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千舞掙紮,信陵君道:“彆聲張,難不成你想我死嗎?!”
箬千舞一個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凶道:“不是我想叫你死,而是公主,公主非要弄死你不可!”
“你,你都知道了?”信陵君惴惴不安的問。
箬千舞扭過臉,忽的紅了眼眶,啜泣道:“表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且對方是公主,是你自己不想活了吧,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拉著她了,讓她去告訴魔尊,處死你,我也落個乾淨!”
信陵君不知夢瑤如何發現的,但如今事情不好,知道箬千舞對自己是最好的,隻好對她越發親昵,哄道:“表妹,對不起,我知錯了。”
箬千舞不理他,他遂問夢瑤準備怎麼樣對付他,箬千舞道:“我苦苦哀求她,她才答應不直接處死你,但是你必須去投畜生道!”
一聽“畜生道”,信陵君駭然之極,道:“我們現在就是從畜生修煉成了精怪,若是再淪為畜生,豈不是白費了千年的修為!”
箬千舞冷笑:“恐怕下界成為畜生後,根本沒有修煉的機會了,或者自己死了,或是被人宰殺!”
信陵君道:“那不一樣是死嗎!”
“可不是,公主真真的是被你惹惱了,你也真是夠不要臉,死有餘辜啊!”箬千舞冷笑道。
信陵君心裡不禁懼怕,想現在這個時候也唯有央求箬千舞了,“好表妹,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死,好歹救救我!”
“現在想著我了,占有公主的時候怎麼不想我?”
“當時是我鬼迷心竅了,我該死!表妹,你救救我,以後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做牛做馬也成。”
“我怎麼救你?我求過公主了,根本不管用,你自己作死,還拖累我救你,好沒良心的!”箬千舞哭道,“不罰你,連我也不甘心的!”
信陵君求道:“好了,彆鬨了,表妹,我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了,不可能丟下我不管。我一定改,一定改。”
“怎麼改?”“以後就對你一個人好!”
箬千舞等的就是這句話了,不過她也根本沒辦法救他,隻好說:“等待魔尊的命令吧,怎麼處置你,咱們又都管不著的。”說著便轉身去了。
信陵君隻得跟著。
夢瑤向來心慈手軟,這一次也不例外,看箬千舞的樣子,肯定非常喜歡他表哥,雖然信陵君不要臉,可是如果他死了,箬千舞一定會傷心欲絕。稍微定了定神,遂叫來信陵君和箬千舞,信陵君以為她不計較了,忙上去抱住夢瑤的腿,死命告饒!夢瑤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重新被點燃了,用力一掌,將打出十米外,箬千舞也不去扶他,氣的直跺腳。
夢瑤苦笑:“這種畜生,你還喜歡他嗎?”瞅著箬千舞問,箬千舞憤懣的想哭,遂道:“公主,隨你怎麼處置,我倒是不管的!”
信陵君過來抓住箬千舞的手,道:“你不是說會替我求情的嗎?現在公主問你,你應該說誓死追隨我才是,怎麼反倒說出這種絕情的話來!”
箬千舞眼中已然蓄滿了淚水,瞅著他,顫抖道:“現在我才發現,你根本不值得……不值得我對你好!”
夢瑤冷笑:“既然如此,信陵君,你死了最好,就算我不發話,你也該自覺地才是。”
信陵君無助道:“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求求你,公主,饒了我這一次吧。”
看著麵前這個猥褻的男人,夢瑤更加惋惜自己的貞潔,居然是被這麼一個膽小如鼠、禽獸不如的蛇妖奪去的!遂命令身邊的小妖精,將信陵君拖到輪回隧道去。信陵君不住的求饒,最後見不行了,他決定說出那個秘密,因為淪為畜生實在是一件可惡的事。“等等!”他叫道。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箬千舞早已泣不成聲,問他道。
信陵君對夢瑤道:“有一個關於公主身份的秘密,至今除了魔尊,就隻有我知道而已,可是如果我死了,恐怕這個秘密會被永遠埋沒,公主也會永遠生活在一個錯誤的位置上,因為魔尊永遠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的。”
聽如此說,夢瑤非常疑惑,關於自己身世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呢?難道自己身上真的存在什麼秘密!信陵君見有轉機,繼續說:“公主一定常常覺得身體裡有兩股水火不容的力量在湧動吧?”
夢瑤心下一震,他怎麼知道的!“這是為什麼?”夢瑤大聲問。
信陵君狼狽的笑道:“這是一個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能在外人麵前說,也就是說,隻能告訴公主一個人。”箬千舞聽了憤然,原來自己終究是個外人,說什麼給我做牛做馬,都是花言巧語罷了,不能聽的。
夢瑤怕是他想逃跑的詭計,便走下台階,來到信陵君麵前,將耳朵附過去,叫他將秘密說給自己聽。信陵君不會現在就和盤托出,不然還沒被夢瑤弄死,就死在魔尊手上了。
竊竊私語過後,夢瑤大吃一驚,他居然說自己體內存在仙力!他還說那股仙力是因為在人間與一個神仙打交道,而被悄悄輸入的,魔尊最憎恨的就是仙力,如果讓他感到了自己女兒體內存在仙力,一定會想辦法將夢瑤解決掉的!
“一派胡言!”夢瑤責備道。
信陵君笑道:“隨你信還是不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夢瑤信以為真,想自己在人間哪裡接觸過神仙?隻有幻天總隱隱的給自己一種感覺,他自己也多次暗示自己――他是神仙!她惶恐不已,信陵君嘴角詭譎的笑容似乎在透露一種特彆的信息,夢瑤會意,命小妖們放了他,跟自己回宮。
箬千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不還一定要他去輪回嗎,怎麼就耳語一句,夢瑤就改變了態度?他欲跟去,卻被小妖精攔在宮外。
夢瑤帶信陵君來到一間暗室,寂靜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夢瑤鼓起了勇氣,問他:“現在可以了,告訴我怎麼樣才可以解決體內的仙力?還有,那是誰給我的,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信陵君道:“不外乎就是你的幻天哥哥。幻天接近你並非是為了什麼情意,而隻是因為他是神仙,而你是魔界的公主,是魔,出於某種原因,他才用這種辦法謀害你,讓你在不知不覺中身敗名裂。”
“不可能!”夢瑤大聲道。那雙靈動的瞳孔,在閃躲,在恐懼。
信陵君冷冷的掠過一絲笑,繼續胡謅:“可能不可能是你隨口猜的。”
“你說是出於某種原因,那麼那個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這也許是由於他的個人心理罷了,見了像公主這樣的美人兒,哪個男人不會心動?幻天也許第一眼就看上了公主,而公主是魔,他又不能跟你交朋友,就隻好虛情假意的欺騙公主,然後找機會接近公主,傷害公主,還是剛才那句話,他無非是想讓你在不知不覺中身敗名裂,他心中才能感受到快慰!”
“信陵君,你在撒謊吧,你說幻天哥哥是想讓我的父親發現我體內有仙力,然後將我驅逐,可是到現在我已經好幾次去見父親,怎麼父親都沒有發現呢?”
“因為距離的關係,我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你的身上,才感覺到了,魔尊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就發覺。”信陵君邪惡的目光讓人看了惡心,夢瑤憤憤地罵了一句:“無恥!”
遂又說道:“既然父親根本並不能發現,那我也就沒必要擔心什麼了,你為了在魔界多待一會兒,就使出這詭計!”
“可以說是詭計,公主,你是不知道,我們都是些畜生罷了,經過千年的努力,才得以成精,你若再讓我淪為普通畜生,那不白白浪費了千年的時間?”
“那是你自討苦吃,若不是你花言巧語的蒙騙我,我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夢瑤遂叫小妖精來帶他,他卻道:“等一等,公主。”說著,隻見從他袖口裡竄出來千百條黑壓壓的蛇來,“如果非要輪回,我的這些兄弟們就會去告訴魔尊,他的女兒怎樣背叛了他。”
夢瑤嚇得要命,怒道:“你太過分了!”
“過分的是你吧,公主,我才不過沾了你一下,你就大發脾氣,要知道魔尊都不會這麼對我的。”
“那現在就告訴父親去,說你欺負我!”
“不敢,如果公主去說,肯定會添油加醋,往嚴重了說。”
“隻不過實話實說。”
“大不了,也就是同歸於儘!”
夢瑤再三琢磨,才不計較這件事了,大半原因也是為了箬千舞。
夢瑤令信陵君好好對待箬千舞,若聽到她過來訴苦,絕不心慈手軟了,同歸於儘也在所不惜。
信陵君為了活命,自然唯唯諾諾,箬千舞卻使性子不理他,“怎麼了,我又沒招你惹你,耍什麼臉色?”他道。
箬千舞哭道:“你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大壞蛋,即使跟我在一起,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那樣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分開的好。”
信陵君突然發現自己的表妹還挺水嫩,繼而動了心思,箬千舞再倔強,不過女人那種一聽到好話受到好的對待的軟性子,還是逼她屈服於信陵君.
經過信陵君的說道,夢瑤憂心忡忡,不能確定幻天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心存不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神仙,想去尋他,又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想:“幻天哥哥若真是神仙的話,戰鬥的時候一定也會出戰的,到時候我就留心一點。”
魔尊悶在大殿裡修煉,誰都不見。神界亦是在演練,為了保證成功的幾率,每個神仙都全力以赴。
天兵天將其中的一個――呂菊星,獨自坐在天池旁邊,看流水潺潺,青煙四溢,彩虹橫出,那多彩光芒和水汽之間隱隱約約有一個女子的影子,身著白衣,翩翩起舞。
呂菊星生的眉清目秀,臉龐輪廓如溫和水流在流,眼睛裡暗藏著秋波,彎彎的唇上充滿情意而不被人察覺。他癡癡地盯著那個亦真亦幻的女子,口裡隱約喃喃著兩個字:“玉兒。”
原來這呂菊星跟蕭竹玉先前是一對暗通款曲的戀人,經過那次戰爭後,蕭竹玉消失不見,呂菊星對她日思夜想,又不敢聲張,每每獨自坐在這水池邊,望著記錄曾經影響的水汽發怔。
這當兒,有一個士兵來叫他回去排練,他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個地方,魂不守舍的去做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仙帝已經注意呂菊星很久了,看他雖然在排練,卻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因這回想問他為什麼會心不在焉的。
呂菊星跟著仙帝來到月台之上,他不知道仙帝有什麼事,不過看這樣情形,好像不是什麼小事。
仙帝背對著呂菊星,雙手背負在後,緩緩地說:“魔界不容小窺,不然上一次我們也不會敗的那麼慘烈!”
呂菊星道:“不是這樣的,仙帝,魔界也被我們打得不輕,跟我們可謂是兩敗俱傷,我們並沒有敗給他們。”
“但也沒有勝利,那就跟失敗沒什麼兩樣。最近,我看你乾什麼都心不在焉,這樣下去怎麼行?”
“我……”呂菊星臉紅道,“我不是故意的,仙帝……”
仙帝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呂菊星怎好承認?囁囁嚅嚅的道:“不,沒有……”可是他的確掛念夢瑤,這些天也不知她是死是活,更不知道仙帝派了幻天去尋找。仙帝最善解人意的,知道呂菊星心裡一定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苦衷,於是給他開導了一番,呂菊星才大著膽子問:“公主自從失蹤以來,已經有兩個月之久,人都說公主已死,可是我不相信,仙帝,您一定也是不相信的吧?”
想不到居然是為了蕭竹玉的事,仙帝捋了捋胡子,為使他安心,將女兒的事和盤托出。
呂菊星聽了又驚又喜,喜的玉兒果然沒有死,驚的是魔尊竟然這麼做。仙帝道:“告訴你隻是為了讓你安心,也是為了救出玉兒,這一次戰爭,就都是為了她,所以不管你按的是什麼心思,隻希望你可以全力以赴,玉兒才可以儘快回來。”
這對於呂菊星來說,當然是最大的動力,興衝衝的答應了,絕不外泄。
在人間的幻天,被花九娘苦苦糾纏,這一日晚,幻天不耐煩了,與花九娘翻臉。花九娘氣喘籲籲的瞅著他,求道:“我苦苦的追隨與你,都這時候了,你怎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幻天無奈,“一神一魔,是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朋友的,你怎麼就是不能明白過來這個理兒呢?”
花九娘道:“我們都已經在一起過了,有什麼不可以的?我自問是完全配得上你的英俊瀟灑的,你是不是在想著你現在找的那個人?”
幻天微笑道:“如果你說的這些話是給妖精聽的,或許會被打動,可是對不起,我們之間的界限是永遠也無法逾越的。所以彆傾訴什麼衷腸了,根本是你自作多情而已,關於我是不是想著在找的那個女子,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吧?”
“怎麼沒有關係?我喜歡你,已經是你的人了,這一點,就算你不承認也不行。我想知道,你找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叫什麼名字?”
“你沒必要知道!狐狸精,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花九娘隻想拔掉他的仙根,而仙根是在他身體的某一個角落裡,如果不仔細感應,根本找不到,更無從下手,要不然早在那一夜就拔掉他的仙根了,根本不需要苦苦追尋了。“你乾脆殺了我吧,反正我隻不過是一隻妖而已。”說著,花九娘閉上了眼睛,等幻天下手。
見狀,幻天反倒狠不下心,不過倒是可以偷偷溜走而不被她發現。
許久不聽有動靜,花九娘問:“舍不得了嗎?天天,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無情無義的神仙。”仍不聽答話,花九娘才睜開眼,卻四處看不見幻天的蹤影,她才發覺自己上了當,四處叫喊:“天天!天天……你上哪裡去了?乾嘛躲起來?天天……你快出來呀!”
“天天?”偷偷下凡的呂菊星聽見有人叫這個名字,忍俊不禁,差點兒笑出了聲。躲在另一處的幻天,明確感到附近有神仙出沒,並在呼喚自己,以為是夢瑤,喜不自禁,急急得四處找起來,最後碰到了呂菊星。
兩人都是天兵天將,但在天上的時候不大認識,所以相互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後,幻天為了不被花九娘發現,與呂菊星來到一草庵子下麵,呂菊星說道:“仙帝並不知道我下凡了,所以我不能久待,免得被仙帝發現。”
幻天問他來人間有什麼目的。呂菊星道:“仙帝告訴我,你在大廳玉兒的下落,而且已經有了結果,玉兒在哪兒?難不成剛才那個就是玉兒,不過我看著背影不像,才沒有去問的。”
聽他居然直接叫夢瑤玉兒,如此親切的稱呼,讓幻天心裡有點不舒服,道:“那個不是,不過如今我也不知道公主在什麼地方,我回去告訴仙帝找到公主之事,後來回到人間就找不到公主了,而今正在尋找,還沒有下落。”
一聽夢瑤又不見了,呂菊星不免著急起來,“那會不會被什麼人抓去!”
“不會的,”幻天搖了搖頭,他明確的知道夢瑤是因為自己不告而彆所以才不見的,“那個地方很安全的,過後我去屋裡也沒有聞到有妖氣。”
“那玉兒一個人會在哪裡?她現在沒有了記憶和仙力,跟凡人沒什麼兩樣,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遇到什麼危險,後果不堪設想!”呂菊星擔心道。
幻天道:“我已經在全力尋找了,可是到現在還沒有一點線索。其實,你沒有必要來的,我自己就夠了。”
“你自己根本不行,不然為什麼現在都沒有找到玉兒!”呂菊星心急如焚,口氣未免粗劣。
玉兒兩個字,幻天聽著尤為刺耳,不禁問:“你為什麼對公主直呼乳名?”
呂菊星才知道自己過於緊張,竟口不擇言,忙道:“因為公主溫柔善良,從不介意彆人怎麼稱呼她,所以我就……”
“哦?我倒是不敢。”幻天道,“不過等找到了公主你也在的話,你就不能這麼叫她。”
“為什麼不能?”
“因為她現在是魔尊的女兒,魔尊的女兒不叫玉兒,而叫夢瑤。”
“可是她真正的身份是仙帝的女兒,我不明白,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告訴她真相!”
“說出真相的人,是仙帝比較合適,否則我們這些人說了,她不光不相信,反而會憎恨我們,她被魔尊洗腦了,一心與神界為敵!未免諸多麻煩,才沒有說的。”幻天道。
呂菊星道:“你想的周到,當務之急是找到玉兒。”
“我當然知道,也很想快點找到她,可是……”
他們的話,被花九娘聽的一字不落,她詫異的想道:“原來這之間還有個驚天的秘密,仙帝的女兒,魔尊的女兒,雖然我不知道細節,但也聽出了個大概!現在的魔族公主是假的,不知道魔尊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那我彙報了,也算是大功一件,到時候我就可以邀功請賞了。”如此想著,花九娘飛天回到魔界。
幻天聽花九娘沒了聲音,以為她走開了,便大了點聲:“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仙帝知道了要責罰的。”
呂菊星道:“本來,我想著見一見玉兒就回去,可如今玉兒沒了,我怎麼放得下心?就算被責罰,我也心甘情願。”
幻天意識到這個男子有多麼喜歡夢瑤,隱隱的歎了口氣,拍了拍呂菊星的肩膀,兩人同行,漫無目的的找尋,走到一處就感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