蹲下,想道:好幾次問她家住何方她才勉強說了,不過說的也非常含糊,好像是在敷衍我,難道說……難道說!
她突然有了個可怕的念頭,懷疑夢瑤不是人而是妖怪!她倒抽了口冷氣,不知所措,也覺惶恐,“難道瑤姐姐真的是妖怪!”她不禁叫出了聲,聽見夢瑤有起來的動靜,急忙站起來想逃,肩膀卻被她冷冰冰的手用力抓住。
煙南不敢回頭,隻覺背後涼颼颼的,大氣都不敢出,“煙南,你都看見了,是不是?”夢瑤楚楚可憐的問。
“你!你!你!”煙南一連打了好幾個寒噤,從牙縫裡吹出來幾個冰涼徹骨的字。
夢瑤道:“煙南,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雖然,雖然我是魔族的,在你心裡也將魔族看成是最壞的,可是沒關係,不管怎麼樣,我們是好姐妹,這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聽如此說,煙南才有了勇氣回過頭去看她,隻見她美若空穀幽蘭,神色微微憂傷,冰肌玉骨暖無汗,胸部已經被她用衣物掩上。煙南的瞳孔微微擴張,不止因為她的美麗,還因為她的另類。“瑤姐姐,你……”
夢瑤直言不諱:“對,我是個妖怪,令你們聞風膽怯的妖怪。”她的聲音如風一樣輕柔,絕對不具有任何邪惡的成分。
煙南心裡不斷發生震動,許久說不出一個字來,隻是怔怔的望著她,似乎不相信夢瑤的坦白。靜寂的小樹林裡,充斥著靜寂的黑夜,周圍隻剩下靜寂的聲音。
“瑤姐姐,你為什麼……為什麼會躺在那裡?”煙南問。
夢瑤抬起亮晶晶的雙眸,一縷優柔純淨的月光從瞳孔上掠過,宛如兩顆在暗夜裡閃閃發光的藍寶石一樣迷人,更如風裡的花兒輕輕晃動一般優雅。“因為在於神界的大戰中,我身受重傷,魔力消失,如今會來到人間,就是為了曆練自己,在曆練的過程當中,找回魔力。”夢瑤一字一句的說著,煙南聽的清清楚楚,她來到人間的目的是想找回魔力!
“找回魔力,你就可以禍害人間了嗎?!”煙南突然爆發了出來,一把推開她,自己也往後退了幾步。
夢瑤驚道:“我不告訴你的原因就是怕你會誤會!”
煙南冷笑道:“怪不得剛開始看見你就覺得你不是個正經人,如今果然露出了廬山真麵目。”
“不要這樣認為,我痛恨那些給人間帶來災難的人,而且,我相信你說的妖怪肯定不是魔族的,而是神族故意幻化成我們的樣子,在人間為非作歹,家夥給魔族!因為魔尊和神族一直以來都是勢不兩立的!”夢瑤苦口婆心的解釋,無非是想為魔族澄清在人們心中的形象。
煙南有些許動搖,道:“怎麼可能,自古以來,眾人皆知,誰不知道神族是向著人間這一刻的?既然你屬於魔族,自然是向著你們自己。”
“不是這樣的,煙南,這些日子相處以來,我的心是怎樣的,你應該看清楚了。即使魔族真的像人們所刊認為的那樣一無是處,那我夢瑤也一定是個例外!”
想她過去的種種,的確是有個慈善心腸,但好人是可以裝出來的,尤其是妖怪更加詭計多端,“瑤姐姐,雖然你們妖怪也不是從沒出現過好人,但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如果不能讓我相信,那我們就分道揚鑣吧,免得日後我會栽在你手裡。”煙南說。
沒辦法,為了讓煙南相信,夢瑤隻好以血明誌。她拿出那把匕首,照著自己清臒的手腕狠狠地割下去,登時血管裂開,血液卻不外湧!兩人都感到奇怪,“這是怎麼回事!”煙南靠近她些驚奇的望著那個傷口。
夢瑤沉沉的道:“我明白了,父親怕這匕首會傷了我,就特意安排這樣的。”說著,傷口竟真的漸漸愈合了。這個辦法不行,煙南也是不忍心的,便道:“瑤姐姐,你彆這樣了,你有特殊能力。”
“可是我真的不想讓你離開我。”
“那好吧,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將那匕首丟了,免得你趁我不備傷了我!”
“沒問題,隻要你願意相信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夢瑤便將匕首丟了,誰知煙南又去撿了回來,夢瑤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問:“難不成你還不相信我?”
煙南笑道:“我回頭想了想,你把匕首丟了不好,還是我拿著,什麼時候你想對我不利,我就拿這個對付你!”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寒刃光在夜色裡如同一道道裂痕。
夢瑤也笑道:“你算是白費心機了,這匕首傷不了我,你怎麼對付我?”
煙南擰眉道:“那倒也是,到時候不能傷你,反而被你奪過去刺我一下,那可了不得!還是丟了吧。”說著,便跑出去很遠丟了。
夢瑤一個人站在樹下,急急忙忙的穿著好了,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狼嚎,不禁挺直了腰,借著月光望遠處探望。
許久不見煙南回來,夢瑤心裡惴惴不安,怕她出了什麼意外,便四處叫她的名字:“煙南――你在哪兒?煙南――你在哪兒!”
“我在這兒呢,瑤姐姐!”煙南突然回應,並出現在夢瑤麵前,夢瑤嚇了一跳,隻見她一手是血,後麵拖著隻血淋淋的狼!
煙南舉起那把染著血光閃閃發亮的匕首,笑道:“瑤姐姐,多虧了它,我才得以活命,要不然肯定被這畜生給吃了!”
聞言,夢瑤才鬆了口氣,“想是這匕首救了你的命?”“對,它原來是瑤姐姐的東西,如今就算是瑤姐姐救了煙南一命,煙南再也不離開你!”她呼哧呼哧的喘著氣,眼睛裡還遺留著剛才的驚懼,直直的立在夢瑤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