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東雖然閉上了沉重的雙眼,但是思維卻異常的清醒,或許是因為藥效的緣故,整個身體絲毫不受思想的控製,靈魂仿佛與肉體整體脫離,蠻東隻感受到腦電波源源不斷的刺激著自己的腦細胞,先是徹底把他們催眠,再以自己特定的頻率來蘇醒過來。
更讓人驚奇的是,蘇醒後的腦細胞根本不受他的控製,而且仿佛癌細胞一樣大範圍的複製分裂起來。
眼看著可控製的腦細胞越來越少,蠻東著急的猛地掙紮起來,在掙紮的瞬間蠻東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輕而易舉的站起身來,而自己的肉體,卻依然緊皺眉頭的在那躺著,一個又一個的工作人員把各種含有不明液體的管道接在蠻東身上,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此時處於奇異狀態的蠻東,眼看著沉睡的細胞越來越多,一旦徹底休眠,那麼再一次蘇醒的蠻東,將會是徹徹底底的試驗品,沒有任何思想,有的隻是服從和痛苦的走向真正的死亡。
蠻東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眼看著又有兩個醫生把一個一人高的透明玻璃球狀的東西搬了過來,蠻東猛地衝過去阻止,可卻穿過了兩個人,於是乎蠻東猛地衝回身體,盤踞在腦海裡,做著最後的抵抗。
蠻東努力的最大範圍的控製著每一個腦細胞,逐漸的剩下的腦細胞沉睡的速度慢了下來,而且剛剛沉睡的細胞又一次重新恢複了自主權,蠻東見狀,微微鬆了口氣,可無窮無儘的腦電波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了般,爭先恐後的向著蠻東襲來,
頓時,一種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的劇痛襲來,蠻東疼的連嘶吼的力氣都沒有,緊緊地咬緊牙關,整個靈魂體都漸漸的模糊起來,可蠻東卻死死的保護著那些腦細胞,
逐漸地,連蠻東自己都逐漸的麻木起來,這種生物電波竟然連靈魂的記憶都能磨滅。
蠻東看著逐漸失之高地的腦海,看著體內流淌著早已被換了不知是什麼的液體,看著那顆原本蓬勃跳動的心臟,那個曾經自己的父親說過武術的本源是心,要掌握自己的心率,那個小時候摸著自己胸口認真感受的心臟,此時正受著體外電療機的控製呆呆的跳動著,蠻東漸漸的,那種從靈魂本源的冰冷感蔓延到整個軀體裡,
蠻東盤坐在體內,仿佛怕冷般的緊緊地抱著雙臂,默默的把頭低下,整個身體把腦神經控製中心緊緊地包裹住,此時的蠻東不是在想著如何保護著自己最後的一片領地,而是認為,那片自己存在的空間,應在算是自己的吧,這是我的,我就想要這麼小的地方,應該,應該會很安全吧,或者是讓我歇會,就一小會,一會你們再欺負我,求求你們,讓我自己靜一會,就一小會。
麻木,深深的麻木感充滿蠻東的全身,蠻東把這種麻木沒感覺當成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經曆過的放鬆感,蠻東,心,已死,自從靈魂本源冰冷蔓延的那一刻,蠻東就知道,自己的心已死,自己最後的憑借,徹底毀滅。
蠻東雙肩慢慢的顫抖著,漸漸地,蠻東發出了笑聲,那種肉體“安詳”的靜止著,而靈魂卻淒涼的顫抖著,那種用絕望發出的聲音,那種用流失生命來抵抗命運的可憐,那種流著淚卻放肆的笑,那種笑和哭之外的表情,那種沒有心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儘力表達那有心的人看不懂的笑聲。
此時的蠻東,放棄了思考,
此時的蠻東,放棄了自己,
此時的蠻東,卻得到了麵對本源的那份坦然。
蠻東逐漸失去形體,漸漸變成一種如同液體般的特殊存在體。因為這殘存著的殘念,緊緊地保護著最後的腦神經中樞,一時間讓外界的腦電波我從下手。
外界~~
“王代表,一號實驗室010號腦電波傳送受到阻隔,,是否加大傳輸量?”
王代表看著蠻東,冷笑道:“加大傳送量,就算他變成白癡,我也要讓他徹底成為我的奴隸。”
隨機,一股空前強大的腦電波從四通八達的腦神經衝向神經中樞,如同倒播的煙花,最後彙聚於一點,那麼的閃耀,包裹著蠻東最後的軀體,用著每一瞬刺激著蠻東的每一處。
就在蠻東最後的一切破碎的那一刻,在隨處破碎的記憶碎片中,蠻東用著最後那麵對本源的坦然,為自己徹底掌握了一次主動權,
那是坦然麵對消失又被迫要徹底消失時的憤怒,那是甘願在黑暗中沉默卻要被迫爆發的憤怒,這是信仰至高法則卻要連這種信仰都要毀滅的憤怒。
漫天飄灑的記憶碎片頓時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即全部倒轉回收,重新凝聚成蠻東最初的樣子。此時的蠻東同樣全身散發著璀璨的光芒。與之變換的,還有蠻東身邊腦海中的景物,隻見身邊的場景逐漸變得抽象模糊,並隨著整個腦海高速旋轉起來。
此時的蠻東被身邊無數的晶瑩碎片包裹著,仿佛身處於浩瀚的宇宙星辰之中。每一個如同碎鑽一樣的晶體看似破敗不堪,又好似蘊含著整片天地一般完整。
但蠻東此時卻對身邊的變化沒有絲毫的驚訝,此時的他仰頭望向頭頂至極的地方,那是一片朦朦朧朧的天地,雖然虛無縹緲,但是蠻東卻感受到了無限的渴望,在那裡,有自己曾經失去的,曾經擁有的,曾經珍惜的,曾經信仰的,蠻東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自己生命將來停留的地方,
蠻東這一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渴望得到一樣東西。蠻東望向那遠方,那是多麼的觸手可及,又仿佛被什麼所阻擋一般。蠻東望著望著,眼底逐漸流出了眼淚。
就在蠻東眼角處的淚滴落地那一刻,頓時蠻東發出了今生最為強烈的嘶吼聲。整個腦海瞬間以比剛才快上千萬倍的速度瘋狂旋轉起來,就連蠻東此時也是發髻飛揚,隨即猛地一躍,在這期間蠻東視線一直都在注視著那片虛無。忘記了此時自己的處境,自己的身份,甚至是自己,那眼中的虛無縹緲,此時成為了蠻東的全部。
“啊——————啊————————————————————————————————————————"
衝天的耀眼光芒席卷著蠻東的整個腦海,光滿萬丈的蠻東要衝脫出這個世界的限製,猛然的擊向這個空間中存在的那若有若無的壁壘,我蠻東,生在這個世界,我可以按照你們的規則遊戲,但是你要是連我消失的資格都沒有,那麼,我就是整個世界,其他的,給老子滾————————————隨即,蠻東帶著前所未有的信念,衝向了心中那扇大門,那最高處的未知。
這一切發生就在轉瞬之間,外界每一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存在著,都在一起彆人的方式嘲笑著。此時的蠻東任然緊閉著雙眼,任爾東西南北風。
之後,畫麵一轉,隨著蠻東的記憶逐漸清晰,之後的場景便是蠻東蘇醒之前的那條長廊。
蠻東重新閉上雙眼,沉寂了些久,隨後陡然睜開,頓時,眾多‘試驗品’的仿佛感受到了什麼,紛紛的向著蠻東望去,
蠻東重新眺望遠方的星空,看著那高空中的那顆孤星,眼中原本的閃爍不定逐漸堅定下來,逐漸地,狠意凝聚,陰冷的目光中,少年似乎找到了曾經自己性格當中沒有的東西。
這種處境,拜你們所賜,蠻東望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嘴角泛起濃濃的苦笑,還有一種,一旦給予機會,便會毀滅一切的癲狂。
爸,媽,你們千萬彆出事,不然,我便讓整個世界為你們陪葬。隻要我不死,隻要一旦讓我抓住機會。
隨及,一道淚痕從少年那冷漠的臉龐上劃過,繼而一閃而逝,隨之而逝的,還有那曙光來臨時默然隱沒的那顆孤星。
這時實驗室的大門突然打開,突如其來的白光刺痛的眾人睜不開雙眼,此時蠻東率先起身,向著那大門走去。隨著少年的鄰近,身後的背影越拉越長,漆黑的身影從每一個或沉默或迷茫的試驗品身上劃過。眾多試驗品紛紛起身,跟隨蠻東而去,人就是這樣,在都迷失的時候,那麼就會向著唯一清醒的人追隨而去。
就這樣,蠻東赤裸著身體,帶著冰冷的項圈,在眾多實驗品的跟隨中,走向那未知的世界之中——————————
九竅玲瓏青淩天
隨著蠻東踏出房門的那刻,光芒大盛,蠻東頓時精神一片恍惚,當蠻東逐漸適應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場景完全超出了蠻東的想像。
這是個跟曾經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畫麵,一個科幻電影才能看得到的巨大光幕籠罩住了整個城市,與其說是城市,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基地,被一個巨大的湛藍色的天幕覆蓋著,豪華程度絲毫不亞於一座頂級城市,
天幕的頂端沒入雲端,蔚為壯觀,當蠻東想要仔細看清城市內的建築物時,蠻東卻看到的是一片恍惚,此時的蠻東距離天幕隻有近百米的距離,可蠻東卻能看到城市的全官,頓時蠻東明悟到這個天幕的奇特。
蠻東知道,這是一個奇特的世界,一個有著無限可能性的世界,雖然蠻東此時的身份是最低等的,可蠻東卻知道,隻要自己不被淘汰,自己將會有著創造規則的可能性,現在蠻需要做的是隱忍,在被動的服從中證明自己的潛能,從而被人認可,以最卑微的姿態邁出自己的第一步。
蠻東甚至隱隱的激動著,站在一群試驗品的最前邊,用著呆滯的目光觀察著身邊的一切,以作出最為正確的舉動。
在蠻東呆滯的目光中,蠻東並沒有看到那個置其於死地的王代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著妖嬈製服的妙齡少女,火紅如同烈火般的製服與那不點而降的紅唇交相輝映。仍然是兩種氣質,矛盾而又奇特的結合在一起,給人一種煙雨迷蒙畫又清的感覺。
此時的嫙瑤同樣望著看著自己的蠻東,不知怎麼,在其麻木的表情中,嫙瑤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麵前這位赤裸著身體的少年與其他人有著不同一般,甚至嫙瑤不經意的看到蠻東**的時候,竟然有了一絲羞紅,蠻東看向麵前這位不知為何麵色微紅的少女,略有著羞澀的表情配著爆豔的製服,韻味十足,仿佛那最後的一絲不和諧都被這種說不出的典雅調和的美味無比,一絲火熱從蠻東的小腹襲來,
習武出身的蠻東本來就沒有定期清倉的習慣,再加上距離上次自動出貨已經很久了,庫存頗豐的兄弟頓時蘇醒起來,驚得蠻東立馬偏離了目光,嫙瑤看著略有囧意的少年,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小色狼難道就是王代表說過的要“重點關注”的人麼?
不知怎麼,嫙瑤總覺眼前的少年有一種同類的感覺。一股淡淡心疼的感覺從心底產生。
嫙瑤能從最底端爬到今天這個地步,早已冰封了自己的內心,殘酷的生活模式早已麻木了嫙瑤的天性,在這個強製法則籠罩的世界中,嫙瑤早已在連滾帶爬的奔跑中不知道什麼是同情,因為沒有人能讓她感受到這種溫暖,如果硬要說同情,嫙瑤認為命運還是同情她的,因為命運的垂憐,嫙瑤才有可能在同樣是瘋狂努力的“同伴”中脫穎而出,而不是徹底煙消玉損。
可這可笑的命運,或許隻是不想讓這場遊戲中一個有一個小角色提前gameover罷了,嫙瑤隻好時刻緊繃著自己的神經,深怕走錯一步的自己被那些觀看者一筆勾下自己下一局的出場權。
看著逐漸從湛藍轉變成深藍色的天幕,嫙瑤知道時間不早了,隻見天幕最底端三處漣漪閃爍,三個年至三十的男子從天幕中走出,這三個男子赤裸上身,僅僅穿著緊身的短褲,蠻東看到為首的男子右腳上有一個銀光閃閃的銀鏈,左臉側從上到下遍布著一條傷疤,蠻東發現這條傷疤不像是刀傷,而像是活生生的被人一點一點剝離下來那樣,看的讓人膽顫心驚。
這三個男子除了年齡比蠻東大上不少外,蠻東竟然發現,這三個青年竟然全部都和蠻東一樣帶著一個冰冷的鐵圈,不同的是,蠻東他們的是銀色的,而這三人卻是黑色的。
這三個的男子看到嫙瑤,神色立馬變得恭敬起來,右手叩胸,向著嫙瑤深深的鞠了一躬,後者僅僅是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後三人起身看向了蠻東眾人,眼神瞬間變得冷漠,那不是不屑,而是仿佛自己眼前的人隻是過客,明天就永遠見不到那樣。
為首的那名男子說道: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你們的競技教練,你們需要做到的就是服從,無條件服從,無前提服從。一旦有人敢有異議,等待你們的便是———隨機,便看到男人勾起了殘忍的笑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商業品。明白了麼?”
看著麵前目光呆滯遊離思索的眾人,為首的男子對自己這似乎多此一舉的言行淡淡的歎了口氣,蠻東到是對這“商業品”有著一絲迷惑,但看向麵前的男子表情,似乎這是一種連現狀都不如的處境。
“好了,下麵聽著,咬破自己的食指,剩下的一隻手觸碰到麵前的天幕,用鮮血把率先出現在腦海裡的圖案畫在腦門上,並抵在天幕上,直到天幕把你們腦門上的血印徹底吸收,你們便可以順利的進入其中了,好了。抓緊時間,如果腦海中什麼也沒有,那麼,嘿嘿,祝你好運吧。”
蠻東仔細的聽著,隨機率先咬破自己的食指,頓時鮮血汨汨的流出,隨著左手觸摸在天幕之上,頓時蠻東便感到自己仿佛進入一片奇異的空間中,蠻東對著眼前的一切有著陣陣的熟悉感,這不是曾經的那片腦海麼,可是現在的腦海卻是一片迷迷蒙蒙的煙霧狀,漸漸的,腦海裡的朦朧逐漸變成和天幕一樣青藍色,可是男人所說的形狀卻根本沒有,情急之下蠻東睜開雙眼看向身邊的眾人,
隻見這些人紛紛前後的拿起食指,在腦門上畫出了形狀各異的圖案,但都很簡單,最複雜的也僅僅是一張網狀的圖案。可自己的腦海中卻根本什麼圖案都沒有形成。蠻東不禁緊張起來。
與此同時,為首的男子畢恭畢敬的走到嫙瑤的麵前,看著麵前的少女一眼,馬上收回目光,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參見冰夷閣瑤母,瑤母垂淚,天地大悲。”嫙瑤聽到後麵這句話皺了皺眉頭,隨即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中年男子見狀深深的出了口氣,傳聞是真的,瑤母果然脾氣很好,不過為什麼要要求參見時說這句話?隨機立馬恭敬的問道:
“不知這次元主有沒有提及過需要重點照顧的人?”
嫙瑤此時看著遲遲不見行動的蠻東,不禁有點著急起來,畫不出圖文的後果嫙瑤再清楚不過了,於是習慣性的否定了男子的問題,專注的看著蠻東。
此時的蠻東仔細的觀察著自己的腦海,依舊是朦朦的一片混沌,還是一無所獲,這時,蠻東看到隔著自己的幾人不遠的地方,一個消瘦的試驗品呆呆的嘟囔著
“哪~~哪呢?找,找不到啊。””
話音沒落,瞬間一個機械巨爪從光幕中伸出,瞬間把少年抓的血肉模糊,在少年的慘叫聲中,被巨爪拖進了光幕。
驚得蠻東瞬間焦躁起來,看著腦海裡的青霧,濕氣岸然的撲麵而來,隨機猛地咬向自己的手腕處,既然畫麵是一片煙幕,那我就畫一片煙幕。隨後,在嫙瑤等人震驚的目光中,蠻東揚起自己的手腕,在鮮血噴湧中,抹向了自己的腦門。在鮮血噴灑中,狠狠的撞向了光幕。
嫙瑤望著蠻東慘烈的樣子,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男子說道:
“有需要重點照顧的對象了,要知道,這青淩天幕鎖靈的奴印越是複雜,代表其潛力越高,本以為那畫網狀的試驗品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還有勝者。很不錯,重點培養,元主需要這樣的優質種子。不過——”
隨及伸手幻化了幾下,結印成了一個同樣鮮紅的血丹。
在男子吃驚的目光中,向著蠻東一指,隨機一抹紅光劃過,血丹漸漸沒入蠻東體內,在蠻東暈過去的刹那,蒼白的臉色逐漸有了一抹紅暈。
隻見嫙瑤臉色同樣蒼白了一下,隨及立馬恢複原狀。淡淡的向著為首的男子道:重點培養,無論任何方麵。”再說“任何”兩字的時候,嫙瑤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男子,驚得男子立馬頭低的更低。男子知道,無論麵前的人脾氣多好,自己在其麵也隻不過是揮之即去的螻蟻罷了。隨機看著倒向光幕的蠻東,男子眼中甚至有了巴結之意。
能讓瑤母看上的人,很了不起,但是,如果你僅此而已的話,那麼——-隨機,頭低得更低的男子眼中,寒光閃過,瑤母的精血,便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