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聽了覺得有理,於是又重新蹲了回去,眼睛緊盯著餘安然。
段明煊那邊沉默了許久,久到餘安然的心沉到了穀底,正想著怎麼說才能讓段明煊幫自己,段明煊卻突然開口道:“錢我會打到你的賬戶上,希望晚上你給我一個要錢的解釋。”
說完,電話話筒傳來嘟嘟的忙音,餘安然握著手機,自己都呆了,二百萬,段明煊說借就借?
那另外兩個綁匪也覺得這錢要的容易,一時間上下打量了餘安然許久,片刻後才不敢相信似的道:“你還真是段明煊的相好?”
傳聞段明煊潔身自好,處事商場手段淩厲,身邊一直少有鶯鶯燕燕,一向是a市女人的完美的結婚對象,結果背地裡,卻養相好?還是見不得光的這種,果然有錢人都不如傳聞中的乾淨。
餘安然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麵無表情的抬眸看向那兩人:“倘若沒有把握的話我也不會給段明煊打電話,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那兩人對視一眼,男人突然一拍大粗鏈子的肩膀,示意他下車說話,大粗鏈子配合的陪他走了下去,餘安然放鬆下來,軟軟的靠在車廂壁上,一想到接下來要給段明煊免費打工一年半還多幾個月,太陽穴就突突的疼。
另一邊,那兩人下去後,男人攬住大粗鏈子的肩膀,低聲道:“那個女人跟段明煊扯了關係,我們要真要了這二百萬,段明煊會不會查到我們身上?”
大粗鏈子聞言也沉吟起來,“楊希雨那個女人分明說餘安然沒有後台,照你看,她是不是擺了我們一道?”
“那到不像,那女人估計隻是段明煊的地下相好,見不得光那種,楊希雨不知道也正常。隻是現在要不要這二百萬是個問題。”
“要,怎麼不要?”大粗鏈子重哼了一聲,滿不在乎道:“拿了錢我們就跑,任他段明煊手腕通天,a市這麼大,要找兩個人談何容易?何況為了一個相好,段明煊也不可能大張旗鼓,二百萬看四很多,但對於這種有錢人來說就是九牛一毛,隨手就壓下了。”
“可是……”男人的顧慮還沒消除,大粗鏈子一把回攬住他的肩,給他吃顆定心丸:“你還在擔心什麼?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於是男人的眉眼舒展開,也不再糾結,同著大粗鏈子一起回了車廂,不客氣的喊道:“喂,錢打過來沒有?”
餘安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挪開:“到了,鬆開我,我把錢轉給你們。”
男人聞言,看了一眼大粗鏈子,大粗鏈子點頭後,他這才挪過去,給餘安然鬆了綁,餘安然得了片刻緩神時間,不由得鬆了口氣,拿過手機,按照綁匪給的銀行卡號轉錢。
但普通銀行卡限額五十萬,餘安然一時有些尷尬,抬眸看向綁匪們,“要不……分期付款?”
“怎麼辦?”男人也轉頭看向大粗鏈子。
大粗鏈子不客氣的冷哼道:“那你就在這裡繼續待,待滿四天轉賬為止,否則我就把你丟出去,這裡晚上可是有狼。”
餘安然假裝做出十分害怕的樣子,而後道:“可段明煊每天都要吃我做的飯菜,我要是今天沒回去,段明煊必然會大張旗鼓的尋找我,到時你們如何自處?”
大粗鏈子卻是冷哼一聲,“他段明煊有天大的本事,一點線索都沒有,他如何查到我身上?”
“段明煊的手段,想來你們還未領教過。”餘安然神色平靜,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如果他真心想詐騙一個人,不過是幾個鐘頭的事情。”
男人聞言也有些害怕擔憂起來,推了推大粗鏈子的身子,“她說的有道理,段明煊是誰?年僅二十幾歲,幾年時間就將段家發揚至a市最大的世家。”
大粗鏈子恨鐵不成鋼的回頭瞪了他一眼:“所以呢?你這樣慫了,還有一百五十萬不要了?”
說完,他又回頭冷厲的看向餘安然,“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這一點,根本就沒想過會付給我們二百萬?”
這誤會可不得了。
餘安然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強迫自己鎮定的對視這對方的雙眼道:“我家境平凡,平時根本接觸不到這麼高的金額。銀行卡五十萬限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大粗鏈子見她說的實在,不像撒謊,暫時防過她,又問:“那你覺得,現在這個情況怎麼辦呢?”
餘安然沉默了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咽了一口唾沫,道:“那要不,我把我的身份證壓在你這,到時後麵三天彙款結束,你再按照我的地址,把我身份證寄回來?”
“你就沒有其他的東西壓著嗎?”
餘安然心裡一咯噔,立刻賣慘道:“你看我身上這麼窮,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跟段明煊拉上線也隻是這兩天的事,原以為能過上好日子,結果轉頭就被你們綁了過來,你說,我身上哪有什麼好東西能比身份證更好用的?”
男人一聽,道:“大哥,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大粗鏈子直接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說什麼你都覺得有道理,讓你他媽的去吃屎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男人立刻低下頭,不敢再接話。大粗鏈子上下打量餘安然的身子,眼裡掠過絲暗光,道:“那你把衣服脫了,拍照典質,到時如果你沒說謊,我就把底片寄給你。”
餘安然臉色猛的蒼白了下來,抬眸死死的盯著那綁匪,嘴唇氣的發抖,乾脆道:“我原本就是為了清白和自己的小命才出二百萬,如果按照你說的,我的清白不直接沒了嗎?到時段明煊知道,怎麼還會要我?你倒不如現在直接殺了我,還能轉頭從楊希雨那再拿五十萬。”
大粗鏈子一聽,覺得有理,鬆了鬆自己的筋骨,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你要是有這個覺悟也不錯,雖然少了一百萬,但倒是穩當。”
餘安然深吸一口氣,道:“要不這樣,我把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給你們,你們到時間直接去銀行取錢,行不行?”
男人立刻拉住大粗鏈子,道:“我覺得這方法可行,拿了這二百萬,我們的賭債可都還清楚了,還不用背上殺人的罪名,擔驚受怕的過下半輩子,而且,最主要的是……”
餘安然是段明煊的人,要是餘安然出了什麼意外,段明煊必然不會放過他們。
大粗鏈子也回頭看了一眼男人,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於是點頭同意了,“把東西拿來。”
餘安然立刻將東西遞了出去,不帶絲毫猶豫的直接報了密碼,大粗鏈子定了心,冷冷抬眸看她:“行了,你下去吧。”
餘安然如蒙大赦,不帶絲毫猶豫的下了車,一骨碌紮進了林裡。
這裡跟那兩個人說的一樣,他們不知開到了什麼地方,餘安然在林裡左跑右跑,確保那兩人再找不到自己後才停了下來,拿出手機,這裡的信號還好,有三格。
再打開地圖,這附近倒有個村子,餘安然定位了那個村子,按照路線走了過去兩公裡的路程,她很快就到了。
村子裡已經升起了炊煙,門口有孩提在打鬨嬉笑,瞧見遠處突然來了個生人,停下了嬉笑打鬨,回頭去找了自家母親。
很快就有孩子拉著母親走了出來,指著餘安然道:“媽媽你看,又來了個外鄉人。”
那婦人已經年邁,黑發上點綴著幾許銀絲,目光落在餘安然身上,和藹的問道:“小姑娘是不是迷了路?”
餘安然立刻走了過去,點了點頭,問道:“您知道這怎麼才能去到城裡嗎?”
婦人點了點頭,笑了笑:“但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你估計還沒到城裡就天黑了,天黑危險,在我家休息一晚上再過去吧。”
餘安然聞言有些猶豫,現在已經下午六點,段明煊估計在家等著她。剛預支工錢她就消失,這是不是不太好?
沒等她多想,婦人已然示意她跟過去,餘安然下意識抬步跟上。
到了婦人家,餘安然才明白婦人說的又來一個外鄉人是什麼意思,她家還收留了一個今天迷路的小夥子,比她來得早,此刻正在生火。
今天晚上鐵定是要在婦人這休息了,但也不好白吃住彆人的,餘安然將自己的錢包摸出來,掏空了裡麵的幾張大鈔,遞給婦人:“謝謝您,要不是您我今天還不知道怎麼辦。”
婦人卻隻拿了一張大鈔,衝餘安然和藹的笑了笑,“一張就夠了,也不是什麼麻煩事,隻是我這裡夥食不太好,你不要嫌棄。”
餘安然立刻搖了搖頭,笑著道:“怎麼會呢,我感激您都來不及。”
那個生火的小夥子此刻擦了擦手站起來,也衝餘安然禮貌一笑,餘安然想了想,走了過去坐在小夥子的身側,伸出手去:“你好,我叫餘安然。”
小夥子也伸出手跟餘安然握了手:“江知葉。”
這名字倒是稀奇,餘安然笑的不動聲色:“你也是過來看風景迷路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