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王府裡許若雅背著手蹦跳著回房,臉上還帶著笑意,龍淩天站在房門前,似乎是已經等了她很久,許若雅看見龍淩天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對著龍淩天說:
“你還不睡啊?”
語氣之熟稔輕鬆,仿佛他們是多年的老友,龍淩天不解,明明前幾天她還對自己沒一副好臉色,怎麼現在又對他冰釋前嫌了?
許若雅可不知道龍淩天的心思,打開門走進去後準備關上門卻被龍淩天擋住,龍淩天的臉色有點變黑了,許若雅才想起來這裡也是龍淩天的房間,聽說那天晚上自己把門反鎖起來以後龍淩天去書房對付了一宿。
她不過是個外來人,怎麼能鳩占鵲巢呢?
許若雅自嘲一笑,放開關門的手,龍淩天本以為她還要抗拒,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放他進來了,一時還有些不敢確定,直到許若雅說:
“怎麼?不進來嗎?”
龍淩天才踏了進去,腳步急得像害怕她反悔一樣,可是沒想到龍淩天進了房裡許若雅卻出去了,還從外麵把門給關上,龍淩天越發不解,這個女人到底是想些什麼?
拉開門時許若雅還沒有走出院子,龍淩天沉著臉跟上去拉住她的手:
“你鬨夠了沒有?”
許若雅回過頭來一臉無辜:
“我沒有鬨啊。”
“你!”龍淩天一窒,又強壓下怒氣,“跟我回房去,這麼晚了你也應該休息了。”
許若雅沒有說話,隻是擺脫了龍淩天的手,夜色裡龍淩天看不清她臉上淡淡的憂傷,隻聽見她輕輕的聲音。
“已經......回不去了啊。”
說完這一句,許若雅徑直出了院子。
正躺到床上準備睡覺的祈亞風突然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抬頭一看發現是許若雅不禁一窘趕忙從床上下來,臉都紅到了耳朵根。
這這這,許若雅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他祈亞風是個大男人,許若雅深夜就這麼闖進他的房裡來要是被人看見了對許若雅的聲譽不好。
但是許若雅才不在意這些,坦然地坐在了桌邊,一臉可憐相的對祈亞風說:
“我今晚沒地方睡了,祈亞風你收留我吧。”
祈亞風明白過來肯定是她和龍淩天之間又發生什麼事了,拒絕的話就又說不出口,但是真把許若雅留在自己屋子裡也不是辦法,一時之間糾結無比,而害他糾結的人已經打了個嗬欠趴在桌子上入睡了。
祈亞風歎了一口氣,看著許若雅的側臉。
罷了,她開心就好。
第二天許若雅醒來時自己躺在祈亞風的床上,而祈亞風不見蹤影,桌子上放著一張用茶杯壓住的紙。
若兒:
我出來已經好幾天了,所以我要回去看看師傅他老人家。
過幾天我就回來。
許若雅笑笑,把紙條放回原位,用祈亞風院子裡的水洗漱以後她才走出去,沒有祈亞風就不知道這一天該怎麼打發,許若雅苦惱地轉到正堂,本來想出府去的,但意外看到了龍雪羽就停住了腳步。
龍淩天也在,兩個人不知道大清早的就在說什麼事情。
不過有什麼事情也不關她的事,許若雅壓下心底淡淡的苦澀,準備從後門出去,忽然聽到龍雪羽說:
“休了吳憂。”
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讓吳憂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龍雪羽繼續說:
“我龍雪羽公主的男人隻能有我一個女人,所以要娶我就先休了吳憂。”
許若雅再聽不下去,奔回後院進了自己的房找出一塊布來就開始收衣服。
不用他們來趕她,她自己先走,與其像喪家之犬一樣被人家攆出天王府,她寧可有尊嚴地自己離開,一邊收東西許若雅一邊忍不住淚流。
正堂的龍淩天還不知道許若雅已經聽到了龍雪羽的話,且還收拾了東西打定了離開的主意,聽到龍雪羽說休了她時,龍淩天一怔,心裡麵覺得本該如此,自己心愛的女人這麼要求也沒錯,休了許若雅便休了吧,可是心裡麵那種揪心的感覺卻又讓他說不出一句“好,我答應你“。
不想讓她離開,不想放開她。
明明才是一個相處沒多久的女人,為什麼會這麼在意?
龍淩天扶著額,龍雪羽看他居然還是不舍得的樣子,心裡升起一股妒火,恨聲說:
“淩天,不答應就算了,我龍雪羽還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她有把握,淩天最愛的還是她,現在隻不過是被那個女人用狐媚子手段攪亂了心神,隻要她逼一下,淩天一定會分清誰才是他真正愛的女人的。
果然。龍淩天一聽到這句話就有點急了,說:
“羽兒,她畢竟是皇兄賜婚的,父親又是朝中大臣右相,我不能說把她休了就把她休了,所以你讓我好好想想,等我想好萬全之策。”
也對,朝臣的千金不是說休就能休的,這讓其他大臣怎麼想?龍雪羽也就不再逼迫龍淩天,這一件事足夠讓龍淩天心煩了,也沒有再和龍雪羽出去的興致。
龍淩天回到後院,走進房時沒有看到許若雅,祈亞風早上走的時候來找過他,他知道祈亞風不在府裡,所以就排出了許若雅是和他出去的可能。那她一個人能去哪?龍淩天皺眉,喚來雪梅和青竹詢問:
“王妃呢?”
雪梅回答:
“王妃回來後把自己關在了房裡,出來時背了個包袱說要回右相府,奴婢勸說過讓府裡的人送,可是王妃說她想自己一個人回去,所以奴婢就沒敢多嘴。”
龍淩天眉皺的越發緊,
“走了多久了?”
“大約兩柱香的功夫了。”
龍淩天罵了一句該死追出去。
一個人沒有隨從也沒有仆人就跑回娘家還沒有夫婿陪伴,這不是告訴外人他龍淩天欺負了她她才回去的嗎,龍淩天想自己追上這個女人後一定要狠狠質問她,是不是想告訴全京城的人他龍淩天待她不好。
還有,一個人出去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出了天王府龍淩天就得裝出傻子的樣子來,龍淩天很痛恨自己傻兮兮的模樣,尤其是這種時候。
他衝過路的人傻嗬嗬地笑,由家丁引進右相府裡,右相表麵上對他恭敬行禮,但眼裡的鄙視和不屑也很明顯。
老狐狸,龍淩天罵了一句,坐在椅子上繼續傻嗬嗬笑。
吳寧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王爺,小女在府上還好吧?這麼多天也不回來看看我這個老父親。”
龍淩天傻笑:
“吵架,吵架。”
旁邊的隨從適時翻譯,
“右相大人,是這樣的,早上王妃跟王爺吵了一架就一個人回右相府了,王爺雖然頑劣但是也很疼愛王妃,所以一定要來向王妃認錯。”
吳寧心說果然是個傻子,居然把好脾氣的若兒都惹怒了,一邊說:
“夫妻嘛,吵吵鬨鬨也是正常的,是若兒不對,等她回來老夫一定教訓她。”
隨從笑著拍馬屁,說“右相真是深明大義教女有方”什麼的。
龍淩天一直在右相府等到了日落也不見許若雅回來,眾人這才覺得不對勁,吳寧趕緊派了家丁出去找,龍淩天也回了天王府派王府的人出去查探。
折騰到深夜,所有回來的人都說沒有找到。
而雪梅也著急地跑來說,許若雅的貼身東西都不見了,似乎是被人收走了。
會被什麼人收走?
當然隻會是許若雅。
她這是一場預謀好的離開,龍淩天狠狠握拳,難怪這幾天她對他的態度變好了,原來是早就想好了要離開天王府,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她甚至連自己的父母也不顧了。
龍淩天幾乎要把牙齒咬碎,但心裡更多的是惶恐。
失去了許若雅的惶恐。
而許若雅此時正被一夥土匪圍在山腳下欲哭無淚,她真的是太天真了,出走哪有那麼容易的,穿著自己在王府的王妃服就跑出來還深夜趕夜路,會被土匪盯上隻能怪她自己。
土匪頭子猥褻的摸著下巴笑:
“嘿嘿,這小娘子細皮嫩肉的衣服料子又上等,咱們今晚可是要賺大發了。”
土匪小弟附和,
“嘿嘿,頭兒,隻求您爽完了也讓我們兄弟嘗嘗鮮,咱可是好久沒遇上這麼好的貨色了。”
“廢話,那還能少了你們的,快抓住她。”
許若雅內心淚流滿麵,不是吧,這還沒見過江湖呢就要死在江湖裡了?土匪們已經縮小包圍圈準備來個甕中捉鱉了,許若雅隻能抱著自己的包袱不住後退,可是後麵也有土匪,她能退哪兒去?
許若雅絕望的大叫一聲:“救命啊!!!”
土匪頭子樂了,“你叫啊,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哈哈。”
但是沒想到下一秒一枚飛鏢急速飛來插進了土匪頭子的喉嚨,土匪頭子還保持著大笑的表情,眼裡卻是驚愕,然後死不瞑目地倒地。
土匪小弟們一下子被嚇住了,可是還沒來得及逃跑,夜色中又是刷刷幾枚飛鏢射來,每一枚都剛剛好插在土匪的喉嚨上,又是幾個死不瞑目的人。
許若雅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抱著自己的包袱已經完全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