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淩騎著馬來的時候,伯母剛入土,宋淩看到墳頭,失聲痛哭的跪倒在地上,失聲說道“孩兒不孝,孩兒來晚了,為什麼不等等我。”
此刻我心中哪怕有再多的怨言,我都不能對宋淩說,我怕剛入土為安的伯母看見了心裡難受,隻能站在宋淩身後靜靜的看著,想著。微風吹過,像是宋淩離開那天早晨的天氣,不過不同的是,物是人非了,有些東西再也沒有了,微風還是那天的微風,隻是少了一人,那麼這世間路會變得少了很多溫暖吧,對我來說,再不會有人給我做飯,教我這個世界人的生存法則,再不會有人對我說“幽兒,學不會女紅的話就不學了,我來給你做件衣服,女孩子家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好”,再不會了。
而對宋淩而言,他失去的是他的避風港灣,是一個家,這個世界想要用瘦弱的雙肩保護他的那個人不在了,是真的不在了,不是睡著了。再不會有人為他種君子蘭,盼望他溫潤如玉謙謙有禮,再不會有人殷殷數著日子、盼望他的來信、歸程。再不會在他說“娘親,我餓了”的時候,有人給他說“想吃什麼,娘親給你做。”宋淩曾經相依為命的娘親,不在了······
回去的路上我們一前一後的誰都不說話,我走在後麵打量著他,一年不見,他的背影變得堅毅,隻是依舊瘦弱的身體顯示出他此刻的無助,無助,哼,早乾嘛去了,現在後悔有用嗎?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親不待啊,宋淩,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老母在家病重數月都不回來看她一眼你可知,她走之前每天都要拖著病重的殘軀到送你走的那條路上去看,望眼欲穿,後來走不動了就一直望著窗外,她希望會看見你推門而入,說一聲“母親,我回來了。我餓了。”然後她即便病重數日,但我依然相信,她照樣會從床上爬起來為你做下可口的飯菜,不讓她最疼愛的兒子受委屈······
回到了家,沒有了伯母,這裡好像是少了許多人氣一樣,一切都顯得那麼冷清,還有那初相識時候的石桌也落了土,隻是那盆栽君子蘭依舊很有生氣的樣子,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我看著宋淩痛心疾首的說道。
“我對不起我娘親,我不孝,我簡直不是人。”宋淩失魂落魄的說道。
“不要說這個,伯母含辛茹苦養大的隻是你的這就不是人嗎?”
“幽兒,你要打要罵就過來吧。”
“宋淩,剛才我真想打你罵你,但現在我要打你罵你有什麼用,伯母已經走了,我剩的親人不多了。”我哭著說道。
是啊,我生宋淩的氣的同時,未嘗不是生自己的氣,有些事我即便再珍惜再想挽留,但都無能為力,我無能為力啊,那個總是慈祥的笑著的伯母離開我了。
“幽兒,以後剩下我們相依為命了,你跟我走吧,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宋淩看著我說接著說“你放心,你既然把我當兄長,我也不會對你再有非分隻想,但即是兄長,我理應好好照顧你,還有,還有,謝謝你替我儘孝。”宋淩說道最後眼睛又是紅紅的。
“宋淩,好了,都過去了。”我起身抱著宋淩,勸慰著也哭了起來。
宋淩探親回來了幾天,因為我要跟他走了,所以我要去給我的朋友們告彆。要離開了,居然有點舍不得,要知道當初我是多麼討厭這裡沒有北京的繁華,沒有那個時代的先進,最重要的是沒有那裡的和平。或許人都是感情動物,時間長了,對一些東西就有了感情,對一些人就有了感情,比如斯琴高娃,比如孟恩,比如阿布爾斯朗老將軍。
如今我隻想說。世事難料,我預料不到能穿越到這裡,也預料不到能遇見紮布,宋淩,斯琴高娃,孟恩,阿布爾斯朗老將軍,還有待我那麼好的宋伯母,更不曾料到這裡是元朝末年,兵荒馬亂,更有我一直難以啟齒的關於元朝貴族對平民“初夜權”的征服,我一直難以接受。我無法理解的是,縱然成王敗寇,也不能出現這種屈辱的事情啊,但這種事情卻生生的出現在了我在的這個時代,對於平民的新娘,享有初夜權,繼而,漢人的第一胎的孩子都是被摔死的,孩子無辜啊,百姓無辜,那麼誰是罪惡的源頭呢?
好在,我知道這一切即將結束,新的朝代即將代替它,我其實是多麼盼望朱元璋建立的明王朝的到來。來結束這災難的一切,結束這動亂的社會。來營造天下太平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