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時聽見動靜,她立刻抬頭,瞧見是隻小鳥落在地上,鬆了一口氣,卻不敢再放聲大哭,抱著自己的手,牙齒用力的咬了上去,無聲的哭泣。
“鑒於你說的情況,確實有可能是腫瘤,具體的你抽空來醫院做次檢查,不管怎麼樣,先把結果確定下來,如果不是自然最好。”李文緒拿著電話,道,那一邊不知說了什麼,李文緒嗯了一聲,道:“那好,我給你預約下周三的專家看診,你記得過來。”
談好後,李文緒垂眸掛了電話,熄滅了手裡的煙頭,剛準備從天台離開,卻聽見了遠處傳來的微小哭聲,似小貓一樣的哽咽,聞者心疼。
他猶豫了一下,本準備離開,卻覺得這聲音很是熟悉,徘徊不久,決定過去看看。
行了不遠,他就看到蜷縮在牆壁旁邊的餘安然,咬著自己纖白的手,哽咽著哭,淚珠兒不住的低落在地麵上,模樣很可憐。
李文緒眼裡頓時滿是心疼,緩緩走了過去,動作很輕,生怕驚擾了餘安然,開口說話的語氣也是輕柔的:“安然。”
餘安然立刻抬眸,淚珠子糊住了視線,她看的模糊,隱隱約約瞧見了男人的容顏,立刻彆開眼伸出手將眼淚一抹,強自鎮定的站了起來,“師兄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文緒瞧見這樣的她更加心疼,伸出手想替餘安然擦去眼淚,卻被她下意識的躲開,男人說眼神緩緩垂下,有些許的黯淡,但很快道:“是因為醫院裡那些人對你的態度嗎?”
餘安然搖了搖頭,“我沒事,師兄怎麼過來了?”
“接個電話,恰巧碰見了。”李文緒明白餘安然是想要岔開話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在我麵前,你不用這樣假裝堅強。如果說醫院裡麵誰最了解你,那麼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心裡有什麼不痛快,找個人聊天,也能舒緩心結,不是嗎?”
餘安然沉默了一會。
“安然,我喜歡你。”
餘安然震驚的抬起眸,麵對突如其來的告白,她甚至受驚似的退後了一步,有些不太自在的彆開眼,道:“師兄,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
李文緒上前一步,猛地抓起了餘安然的手腕,她有些手驚,掙紮了一下,手腕卻掙紮不出來,頓時有些無措。
李文緒凝視著她的雙眼,他的瞳孔裡滿是對餘安然的情深:“安然,我不相信這些日子的相處,你會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我喜歡你,從第一眼看見你,就一直喜歡到了現在。”
餘安然彆開眼,用力掙紮出自己的手腕,揉了揉,“我很抱歉,師兄。你的心意我很感動,但是真的對不起,我現在暫時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李文緒的眼神立刻變了,抓著餘安然的肩頭,嗤笑一聲:“餘安然,你到底是沒有談戀愛的打算,還是真的如傳言一樣,做了段明煊的見不得光的小三?”
餘安然不敢置信的抬眼,眼前的李文緒,昔日溫文爾雅的師兄,在這一刻麵目全非,餘安然滿眼失望,用力推開了李文緒,“李文緒,我敬你是我學長,也很感激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但我沒想到,原來你跟那些人一樣,等帶著有色眼鏡看我。你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同。”
“那你倒是解釋,那些照片上怎麼回事啊?!”李文緒滿眼通紅,狀若瘋狂:“不過也是,你怎麼解釋,你跟段明煊住到一起人儘皆知,餘安然你不過就是個千人騎萬人睡,稍微比明碼標價的高級一點的,陪貨罷了!”
“啪!”
餘安然淚水盈眶,打了李文緒狠狠一巴掌的手還在發麻,“冷靜了沒有?”
李文緒此刻被這一巴掌直接打到清醒,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樣的畜生話後,想伸出手將餘安然抱進懷裡道歉,卻被餘安然用力掙開,他隻能無措的看著她。
“如果這樣能讓你高興的話,是,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你想的那種女人,行不行?”餘安然伸出手,指著門口,淚光在眼眶裡打轉,她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流下:“現在滾,滾出我的視線,滾出我的世界!”
“安然,你聽我解釋……”
“我說滾!”沒等李文緒說完,餘安然已經忍受不了載看見李文緒一分一秒,無論他說什麼,隻有一個滾字。
李文緒沒有辦法,隻能一邊勸餘安然冷靜,一邊離開,等到他走到門口,餘安然的情緒才稍有平複,但是看著他的眼神冰冷充滿寒意。
一直到李文緒離開,餘安然的情緒才算是完全的冷靜下來,抓著護欄大哭了一場。
下午的工作餘安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完成的,一直到下班回到段家,她的眼眶已經完全腫了起來,摸索著拿了冰塊敷眼睛,一邊敷著一邊做飯,等到她這些事做完了,門口也傳來響動,段明煊下班回來了。
段明煊一眼就瞧見了她腫成魚眼睛的雙眼,眉心微微皺了起來,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餘安然不願告訴段明煊,不答反問:“段明煊,那個綁匪的事追查的怎麼樣了?”
段明煊見她不願多說,也就不勉強,順著她的話道:“已經追到了,但是五十萬被他們還了賭債,錢是已經被花了,不過人進了局子,也算是替你出了氣。”
聽見段明煊這樣說,餘安然卻沒有高興的意思,眉仍然緊緊的蹙著,段明煊見狀,道:“有什麼你不妨直說,支支吾吾的倒不像你了。”
剛認識的餘安然張牙舞爪很是活潑,可這認識久了,餘安然眉間的愁緒反而越積越深,段明煊倒是想不通,這小小的人有什麼愁。
餘安然深吸一口氣,道:“段明煊,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會讓你有點兒為難,甚至覺得不可理喻……你能不能,再借我五十萬?”
她現在手頭有段明煊給的一百五十萬,離兩百萬就差五十萬。
段明煊蹙起眉問:“錢我可以借,但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之前那一百五十萬我也沒有找你要回來,你花完了?”
餘安然搖了搖頭,想了想乾脆一咬牙合盤托出,“其實不是我要用,而是……我家裡,我弟弟在國外鬨了點事情,那人要求我弟弟賠償兩百萬,我家裡拿不出來……段明煊,我也是實在迫不得已才向你開口,你放心,把錢還完之前,我一定好好給你打工,我會做很多活,不僅僅隻是做飯。”
段明煊被他氣笑,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這話,和我雇了個保姆有什麼區彆?”
誰知餘安然閉了閉眼,道:“那你就當雇了個會藥膳的保姆吧,段明煊,我求你幫幫我。”
段明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問道:“你弟弟犯了什麼事,賠的是人民幣還是美元?你是否清楚的了解過,這件事隻靠賠錢就可以解決?還是說賠了錢,人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餘安然倒是沒有了解過,也沒有想到。段明煊見她懵懵的看著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點了點餘安然的鼻尖,“倒是給我猜到了,你把這事的原委告訴,我幫你看看。”
餘安然於是乖巧道:“我媽那邊,意思是我弟和朋友一起湊錢買了房,但是裝修的時候和工人鬨了矛盾,現在人家要賠償二百萬,否則起訴讓我弟弟被遣送回國。這是他要二百萬的理由,但是……憑我對他的了解,這隻是他找我母親要這兩百萬的理由罷了。”
“為什麼你要通過你母親聯係你弟弟?這件事具體如何,你不妨以姐姐的身份去質問他,如果他不肯詳細告訴你,你再告訴他,如果他要是不清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錢你就捏在手裡不給,他不會不說。”段明煊順手揉了揉餘安然的腦袋,起身道:“你先去問了,之後的事情就可以再說,現在是吃飯時間,彆想那麼多。”
餘安然點了點頭,段明煊說的不錯,幾句話就將她雜亂的心安撫下來,跑去主動給段明煊盛飯,飯桌上道了謝。
吃完飯後,餘安然回了自己房間,一邊走一邊摸出手機撥通了她弟弟餘安生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餘安生接到她的電話首先是焦急的質問:“姐,錢呢?媽說你會給我想辦法,這錢想到哪去了?”
餘安然冷下臉,問道:“媽說你是因為房子裝修才和工人鬨的矛盾,這話你也就隻能糊弄糊弄媽,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老實交代,否則這錢,你一分都彆想要。”
“我讓你給我打錢你就給我打!哪那麼多廢話?”餘安生不耐煩的道:“我是你弟弟,你掙那麼多錢將來還不是要給外人,還不如在我身上花掉,我還是你的親弟弟。”
餘安然被他直接氣笑,冷聲道:“我可沒有你這樣的親弟弟,不說是吧?你不說,這錢你也彆想要,你要是不高興,儘管跟媽耍脾氣,隻看管不管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