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皇宮東南一公裡的地方是皇家的馬場,裡麵豢養了上萬匹駿馬,有一些是本地的馬,這種馬個頭較大,脖子高昂,鬃毛長而豐滿,全身肌肉發達,蹄質堅持,耐力好,善於攀山越嶺,是軍隊運輸物資的重要力量。還有一部分馬是從北方或者是周邊國家引進的戰馬,與本地馬相比它們的體格稍小,但體格粗壯結實,四肢堅實有力,腿較短但關節、肌腱非常的發達,奔跑和跳躍能力極強,反映靈敏,經過訓練後在戰場上英勇無比。且這種馬的皮毛濃密,不畏嚴寒,生命力強,能夠在極其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生存,因此很容易飼養和管理。每天當柵欄敞開,萬馬奔騰而來卷起滾滾塵土,大有排山倒海之勢,令人心生敬畏。馬場周圍是四季常青的常綠闊葉林,高大粗壯的樹乾,參天的樹枝,繁茂的樹葉將陽光擋在了天外,隻從枝葉密密的縫隙中透下細細的光束,像引人進入仙境的路標。
這日馬場迎來了一批浩浩蕩蕩的“大軍”,以慕容東為首的將士個個身穿銀色鎧甲,腳蹬黑色戰靴,騎著統一的紅棕色戰馬,威風凜凜,氣勢如虹。慕容東身披明黃戰袍,眉峰如刀,眼光堅定深沉,雙唇緊閉,神情嚴肅,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讓人不敢直視。鄂諾王的隊伍也是氣宇軒昂,意氣風發,他身邊的將士相對臨朝更顯健碩,個個長得孔武有力,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有一縷嗜血的衝動。這場賽馬表麵上是一場戶外活動,實質是三方軍隊實力的暗中較量,而夏穆易則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不時把玩著手中的劍,眉宇間的正定自若反而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美姍望著馬場上的隊伍也是忍不住的興奮,自從被冷妃算計之後她一直有些悶悶不樂,慕容東最近公務繁忙很少陪她,以為她為此生氣了,於是特意帶她來馬場觀戰。
三匹駿馬如射出的箭飛馳而來,途徑之地塵土飛揚。三國派出的都是軍隊中的大將,臨朝護軍統領齊雲勝擅用劍,他手中那把“玄天劍”是祖上傳下來的神劍,以水火之齊,五精之鏈,用陰陽之候,取剛柔之和,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鍛造錘煉而成,劍刃鋒利,削鐵如泥見血封喉。而蒲八達將軍可謂是鄂諾王的左膀右臂,其刀法精湛,勢如猛虎,剛柔相濟,銳不可當。席國前鋒參將楊開成手握長槍,有傳聞說他長臂一揮狠絕天下百世兵,孤槍一掃蒼國全境人蹤滅。三個人騎著戰馬身體依然十分靈活,齊雲勝抽出長劍向蒲八達手腕上劃去,蒲八達穩如泰山,身體向後一傾揮刀一擋,迅速向齊雲勝胸口攻去,齊雲勝一個騰空翻身用腳踢開刀刃,然後穩坐在了馬背上。而楊開成的槍也是變幻莫測,行如流水勢若行雲,翻滾如飛。齊雲勝受到兩麵夾攻依然麵不改色,左躲右閃,見縫插針,在馬上翻動如飛。
“嫂嫂他們兩個打我們一個,太不要臉的吧。”懷萱咬牙切齒的說。賽場上打得是驚心動魄,觀看的人是心驚膽戰。
懷萱扯著嗓子為齊雲勝助威,美姍從一旁拿出一個東西說:“你也不累啊?用這個吧,我們把它拉上大家都能看到。”一麵巨大的橫幅上寫著:臨朝加油,臨朝必勝。
懷萱驚歎的說:“還是嫂嫂想的周道。”
美姍把係橫幅的繩子使勁拉了拉,夠結實:“比賽我可見多了,以前我們學校每年都舉行運動會,大家都會拉橫幅為班裡參賽的同學助威。”
懷萱不解的問:“運動會是什麼東西?”
美姍一本正經的解釋說:“運動會是一場比賽,是一場偉大的盛世。我們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為口號,進行各種體育項目的比賽,不過可不像你們舞刀弄槍那麼危險,大家就跑步、接力、跳遠、跳高等等,畢竟還是安全第一嘛。”
每次都能從美姍口中知道一些新鮮的詞,懷萱興奮的問:“嫂嫂你也參加那個運動會嗎?”
美姍點頭說:“當然,不過沒怎麼獲獎哈哈,我們學校高手實在不少,所以我最喜歡的還是趣味運動會。”
懷萱鎖眉思考了一陣:“趣味運動會?”
美姍繼續耐心的解釋:“嗯,這是運動會中的一種比賽,它的活動有趣多了,像綁腿跑、背靠背、踢毽子、跳大繩……”美姍不厭其煩的給懷萱講解不同的項目,懷萱是瞪大了眼睛聽得津津有味。
懷萱向美姍擠了擠眼說:“嫂嫂,要不以後我們也讓皇兄在宮裡舉辦個運動會,大家都可以參加,比這好玩多了。”
美姍也是一臉的讚同:“不過現在我對馬比較敢興趣。”美姍看著賽場上奔馳的駿馬眼光閃閃發亮,露出貪婪的神色。
“嫂嫂沒騎過馬嗎?”懷萱有點奇怪,美姍的父親是駐防將軍,是馬背上長大的人,她怎麼會連馬都沒騎過呢?
美姍也知道懷萱心中在想什麼,忙說:“以前經常騎的,隻是進京以後就沒碰過馬了,現在看著心癢癢。”
“那嫂嫂要不要和我一起偷偷的去騎馬?”看了大半會懷萱也覺得有些無趣了,這話是正中美姍下懷。
兩個姑娘找來兩套騎馬穿的衣服換上,相互一看皆是眼前一亮。領襟上有兩條窄窄的繡邊,窄袖緊身的衣服將身體的曲線完美的表現了出來,裙子前後兩側縫開衩,便於騎馬,腳上穿著馬靴,是柔中帶剛,英姿颯爽。美姍嫌裙子有些礙事,乾脆把它剪短了塞進褲腰裡,再用一條腰帶往腰上一係,這樣一來衣服的樣式就和現代的襯衫有些相似了,更顯得人神清氣爽。要是再有一件西裝小外套,一頂圓禮貌,那就更有範了,美姍在心中暗暗想道。懷萱在一旁看到她簡易的改裝是讚歎不已,兩人相視一笑各拿了根馬鞭就挑馬去了。
馬廄分成了一格一格的,每一格裡都隻養一隻馬,懷萱很快找到了自己以前騎的那匹。美姍環視了一圈,一隻全身漆黑,隻在額頭有一塊白色斑紋的馬吸引了她的注意。這隻馬看起來高大勻稱,眼大眸明,頭頸高昂,四肢強健,毛色光澤漂亮,外貌更是俊美秀麗。美人當然是要配駿馬咯,美姍順手一牽馬兒就溫順的跟了出來。美姍學著懷萱的樣子騎上了馬背,這騎馬也不難嘛,沒騎過古裝劇裡也看過,美姍凝神回憶了一下電視裡騎馬的動作,胸有成竹的想威風一回。
“嫂嫂,我們走吧!”懷萱馬鞭一揮飛馳而去。
美姍學她的樣子甩了甩馬鞭,隻聽啪的一聲後馬兒便翹起前蹄長嘯一聲,美姍感到自己立刻從90度角變成了180度角,嚇得緊拉住韁繩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馬兒騰的放下前蹄,非也似的跑了出去,美姍匐在馬背上顛的胃都要出來了,她大叫:“快停下來,快停、停……”,馬兒越跑越快,她微弱的聲音被耳畔掠過的疾風打散,她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都已經軟了。
賽場上已經大戰了好幾個回合,彼此都是不相上下,慕容東無意往往看台上一瞥,隻看到那張耀眼的橫幅,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個宮人來報:“皇上,皇上,不好了,奴才剛看見茗妃娘娘騎著馬往林子裡去了,那馬好像受了驚嚇,娘娘……”
話還沒聽完,慕容東就麵露焦急之色騎著馬飛快的往林子裡奔去,夏穆易見狀也跟了上去。兩人跟著林子的小路跑去,正好碰到懷萱,她跑了一陣見美姍沒跟過來就回來找她了,聽慕容東說美姍應該不會騎馬她這才慌了神。突然他們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原來美姍使出全身力氣拉了下韁繩,那馬兒調了個頭卻沒有停下來,又箭一般的衝了出去。美姍隻覺得是頭昏眼花,惡心的想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絕望之際聽到身後似乎有重重的馬蹄聲,小心翼翼的轉頭一看,一抹明黃的身影映入眼中。
“慕容東,救救我。”她帶著哭腔微弱的喊道。
慕容東快馬加鞭的趕了上去,其他兩人也是緊隨其後,他邊跑邊大聲安慰說:“姍兒彆怕,我馬上就來救你,你抓住韁繩千萬彆鬆手。”緊追了一會兒待兩馬齊駕並驅時慕容東伸出手喊道:“姍兒,把手遞給我。”
美姍趴在馬背上魂早丟到了九霄雲外:“我怕,我怕。”
慕容東知道再不停下來她絕對會支持不住的,我可不允許你受傷,他馬鞭一揚馬兒便迅速衝到了前麵,他微微目測待馬兒減速後騰空一轉跳到了美姍的馬背上,韁繩一拉馬兒才停了下來,慕容東把美姍抱在懷裡輕聲撫慰,美姍環住他的腰低聲抽泣起來。
“乖沒事了,我們這就回去。”說完慕容東騎著馬緩緩走出了樹林。
見美姍沒受傷夏穆易和懷萱也鬆了口氣,他用責備的口吻問:“是你帶茗妃偷偷來騎馬的?”
聽他一來就提茗妃,想到他剛才焦急的神情,懷萱是怒火中燒:“是又怎麼樣?”
夏穆易看她毫無歉意生氣的說:“你不知道她不會騎馬一個人很危險嗎?要不是我們及時趕來恐怕她命都丟了。”
夏穆易眼中的火焰深深刺痛了懷萱,明明沒有什麼陽光,她卻覺得好生刺眼:“她要死了我陪葬行了吧。”說完眼淚便如散落的珍珠啪嗒啪嗒的滴了下來。
夏穆易一愣也覺得自己語氣太重了,又見懷萱哭得是梨花帶雨,心裡軟了一大半:“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著手不知不覺的伸向懷萱想拉住她。
“我會向皇兄請罪的。”懷萱冷冷地說完策馬而去。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夏穆易心中的怒火早就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