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叫小廚娘,我有名字,我叫餘……”
“你們倆又在吵什麼!”
就在安然準備自報家門的時候,段明煊適時出現。
他頭疼地蹙了蹙眉,心想這兩個女人的八字怎麼這麼不對付,一見麵就掐,就快把他這宅子搞得雞犬不寧了。
“你還不去休息,難道想再站一夜?”
為了形勢繼續惡化,段明煊選擇把她們分開。
安然冷哼一聲,掃了男人一眼後,回房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明煊,你這是花錢請了個大爺嗎?脾氣還不小。”葉雲雅受不了地抱怨了一句。
段明煊卻不以為意:“行了,你吃完早餐趕緊回去吧,一會媒體拍到,又胡亂編排些亂七八糟的新聞。”
在餘安然被停職後的第七天。
徐聰已經從重症監護病房轉移到普通病房,可病人家屬的情緒依舊很不穩定。
自從事情發生後,醫院一直被某種壓抑的氣氛所包圍,每一位醫護人員都心思沉重,說話做事小心翼翼。
外科主任辦公室裡,楊希雨提著下午茶推門走進,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辦公桌前豐神俊朗的男人。
她彎唇淺笑:“師兄,累了吧,來吃點下午茶。”
“謝謝。”
李文緒依舊在翻看患者病曆,眼皮都沒抬一個。
強忍心中異樣的情緒,楊希雨極力保持著她優雅得體的形象:“這幾天醫院全都人心惶惶的。不過也是,安然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居然連血型都搞錯。其實隻要她出麵向家屬認個錯,事情應該還是有轉圜的餘地的……”
“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彆亂說。”李文緒冷聲打斷,不滿楊希雨的妄自揣測。
他是相信安然的。
自從安然踏進西南大學校門的那一刻起,他就注意到了這個看似普通,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倔強勁兒的女孩兒,也親眼見證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萌新,到以專業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安然在其中所付出的努力。
這樣一個嚴謹細心的人,李文緒不相信她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仰靠在椅背上,男人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淡淡開口:“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我們要相信自己的隊友。”
“可是......”
“我累了,你先出去。”
他沉聲下達逐客令,不想多言。
楊希雨憤憤離開,越想越氣,帶著滿心不甘撥通了一通電話:“餘安然現在住在天河彆墅區,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散布出去!”
整整一周,餘安然都慫包地龜縮在段家,沒有踏出天河彆墅區半步。
無聊的她,每天隻能借助遛狗來維持基本的運動量。
牽著大黑,看著彆墅區內部優美的景色,安然壓抑已久的心情總算得到了片刻緩和。
“餘安然,你站住!”
突然,有人在身後大喊她一聲,聲音極其陌生。
餘安然疑惑地回頭,隻見十幾個人正來勢洶洶朝她所在的位置不斷逼近。
離得老遠,她都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散發的磅礴怒意。
“你就是淩川醫院的那個實習醫生?”
“就是你給我兒子輸錯了血,害他差點死在手術台上!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怎麼能做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
“你以為躲著不見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告訴你,不可能!這件事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就要讓你血債血償!”
徐聰的家屬?
餘安然從驚訝中猛地回過神,目光在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定在為首的婦人身上:“阿姨,對不起,我……”
“她承認了,是她!”
不等安然說完,那幾個人就彪悍地將她圍住。
手裡的大黑感覺到敵意,衝著這些人齜牙咧嘴地吠叫:“汪汪汪!”
婦人嫌狗太吵,衝著大黑一腳踢過去,將大黑踢出去老遠:“叫什麼叫,再叫剝了你的皮!”
“我看誰敢!”
有事準備外出的段明煊開車路過,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怒不可遏。
他摔下車門,走到大黑身邊停下,俯身摸了摸它的狗頭,聽到它委屈的哼哼後,整個人瞬間散發出一股陰寒之氣。
“打狗還要看主人,我段明煊的狗你們也敢碰,不想活了嗎?!”
他驀地抬頭,眼神冰冷鋒利,氣溫都跟著下降了極度。
婦人被他吃人的眼神嚇住,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我、我是來找餘安然的!”
“我說了,打狗要看主人。”男人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拍拍手起身,薄唇抿得死緊。
安然這會兒聽明白了。
合著她也是那條“狗”。
真不知是該感激他的“英雄救美”,還是該氣他的惡語傷人。
“還不滾過來。”
男人冷嗬一聲,安然瞬時反應過來,立馬小跑過去,在他身後半步的位置站好。
從她的角度看去,段明煊的背影寬闊挺拔,襯衣上每一條縫線都做工精細,將他的腰形襯托得剛剛好。
高貴、優雅,這些詞仿佛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安然突然安全感爆棚,儘管對麵有好幾個人,她也覺得不害怕了。
“他們是徐聰的家屬,徐聰是……”
“我知道他是誰。”
安然小聲的解釋被打斷,她詫異抬頭,見男人依然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
“一群烏合之眾,收了楊希雨的錢,連命都敢賭。看樣子我淩川醫院是要清理門戶了。”
男人眼神狠了狠,安然心臟猛地一緊,差點背過氣過。
原來楊希雨不是在用病人的命陷害她,而是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婦人聽見段明煊這話,眼神微微閃爍,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但很快,她就尖利的叫嚷起來:“我告訴你們,說話要憑證據,你們憑什麼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
相比於婦人的話,餘安然顯然更相信段明煊,她上前一步,拽著段明煊的衣袖,追問道:“段明煊,你還知道什麼?”
段明煊微微垂眸,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緩緩收回目光,落在那婦人身上,“是不是血口噴人,我想你心裡有數。徐聰得了重病,你家無力支付高額的醫藥費,此時楊希雨找到你,你們一拍即合,徐聰裂開傷口大出血,而你暗地裡調換了寫著血型的床頭卡,不過我倒是好奇,醫療事故最是不穩定,你就不怕一個搶救不過來,你兒子就這樣歸西?”
婦人臉色極差,指著段明煊的臉,叫罵起來,唾沫飛的漫天都是:“我告訴你,你這是誹謗!看你衣冠楚楚,這麼年輕卻住在這種地方,不會是這個醫生私藏的小白臉,為著金主在這顛倒黑白!”
完了。
餘安然腦子裡炸響一聲,眼角餘光悄悄的瞥了一眼段明煊,果然瞧見男人的臉色已然漸漸的沉了下來,趕緊伸手握住段明煊的手掌,眼神冰冷的瞪了過去:“真相我們已經查清,隔日起訴,你也不用在我們麵前狡辯頂嘴,法官相信你再說。”
婦人一噎,餘安然不願再和她糾纏下去,拉著段明煊的手,牽著大黑往段家走去。
婦人還想糾纏,男主的保鏢整齊踏出一步,她的氣勢立刻慫了一半,隻能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們二人離開。
一進段家,餘安然安置好大黑之後,奔著段明煊去,黑亮的眼睛緊緊的看著他,“段明煊,你怎麼知道我醫院的事情,還知道的這麼詳細?”
段明煊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先前不知是哪個,躲在大黑那不做飯倒也算了,見我來了還發一通火氣。”
餘安然這才想起來,那天她實在是心裡煩躁極了,又不知怎麼辦,衝段明煊發了好一頓火氣。
沒有想到段明煊非但沒生氣,還為了她調查了這件事情的真相。
“謝謝你,段明煊。”餘安然認真道。
被她這麼正經的道謝,不自在的反而是段明煊,男人眼眸微微閃爍,彆開了眼,掩飾性的端了杯茶,微抿一口。
餘安然很快又蹲在他腳邊,欣喜又急切的問:“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段明煊看了她一眼,“派人查了徐家人的賬戶,發現一筆來路不明的數額不小的彙款,順藤摸瓜,發現那是徐家的賬戶。如此一切就十分清明,剛才其實我也不肯定她們是用的什麼方法陷害你,但幾句試探她就露了馬腳。不承認不要緊,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餘安然的臉色卻變得古怪了起來。
她又想到剛才段明煊的一句“打狗也要看主人。”
也許在段明煊心裡,她的地位甚至不如大黑,隻不過因為她現在也在他的手底下做事,所以才對她有幾分照看。
段明煊卻沒管她在想什麼,語氣略帶了絲不耐煩道:“做飯了嗎?”
餘安然回過神來,抬頭衝段明煊一笑,眼睛彎得如同月牙一般:“早就做好等你了。”
段明煊的動作十分迅速。
昨天才剛跟餘安然說完,第二天就做出了行動,楊希雨的所作所為在醫院裡曝光,院長怒不可遏,對楊希雨做出了開除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