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墨司夜坐在輪椅上,也擋不住矜貴的氣質。
“聽說你今天去民政局了?”墨老爺拿起茶盞吹了吹。
“是。”
“雖然說是我之前定下的親事,但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就一聲不吭地把證領了。”墨老爺故作生氣,下巴下的一撮白胡子都顫了顫。
“對不起。”
墨老爺見他又是這副我錯了但是就是不改的模樣心裡就憋屈,擺了擺手。
“算啦算啦,改天帶回來我看看,好久沒見阮兄了,也真是...世事難料。”
前年的一場車禍給阮家帶來太大的災難,墨老爺想到葬禮上那個小姑娘單薄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
“我聽說阮兄的女婿入贅還續弦,那閨女也是命苦,你能幫幫就多多幫幫,既然娶了人家就要負責到底。”他勸導起人來滔滔不絕,墨司夜也沒有打斷,在一旁聆聽。
“腿傷好點了嗎?”
“可能吧。”墨司夜無奈地低頭看著自己一雙“沒有直覺”的長腿。
“我找了專家,今晚過去給你看看,有好轉就立馬告訴我。”
墨司夜:“那是自然。”
“小汐,你要搬走啊。”見阮汐收拾行李的阮疾超有些驚訝。
“爸爸我結婚了,不能還住在家裡給您還有阿姨添麻煩。”阮汐拉上行李箱的拉鏈。
“小汐這說的是什麼話,阿姨怎麼會覺得麻煩呢!”吃完晚飯陳知意破天荒地給保姆放了晚上的假,自己擦起桌子來。
阮汐:“那就好。”
關上門,清洗完畢後她躺臥在床上想,重生一世對她來說要報複兩個人實在是綽綽有餘,鄭蔚本來就無權無勢,前世也是沾了自己的光,沒有前世那場圈套,阮疾超也不會從她手裡拿走阮家的一切,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對她來說,路就好走多了,本來身上就有阮氏繼承人的身份,再加上現在墨氏集團第一少夫人,等時機一到她會讓壞人付出代價,現在她隻需要慢慢地消耗他們的信心和精力。
長痛才讓人刻骨銘心。
墨司夜是三天之後接到阮汐的電話的。
“畢業的事終於忙完了,你有時間來接我嗎?”
不出十分鐘,車就停在了阮汐樓下,墨司夜沒有到。
“墨總公司有事,不能來了。”助理如是說。
“沒關係,理解的。”
她並不是很想讓墨司夜本人來,他們的關係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點不自在。
來的是墨司夜的彆墅,坐落在半山腰。
“墨少喜歡清靜,不太喜歡吵鬨的市區,才選在郊區這塊地皮的。”助理小周一邊開車一邊說,“不過墨夫人你想要什麼東西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了,但其實彆墅裡麵應該沒有什麼會缺的東西。”
“你叫人倒是順口。”阮汐聽到“墨夫人”三個字覺得有點好笑。
“是墨少讓我這麼叫的,而且本來就是事實嘛。”他在駕駛位上笑得有點憨。
“得了吧你。”她才不相信墨司夜那種大悶瓜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巴結自己的意圖太過明顯了,不過也沒放在心上。
她找江叔叔在阮氏集團給她謀了份職位,爺爺去世,如果不是江叔叔,阮氏可能就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晚上倒塌了。
她雖然名義上是阮氏的繼承人,但隻不過憑借的是自己手上留下來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如果手裡的股份沒有了,這個位子也不過是空有其名,上輩子她就是被阮疾超借口抽空了她手上所有的股份才淪落如此。
她當時太過孤傲,麵對江叔叔伸出來的援手選擇了視而不見,把所有的希望和退路全都押在一個人身上,偏偏還非良人,隻能怪她自己愚蠢。
彆墅比阮汐想象中的要小,她本來以為墨家家大業大,什麼都是都一定是奢靡至極,房子更是奇大無比,但很顯然不是。
“墨少腿腳不好,房子太大對他來說也是負擔。”小周看出了她的心事,開口解釋。
“也對。”
但是無論如何,足足三層的彆墅對一個人獨住來說還是很大了。
“墨少的房間在二樓,可以坐這邊的電梯上去。”
“我和他睡...一個房啊?”阮汐支支吾吾,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當然了,你們不是夫妻嗎?”小周對此有點莫名奇妙。
“嗯嗯,但這邊有沒有客房什麼的啊。”她還是不想放棄機會。
“不算客房吧,墨少是不會留外人在這邊住宿的,隻是空房間。”
阮汐:“哦哦,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把行李收拾收拾。”
小周還要留下來幫忙,被她拒絕了。
她當然不打算和墨司夜住一個房間了,轉頭就看見旁邊正好有一個空房間,床上用品也很全,衣櫃也有。
“小周怎麼騙人啊,這不就是客房嗎?”她直接把行李拖到隔壁。
房間樣式和墨司夜的臥房是一樣的,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他的房間是灰黑色調的,而這間房則是灰白色調的,看上去倒像是情侶房。
阮汐為自己的突發奇想覺得有些好笑。
收拾完東西天已經黑了,地毯太軟了,昏暗的房間裡,阮汐的呼吸聲很輕,她平時就貪睡,門被她關上了,此刻已經倒在地毯上呼呼大睡了。
“她過去了?”墨司夜合上最後一份文件。
“我已經把墨夫人送到了。”小周畢恭畢敬地回答。
“我自己回去。”他讓小周和保鏢先離開了,自己坐上駕駛位迎著夜色緩緩歸家。
家裡沒有點燈,以防萬一他還是坐上了輪椅。
他看向自己的房間,一片漆黑,心裡有所感應似的,擰開了隔壁的房門,果不其然看見倒在地上憨憨大睡的小豬。
還是把地毯抽了吧,睡在地上總歸是不好的。他這樣想。
墨司夜起身又彎腰,一手勾住阮汐的雙膝,一手摟住她的被,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
阮汐覺沉,沒醒。
暗色中,墨司夜看著眼前人的小臉,今天應該是化了一點薄妝,嘴唇上塗了潤唇膏,像多汁的桃子一樣。
他想到不久前那個吻,纏綿悱惻,讓他差點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