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捧著劇本對台詞,就連帶著一旁的設備都賣掉了不少,剩下幾個殘缺不全的鏡頭和收音器,不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像一個已經快要倒閉的破敗公司。
可許蕎黎記得,她投資過這個公司,按理來說不應該會走到這個地步才對。
見許蕎黎進來,所有人都是一愣。
“你好,你是來試鏡的嗎?”其中一位編導問道,他扶了扶眼鏡看了一眼許蕎黎又說道:“我們的薪酬開不高,而且這次是衝著話劇去的……”
“我知道。”許蕎黎嘴角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禮貌的打斷了他說道,估計對方這些天來遇到不少的人一聽話劇就轉身走了。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個一直躺著的長頭發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翻身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著許蕎黎。
“先試鏡吧,周然把那個短劇給她。”男人打了一個嗬欠說道。
周然是剛剛那個戴著眼鏡問許蕎黎的人,他麵色有些猶豫,這些天來公司的人不少,他們的酬勞開的不高,但是要求卻一大堆,不少人才聽了一半就走了。還有一部分一聽是話劇擺擺手也走了,折騰這麼多天都沒有任何的人願意留下來。
麵前這個女孩兒,雖然瘦了些,但是氣質卻很初中,那張白淨的臉龐上帶著幾分冷然,看起來像是冰山美人,外形條件不差,但是演技不知道如何。
“給我試試吧。”許蕎黎說道。
周然把劇本遞給了她,許蕎黎大致看了一眼,劇本很短,她要表現的是一個抑鬱症患者的掙紮,沒有台詞,隻有一些心理描述,難度挺大,這小破地錢開的不高,但是要求還挺高的。
許蕎黎把劇本放下了,然後對著愣怔的眾人說道:“可以開始了嗎?”
“你就看完了?!”旁邊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說道,隨後又稀裡糊塗的搖搖頭:“不對。我的意思是你就準備好了嗎?”
“恩。”許蕎黎點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開始吧。”長頭發的男人說道。
許蕎黎點點頭,她掃了一眼這個空蕩蕩的舞蹈室,從角落裡搬出一張有些破舊的木頭椅子放在了鏡子麵前,她看著鏡子,沒有看眾人。
屋子裡很靜,許蕎黎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的那份冷然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隨和的神色,隨後笑了起來,嘴角勾的很慢,好像帶著幾分牽強。
那雙深褐色的眸子原本清亮無比,但是漸漸得變得無神,她的笑容還保持在臉上,可那雙眼睛卻寫滿來心事,仿佛一杯醇厚的老酒帶著無法訴說的孤獨。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了下來,緊接著,許蕎黎的眼眶紅了,她的笑容變得越發的勉強,好像是忘記了如何放下這份虛假的笑容。
淚水如同無法關上的閘門從眼眶溢出,那份笑容漸漸淡去,她猛地扭開頭,不願意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但是四周都是靜止。
少女原本滿是悲傷的神色漸漸變得恐慌和緊張起來,原本就白皙的臉仿佛更加蒼白了,不由的讓人有些心疼。
她如同了一隻少了一半翅膀的蝴蝶,不停地撲棱這另一隻翅膀,像是在掙紮,但是最後她變得無力,神色麻木,眼底帶著一份絕望跌坐在地上,最後將自己蜷縮在一起。
片刻,許蕎黎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眾人鞠了一躬。
許蕎黎的表演讓幾人都噤了聲,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兒,無論是表情還是剛剛那個帶著淚水的笑容都讓人動容,簡簡單單的一處短劇,卻被女孩兒表現的淋漓儘致。
周然更不用說了,他本以為自己的劇再也沒有辦法展現了,可是這個女孩兒卻給了他新的希望,簡直是他心中的理想女主。但是他現在無法做決定,隻能將激動地眼神投向了坐在躺椅上的李導。
“你這麼厲害,彆的地方巴不得要你,你怎麼要來我們這裡?”半長頭發的男人開了口,他眉頭緊緊皺著,看起來並沒有這麼高興。
“我沒有資源,我覺得你們的劇本很有意思,四年前你們的《名聲》很棒。”許蕎黎說道,當年的《名聲》就是她出演的,也是她做的投資,她看中的就是那個劇本,比市麵上那些粗製濫造的東西好的太多,而事實證明,這部微電影也成功了,獲了不少獎項。
長頭發的男人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叫李家,如果你真的想來,那我們也不瞞著你了……”
“李導!”周然打斷了他,麵色帶了幾分焦灼,有些慌張的看了一眼許蕎黎,生怕這個寶藏就這麼走了。
李家搖搖頭說道:“現在我算你們的投資人也算股東,我認為有權利讓她知道事實。”說完頓了頓看向許蕎黎說道;“你還沒有踏入娛樂圈可能不認識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應該認識顏南笙。”
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許蕎黎表情控製的很好,但是她的瞳孔還是沒有忍住猛縮了一下。
"我得罪了顏南笙,她身後是的薑家不說,就但是顏家就夠我喝上一壺了之後的事情就是我就被封殺了,沒有投資人願意投資我的片子,也沒有任何的製片人和編導願意與我合作,而這家公司之間因為《名聲》大燥一時,可是那部劇是前段日子離世的影後許心染出演的,所以她的謠言一起,這家公司也莫名其妙的沾染上了連帶關係,原本所有既定的活全部被取消了,公司高管和部分員工離職,現在的狀況就如同你看到的了。"
李家再說的時候,神色沉重還帶著幾分不甘,更彆說其他幾人。提起許心染的時候周然和另一位編導眼眶控製不住的紅了起來。
當年他們一個名不見傳的小公司就是許心染帶起來的,後麵她緋聞滿天飛的時候,他們還是願意相信許心染的清白,他們本想去看看許心染,可多方打聽這個人就仿佛失蹤了一樣,直到跳樓的消息傳出……
原本以為說完這番話,許蕎黎就會直接離開結果令幾人沒有想到的是,許蕎黎隻是很平靜的說一句:“我叫許蕎黎,以後請多多關照吧,至於那些事情,我並不在乎,這個話劇應該是要準備參加過段時間的金麵具獎吧?”
“你……你不打算離開?在這裡很有可能沒有前途,很可能這段時間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那個紮著兩個辮子的女孩兒問道。
“那你們在堅持什麼呢?”許蕎黎反問道,女孩兒一時間語塞起來,他們堅持著為的不過是把自己的夢想做一個不太完美的句號。
但是許蕎黎這樣演技如此厲害的人,卻要來加入他們。
“你們不用想太多,我來之前肯定是做了一些了解的,金麵具的獎金很好,一百萬,足夠我們所有人打翻身仗了。”許蕎黎嘴角掛著幾分淡淡的笑容說道。
“我們……”
“不用說你們的目標不是衝著第一名去的,第一名很好為什麼不去爭取,你們的劇本跌宕起伏,劇情不老套,該有的情感爆發點一應俱全,為什麼不願意衝著第一名的態度去,更何況金麵具已經算是國內最公平的一個舞台劇比賽了。”
周然想要說什麼,卻直接被許蕎黎打斷了,而且一猜就猜到了周然想要說的話是什麼。
幾個人又默了下來,許蕎黎看起來年紀並不大,最多十六歲左右,但是她的眼神還有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年齡,反倒像是經曆過很多一樣積澱了許多東西的成熟女人。
“如果你願意來的話,那從明天開始就可以排練了,當然我看你應該還在上學,我們確實要參加金麵具,但是第一的名次並沒有這麼好獲得。”周然說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們要做的就是把劇本寫好,其他的我會來完善的,如果演員不夠的話招聘就可以,我會和你們簽署一份合同,然後以投資人的身份進你們團隊,不反對吧?”許蕎黎沒有任何一句商量的話語,就連最後一句話都不是詢問的語氣。
周然一時間愣住了,他有些搞不明白麵前這個小女孩兒,到底是年輕在撒謊,還是真的有這個能力,可是聽剛剛的話,怎麼都不像撒謊,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會說出做投資人這樣的話?
“這個你要不要先和父母商量一下吧,到時候你父母要是同意了,你最好帶著父母一塊兒過來簽合同,畢竟你這個年齡……”
“我十六,今年過完十月就是十七歲了,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情,當然如果你們不放心,我明天會帶著律師來。”許蕎黎說著看了一眼手機,上麵是許母發來的:黎黎,回來吃飯嗎?你表妹一家來我們家了,你要是不想吃飯就在外麵吃點兒,媽給你轉錢。
原主許蕎黎的表妹活脫脫就是個被寵壞的公主,脾氣不好,家教不好,之前還處處欺負許蕎黎,連帶著表妹那一家說話都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