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文靖講完規則,陳牧算是聽懂了,通過一株由上百種藥植嫁接出來的藥植,考察他們對草木基礎的理解,還涉及到種植方麵,以及對藥植圖鑒的掌握程度。
觀察這株藥植,找出參與嫁接的藥植,誰找出的最多誰就能拿下這唯一的入院名額。
圍觀的蘊陽學子無不倒吸涼氣,這考題的難度比當初他們參加院試要難得多。
現場辨認要比紙上答題難得多,紙上答題多是理論,可這現場辨認不僅要有紮實的草木基礎,還要對上萬種藥植都了解細致,細致到葉脈紋路的走向。
光是想想就頭大,不少人探頭探腦地觀察,可是以他們在學府進修大半年的水平,瞅了半天卻也隻能看出十幾種。
“既然大家都沒問題,那就開始吧!”
戴文靖開始計時。
那是一棵花色各異的花樹,三尺高度,香氣漂浮在空氣裡,初聞以為是它,再一聞就不大確定了,隻得通過眼睛去細細觀察。
一共十棵這樣的花樹供大家觀察,不存在爭著上前觀察的情況,因為不僅要看,還要聞,更要想。
不少人想得頭大直接就放棄了,他們不覺得認出兩三種能拿下第一,競爭第二第三也沒有任何意義。
陳牧琢磨著修改什麼屬性能辨認出混雜在一棵花樹裡的藥植。
光修改“草木知識”一項怕是不行,那都是些死記硬背的東西。
鑒物能力!
陳牧聯想到鑒寶,不太確定這個能力可以鑒彆藥植,便把自身所有屬性瀏覽了一遍,最後還是回到了鑒物上。
隻有這個比較符合當前情況。
可是這棵花樹由上百種藥植嫁接而成,30秒估計最多隻能寫出十幾種。
陳牧不覺得十幾種可以勝過自一開始筆尖就沒停過的洛羽,隨即打定主意用拚音首字母代替。
一念到此,陳牧將屬性“鑒物”對應的“兩眼一抹黑”修改成“微察秋毫”。
看向花樹的刹那,陳牧一眼就認出了二十幾種,目光在花樹上每每移動,隨便就能蹦出十幾二十種來。
筆尖在紙上劃動,全是縮寫,節省了不少時間。
隨著考官一聲“時間到”,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筆,然後一一走到考官麵前彙報自己的成果。
“戴師,我一共認出了八種,分彆是火烈果、青光枝……”
“戴師,晚輩不才隻認出十一種……”
洛羽聽著前麵那些人的彙報,譏笑道:“一群廢物,隻認出這點還是彆出來丟人現眼了。戴師,您完全不比如此費力地去聽他們每個人彙報成果,直接宣布我是第一得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
“住口,就算他們認出的藥植數量不及你,這也是他們辛辛苦苦觀察思考一個時辰的結果。”
戴文靖厲色批評吼,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他說:“你呀你,空有一身天賦卻不懂得尊重彆人,學著點吧,不然以後是會吃大虧的。偌大的燕丘之地,可不止我們舞陽城。”
洛羽卻聽不進去,高昂著頭,“廢物不值得我去尊重,尊重是留給你們這些前輩的。”
前麵那些人聽著這話就像是刀子刻在心上,其實他們並沒抱多大希望,隻想給自己一個交代,畢竟努力了這麼久。
可眼下被這般羞辱,隻得憤憤離去。
戴文靖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道:“說說吧,你都認出了哪些?”
洛羽自信滿滿,臉上掛著笑容,“共六十三種……”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共一百二十三種,洛羽竟認出了足足一半!
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不愧是去年的院試第一!
比起當年,果然更厲害了!
圍觀的蘊陽學子們個個驚歎不已,而那些被嘲諷的考生此時都麵露苦色,個個幽歎,身體被深深的無力感包裹。
天才終究是天才,錢再多也買不來這般驚才絕豔的天賦。他們多麼想憑自身實力狠狠地將洛羽踩在腳底下,告訴他自己不是廢物,可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隻得讓他們望洋興歎,無能為力。
“不錯,這六十三種藥植你全部認對了。”
戴文靖點了下頭。
洛羽哈哈大笑兩聲,然後得意忘形地轉過身,豎起鼻孔朝後麵的人喊道:“現在你們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廢物了吧?彆排隊了,回家睡大覺不舒服嗎?反正你們錦衣玉食吃喝不愁,都這麼廢物了,讓你們爹娘養你一輩子好了!”
這些富家子弟平日裡哪受過這般屈辱,可此時也隻能默默受著不敢做出頭鳥,且不說洛羽手段之殘忍,他的背景也是很可怕的。
當年他本來是會被永久逐出蘊陽學府的,到頭來卻隻是逐出一年,嗬嗬……
“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指望後麵的人超過洛羽,不如指望我們來年考入蘊陽學府,通過自己的努力超越洛羽。”
……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該輪到我了。”
陳牧拍了下他的肩膀,氣定神閒地說。
洛羽一怔,回過神來盯著他,冷笑道:“嗬……還是個倔強不服輸的廢物!”
“陳牧,你不在秦府好好伺候老丈人,跑我們蘊陽學府做什麼?莫不是老丈人看不上你?還是秦依依不肯嫁你?”
陳牧循著聲音望去,在一堆穿著青色院服的人裡麵看見了吳大龍,心情一下不爽起來,那一拳真該下狠手,讓他在床上躺上個把月。
“就憑你,還想跟洛師兄競爭這唯一的名額?我勸你還是把這些精力省著討好老丈人吧,門不當戶不對怕是你連贅婿都沒得當!”
陳牧實在忍不住,便對上他那挑釁的目光,“吳大龍,我看你是皮又癢了!”
“在蘊陽學府,你動手試試!”
吳大龍仗著自己身在蘊陽學府而無所畏懼。
圍觀的人一聽這位就是與秦依依小姐指腹為婚的對象,頓時目露豔羨,據聞護城使秦遙就因這個婚約拒絕了不少名門貴胄。
結果今日一見,卻是一個連蘊陽學府都考不進來的家夥?
洛羽一聽,目光變得狠辣起來,死死盯著陳牧。
秦遙那老家夥就是因為這個廢物拒絕了他?
這廢物到底哪裡比得上他?
“二考的廢物,也敢打秦小姐的主意?”他沉聲道。
“你先彆一口一個廢物,誰是廢物還真說不準。我聲明兩件事,第一,我這是初考,第二,我沒想打秦依依的主意,你們就彆胡亂腦補了,累不累啊?”陳牧說。
那些與陳牧同考的人不知陳牧哪來的底氣,就算有護城使罩著,得罪洛羽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有人替他們出氣倒是挺爽的,隻是弱者的怒嚎終會化為一聲無力的悲鳴,強者根本不會正眼相待,甚至還會把你踩在腳下狠狠羞辱。
“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廢物有什麼資格跟我這般說話!”
洛羽一把奪過陳牧手裡的紙張,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拚音頓時大笑起來。
“一個連字兒都不會寫的文盲,還在這裡大言不慚,啊哈哈哈哈……”
他拿起紙張給大家看,頓時引起一片哄笑。
“嗐!”
看到上麵那歪歪斜斜的拚音,寧榮深深歎了口氣,還以為此人有些本事能替她出口惡氣,結果比她還慘……
就在這時,離得最近的考官戴文靖忽地眼神一凝,從洛羽手裡奪過紙張,逐行望去,頓時大驚。