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顏便是得到這個特殊待遇的人,她坐在台階上吃飯,看著其餘人在正午的大太陽下練習走路,心裡無比的愜意。
南岩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一下子就對這個滿麵笑容的漂亮小姐充滿了好奇。
他本來是聽說母後要給他在這批秀女中選一個人作為自己的妃子,便想來看看,她實在是怕母後的自作主張給自己選一個刁蠻任性的大家閨秀,那自己的後半輩子就倒黴了。
如果非要選一個人的話,那他寧願要旁邊坐著吃飯的姑娘,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家世配不配得上自己,回去一定要打聽一下。
而南岩風這個時候正來到了顧府找到了顧老太爺。
“不知大皇子來找老朽有什麼事?”顧老太爺很是詫異,皇上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紀,皇子們也還剛剛成年不久,雖然已經開始爭奪太子的位置,但是也不用這麼著急的找自己站隊吧?
“顧老太爺”,大皇子客氣的稱呼一聲,“不知道您是不是有一個從大漠剛回到京城來的孫女叫顧明顏?”他想了很長時間,才決定還是要找她來道謝,畢竟她救了自己和童妹兩條命。
“大皇子認識顏兒?”
大皇子嗬嗬一笑,和顧老太爺把他們相識的經過說了一遍,臉上滿是愧疚的神情。他回去想了很久,母妃也和他分析了一下他的不對,他才驚覺到自己真的是錯了,這才找到了顧府。
老太爺“啪”的拍了一下大腿,這個顏兒,救過大皇子怎麼不說呢?如果知道是這樣,那她完全不必去參加選秀也不用嫁給彆人,隻要托大皇子的關係,這點事要辦成還不是很輕易?
“大皇子,您來晚了一步,顏兒已經進宮參加選秀了。今後顏兒在皇宮,還請大皇子上下多多照顧。”顧老太爺雖然也可以進皇宮,但畢竟是不方便,有大皇子這層關係,那就好辦很多了,顏兒在皇宮也過的能好點。
大皇子拱手告辭:“這件事我應下了,明顏在宮裡有我照顧,還請顧老太爺放心。”
“那就謝謝大皇子了。”顧老太爺把大皇子送到門口,看著大皇子逐漸遠去,心裡泛起了嘀咕,把顏兒交給大皇子照顧,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這邊明顏她們還在練走路,這幾天明顏過的愜意,其餘人可不像她那麼悠閒,不是這裡被打就是那裡被抽,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了傷痕,偏偏隻要一晚上,傷痕就會下去,但是被打的地方還是在疼。
和明顏同屋的兩個人可就好了很多,有明顏平時的指點,就算被打了也有明顏給的藥膏,走起來也像模像樣的得到了嬤嬤的讚許。
慢慢的,這些小姐們挨打的越來越少,走的越來越好看,終於進行下一項的訓練了。
“姑娘們前幾天表現的不錯,所以,接下來我們就要訓練下一項了,就是各種的宮廷儀禮。”
明顏在心裡暗歎一聲,走個路都這麼麻煩,那各種禮儀不是更加繁瑣了嗎?果然,如明顏預料的一般。
見什麼人行什麼禮,微蹲,半蹲,全蹲;用食,擦嘴,漱口也各不相同;穿衣,打扮,梳頭,所有的各種各樣的規矩把這些小姐們折磨的全都瘦了一大圈。
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這些小姐們像是脫胎換骨一般,精神氣自有一番不同。
一大早,她們都已經在院子裡站好等著今天的訓練了,可是嬤嬤來了,卻沒有要訓練她們,而是說道:“今天你們好好休養一天,明天各宮的主子們會來挑人,都打起精神氣來,如果以後在這個宮裡混的不好,不要說是我文嬤嬤訓練出來的。”
相處了一個月,雖然被嬤嬤打的很慘,但是和彆的院子的小姐們相比,她們的待遇好了很多,對嬤嬤都有了點不舍,有的還紅了眼眶。
文嬤嬤又說道:“我年紀大了,在這個宮裡見到的陰謀詭計不計其數,希望我的教導讓你們能在這個宮裡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
十個人便都哭了起來,嬤嬤對明顏最是另眼相待,她也哭的最是傷心,祖母去世以後,這還是她第一次掉眼淚,這一哭,眼淚就怎麼也停不下來。
嬤嬤歎了口氣,默默的轉身走了出去。看到她們就不自覺的想到當年的自己,不知道這宮裡又將要葬送多少姑娘的青春。
挑選如約而來,她們被允許穿回自己的衣服,每個人都花儘心思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每個人的頭上都叮叮當當的簪上了各種各樣的簪子和步搖。
明顏在這裡是個例外,聽說皇上已經很老了,自己自然是不想跟個老頭子的,也不想嫁給皇子,自己隻想做個宮女,安安分分的在暗處把給祖母下毒的人找出來。
她還是一身綠色的宮女服裝,頭發清清爽爽的梳了一條麻花辮放在胸前,清冷的容顏配上清爽的打扮,在這五十人當中卻格外的惹人注意。
她們在一座宮殿前麵的空地上已經站了兩柱香的時間了,還是沒有等到任何人,很多人都開始交頭接耳的說起話來。鳳娘和麗雅本也想說說話,可是看明顏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也都收斂了心思,低著頭老實的站著。
兩個人這一個月受明顏的好處頗多,多到她們兩個完全是以明顏為尊了,明顏說什麼她們就做什麼,乾什麼都看明顏的眼色行事。
宮殿裡湧出來十多位花容月貌的女子,看身上的華麗衣服,便知道她們是皇上的妃子。
走在前麵的兩位女子,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是絲毫看不出來,保養的極好。一個是端莊大氣的牡丹,一個是嬌豔欲滴的玫瑰。
貴妃眼睛一抬,在她們身上掃了一遍,又垂下眼眸,對著皇後說道:“姐姐,您是皇後,在皇上的身邊呆的時間最長,他老人家喜歡什麼樣的,您最是清楚不過,還是您先挑吧!”
皇後冷冷的看了貴妃一眼,把視線在這些人上麵掃了一圈,心裡想著霖兒說的到底是誰呢?顧家的,家世好,長的漂亮,到底是哪個呢?
貴妃此時也在思量,風兒難得求自己這個母親辦事,一定要辦好,可是這裡哪個是顧明顏呢?
明顏卻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位皇子托了關係要照顧自己呢,隻是不知道這是福是禍呢?
皇後也不再看了,隻是叫道:“哪個是顧明顏?出來讓哀家看看。”
明顏一愣,怎麼也想不到皇後竟然點了自己的名字,莫非是祖父托了皇後的關係,也沒聽祖父說和皇後有什麼關係啊?
明顏微微低下頭,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皇後,然後隻盯著鞋子,步伐穩定的走了出來,雙手放在身子的左邊,做了個全蹲禮,“明顏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抬起頭,讓哀家看看。”
明顏站起身,目不斜視,老老實實的任皇後觀察著自己。貴妃娘娘聽到皇後叫顧明顏,心裡一驚,卻又鎮定下來,反正自己經常和她搶東西,這次再搶一回又何妨。
這麼想著,她也走到明顏的身邊,看了起來。這一看,皇後和貴妃同時感慨自家兒子的眼光真是不錯。
這個顧府的丫頭眼睛黑白分明,眼神不遊移,不斜視,這麼大的場麵也不緊張,可見沒什麼虧心事,是個正派的人。身段苗條,隻是站在這裡,就有一股冷冷清清的味道,最是吸引人。所有人都環佩叮當,隻有她清清爽爽,是個不愛出風頭的,作為皇家的媳婦最是合適不過。
“這個丫頭我要了,先放在我身邊教導一下。”皇後開了口。
“等等,姐姐,您要是挑中了,那也不能放在您身邊啊,應該先給皇上挑選才是,既然姐姐不想讓這個丫頭侍候皇上,那就讓她伺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