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隻手虛搭在隋雪的手上,嫋嫋婷婷地像一朵花一樣移進許若雅的房間來,許若雅腹誹,那派頭,可十足十的是個老佛爺。
太子妃也不等許若雅出聲竟然就坐在了桌邊,許若雅心裡暗想,這怎麼感覺有點來者不善呢,可是太子妃笑得挺和善挺真摯的,一把就拉住了許若雅的手說:
“月容啊,太子殿下老在我麵前提起你,說你有多單純多可愛,弄得我心癢癢的也想見見你,無奈手頭上事情有點多,今兒才得空,就想來找你好好說說話。”
許若雅不動聲色地抽出手扯著笑臉也說:
“太子殿下也說過太子妃賢良淑德貌美如花,今天我一見隻覺得是太子殿下沒說實話呢。”
太子妃臉色一變,許若雅趕忙接著說下去:
“太子妃哪裡隻是貌美如花啊?應該是比花還要美才對。”
哎喲喂,拍馬屁還真不是她的強項,許若雅覺得自己都惡心到自己了,但太子妃很受用,輕掩嘴笑得含蓄說的可一點都不含蓄,
“太子殿下也真是,在家裡誇誇也就罷了,怎麼出去還這樣說?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許若雅隻覺自己額頭上掛下了三條又粗又黑的黑線,這還叫不好意思?她許若雅也算是見識了。
太子妃東拉西扯了幾句就說:
“月容啊,再過幾天你我二人就要共同侍奉太子殿下了,在你入門前,做姐姐的有幾句體己話要跟你說,咱們到禦花園去吧。”
許若雅也想借太子妃讓龍安世自己死了娶她的心,所以也就同意了,至於在哪裡說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於是兩個人就帶著紅淚和隋雪去了禦花園。
禦花園的百花從來不曾謝過,爭奇鬥豔十分美麗,但是許若雅一踏進禦花園全身就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當然不知道那是因為她兩次最最糟糕最屈辱的記憶都是發生在這個禦花園裡的。
太子妃把許若雅帶到了涼亭裡坐下後笑著說:
“月容是哪裡人呢?”
許若雅低下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有那麼一點楚楚可憐,
“我是楚國人,家道中落後父母也相繼病逝了,所以我帶著紅淚來天龍國找遠嫁的姐姐。”
“哦?那找到了嗎?”
許若雅搖頭,心想按照正常情況對方不是應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什麼的嗎?怎麼這個太子妃感覺都沒有,看來果然是上位者做太久了啊,連安慰一下彆人都不會。
太子妃意味深長地一笑:
“月容跟太子殿下是怎麼認識的?”
你這是查戶口啊?許若雅暗暗翻了個白眼,還是答:
“我在來天龍國的路上遇到了強盜,是太子殿下救我的。”
太子妃聽了這一句以後,眼裡出現一閃而逝的妒恨,
“英雄救美啊,真是浪漫。”
許若雅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這時太子妃看到隋雪給她打了個手勢,意思是皇上已經往這邊來了,太子妃遂站起來,邊向涼亭邊的湖走去邊跟許若雅說:
“月容,最近啊,這湖裡新養了一群錦鯉,特彆好看,你來看看。”
許若雅默默跟了上去和太子妃一起站在湖邊,錦鯉果然好看,太子妃邊看邊說,說著手還拉住了許若雅的,許若雅以為這隻是太子妃表示親切的方法也就沒有掙脫,她自己還在糾結要怎麼請求太子妃幫她推了太子。
突然,太子妃抓著許若雅的手一臉梨花帶雨的尖叫:
“不要啊!妹妹!不要啊!我答應會把太子妃的位置讓給你的!不要推我啊!”
許若雅一怔,下意識想要掙脫自己的手,哪想太子妃就借著這個力一下子退進了湖裡,那樣子,就像是許若雅把她推進去的一樣。
這女人不是瘋了吧,許若雅呆呆的想,就聽見一聲厲喝響起:
“你這心腸歹毒的女人!為了爭奪太子妃之位竟然狠心將太子妃推進湖裡!來人,給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猶如一個炸雷,一下子就炸得許若雅懵了,許若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侍衛拖走,走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穿龍袍的人,正和狠狠瞪著她,還有這個人身邊麵無表情的龍淩天。
龍淩天看見許若雅的時候也是一驚,看見許若雅迷茫的眼神和被救上來表麵哭得眼裡隱藏著得意的太子妃夏梅時,瞬間明白了夏梅的伎倆,不過這個叫楚月容的小姑娘跟他龍淩天又沒有什麼關係,他也懶得去管。
想是這麼想,龍淩天卻還是派了自己的人去通知太子。
侍衛把許若雅拖到刑房裡,紅淚哭著跟在身邊,沒想到被狠心的侍衛一腳踹翻,許若雅頓時紅了眼眶咬著牙對紅淚叫道:
“傻丫頭,回去等著我。”
紅淚“嗚嗚”的哭著,“小姐,小姐......”
許若雅扯出一個笑,“聽話,回去給我準備好藥。”
紅淚終於抹著眼淚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打板子的人都是常年乾這個活的,每一板子都是往死裡打,許若雅咬著自己的手臂,實在疼得忍不住了才哼一聲,每一板子落在自己身上,許若雅就告訴自己,好好記住太子妃那個女人的臉,總有一天她許若雅要把這個仇報回來。
打到第二十大板的時候許若雅昏了過去,而收到消息的太子也終於趕到。
龍淩天的人把這個消息告訴龍安世後,龍安世立刻就直接趕到了刑房,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許若雅躺在冷硬的長凳上,背部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而她已經生生疼昏了過去。
龍安世咬著牙把許若雅小心抬回了東宮,讓許若雅臥躺在床上後,他緊急召來新來的得力禦醫祈亞風給許若雅治傷。
許若雅是給疼得醒來的,醒來時房間裡隻有她和一個禦醫,禦醫很年輕也很英俊,還很莫名的讓許若雅覺得有點熟悉,不過她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禦醫見她醒了,皺著眉一本正經地說:
“你現在隻能臥躺著,不要亂動,否則再撕裂了背上的傷口你就慘了。”
許若雅迷茫地看著他:
“禦醫,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年輕的禦醫臉紅了,因為許若雅說的這句話就是去向小姑娘搭訕時那些公子哥常用的,不過禦醫還是如實回答:
“我叫祈亞風,反正我是確定我沒有見過你。”
“哦,祈亞風啊,”許若雅居然點點頭,“我的確不認識你。”
祈亞風瞬間無語。
許若雅臥病在床這幾天一直是紅淚和祈亞風照顧她,龍安世連個臉都沒露過,許若雅不禁想這太子就是花花腸子多,自己這還沒年老色衰呢他就過河拆橋了,不過也好,省得她去糾結得腸子都打了結想怎麼拒絕這個太子殿下。
其實許若雅錯怪龍安世了,龍安世才不是什麼過河拆橋,龍安世是回去找夏梅興師問罪去了。
夏梅這幾天也是“臥病在床”,一旁隻有隋雪伺候,不過龍安世知道她都是裝出來的,一腳踢開門後衝進房裡揪住夏梅的頭發就把她揪下了床,一邊拖向屋外一邊罵: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月容那麼單純你竟然用如此歹毒陰狠的計謀去害她!本太子今天就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夏梅拉著龍安世的手慘叫,隋雪奔過去想要求情,但是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龍安世一腳踢飛撞在牆上,頓時一口血噴出來昏死過去。
夏梅這下是真正害怕起來,連連慘叫,
“太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龍安世冷哼一聲抽出泛著寒光的劍來,
“現在你知道錯了?早你乾嘛去了?”
說完舉起劍就要刺轄區,夏梅頓時尖叫出聲。
“太子!你在乾什麼?!”
一聲嚴厲的怒斥響起,太子回過頭去發現是皇後,狠狠瞪了軟成一灘泥的夏梅一眼才丟掉劍,對著皇後行禮:
“兒臣見過母後。”
皇後鳳目微瞪,慢慢走進來,走到太子身邊就是一耳光扇過去,太子白皙的臉上立馬就出現了一個紅的五指印。被打太子也不敢反駁,隻是低著頭眼神不馴,皇後冷冷說: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沉溺女色弄出這檔子事來?要是壞了本宮的大計,就算你是我兒子我也不會輕饒。”
太子顫了一下才恭聲說:“是,母後,兒臣知道了。”
皇後冷哼一聲瞥了夏梅一眼,“還有你,太子妃,作為太子的妻子你就要有容忍太子有彆的女人的度量,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楚月容你就沉不住氣鬨出這種醜事來!那以後太子安世了有三千楚月容你要怎麼做!你給本宮好好輔佐太子,再做這麼有失皇家體麵的事本宮也保不了你太子妃的位置!”
一席話讓本來就嚇破了膽的太子妃連連點頭,應著:
“是,兒媳知道了。”
皇後冷哼一聲擺駕回宮。
皇後走後,太子冷哼一聲拉起了夏梅,夏梅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聽到太子冷冷說:
“彆動楚月容,太子妃的位置還是你的,你安心做你的太子妃就好,本宮絕不虧待你。”
太子妃趕緊點頭,可憐兩隻眼睛腫的像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