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能大言不慚地調戲完官美男之後若無其事地拍拍屁股走人?
是有這樣一種東西,連時間也無法帶走。
一朝一夕,一日一季,也能風華無度,新鮮如初。
它的名字叫做,記憶。
……
……
從2005年到2008年這三年中,洪水之災,天降大雪,國臨奧運,似乎每一年都會有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發生,然而在洛星時和官衍辰的這三年裡,彼此都隻不過是才做成功了一件事情。
對於洛星時來說,她在追求官衍辰二萬五千裡漫漫長征中不過邁出了寸毫之步——隻讓官衍辰記住了洛星時這三個字二十五筆畫而已。
當然也不是沒有進步的,比如說,某人的臉皮好像練就得更深厚了些?麵對官衍辰萬年不變的冰山美顏更有抵抗力了些?能大言不慚地調戲完官美男之後若無其事地拍拍屁股走人?
而對於生性冷淡的官衍辰來說,能在三年內人生中首次記住一個女生的名字實屬不易——官衍辰懶且怕麻煩,到什麼地步呢?女生這一種奇怪生物的長相和名字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更彆提用心記住。
拜洛星時這一妖孽流氓女所賜,官衍辰十八年來第一次能在不用旁人提醒的情況下五秒之內準確說出一個女生的姓和名,不過在當時的官衍辰看來,這一特殊的化學反應現象無關風月,僅僅隻能和條件反射扯上微妙的聯係——試試看如果有人成天在你身邊不分場合且不分時機地隨時表白的話。
在官衍辰自以為是條件反射下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他在大學新生升旗儀式完畢後,見到正向他笑意盈盈地走過來的洛星時心裡竟然會覺得理所當然,這種認命的感覺還真是要命。
……
……
那一次還是大一通識教育《動物保護及福利》的選修課。
三點四十開始上課,此刻已經三點三十五。
選修課在大學裡一向都是最不受重視的,上課的副教授早早地來到了教室,而現在在教室裡的學生還沒有一半。
副教授看了看手表,指針快要指向四十。他清了清嗓子,剛開始說要上課,教室的門忽然猛地被推開。
響聲與打鈴聲重疊,推門的少女吐了吐舌頭,快速地走了進來。
少女容顏不算特彆豔麗,但入目之處儘是清秀,尤其是一雙明亮如星辰的瞳仁閃著狡黠的笑意,眉眼彎彎,倒也容易吸引住彆人的目光。穿著白色T恤,牛仔短褲,白色運動鞋,一頭栗色長發,左耳上打著星星耳釘,走起路來發出耀眼的光芒。
這個女孩幾乎全校的學生都認識,新聞傳播學院編導專業最頑劣不堪的學生洛星時。
一談到洛星時,傳播學院學工處的老師們無不頭疼和如臨大敵般,生怕洛星時又是鬨出一些雞飛狗跳的事情。
奇怪的是,洛星時一出現在選修課的課堂上,以最中間座位某個地方為圓心,四個座位的距離為半徑畫一個圓,圓內所有金融係的學生像是默契地商量好,很詭異的猛烈咳嗽起來。聲音此起彼伏,應接不暇,還伴有陣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仿佛達成了某種共識一樣,不僅圓內金融係的學生們看著洛星時發笑,就連邊上其他學院學生們也盯著洛星時猛看,那種目光是要到了崇拜偶像的地步。
洛星時自然是習慣了這些人莫名其妙的舉動,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在教室裡東張西望地尋找空座位。
“咳咳,這裡這裡,洛星時。”靠近圓心的男生朝洛星時笑著揮了揮手,然後指了指他的後麵。
洛星時偷偷掃了一眼標為圓心的那個少年,琥珀色的瞳仁悄悄彎起,笑得如月牙般美麗。
坐在教室中心的少年大概18歲左右的模樣,麵容美如冠玉,清俊冷傲,狹長的鳳目散發出冷淡的氣息。純白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精致如瓷的鎖骨,細膩白皙的皮膚,卷到手臂中間的襯衫袖口繡了金色的花紋,高貴典雅。
官衍辰自是知道那些男生在笑什麼,旁邊的好友溫何又為什麼會特地留座位給她。
官衍辰早在高中的時候,隻要他和洛星時一同出現在公共場合,周圍人總是笑得不懷好意。
所以隻要一聽到周圍的起哄聲還有突如其來的咳嗽聲,他已經懶得在抬頭查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繼續形成了洛氏條件反射——洛星時那個妖孽此刻必定在他身邊不出十米的地方。
洛星時在他身側後坐下,官衍辰單手翻著書頁,麵無表情。
講台上的副教授拍了拍桌子,示意教室裡安靜下來,開始上課。
洛星時一坐下來就開始不安分了,她拿著黑水筆在後麵戳了戳官衍辰瘦挺的後背,咧嘴喊,“辰美人美人美人美人美人——”
十足十的調戲音調。
背影巋然不動。洛星時鼓了鼓腮幫子,又戳了一下,見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眼睛開始左右亂轉。
洛星時翻開筆記本,從筆記本上末頁撕下半張紙,拿起黑色水筆在上麵寫了一行字,寫好後黏上膠帶紙,“啪”的貼上官衍辰白色的襯衫上。
這一切,除了官衍辰本人自然是被周圍學生看得一清二楚,洛星時對他們眨了眨眼,豎起食指放在了唇上,每個人都強忍著笑意點了點頭,神色如常地轉過臉,用眼神交流著。
倒不是他們有多唯恐天下不亂,實在是官衍辰那個理科天才生性冷淡,少言寡語,隻有在麵對洛星時的時候一向冷靜自持的麵容才會出現波動,再也維持不了從容淡定。
還是這樣的官衍辰,才會來的更真實,更生動活潑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