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默留在醫院裡照顧蕭霂,隻是蕭霂對她愛答不理,即便需要什麼,也是讓宋凝去做,而她成了多餘的那個。宋凝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模樣,處處刁難寧以默。她可以不理會宋凝的態度,卻無法無視蕭霂的自己的態度。
宋凝在門口堵住寧以默,譏諷,“你還不走嗎,還在繼續在這裡添堵?”
“讓開。”
“蕭哥哥是世家豪門的大少爺,這樣的名門最看重的家世。對你隻不過是一時新鮮,隨便玩玩,如今新鮮勁過了,自然就不要你了。寧以默,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沒看到蕭哥哥都不想看到你嗎?”
宋凝的話,深深刺痛寧以默,她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隱忍著。蕭霂對她真的隻是新鮮感嗎,那之前的寵愛又算什麼?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變得那樣冷漠,陌生。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用不著你來多嘴。就算他不要我,我也要他親口告訴我。”
“寧以默,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小姐嗎,你可彆忘了自己是個孤兒,是寄養在蕭家的孤兒。”
寧以默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巡房的宋時瑾見狀,立刻拉開宋凝,“夠了,宋凝,你再胡鬨,我立刻把你送回家。”
“哥,我怎麼就胡鬨了,連你都偏袒她。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難道不是嗎,哥哥以前不是很討厭她嗎,現在卻處處幫她說話。”
“閉嘴。”宋時瑾看著禁閉的病房門,輕嗬一聲,免得宋凝越說越離譜。拿出車鑰匙,打發宋凝離開,“你的衣服在車裡,自己去拿。”
“自己去就自己去,哼。”
宋凝搶過鑰匙,走過寧以默身邊時,故意撞了她一下,然後揚長而去。
寧以默跌坐在椅子上,看著宋凝離開的身影,眼裡儘是羨慕。有親人,有哥哥真好,出了事還有人幫忙善後。
宋時瑾無奈的搖頭,“你沒事吧?臉色很差,不舒服?”
寧以默點頭,“我沒帶藥。”
“你等等,我去給你重新開藥。那個,你要不要去我辦公室休息下,吃點東西再來?”
“不用了,一會我去餐廳。”
宋時瑾也不勉強,給寧以默開了藥後,繼續巡房。
病房內,蕭晟對著蕭霂,幾次欲言又止。
“蓮花山項目可以了,土地使用權還需要跟金氏那邊接洽,看看金總有什麼要求。”
“好,明天我去找金總。以默提議蓮花山的基礎建設可以和政府合作。我和高秘書談過,他說可行。”
“你有什麼看法?”
“修建蓮花山基礎建設,惠國利民的事,不管是對我們蕭氏,還是政府,都是有利。”
“資金上把握好,儘早拿下蓮花山的使用權,不然等他們盯上了,你可就白忙了。”
“好。”
蕭晟見公事談完了,才開口問私事,“大哥,你和寧以默怎麼回事?吵架了?”
“用不著你操心。”蕭霂瞪了蕭晟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
蕭晟卻不以為意,繼續說:“哥,女孩子是要哄的,你這一天到晚冷著一張臉,誰敢靠近你。小心把人嚇跑了。”
蕭霂沉默不語,嚇跑嗎?寧以默想離開他,而他隻不過先放手,成全她而已。
下午,蕭霂下床走動,宋凝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扶著蕭霂,他沒有拒絕,估摸著寧以默要回來了,故意把重心靠在宋凝身上,宋凝一個不小心,拉著蕭霂,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蕭哥哥,你沒事吧?”做了人肉墊子的宋凝反而先關心蕭霂。
蕭霂支起身體,看著宋凝,突然一個蘋果滾到他們身邊,才發現寧以默站在門口。蕭霂站起身,無視她,隻關心宋凝有沒有受傷。
被無視的寧以默怔愣地看著他們,她以為蕭霂這幾天隻不過是在生氣,生氣她來晚了,可現在看來並不是。大概真應了宋凝的那句話,他隻是玩玩而已。寧以默苦笑,也許所有的深情隻停留在前世。
寧以默剛回到酒店,就遇到李欣,因為導演優待寧以默,這讓李欣很不爽,就連古裝小生謝北樓也誇讚寧以默。
今天見寧以默紅著眼回來,冷嘲熱諷:“嘖嘖,眼睛怎麼紅了,這又是到哪個導演麵前哭了,真是讓人惡心。”
寧以默本就心情不好,不想和李欣廢話,直接推開李欣,誰知道李欣腳一扭,整個人撞到牆上。隨後立刻捂著自己的手,不停的叫痛,“寧以默,你乾什麼,我的手好痛。”
樓道裡的動靜不小,李欣捂著自己的手哭著喊疼,引來不少人圍觀,對著她們指指點點。
“這是怎麼了,好像受傷了?”
“這人好像是《宮詞》劇組的演員吧。”
“不認識啊,新人?這是為什麼打起來?”
影視城大酒店住的不是各個劇組的演員、就是工作人員,多多少少總有人認識她們。
李欣聽了,見不少人站在她這邊,更是理直氣壯,扯著寧以默不讓走,“寧以默,就算我錯了,你也不該推我,現在我受傷了,不能演了,你滿意了。”
“李欣,你放手。”
“寧以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這個角色是我憑本事得到的,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你在胡說什麼?”
“就算我撞見你在導演麵前哭,你也不該這樣對我。”
李欣的話越說越離譜,寧以默想要帶李欣離開,卻被李欣牢牢拉住。圍觀的人聽了不停在議論。
“原來是搶角色。”
“導演看她長得漂亮才選上。”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不就是一個角色而已。”
“現在的人啊,真是什麼樣的都有,真可憐,可悲。編劇都不敢這麼寫。”
“活久見。”
樓道圍了不少人,謝北樓的經紀人蘇岩路過的時候,掃了一眼,人群中他好像看到寧以默。他在人群外聽了一個大概,出於謝北樓對寧以默的看中,他打算過去幫一下。
蘇岩撥開人群,厲聲說:“你們乾什麼,讓你們兩對戲吵架,還找不到感覺。”
“不是,我的手……”李欣吃驚地望著蘇岩。謝北樓的經紀人,她見過幾麵。
“手什麼手,要不要我讓化妝師給你畫個傷,你才入戲。行了,彆都散了,對戲有什麼好看的。新人就是新人,這麼難帶,吵個架都不會,還要我親自教。”
蘇岩對寧以默使眼色,寧以默會意,立刻開了房間門,挽著李欣進房間。圍觀的人當看了一場鬨劇,多了一個談資,不會在意事件的真假。
蘇岩扯過李欣的手,除了手腕有點擦傷,沒什麼大事,毫不憐惜的放開手,“李欣,你要有這閒工夫,就好好磨礪磨礪你的演技。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整這麼一出,萬一被人拍了,你的戲可就黃了。”
“怎麼可能。”她是受害者,即便曝光了,被罵的也隻會是寧以默。
“是嗎。”蘇岩冷笑,“你覺得你是受害者,大家就會站在你這邊。你可天真,娛樂圈是什麼地方,流水的演員。像你這樣連個十線的演員都算不上的人,誰會關注你。導演要換人,也是分分鐘的事。”
李欣被蘇岩說的一文不值,奪門而出。
“謝謝你,蘇先生。”
蘇岩渾身抖了一下,“你也太客氣了,跟北樓一樣,叫我岩哥就行。我也就隨口說了兩句話而已。”
蘇岩的一兩句可比寧以默解釋上百句有用。
事情解決了,蘇岩就離開了,臨走時還留了一張名片,讓寧以默有事可以找他。要不是有人已經內定了寧以默,他早就來簽人了。畢竟這年頭,像寧以默這樣可塑性強的新人不多。
……
李欣回到房間裡,一肚子火氣無處宣泄,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掃到地上。自己好不容易布了個局,結果卻被蘇岩破壞了。
林墨姝見她铩羽而歸,猜到她沒占到什麼便宜,勸她,“都讓你沉住氣,怎麼又去招惹她。”
“我就是看不慣她,不就哭嗎,誰不會……”李欣戛然而止,哭戲是她的短板,每次哭戲,她都要借助東西,才能哭出眼淚。
寧以默的演技被導演認可,這是林墨姝意想不到的事。這部劇對她來說很重要,絕不能成為彆人的墊腳石。
“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就有點疼。”李欣活動活動手腕,猶豫的說:“剛才蘇岩出麵了,你說會不會是謝北樓的意思?”
“不知道。”林墨姝握著手中的U盤,“後天,你和寧以默是不是有一場打戲。”
“是啊。”李欣應到。
後天的戲份是講皇帝掌權後,第一件事就是軟禁太後,把公主遠嫁和親,接安然回來。公主把自己的遭遇怪在安然身上,刺殺安然。
李欣似乎想到什麼,立刻笑了。道具這東西,拿錯了是常有的事。
林墨姝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心情極好。回到房間裡,特意開了一瓶紅酒。
自從這部戲開拍以來,寧以默就處處強過她,明明她是主角,女一,可在導演眼裡,好像寧以默才是女主角,寧以默和謝北樓對戲的時候,也是默契十足。
所有的光環都落在寧以默身上,這讓她怎麼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