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說兩句?”沐柔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敵意,“說了什麼?”
這幅審視的樣子盯得蘇雲雲渾身不爽,當即語氣也帶了絲嘲諷:“怎麼?我說了什麼話還要跟你彙報?你說我們孤男寡女站在門口,能說什麼呢?”
“你!”沐柔剛要發作,小染這時候已經從診室裡走了出來。
一見她出來,沐柔的神情閃過一絲慌張,顧不得再找蘇雲雲的麻煩,匆忙拉住陸辰瀾的手,“辰瀾,我們先回去吧。”
陸辰瀾本想問問沐柔的病情,可是被她這麼一拽,也看出了她的慌亂,隻好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然而蘇雲雲這時候卻開了口:“陸總,你難道不問問她的病情嗎?怎麼說也是你的女朋友,這麼漠不關心,不太好吧?”
沐柔身子一顫,轉過頭來厭惡地看著她,“你跟我什麼關係?我的病情關你什麼事?”
“嗯,不關我的事。”蘇雲雲冷笑一聲,“但是好歹我和陸總也算是認識,所以有些話我得提個醒。抑鬱症患者的症狀……陸總了解嗎?”
她嘴角淺勾,其中嘲諷的語氣任誰都聽得出來。
“這位小姐,這話幾個意思?”
“嗬。”蘇雲雲垂眸玩弄指甲,漫不經心回道:“沒什麼意思,隻是提醒陸總一句!”
男人淩厲的眼眸輕眯,似在斟酌蘇雲雲的話。
走廊一共就這麼幾人,他目光熾熱,落在沐柔身上,女子察覺到不適,臉色倏然變了變,他彆是察覺到什麼了……
想到這兒,她眼底神色猶如跌入冰窖似的寒意,“不用你假好意提醒!”
沐柔語氣尖銳,生怕讓人看出破綻。
察覺到她情緒不對,陸辰瀾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
“染醫生,沐柔的情況怎麼樣?”
“辰瀾!”
沐柔連聲打斷他的話,“我,我突然覺得身體不適,你陪我出去走走。”
“沐小姐這是在害怕嗎?”
蘇雲雲覺得好笑,雙手抱肩倚在門邊。
她就不信這一次次的挑釁沐柔能忍得住,果然,在她說完那話後,沐柔嘴角徒然一沉,那雙鳳眸恨不得將蘇雲雲整個給吞噬了般,眼見這人即將爆發,誰知——
“我並不認識你,而你對我的事卻這麼好奇,步步緊逼,請問你對我的這份敵意是出自哪裡?”
陸辰瀾抬眸看向她,這人雖說有幾分眼熟,可她再一再二當年挑釁沐柔,讓他心生厭煩,“我不管你是誰,從此彆再出現在她麵前了!”
話落,便擁著沐柔離開。
“嘖嘖嘖——”
小染脫掉外掛,瞅著那兩消失的背影,“我說你今兒犯什麼病,剛回來就跟這對閻王杠上。”
“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當初陸辰瀾要沒犯病強行要她第一次,她至於耿耿於懷這麼些年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一夜換來那麼個小人兒,倒也不差……
想到兒子那張臉,她的心越發柔和了起來,見小染還想說著什麼連聲打斷:“走,我兒子想你想的緊,今兒空出半天陪他出去吃個飯。”
得,人都發話了她隻能乖乖閉嘴照做。
兩人是多年的老友,蘇雲雲性子比她堅強多了,相識後彼此陪伴著度過在M國最艱難的一段時期,同樣,她也見證蘇雲雲一個人是怎麼辛苦地將小糯米給帶大,她曾一度認為小糯米應該是蘇雲雲口中那賀承的孩子,那曾想回國後第一時間就見到了賀承,兩人彆說是父子,壓根連半點相似度都沒有好嗎?
這要被蘇雲雲知道自個這麼YY她兒子,不知道會不會被弄死?
正想著出神,耳邊倏然竄出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小染阿姨——”
小糯米半個身子都趴在車窗,雙手朝著小染揮動,那後腿樣看著蘇雲雲直發笑。
“行了,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小染回神鑽進車內,一把抱住小糯米,狠狠在他臉頰親了口,笑道:“阿姨早都給你準備好了,不過你答應我不許多吃!”
“歐耶,小染阿姨最好了。”
“我看你是想說巧克力最好了。”蘇雲雲見不得他那後腿樣,毫不留情給他拆穿了。
“媽咪,有你這樣拆自己親兒子台的人嘛?”
“哈哈哈——”
他們母子相處的模式多數時候都是這樣,小染嘴上說著習慣,每每一在場聽這兩人互懟的樣還是忍不住大笑。
幾人說笑間也抵達了目的地,是家普通的粥鋪,小糯米跟著來過兩次,彆看這兒裝修一般,粥的味道好到無法形容,他推開車門,拉著小染就往裡走,完全忘記他還有個親娘的存在。
“雲姐,您來了。”
門口的服務員眼尖瞅見蘇雲雲,笑著上前迎接,“今天還是老規矩嗎?”
蘇雲雲點點頭,“外加一份山藥粥。”
“好嘞,那您先找地兒坐。”
許是今天是周五的緣故,人並不少,一眼望去很難找到合適的位置,蘇雲雲讓小染先帶著小糯米去外頭坐會,等她找到位置再進來。
這裡人多,空氣難免不流通。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您沒提前預定,雅間都滿了。”
服務員麵露難色,平日裡周五晚再忙都不會爆滿,誰知今日人這麼多。
蘇雲雲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不要緊,我再等等。”
“好,那您先坐著。”
這一坐就等到七點,服務員滿臉歉意地道歉,“實在不好意思雲姐,今天人太多,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空位,您看……”
今天人的確不少,他們來的時候已經等上兩批了,眼見後頭越排越長的隊,蘇雲雲低頭摸摸兒子的腦袋,歎息道:“得了,今兒沒辦法享受了,回家好不好?”
小糯米早都餓了,被小染抱在懷裡沒了方才的精神勁,茸著腦袋,乖乖點點頭。
“走吧。”蘇雲雲取了東西,拍拍小染的手臂,“回家給你露一手。”
“噗——”
小染當下沒忍住笑,“得了,就你那點廚藝我還不知道。”
“嗬,小瞧我了是不是?”
“倒不是,主要你做的飯除了賀承能吃的下去,那還有第二個人願意吃嘛。”
這些年蘇雲雲刻苦專研事業還要照顧小糯米,那還能擠出時間學烹飪,在M國時一直都是賀承和阿姨一起照顧他們母子倆的,以致於蘇雲雲的廚藝一言難儘。
兩人正打趣著,全然沒發覺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正在靠近,小糯米趴在小染肩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直勾勾落在那輛車上,他隻覺得眼熟,好像是下午那個叔叔的車。
下午他被蘇雲雲一把塞進去,隻瞄了個大概,不過他記憶力十分好,見過一麵的人基本不會忘,所以當陸辰瀾下車過來時,他本能張口說道:“媽咪,這個叔叔好奇怪。”
蘇雲雲一咯噔,急忙捂住小糯米的嘴,熟練拿出口罩給他戴上,小糯米倒也聽話,戴好口罩就聽見蘇雲雲壓底嗓音小聲吩咐:“快把臉轉過去貼著小染阿姨!”
他照做。
“怎,怎麼了?”小染抱著孩子不好回頭,察覺著蘇雲雲情緒緊張,她也跟著緊張起來了,按著小糯米的腦袋一動不動,“慌慌張張的。”
“你先帶小糯米回車上,碰見個難纏的人。”
“好。”
小染的身形消失在視線裡,蘇雲雲重重鬆口氣。
她抬頭嘴角勾著笑,步伐輕盈邁去,“陸先生,真巧。”
陸辰瀾原是陪沐柔來吃飯,那知車子剛抵達這家粥鋪她就鬨起來了,非說不吃了,本就折騰一天,早都餓成什麼樣了,他哪管她那撒嬌的公主脾氣,當即冷下臉,“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她一聽,怎麼都不同意。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直到蘇雲雲笑意吟吟的俏臉出現,氣氛才有些緩和。
女人穿著呢大衣,她彎著腰,指著那家粥鋪道:“今兒人多,恐怕排不上號了。”
“嗬,多事。”
沐柔探出腦袋,眼色鄙夷。
她不喜歡蘇雲雲,說不清什麼感覺,許是她那張美的太有攻擊性的臉蛋,又或許是她在私人診所對自己病情緊追不舍的緣故,總之她瞧不上這人。
蘇雲雲聳聳肩,眼尾掃視男人的神色,見他似乎無心多問小糯米的事,她這顆提到嗓子尖的心才跟著放回去。
“那啥,不打擾你們二位的約會,告辭。”
“等等……”
男人手肘搭在車窗上,腦海裡還是剛剛那男孩明亮的眼眸,似曾相識,他隱約記著在哪個夜晚有位人和他的眼神相似,隻不過時間久了,記憶也開始淡化了,那人的模樣也變得模糊不清,唯獨那份感覺清晰繞在他心尖。
聽見身邊人喊蘇雲雲,沐柔神情緊張,纖細的手不自覺攀在男人胳膊上,柔聲道:“走吧,奶奶還在家裡等著這份粥。”
她的緊張,她的害怕,在遇見蘇雲雲後變得異常敏感,蘇雲雲不比其他女人,短短兩次出現已經讓陸辰瀾有印象了,所以她不得不防。
男人並未聽進沐柔的話,擰緊劍眉,淡聲道:“明日上午九點,關於先前的案子還需要進一步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