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大海之上,有這樣一個島國,七個勢力將這個島國劃分成了七塊,形成了七王割據的局麵,每一個城邦都各自設有執政的國主以及下屬分支,北方分布著‘黃豐門’‘住讚國’,西麵是‘印之心’,東麵是‘蓬州’,南部是‘魯成國’,還有‘天羅國’中間最為狹小的是‘梵音’,其中最大的屬‘蓬州’和‘印之心’,然後是‘魯成國’和‘天羅國’,其次是‘黃豐門’和‘住讚’,最小的則是‘梵音’,千百年來七國自從成立至今不知道經曆了多少代的國主換位,但始終各國間沒有發生較大的衝突,也相安無事的生存著,暗中的爾虞我詐是不能避免的,索性沒有給這個整體的島國帶來什麼災難,這樣一日複一日的繁衍生息著。
這日,秋風徐徐,送爽之感,天空白雲依舊,內陸的島國享受著海風的吹拂,偶有一絲寒意倒也使經過盛夏的人們有些心平氣靜,街上依舊吵雜,進了城門,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引入眼簾,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隻見一人背挎一柄長刃,由右至左斜過上身,此人左手單提一個麻布包袱,上身則整齊的穿著一件軟甲,下身緊腿馬褲,黑色高邊靴子,步履平穩輕鬆,透過臉上看出少許的倦容,此人正是海林。
海林經過幾日的奔波,到了島國最南端天羅國,天羅國為島國要塞,駐守島國的最南方,也是海林穿越少環山和梵音的必經之地,海林穿過天羅國之後很快就可以到達梵音,最快則隻需要三天的時間就能看見師父了。
海林心裡顯得格外的輕鬆,望著這街上人海如潮,這位三年都沒有見過此情此景的年輕人這時候還真的有些莫名的激動,在凡人看似如此正常的情景,卻成為海林出了深山後的感到的第一次幸福。
海林邊走邊四處打量,全身心的投入到這熱鬨的氛圍當中。天羅果然是島中大國,數條主乾道穿插城中,兩旁的建築物雖然高矮不齊,但絲毫沒有影響海林的心情,海林在深山三年的時間,幾乎是忘記了城鎮的樣貌,並且海林三年前穿越天羅去少環山的時候,顯然也沒有這般繁華,算起來海林除了少環山外,出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這天羅了,海林津津有味的邊走便瞧,一副行裝也和當地人的扮相出入很大,也不時的會投來很多異樣的目光,也都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畢竟這天羅國也是武國,習武之人不在少數,街上的武者,大都也著裝不一,沒有什麼固定統一的樣式,這倒是海林在人海之中不是那麼引人注目,海林看著旁邊一家館子,金邊四個大字,“獨此一家,嗬嗬,有意思”,海林默念這四個金字招牌,緩步的走了進去,店小二趕忙迎了過來。
“這位爺,您是打尖,還是住店?、我們這彆的不稀罕,唯獨特釀的酒在這天羅真是獨一無二的,就是幾位候王爺也經常有下人過來拿酒”,店小二毫無忌諱的侃侃而談,聲音尖細,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熟練的酒保。
“我初來貴寶地,打算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聽小二哥的話,看來這酒我是喝定了,弄點小菜,來一壇你這的酒,今天就先這麼辦了”。
海林也很久沒有嘗到這酒的滋味了,雖然他本人並沒有對酒的特殊嗜好,可多少還是要喝點的,跟著天行師叔那些年,師叔每次喝酒海林也還是會喝那麼一點,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的酒量也見長,並且海林也想借酒來驅除一下寒山的寒意,去去身上的晦氣,就當是為自己的歸來而慶賀一下。
海林自小沒什麼朋友,寺院的僧眾都大了海林好多,所以海林在寺中基本上什麼事都是一個人,兒時的朋友當然也都不記得了,現在的海林家都不記得了,還提什麼兒時的朋友呢,想到這裡,海林略微出了出神,酒保的酒就來了,“來了,上好的瓊羅仙,這酒是本店用海水釀製的陳釀,彆說在這天羅就是其他六國也很有名氣,您慢用”,小二熱情的招呼著海林。
“好,辛苦了,不知道小二哥有沒有時間,我想麻煩小二哥給我介紹下這天羅國,再下初次到訪,對這天羅了解不多,請二哥介紹一二”,說著就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個銀晃晃的東西。
“這裡一些散碎銀錠,不知道夠不夠這酒錢和今晚的住宿,若是不夠您說,多了就當您的酬勞吧”,小二接過銀兩,掂了掂,熱情更勝了。
“這位爺,不知道您是來做什麼,小的先祝你一切順利,說道這天羅,小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了,這天羅國主現在是嘉惠王,下麵有聲名顯赫的三大門候,您看著天羅一副井井有條的局麵,就是這三候一王的英明治理啊”,說著小二又給海林滿了一碗酒,就下去了。
海林聽得是雲裡霧裡的,小二的這幾句話說得蜻蜓點水,一帶而過,卻也不得罪海林,海林這三年沒有開口與人對話的主,是自然挑不出什麼毛病了。
海林吃著牛肉,小口的喝著酒,邊喝邊點頭,讚許這美酒的名號,漸漸的這店裡的人多了起來,迎門走來了三個大漢,靠著窗戶的位置走了下來,‘當啷’一聲悶響,領頭的大漢把刀放在桌子上,聲音在這小店散了一下,眾人的酒興隨即泯滅了一小會,突然安靜了一下,頓時,又恢複了生機,小二還是照例的小跑了過去,對那大漢說了些什麼,大漢臉上生出喜色,酒肉一上三個大漢二話不說就吃了起來。
“二哥,你說這次我們三人做成了這事,主子會給我們多少銀子”,一個大漢側身向中間的大漢問到。
海林的位置和他們隔了一個桌子,他們毫無遮掩的對話也被海林聽的一清二楚,海林也有意無意的在聽。
“這主公的意思我們沒法猜測,但是兄弟們放心,我們為主公肝腦塗地的做了這麼多年,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我們也立了不少大功,這次若是成了,我們肯定會居於那冷水的上風,看他在我們兄弟麵前還有什麼自大的”,中間的紅臉大漢說著就端起酒碗一大口下去。
“恩,好酒”
“這次的任務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據說”說著右邊的稍微矮一點的漢子故意壓低了聲音在同其他二位說著什麼,海林就聽不太清楚了,似乎是一項很神秘的事情,這裡畢竟是個人多雜亂的地方,隔牆有耳,三個大漢倒是還知道輕重,幾分小心也沒有使海林再有聽下去的意思,海林自顧自的喝著酒,酒過三巡,海林覺得差不多了,應該先休息一下,就隨著小二上了二層,進了一間不大的屋子,海林沒管那麼多,招呼了小二幾句就躺在了床上,借著酒勁,睡著了。
風聲呼呼的越刮越有些猛烈,屋子一角的窗子被大風刮開,‘梆梆’的木頭聲使海林從睡意中蘇醒過來,睜開眼睛,海林並沒有馬上就起來,而是,躺在床上,任由這風隨意的叩打窗門,他摸了摸胸前,從胸衣的內側拿出了兩樣東西。
此時正是午後,天空雖然有風,但是陽光還是那麼矯健,照進房間,海林起身走向窗前,望著窗外,看了看下麵來往的行人,要比進城的時候少了很多,海林關了窗子,坐在中間一圓木桌前,把一個令牌還有一個竹簡放在桌子上仔細端詳,目光落在這竹簡上,四個字震懾了海林一下,海林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敬畏,看著噬魂魔煞這四個字,字字都透露了一種徹骨的可怕。
這是什麼功法,海林想到了隻能是練過此功僅僅兩層的麒麟幫的鐵門主,他清晰的記得鐵門主運用此功後,身體散發的暗紅色的氣體,那時與那守靈之奴交手的情景又在海林的腦海中盤旋了一下,“圓月無明星自來,陰魂無意天自開,噬魂無形道可成,魔心無控功自來”海林輕聲的念了一下開篇的幾句話,後麵署名為‘清虛’。
海林舌尖在嘴裡蕩漾了一下,猜測這清虛可能就是這噬魂魔煞的創始人,然這清虛是何人他也不知道,接著就向下看去,是此功的一些心法,和修煉功法,心法分為嗜心訣,和養心訣,配合心法又有噬魂-魔,和噬魂-煞兩種功法,看著這竹簡,居然有兩種心法和兩種功法合二為一的武功,這在海林看來還是頭一次接觸。
以前也從未有人向他提起過,而當日在洞中的時候,那個鐵門主也從來沒有和白衣男子說過此事,也不知道是他故意隱瞞還是他根本就不清楚有此事,而最讓海林弄不懂的是洞前那具屍體和麒麟幫又是什麼關係,可以確定的是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不然怎麼會有麒麟幫的武功秘法呢,難道他們幫主連這秘籍丟了都不知道嗎?
疑雲重重,海林也不可能想個明白,海林倒是對著竹簡上的功法更感興趣,因為他知道他這次死裡逃生,但是並不是一時的幸運可以坦然無事的過一生,並且他的武功現在看來還隻是學無所成,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怎麼也算得上是武者中的佼佼者,但是看了白衣男子和鐵幫主後,他觀念大大的改變了。
隻是這沒來頭的一個門主和一個年輕的男子武功就這般了得,可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年代是個強者的年代,隻要是強者就有說話的權利,若不是強者就是說破大天也無濟於事。海林覺得自己難得有這個道行,居然意外的得到了這本秘籍,看來修煉一下也不礙大事,海林唯一的猶豫,是覺得這本功法的名字太過詭異,不知道修煉了會有什麼想不到的後果,若隻是功法精進,也未嘗不是好事,但是若有什麼反噬或者其他反麵作用,那真的是不堪設想,海林決定先看完這竹簡再來決定修煉與否。
夕陽的餘暉漸漸的使天邊出現了一大片的火燒雲,紅的和這入秋的天氣極不協調,海林看完竹簡後默默的閉上眼睛,休息片刻之後,倒了一杯茶水,茶水已經涼透了,海林喝了一口,收起了竹簡,通讀了竹簡的海林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看著窗外已經夕陽西下,海林決定再出去看看這傍晚的天羅,畢竟他覺得自己要在這常住一段日子,怎麼也得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想罷,海林下了樓。
“小二,我改主意了,想多住一些日子,這裡是些銀子,你看我能住多少天定就是了”說著海林頭也不回的出了店,小二看著海林的身影,剛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海林選這家店,一是看這店的人氣很旺,如果有什麼事情這店裡肯定是消息最靈通的所在地,二是這店在街的中心,想必也不會對他有什麼不利之處,這使得本想換一家比較便宜的住所的海林打消了這個念頭,初來乍到的他身上可沒有那麼多的銀子,都是當時走出竺光寺的時候師傅給他的,還有些是他和天行師叔去辦法式彆人打賞的,到了深山裡沒有用錢的地方,所以也就保留到了現在。
海林估算著身上的銀子最多能夠三個月用,他打算在這天羅國找個事情做,並且他也決定修煉這噬魂魔煞的第一層功法,他的竹簡上居然有十三層功法和配套的心法,雖然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適合修煉,但還是打算試一下,畢竟他現在隻有這一本可以增強自己實力的武學,不修煉也是白費了,對於他來說也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現在首要的是要尋找看看自己可以乾什麼,不過現在天快要黑了,海林悠閒的在街上走著,看著旁邊四四八八的小商小販都打烊了,他也沒什麼心情再逛下去,這時候他發現自己走了能有一個多時辰了,算距離的話也夠遠了,眼前幕然的出現了一座氣派的宮殿樣式的建築,這宮殿大門緊鎖,大門朱紅色,上麵一塊大匾,霸氣十足的寫著玉羅府,海林一看這氣派的架勢,就知道一定是皇親國戚的大戶人家,果然這玉羅兩個字,原來是天羅三大門侯之一的玉羅候,紅色大門外有兩個門衛,直挺挺的站在門外,對門外的一些熟視無睹,一副高傲的神情,
兩人右手沒有離開過身旁的佩劍,時而左右巡視,時而調整精神,海林站在對麵的街的一旁看了一會這個宏偉龐大的建築,暗自嘲諷了說了一句,“世間人爭強好勝,不就是為了能擁有這般豪華的一切麼”。海林從沒有奢求過能擁有過人的身家,也不企圖練就世上的絕世武功,他原本的理想現在也無影無蹤,他隻覺得自己現在是一個在落魄邊緣棲息的浪子,隨遇而安,但也希望有一天能有更多的人記住自己的名字。
想著海林覺得天色已經灰沉,雖然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是到了住處估計也就差不多了,海林轉身想要離去,去看到對麵在離宮殿不遠處能有百米的地方,有三個人影,三個人影在這街上也顯得很自然,有他們不多,沒他們不少的感覺,但是在海林的眼裡卻是那麼的異常,正是在住處樓下飲酒的三人,三人沒什麼特點,但是這三人都是高個的大漢,並且其中一人的臉頰一臉的紅色,很有殺氣,這是給海林印象最深的,海林想都沒想就確定了是這三人,不知道這三人這個時間在這王府周圍乾什麼,莫不是什麼秘密的行動跟這王府有什麼關係,海林可以肯定的說,這三人並不是什麼好人,從他們的言談舉止就能判斷出來。
海林此刻也在猶豫,自己是不是看個究竟,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畢竟自己可是對這裡人生地不熟,如果招惹了什麼事端的話,又沒有什麼熟人幫助,一沒有靠山,二沒有頂梁柱,自己功夫又差,可好奇心的驅使下,海林僅憑自己對這三人的印象,就主張留下來看個究竟,若是真有什麼事情發生,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海林‘噌’地一聲離地三尺,飛身到了一個可以觀看三人動靜的最佳地點,就在這街對麵的一個獨角樓潛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